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剑

第195章 三层吸血虫

这一看之下,发现小腿之上多出了一个细小的红色孔洞,显然是被那甲虫叮到了,朝假山上那仰面躺着的甲虫望去,只见它口上竟生着一根细小的红色针管,不禁心中恍然,想道:“原来这虫子口下还藏着这么一根针管,这下可真是大意了,想不到这虫子竟如此通人性,还假装死骗了我却暗中反刺了我一口,就不知这针管有没有毒了。”对赵燕儿道:“燕儿,快将它砍成两断。”

赵大山生怕这甲虫尚未死掉,登即吩咐赵燕儿,赵燕儿点了点头,手中长剑奋力急砍,连连砍了四五下,方才将假山上的甲虫砍成了两半。

赵大山望着成了两半的甲虫,轻吁了一口气。

赵燕儿弯身去察看赵大山腿间的细小孔洞,一脸忧色,道:“爹爹,你怎么样了?”

赵大山道:“你爹爹我现下这腿酸麻之极,只怕是动不得了,这孔洞之处只是稍稍暗红,并未晕黑,应该没有毒。”他虽这般说,但心中其实也没有底。

江湖中平常中毒伤口都会是一片晕黑之色,因此这晕黑之色可以作为判断有没有毒的依据,但世间之毒千奇百怪,有些毒无色无味,因此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并非能一概而括。

赵燕儿忙道:“我帮你运功护住心脉。”

赵大山心想:“敌人当前,多个人就多个帮手,还是叫燕儿去帮他们为好。”深吸了一口气,便欲调动体内内力来护住心脉,但方一调动内力,只觉腿上的酸麻更甚,竟有种蔓延之势,似乎要朝着全身蔓延而上,心中一惊,连忙散掉了气,心道:“看来不得不叫燕儿助我一臂之力了。”于是点点头,道:“你输些内力与我,我看看用你的内力借力之下能否将这酸麻之感逼退。”

赵燕儿连忙坐下身子,双掌按到赵大山后背,将体内内力缓缓送入赵大山体中。

赵大山深吸了一口大气,缓缓调动赵燕儿送来的内力,向小腿伤口处涌去,内力一到之处,只觉那酸麻之感渐消,心中暗自庆喜:“果然,我自己不能调动内力,但用燕儿的内力却是有用,看来这酸麻还是可以用内力驱除的。”于是静心借功驱除异感。

那边令孤不取此时已是狼狈之极,被白旭迅急的猛攻逼得连连躲避,身上衣衫被白旭划破了三道口子,右手关节处更被白旭的一颗暗器打中,酸痛难当,不禁又怒又羞,心中筹思着脱身之策。

白旭此时攻得兴起,剑法越来越是凌厉,不时以暗器相助,当真如虎添翼,一副悠然之态,心中想着:“再来个一二十招,必能一举拿下你。”眼见胜局可定,但他却也不敢大意,长剑急抖,未有半分迟缓,如疾风,如骤雨,就是不给令孤不取半分缓机。

正自羞怒的令孤不取此时心中一个念头一晃而过,突然嘴角微微一邪,露出一个邪异的笑容,竟是不顾此时白旭刺向他心口的一剑,右手曲指成爪向白旭左肩处抓去。

白旭冷哼一声:“徒做无用之功!”双脚连点,翻身闪过,手中的长剑却是丝毫不停,往前便是一送。

噗的一声响,只见白旭手中长剑剑尖正中令孤不取胸口,剑尖直没入他胸口两寸。

令孤不取胸口中剑,登时鲜血直流,染满了胸口处衣衫,闷哼一声之后他挺身便退,方一脱离了白旭长剑,右手连忙捂住胸口,一脸痛苦之色,连连咳了两声,突然间倒退的右脚拌在了一块突出的小石块之上,整个身子失了势道,向后翻身便倒,倒在了假山之上。

白旭见一击而中,又见他失势倒地,此时怎可放过这等良机,登时趁势挺剑又上,一剑便向倒在假山上的令孤不取刺去。

令孤不取一脸惊恐之色,双手按到假山之上挺身而起,正好胸口之处迎向了白旭的长剑剑尖。

又是噗的一声响,白旭的长剑剑尖再次刺入了他的胸口之中,这一下伤上加伤,鲜血更是滚滚溢出,沾满了衣身。

令孤不取啊的一声痛叫,左掌抓到白旭长剑剑身之上,一双眼睛张得老大,瞪着白旭,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白旭冷哼一声,道:“自作孽不可活,今日是你究由自取。”正想拔剑而出,忽见令孤不取脸色忽然一变,露出一个邪笑,喝道:“我死也!”蓦然大口一张,口中一道红色的物事化作一道红影急飞向白旭胸口,瞬间便至。

白旭大吃一惊,但为时已晚,避之已是不及,欲要挥动长剑去砍那道红影,但手中的长剑却被令孤不取死死抓在手上,竟是一时拔之不动,欲要用钢珠去弹开,又怎及得。

就在这一瞬这间,那红影已然落到白旭胸口,一晃之下终于现出了它的原形来,却是一只红色的黑点瓢虫。

瓢虫,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种虫子,在乡村田野之间常可见得,令孤不取此时命在旦昔之间,理应尽力一博,但他却放出这样一只再普通不过的虫子,究间意欲何为?

