抗战之浴血大兵

第四百九十章 平津血战(一)

宋哲元耍了一趟花枪,不但晃死了华北驻屯军原中将田代皖一郎司令,还晃猛了蒋光头和李卫东。

1937年前,蒋光头先是忙于“jg”,后又忙于进行抗战准备,迫切需要时间,需要有人先与日本人虚意周旋、稳住日军,因而指示他凡遇日军挑衅,多退让,不轻言抵抗。在很多方面可以说是因为zy的这个指示,使日军在华北得寸进尺,日益嚣张。

但从私的角度说,宋哲元心里还有本小账。

宋哲元是西北军旧部,冯玉祥的老部下。冯玉祥几次倒蒋,与蒋光头“拔刀相见”,蒋光头不可能无动于衷。但蒋光头的政治伎俩,当时的高层军官都清楚,冯玉样倒蒋,蒋光头绝不会杀冯玉样本人,那样做目标太大。

但冯玉样的旧部,作为冯玉祥倒蒋的资本,却跑不了。蒋光头为一件事会记上10年,只要时机一到,是定要收拾这些非蒋嫡系不可。1935年6月,蒋光头找了个借口兔去了宋哲元察哈尔省zx的职务,就再次给宋哲元上了活生生的一课。难堪和怨忿中,宋哲元开始与日军接触,想挟日人以自

重,窥探时机扩充自己的实力。

说到底,宋哲元不愿丢掉西北军经营多年才建立起来的华北地盘,更不愿惹恼了日本人或南京zf,丢掉军队老本。

作为旧华夏的军人,宋哲元仍未脱掉旧军阀的陋习

。军队、地盘是他的命.根子,是他安身立命的资本。为这一切,他艰难地在两个利益根本对立的对手中周旋着,应付着。为此,他既要混迹于日本人中,多少背几句“汉奸”的骂名,也要代表华夏zf与日本人对抗一阵,被日本人骂为“不重情义”的滑头。

从心里说,宋哲元在与日本人交往中,一直把握着分寸。他既不愿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更不愿让国人骂他是汉奸、卖国.贼。当年,北平成立冀察政务委员会后,有人别有用心地怂恿宋哲元的弟弟劝其像蒋光头、张作霖那样,发行“宋委员长就职纪念邮票”。

宋哲元一听,大为恼火,声色俱厉地对弟弟道:“冀察是地方政.权,受zyzf节制,怎能滥发个人纪念邮票,给世人说我宋某割据一方,破坏统一!……zy命我尽力折冲,争取3年时间,使zf做好抗战准备,我才奉命出来干这挨骂的差事!并以不丧权,不辱国,不说硬话,不做软事自誓……”。

并道:“今后倘有敢再妄议此事者,以汉奸论处!”

1936年,宋哲元在天津为母亲作寿时,日本驻屯军司令田代皖一郎亲自上门祝寿。乘宋哲元不在时,他将一只据说是日本天皇专门从东京派军舰直接送来作寿礼的大瓷花瓶强行留宋哲元知道后,要把这寿礼退回去,旁人劝说不可如此,怕伤两国和气。宋哲元一气之下,便把瓷花瓶给砸了。

李卫东临走之时,与宋哲元促膝长谈,宋哲元方才如梦初醒,了解到日军用心险恶,也了解了南京zyzf真正抗战的决心。

但此时为时已晚,日军5个师团10万余人,已浩浩荡荡地进入山海关,扑向华北。平津城下,战略态势已发生根本性逆转。

有利的战机由于29军的前后摇摆不定,已悄然从手中逝去。

等待29军官兵的,是四面被围的艰难处境和被动挨打的不利态势。

在说蒋光头,此时已经不再是一年前的蒋光头,抗战在他心中,已经是头等大事。

7月10日,蒋光头再下决心,就全面抗战事宜,又采取三项紧急措施:

(一)编组战斗部队,第830章团军、军团等

(二)将可供6个月用的弹药屯置长江以北三分之二,以南三分之一。如果兵工厂一旦被摧毁,则从法国、比利时购买军火,经香港、越南运回国内。

(三)准备后备兵员100万人,军马50万头和6个月的军粮。

蒋光头这次是铁了心不向日本人低头,如果日本人硬要他低头,硬要华夏丧失主权,他决意拼死一战。他这么想,可华北地区的29军却背着他向日本人做了让步。7月11日下午,张自忠代表29军与日方达成了屈辱协议,不但同意道歉、保证今后不再发生类似事件及取缔抗日团体等,还答应了日军宛平城、回龙庙不驻扎华夏军队的无理要求。

蒋光头闻讯大为震怒,痛斥29军媚日,没有骨气,并命外交部长王宠惠以备忘录形式通知日本驻华使馆:“任何谅解,未经zy核准者,无效。”

在说宋哲元这边,决心抗日的会议还没开完,日本人的进攻就开始了。

香月清司中将可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通,以及攻坚战专家,并且是一个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

