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后勤主管挺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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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恩几人在城内好好吃了顿大餐，虽然临近战时，但生意人还在拼命抓住发财的尾巴，这不，一大锅地锅鸡，就着劲道的煎饼，六个人吃得饱饱，才两块钱。这时的法币还挺值钱的。吃完后也没什么逛街的热情，只因为整个大街上到处是兵，他们可不想和人起冲突。但事与愿违，刚进旅管正准备研究一下如何从后面给鬼子来一刀，外面看守的手铐就过来报告，有兵过来检查。凯恩没有太在意，一行六个大汉，别人不起疑才怪了。
一队宪兵把守住门口，内堂的八仙桌前坐着人黑脸的军官，正在翻着登记簿和堂内的人一一对应，凡是报到名字的都要上前出示通行证，凯恩这次没有出头，只是跟在蛇眼后面，他把黑礼帽向前压了压，反正身上是长棉袍子，前面也没人认出什么。
“叫什么名？哪人，做什么来着？”一个胖胖的掌柜点着哈腰，“回军爷的话，小的叫李来福，济宁人，来这送批瓷器”黑脸尉官把大沿帽向上顶了顶“瓷器？我看你这上面怎么写的是杂货啊？瓷器是杂货吗？”胖掌柜有点傻“长官，瓷器不是杂货它是什么？”黑脸把手中薄子一摔“瓷器怎么能是杂货呢？瓷器是贵重物品知道吗？贵重物品是不能乱打乱摔的，你们几个，去查查看，这瓷器里有没有别的违禁品，手下轻点啊！”
“是”几个手下立正应道。“别、别、别”胖掌柜流汗了，这东东被当兵的查过后能留下一半好的就不错了，赶紧上前握住了黑脸的手“长官，我这小本经营，碰不得，碰不得啊”黑脸捏了捏手心试了下厚度“这还差不多，看你态度不错，这次就相信你了，下回注意啊”“是、是、是”胖掌柜点头应道，心想，还下回呢，这回能保本就不错了。
凯恩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爷纯粹就是在吞，那些路边设卡的还顾点面子只收一部分，这位差不多把人家逼到绝路了。这不前面这个即墨的客商被滞留在这，带出来的货全被扣下，坏就坏在出示的通行证是省府的，关键现在省府现在都乱成一团了，下面一大批人都跟着倒霉，现在连普通客商被卡也没人为他们说话。轮到蛇眼时，凯恩使了个眼色，黑脸问蛇眼是干嘛的，蛇眼直接回答是西安过来卖磺胺的，这下把黑脸雷得不轻，好家伙，大客商啊。满脸堆笑的请几位去兵营坐坐，说有人要过来谈大生意。
卡车上堆了半车布，六个人和布商带伙计都坐在布匹上，凯恩问中年布商“老哥哪人啊？”中年人一副国字脸，脸上坦坦荡荡“山东威海人，这年头，唉！”说完苦笑着摇了摇头。凯恩觉得这人挺有意思，这么大的打击要是平常人早就失态了，可他看到的是一颗永不服输的心。这人要是在和平年代说不得就一大起大落的巨商。
“敢问老哥尊姓大名？”“免尊姓费，费启明”凯恩道“这车布你估计能要得回来吗？”费启明摇了摇头“要？谈何容易？他们这套路啊，我早就知道了，先找个借口把货全抄了，然后再集中所有被抄的货主，价高者得，也就是说，想要回货，得花钱再买回来！”凯恩也被这种新奇的方法给惊呆了，“这个收货的不止一个人吧？”老费笑道“过会就知道了。”
果然，没多久，汽车就开进了一个临时兵营，看着到处堆集着物资，明显这里是后勤处的一个仓库，进门后，所有人都被押到一个大厅，这里有十来个客商早已聚集在一起，见到老费也被押来，有相识的只能点头苦笑。
门外来了来个后勤兵，把凯恩六人请到院子一角喝茶，因为他们是贵宾，所有没人敢提搜查什么的，过了十来分钟，十几个客商也被请出来，后面跟着几个持枪的士兵。一个胖得足有二百斤的少校在一伙士兵的保护下走进了院子，进门就笑，肥脸上面的小眼都快看不见了，可眼光很毒，老远就抱拳道“这位可是西安来的美国客人凯哥？在下第五战区城南后勤处何碧泉，哎呀，怎么给客人喝这种茶？快，快把我带来的信阳毛尖泡上”
没成想凯恩没给面子，几句话就把上前套近乎的何胖子给打发了“没事，我就是到处看看，何长官你忙你的”何胖子双手一拍“你们外国人就是爽快，这样，我把些许小事处理一下就来，晚上敝人在赏玉斋订一桌上等席面给凯哥洗尘”
