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冷王妃

让我送你一程【万更】

倾城煞白了容颜立在原地,一时间忘记了要转身离开。

丫鬟端着刚刚做好的小点走来,见倾城站在苑门口,弯腰向她行礼道:“王妃娘娘!”

一声低浅的声线拉回了倾城的思绪,更是令苑内谈笑无边的两兄弟正然了神色,他们猛然站起大步走出苑子,却见倾城僵硬了神情站在那里。

两人心里大叫不好,见她这样的表情该是听到他们刚才的谈话了!

“三嫂……”两人尴尬的喊她,可倾城却不咋一色的瞧着他们,眼里又暗又冷。

——他们是帮凶,是试图让自己看不见云漠的帮凶!

倾城的心里在叫嚣,冷下的眼色逐一睨过他们两人,什么也没有说就往身后跑去了。

“三嫂!”慕容展喊了出来,心觉不好,又严肃了表情对慕容洌说道:“你去通知三哥,我去追她!”

慕容展是知道倾城与云漠之间的关系的,眼下她这么急急跑开一定是去找云漠的。

“好!”慕容洌答道,脸上的嬉皮笑脸早已了无踪迹了。

两人分头行动,没有多久慕容绝就知道了倾城离开香山小筑的事,而那时他的神情很吓人,像是要吃人一样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出去了。

而另一边,紧跟着倾城的慕容展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追不上倾城。

她的轻灵双决很快,没有多久就将他甩了老远,眼下他都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山道上响彻起马蹄声,那是慕容绝驾马而来,他追上了慕容展后却没有瞧见倾城,不由怒吼道:“她人呢!”

他的心里愤怒比不上不断涌现而出的害怕,他怕自己就这么失去了她,更怕她一去再也不回头了……。

“跟丢了

!”慕容展沉声道,他话声刚落却被慕容绝迎鞭甩在了他肩头,顷刻间皮肉绽开,“废物!”

慕容绝怒喝,双腿一夹马肚子继续前行,没有再多看一眼被他打伤的弟弟眼里的神色同样是晦涩的。

慕容洌也驾马跟来,但他的速度没慕容绝快,当他赶到时只见只见的五哥肩头流血,而他的神情是说不出的黯然。

“五哥……”慕容洌有些担心的轻喊他一声,虽然他肩头的伤不足以要他性命,可如此神情还是令他不放心。

“我没事!”慕容展淡道,牵过马缰准备上马追去。

“还是我来吧!”慕容洌取过马绳说着,先翻身上了马背,随后将手递给他拉他上马。

两人共骑一驹往皇城的方向赶去,他们心里都明白今日是自己说漏了嘴,这才使得倾城听到消息离开小筑的。

慕容展的心里被铺上了一层阴霾,他并不怪慕容绝刚才的一鞭怒斥,反而更多是担心自己的皇兄与倾城的关系会变得恶化!

“再快点!”慕容展坐在身后说道,剑眉深拧一脸愁容。

“好!”慕容洌加快了挥鞭的速度,迫使马儿跑得更快更急!

就在他们穷追不舍时,只靠轻灵双决来赶去皇城的倾城体力有了明显的变化,她不断迫使自己飞跃,使得体内真气逆流,心里是似被堵住了一般,一下子搅得她五脏剧痛。

倾城脚步有些慢下,她在一棵粗壮大树上稍作停歇,绝美的脸上失去了血色,汗水顺着她的脸庞滑下染湿衣襟。

她的双唇有些发紫,可她却并不在意,更是无暇顾及。她要快些赶到皇城,她要和云漠见面,她不要和他分开那么远、那么远……

心里的恐慌让她不敢再停留下去,她咬住贝齿再次跃起,轻盈的身体宛如绿海上的惊鸿,耀眼而瞩目。

慕容绝的眼眸在第一时间内就看见了,他面色一怔,挥着马鞭大吼道:“夜倾城!”

这声震慑云霄的呐喊让倾城面色大变,她飞跃在上空,眼角睨看着在山道上紧追她的男人,她怕、但又不能停下

倾城收回目光,跃下身体不再上空赶路,她该用在林中穿越,这样那个男人就看不见她了。

慕容绝一路紧追,见她跃身藏匿林中时他知道她是有心在避开他。

他的心里同样被拧紧,眼里的寒光如芒刺一样急遽而来。

他发誓、他发誓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绝对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

他不要再孤独,不要永远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他要她,即使是囚禁,他也不要放开她!

慕容绝心里怨恨横生,阴鸷的眸光直直瞧着前方,他必须比她更快一步赶到皇城,只有这样他才能阻止他们一起离开。

——夜倾城,别想逃离我、别想……

除非她死,否则任何人都可以与她抢她,任何人都许!