7月25日开始的廊坊战事,即是华日两军继卢沟桥之战的扩展。

在这之前,廊坊的形势已如渐渐拉紧的弓弦。到25日,这弓弦已经绷到了顶点,此刻,箭已经不容不发。

卢沟桥战事爆发,郁愤已久的廊坊守军二二六团,连日来,擦枪磨刀,尤其得到“卢沟桥守军,以卢沟桥为坟墓,寸土不可让敌人”的消息后,全团官兵更加情绪兴奋,斗志高昂。但他们得到的是“不准先敌开火,又要寸土不失”的难于执行的命令。

前面提到,日军因国内及关东军增援部队尚未到无论利用何种行军运输方法,由天津到北平,必须经过廊坊。而廊坊要道的咽喉路口是杨村东口。

驻守在这里的守军是二二六团第830章团长崔振伦等人研究敌情,商量对策,根据最近日军来廊坊活动情况判断,以前都属少量人数,带侦察性的活动,日军此来,必是决心占领廊坊。于是,旅长马上向师部请示机宜,以便行动。师部指示:“让敌人的列车进站或通过,不让敌兵出站进街

。”旅长感到很难办,又问:“如果此着不通,下一步怎么办?”

师部没有回答。

旅长刘振三等只好根据上面指示精神去办。并把“让敌人的列车进站或通过,不让敌兵出站进街”的指示,传达给团、营、连各级指挥官。

当时在廊坊驻军总兵力只有两个营。

25日下午4时半左右,日军兵车开进廊坊站。车未停稳,就有一些日兵跳下军车。按照前几次办法,由廊坊公安分局局长出面交涉。日军声称是交通列车,来修理沿途电话线。他们马上在站台上布置警戒,驱逐车站上的闲杂人员,并禁止站外旅客进站,将车站占领。

廊坊公安分局局长和廊坊驻军代表前去交涉,告诉日军不要出站进街。当时,日军忙于在车站部署兵力和对四周环境尚不了解,只是对谈判代表虚言对付,接着,提出:“光在站内活动,怎能完成我们的任务呢?”继而要求请旅长来车站谈谈。旅长在这样情况下,不能冒险前去,可又不能不去,于是,派了位上尉参谋,代表旅长去和日方交涉。但日中队长仍坚持华夏军队要派最高长官和他商谈。

李参谋坚持旅长不在,由本人代表。中队长无奈,又降低标准道:“如果旅长不能来谈,派团长来也可。”

李参谋只好向旅部反应。刘旅长考虑,尽快使事情解决,日方既然降低要求,决定派遣二二六团中校团副杨遇春同李参谋和分局长一起再去交涉。待到这一伙人到后,日中队长非常高兴,马上邀请华夏代表和他们合影留念。于是华夏代表和日军在月台开始拍照片,日方还特请杨团副站在中间。照完相后,双方又开始谈判。

杨团副道:“我们的要求是:你们的任务完成后尽快离开廊坊,以免发生误会。”

日方代表道:“我们不出站,怎么完成任务?”

杨日方代表道:“有驻军,很好!可以把驻军的营房让出来,给我们宿营。”

日方坚持宿营,华夏坚持赶快离开,双方观点都是赤.裸裸的,而且语言中暗藏着杀机。反复争执,毫无结果。杨团副见无进展,只好回去汇报情况。日方见华夏代表已走,机会难得,赶快行动起来。

日军很快被分成4个组列,每组40人左右,他们全副武装并带工具,分头出站,选择有利地形,开始面向市区方向构筑工事

。为了隐蔽主力部队,将他们仍然留在车站内,以不让华夏方面发现。

就在双方谈判之时,刘旅长不断将发生情况向师部报告,以便师部随时掌握动态,做出决策。实际上,他心里只希望着,师部只要有这样一句话:消灭来犯之敌!就一切都齐了!可是,师部每次指示都是:“不准敌人出站进街,不准开枪!”

旅长又报告:“敌人已经进街了!”

师部回答:“挡住他们!”

怎么挡法?

刘旅长又报告:“敌人在构筑工事!”

师部又指示:“前去交涉!”

刘旅长只好又派遣杨团副和公安分局局长带着朝鲜籍副官吴明海前去交涉。杨团副要求吴副官把他的话准确地翻译给日军,日军队长听后大怒,马上扇了吴副官两个耳光。并强硬要求华夏军队让出营房,给他们宿营。

这时,刘旅长又马上把发生的情况报告副师长李文田,李指示道:“不能让出营房!”

刘旅长:“敌人硬要进怎么办?”

副师长在电话中道:“挡住敌人。”

刘旅长又问:“如何挡法?”