白旭望清了这一只红甲黑点瓢虫,不禁一愣,他还道令孤不取要放出什么可怕的毒虫,不想竟是这样一只无害的小不点,实是大出意料,但转念又想,决不可大意,令孤不取在这生死之间放出这一只瓢虫,那它必定不凡。

于是抬起左掌,便要去扫落它,左掌朝着落在他身上的红甲黑点瓢虫便是一甩,一甩之下登时大为意外,因为在他这么轻轻一甩之下,那红甲黑点瓢虫便即被他的左掌甩开了,往假山之下掉去。

正觉惊诧之际,只见向着假山处急落的红甲黑点瓢虫忽然振翅急飞而上,红甲之上的黑点发出一阵阵亮光,亮光只一晃便即消逝不见,当亮光消逝之际,黑点之中竟射出一道道黑色线条,向白旭急扑而至。

白旭脸色大变,这一着实在是大出意料,也顾不得被令孤不取抓着的长剑,料想这黑色线条必定不凡,切不可让它近到身子,于是撒手弃掉长剑,向后便退。

但那急射而来的黑色线条实在是太快了,又打了白旭个措手不及,此时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见那黑色线条分几个方位射到了白旭身上。

白旭只觉身上一阵刺痛,刺痛感一下便即消散,紧接着只觉‘灵墟’‘膻中’‘神封’‘期门’四穴同时皆是一紧,已然被封住。

这‘膻中’属任脉,是足太阴、少阴,手太阳、少阳;任脉之会。气会膻中心包募穴。被击中后,内气漫散,心慌意乱,神志不清;而‘期门’一穴属肝经,肝之募穴。足太阴,厥阴,阴维之会。击中后,冲击肝、脾,震动膈肌、气滞血淤。

内气漫散致使头脑晕沉,气滞血淤则身体失灵,这一下白旭只觉头脑晕沉,身体已是动弹不得,但他内力修为并不弱,神智尚且清楚,勉强甩了甩头,定了定神,朝令孤不取望去,心想:“你虽然封住了我穴道,但好殆我也尽了力让你受了重创,我虽动弹不动你也难有所作为,好殆也为无言他们缓了个敌人。”

半空中那瓢虫振翅急飞,一个盘旋之下向着令孤不取飞去。

令孤不取将左掌一松,紧握的长剑登时滑落而下,叮呤一声落到假山之上,白旭这长剑锋利无比,他以左掌这一只肉掌去握长剑剑身,自然受创,此时左掌鲜血直流,但他却是毫不在意,在按在胸口的右掌撤了开去,平摊在空中。

半空中的瓢虫盘旋飞舞落到了他平摊的右掌之上,令孤不取望着这只红甲瓢虫,对着动弹不得的白旭嘎嘎笑道:“这只可不是普通的瓢虫,它叫飞刺瓢。它的红甲黑点之中暗藏飞刺,用来对付天敌,我将之驯来以黑刺击人穴道,却成了一只点穴瓢了。”话音一落,将平摊的右掌伸到左手衣袖口,掌上的瓢虫一阵快速爬动之下便钻入了袖口之中。

令孤不取蓦然挺身而起,在白旭惊诧的目光之中伸了个懒腰,嘎嘎一阵怪笑,用十分戏谑的眼神望着一脸讶色的白旭,道:“你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胸口中了你两剑,却犹能如此活动自如?”

没错!白旭此时正是惊异这一点,令孤不取明明中了他两剑,而且所中之处皆是胸口这要害之处,怎么可能跟个没事人一般,他只觉得不可思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令孤不取将左掌伸到嘴边,从嘴中伸出舌头来舔着流着血的左掌,嘎嘎怪笑了一声,紧接着抬起右掌伸到衣襟之中,蓦然向外一掏,只见他手中已是多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血色鼓状物体。

这物体似乎是个活物,在他掌上一鼓一缩,身上覆盖着两层血色的破皮,好像是蜕了皮一般。

令孤不取望着这一只躺在他手上的血状异物,脸上肌肉微微一抖,自顾道:“这叫三层吸血虫,老子一直让它吸附在我的胸口,以自身的血养着它,就是为了这一着,防着有一日被人伤到心口;它一体三层,有了它在我的心口,就如同为我的心口加上了三层防护罩,而且更可扰人耳目,让人以为刺中了我。”说罢右掌轻轻往衣襟之中伸入,再次掏出来之时手上的血色大虫已是不见了踪影,显然又被他放养在了胸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