慕容绝的心里再次的扭曲,他容不得自己苦苦等待的人儿永远都看不见他的存在。

既然她那么想夜云漠,他会毁了他,一定会!

就在他心里暗下狠心时,倾城也同样在心里祈求,她希望自己可以快些、再快些,希望自己能赶在魔王追来前与云漠见上一面!

她不断的飞跃,轻灵双决乃是世上最快的轻功,即使她只有练到第六层,可在整个江湖却无人可以赶上她!

倾城比慕容绝早一步来到皇城,云国的西城门大大的打开着,仿佛是在迎接她的到来!

倾城的脚下有些虚浮,此时此刻她走的很慢也很轻,好似刚才的赶路令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缓步走着,待到城门口时心中的郁结压制不住的往上窜涌,使得她一口鲜血猛然咳出了口中!

一滩嫣红的血迹染红了她泛白干涩的双唇,一张精致无双的容颜上布满了汗水,令她羸弱又柔美

进出城门的百姓全都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如此美丽的女子怎么吐血了?是不是病了?

“姑娘,你没事吧?”一位守城门的士兵见倾城似乎病的不轻,带着忐忑上前问道。

倾城摇摇首,柔荑抵在城墙上,她需要稍稍休息一下,只要一下下就好……

大家见她这般模样,怜悯之心一涌而发。

“我带你去看大夫!”一位中年妇人说道,微蹙着眉毛也是一脸心疼样。

说来也奇怪,这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并不乏坏人,可他们对倾城却没有起邪念,似乎这种女子是不能亵渎的。

倾城抬眸瞧着好心的妇人,呼吸还有些紊乱,道:不用了……我没事……”

大家都很担心,可她说没事,自然众人也不好勉强她。

倾城稍稍调理了一下气息,没有再耽搁就往夜府赶去,这里是皇城西边,而夜府却在皇城的最东边,两个地方也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

倾城在城里不好使用轻灵双决,她只能用步行赶路。

半日的不停不歇让她终于在暮色时分赶到了夜府。

将军府的大门紧闭着,连应该要看守在门口的家丁今日也没有见到踪影。

倾城的心里乱,身体的血液是似在逆转,让她每走一步身体都如针在扎。

她忍着痛楚去敲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在说:云漠等我、等我……

——咚咚咚——

——咚咚咚——

厚实的大门传出闷声,倾城等了片刻终于有人闻声而来了。

家丁从里面开门,见是倾城来了,脸上闪过震惊,随后又是敬畏。

“二小姐

!”那人喊了她一声。

“云漠在不在?”倾城很自然的喊出了他的名字,着急的想要知道他在不在府上。

“……。”家丁一愣,将头低下懦懦回道:“大少爷一夜未归,现在老爷还在找他!”

“不在?”倾城低喃,瞳孔瑟缩了一下,心里瞬间被勒紧,失落如排山倒海向她袭来!

是她错过了吗?还是她晚了一步?

“老爷也急着在找他,现在府上所有的人都出去找少爷了!”家丁如实说来,他不敢抬头看倾城,自然也就没有看见倾城刚才的神情。

在将军府内,所有人都知道眼前的二小姐和云漠自小感情就好,他们不会往‘不伦之恋’上想去,他们只会认为他们是兄妹情深,所以眼下家丁将实情说出来,也是希望倾城会知道云漠如今置身在何处。

家丁和倾城说后,一直立在门口没有进去的倾城猛然转身向别处跑去,那飘逸的身姿令人的双眼晕眩!

她真的是人间女子么?

家丁傻愣愣的站在门口望着倾城渐渐消失,心里的念想只有这么一个!

就在倾城离开没有多久,一道道疾烈的马蹄声也响彻起来。

慕容绝半刻都没有停,直接往将军府赶来,他只想知道自己没有与她错开。

——砰砰砰——

——砰砰砰——

他的敲门声响很大,似乎快要将厚实的门扇给炸烂了!

府内的家丁急急跑来开门,本想埋怨几声此人的敲门动静,可见站立眼前的男人竟然是他!

“夜云漠呢!”慕容绝冷问道,俊脸上布满戾气,仿佛是从地狱最深处来的。

“……”家丁已是被他的气焰所怔住,傻傻的瞧着他不知道开口

慕容绝利眼一眯,不再多说,大步跨进大门直往厅堂走。

夜将军也在那里等着出去找云漠的下人回府的消息,他在厅中来回踱步,转身时竟然见慕容绝来了,一张国字老脸顷刻僵硬了神情。

“王、王爷!”夜将军弓腰行礼,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云漠夜不归宿的消息特意前来府上的,毕竟明日就是云漠启程前往临潼关的日子了。

“夜云漠在哪?”慕容绝冷声道,也不拐弯抹角的。

“他……”夜将军语塞,心里暗道不好。他果然是为了云漠不在府上而来的。

慕容绝见他吞吞吐吐,摆明就是有意瞒他。

“夜倾城在哪?”慕容绝此刻还在克制自己胸腔的怒焰,锦袖中一手紧握马鞭,一手死死捏成拳,两手的指骨早已泛白透青!