副师长道:“总之驻地不能让出,也不能先敌开火。”

李文田副师长是参谋出身,在以行伍而升官为主流的二十九军中,李文田代张自忠指挥三十八师,已很困难,又在这关键时刻拿不出主意,当然他也很难拿出主意,而造成李、刘二人以后不和。此时,刘振三旅长咄咄*人地叮问,除战事必须,也不能不怀疑二人之间的感情因素。

刘旅长放下电话,气恼地低头抽起了烟。只见袅袅青烟从他军帽帽沿边上升,飘成了扇面之形。刘旅长一言不发,只顾一口接一口地抽着。

这时候,第830章束手榴弹投向房前休整的日军,手榴弹就在日军群中轰轰轰爆炸起来

天已傍晚,机枪和手榴弹声停止,这时候才听到日军阵地上的伤兵鬼哭狼嚎地惨叫。估计日军伤亡比较惨重。因本来日军立足未稳加上日军一直轻视华夏军队,料想华夏军队不敢开枪,必然受了这口窝囊之气,行动上又比较轻敌,没有想到华夏军队以主待客,猛然发作。日军措手不及又无掩体,只好东躲西.藏四处狂逃,难免中了华夏军队的枪弹。日军为了抢运伤员,组织起小口径炮和重机枪,以猛烈的火力掩护。华夏军队还击,又将日军击退,日军又增加不少伤号。

廊坊火车站前,枪声炮声时起时落,只听到日军小炮、重机枪声一响,片刻——估计此时日兵在小炮和重机枪的掩护下出动抢运伤兵。华夏军队的轻机枪就开始还击,又过片刻,大概日兵难以冲上阵地,只有退回。轻机枪声也就渐渐稀落战事到了半夜,廊坊车站和田野漆黑一片。九连和十连的官兵还兴奋地守在阵地。日军无法,只好把伤兵丢下,退回车站内的建筑物中,等待天明。

刘旅长和崔团长并不像连营官兵那样兴奋和轻松,因为这一仗打响,已经标志着战事只能扩大,不会平息,至此还未得到上级指示,令人不安和焦虑。再有,日军龟缩到车站之中,必是等待援军,援军一到,如何是好?刘旅长考虑,不管战况如何发展,在拂晓前夺回车站,这是必须的,否则,不堪设想。他回头和崔团长商量,但没说几句,又叮嘱值班的参谋道:“我去九连阵地,你们一步不准离开,等待师部电话。”说着他迈步走出了指挥室,崔团长跟在他的身后。他们不再说话,只听到他们一行人刷刷刷的脚步声。稍有常识的人,听到这声音,也会知道他们是军人。

廊坊地处平原,四野地势平坦。正值七月盛夏,满地青纱帐。廊坊镇区四周枣树很多,一派田园风光,可惜的是,枣树枣红叶疏,无法在战术上作掩护之用。廊坊镇内也大都是土坯平顶房。暂时作攻防用一下尚可,如若日军调来飞机大炮……尤其是飞机一来,等于老鹰捉小鸡,连裤裆都会暴露在飞机的眼皮底下。

说着他们已经走到了九连阵地。宋连长见旅长、团长来了,腾地跳了起来,立即敬了个军礼,神情不安地像段木桩样地站住,刘旅长才从他的思考中醒了过来。劈头就问:“怎么回事?”其实,刘旅长并没有想到问哪个具体问题,只是一种习惯性的上级对下级的招呼,你如何回答似乎都可以。

宋连长紧张地回答:“这次开火,是连里一个列兵,集合了五挺机枪,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命令,就向敌人开火了!”

旅长问:“是谁?”

“是列兵王春山

!”

“把他叫来!”

连长马上派人叫来列兵王春山。王春山只是一个刚刚入伍,不到18岁的小伙子。河北人,圆脸,身量不足,冷眼看上去,像个在城镇里上学的孩子。王春山战战兢兢地站在旅长、团长面前,或许心里在想:今天要军法处治我了?因为按照二十九军的军纪,违反上级命令而开火,就是枪毙,而且毫无减刑的余地。

刘旅长以长官的眼光打量了一下,停了刹那,官兵们屏气等待着旅长决定王春山及机枪手们的生死。

刘旅长迸出了一句话:“罚他,罚他们唱悔过歌!”

啊!原来他们只受到了最最轻微的处罚。

刘旅长转身走了。

王春山站在阵地中间,两手垂“悔改工夫切要,曾子三省教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乃是完人。”

王春山唱完了第830章,只听到田地里发出清脆的吧吧吧的轻响。以农业为生计的国度,无论壮实的乡民还是妇孺老幼听到这清脆的声响,都会发自由衷的喜悦。远处传来一声长长的汽笛,声音那么长而且用足了劲,似乎告诉人们快些闪开。这一声火车的长鸣划破了廊坊的原野。

刘振三旅长的旅部忽然接到了报告:“天津之敌开出兵车一列,已经到了落垡车站,估计此刻敌人已经下车。”

刘旅长还要再问,电话已经断了,是谁打来的也不知道。刘旅长以他久经战场的经验估计,此电话可能是华夏铁路员工或是地方官吏打来,可能打电话的人尚处险境。

刘旅长一惊,因为落垡车站距廊坊不过十华里左右,事已危急。他想了一下,马上把邢营长找来,告诉他马上以驻军营长的名义给开来的敌人写封信,说明北平华日双方都派人来进行调解。以借此缓和一下敌我气氛,争取时间,完成自己的部署。

邢营长马上坐下开始写信,写不到几行字,从天津飞来9架飞机,它们分三组在营房上绕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