何胖子在凯恩面前低声下气，到了十几个客商面前又开始神气活现“你们几个，规矩都清楚了吧？我们刚刚查封了一批助敌物资，现在呢，为了全力抗日，所以把这批物资低价处理，这里有十五种货物，都明码标价了，可没坑大家，你看这批绸缎，才标500块，这要放到市面上去，就得1000朝外，现在开始拍卖，每次加价100块”见众人没动静，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可别说我没告诉你们，这举牌多的人我和上面好好说说，很快就会放人的，要是谁不举，呵呵，人家宪兵队可不答应，这资敌的帽子不好戴啊！”
“噗”凯恩被气笑了，这家伙也太奇葩了，别人最多把货没收了，这家伙还能再倒出去，这帮客商可就倒了血霉了，谁能知道这货到手里后会不会再来一次？打官司？分属的两个系统只要稍微踢几脚，能让你等到半年后，还不一定有结果！
当下茶也不喝了，对侍候在一旁的少尉道“带我们转转去”不是不想帮忙，胖子这么做明显就是给自己看的，要是欠下人情，那后面的大窟窿得用卡车装药去填！
这里是物资库，枪炮子弹是没有的，可各种粮食、棉花、大衣、罐头、药品等都堆在这里。不过很快凯恩就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当下指着一堆散放在露天的箱子道“这批货怎么回事？”小尉看了下道“那东西卖不出去，何少校嫌占地方，就扔这了”凯恩火气已经上来了“那怎么不发下去？”少尉用看傻子的眼光看了凯恩一眼“正规军都有德国进口的好货色，看不上这个，再说了，那帮来要面具的川军可没什么油水，谁会发给他们？”“敢情这军队打仗物资还要自己花钱买？”少尉双眼瞪得牛眼大，敢情这位是外星人啊？这点规距都不知道？
凯恩没有说话，亲自进处仓库内把一堆堆大衣往外扔，后面五人则轻手轻脚的把四散的防毒面具一个个包好，再放进纸箱，码到屋内。要知道，这防毒面具虽然简陋，可却倾注了凯恩不少心血，光活性炭的研制就耗去了他十来个日夜，虽然材料不凑手，可工人们都是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做出来，生怕有任何质量问题而导致前线士兵牺牲，现在看着这些面具象垃圾一样被扔在地上，凯恩和大家能不心疼？少尉上来劝阻，被凯恩一甩枪口指住鼻子“这事你担不起，叫胖子来”
没多久，凯恩听到这东跨院外面一阵脚步声和枪械撞击声，又过了五六分钟，胖少校在十几个举枪的大兵后面进了院子，隔着人群道“凯哥这是玩的哪一出啊？是嫌兄弟招待不周？”凯恩轻声道“这批防毒面具既然你们用不到，我回收了，把它送给用得着的军队，同时，我宣布，以后将不再供应面具给国军”
何胖子在家门口被人下了面子，顿时暴发“好象谁稀罕你这破东西似的，告诉你，要不是你有磺胺，老子才不跟你低声下气呢，就是你不提供，英国人那里有的是！今天你要想提走这批货，可以，每个十块大洋，否则，连你的人都得给我呆在这！”
“放屁”凯恩一把把手中的坏面具甩到了墙上“前线士兵在浴血奋战，面对鬼子的毒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死去，到头来，还要受你们盘剥，你还在这吸兵脂兵膏，不觉得晚上睡不着吗？那些冤死的英魂就没来找你吗？”“去，那些不值钱的臭兵能跟本少爷比？老子吃得香，睡得稳，小姑娘天天换着啃，谁又能把我怎样？你就是告到中央去，老子也跟没事人一样。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凯恩差点气疯了“好，你有种，我再次宣布，只要你胖子不死，国军买药双倍加价”胖子气得掏出了手枪“小子你睁开眼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不拿出十万大洋来，别想离开大门一步！”
凯恩用手指了指胖子，“把你的手枪给我拿开，我最讨厌有人用枪指我”“嘿，我还就不信邪了”胖子举着小枪从人群中挤出来，直接对着凯恩的头“少爷就指你怎么了，你咬我呀？”
凯恩看了看胖子，用手指对着小枪，然后嘴里发出“呯”的一声，“叭”何胖子手中的枪突然炸裂，“你，你，你会妖术？”旁边的少尉大叫道“少爷，房顶上有神枪手”十几把枪对准房顶，可蛇眼早就转移了阵地。胖子正要挥手下令，一支冰冷的手枪已顶到了太阳穴上，凯恩后面四人也纷纷掏出手雷，一把拔下了插销“谁敢动？一起死！”五个杀人如麻的人瞬间爆发出的杀气顿时把这帮老爷兵全都怔住。“别，别，别开枪，有话好商量”何胖子肥脸上的汗直往下落，脚下一滩水渍，这家伙，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