“王妃并不在府上。”夜将军被他问的云里雾里,怎么他来将军府找倾城呢?

“都不在?”慕容绝寒下了眼,逼人的气焰越来越浓,似乎要将整座厅堂冰封一般。

夜将军是真的不知道倾城去了哪里,他将头埋得更低,颤颤道:“犬子昨夜没有回府,老臣也在找他,至于倾城……。”夜将军话语一顿,发现自己称呼错了,立即改口又道:“至于王妃并未回来,老臣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慕容绝立在他身侧,闻言眸色更加的深邃。

他们一起走了吗?会去哪里?蓝山还是卞乌?

慕容绝兀自猜想,心脏就像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他怎么可以忍受自己与她错过了?

不行!

他黑眸闪过精光,不再多言转身就走,他要去找她,即使天涯海角他都要将她找到!

夜将军不敢深喘气息,直到慕容绝离开了将军府他才抬起了头,那时他的脸上也吓出了冷汗来。

刚才的慕容绝很吓人,不用看他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杀意

不知道是谁得罪了他,会是云漠吗?还是倾城?

夜将军因慕容绝的到来心里更加不安,他将府上仅剩的十几名奴仆全都派出去找云漠了,只希望他的儿子没有触怒那位皇家之子!

今日的皇城因倾城的到来似乎无形中陷入了压抑中,大家都在寻寻觅觅,都想着能提前一步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

倾城心里有很多云漠会去的地方,比如后山的秋林、比如淮山庙里的梨园、比如他们的秘密小屋……

这些地方都充满了他们最美的回忆,倾城在挣扎自己应该先去哪个地方找他,因为这些地方都分布在皇城的四面八方……

她边找边想,最后还是决定去淮山的梨园。

当她心里有了决定后,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在没有百姓经过的地方,她毫不耽搁的使用轻灵双决赶路,即使每一次运用内力时心脉会隐隐作痛,可她顾及不了这么多!

倾城赶到淮山时天色已经暗下了,如今的庙里只有当年的那个小和尚了,至于老和尚已是在前几年仙逝了……

“施主,庙里不接待女客的!”眼前的小和尚差不多有二十五了,他站在庙门口和倾城说道。()

“我来找人的!”倾城有些着急的说,完美的脸庞在月色的印染下更显苍白。

上山的风有些大,也有些冷,吹拂而来带动她的长发,也使得她脸上的汗水很快就风干了。

“庙中只有贫僧一人,姑娘许是找错地方了!”小和尚双手并拢向她弯腰说道。

“你有没有看见一位公子来过?我小时候和他常来庙里玩的,你不记得了吗?”倾城身子向前倾,想要进去找,可无奈小和尚拦在门口她没法进去。

小和尚听倾城这么一说,直起了腰细细打量起她来!

——是她?

儿时那如瓷娃娃般的女娃已是长成如此美丽了吗?

小和尚心里很吃惊,常年住在庙里,他见过的人并不多,自然也对见过的人影响颇深

“是你?!”小和尚明显是记起她了,当年她和云漠每次来都会给他带吃的。

“嗯,是我!你看见他来了吗?”倾城再次问道,既然小和尚认出了她,自然也会知道云漠的。

“你是说那位公子?”小和尚反问,他的神情与语调让倾城看见了希望。

“的是,就是小时候常来的那位公子!”倾城说着,突然间觉得眼睛很酸,眼泪在眼中打转。

她的云漠有来,她知道他一定是来过这里的!

“来了!不过今早天未亮就离开了!”小和尚回答道,他的告知让倾城心里的希望顷刻破灭了!

他来了,可也走了……

泪没能止住,她无声的落泪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彼此的错过,还是她太累了?

小和尚见她流泪不止,但脸色却平静的很,这样的她让人很担心,心情似乎也被她牵扯到了。

“你别哭,昨夜他来了一直呆在梨园,清早走时好像在那里埋了什么东西,要不你进去看看?”小和尚也有些着急的说道,她的模样让人看了都会心生不忍,何况是他这常年诵经念佛怀有慈悲心的和尚?

倾城拂袖拭去眼角的泪水,跟在小和尚后面去了梨园。

这里的一切还是和从前一样,所有的梨花都盛开了,就如今日她在香山梨园所见的一样美丽。

不,应该说比那里更美!

这里有她与云漠的记忆,而那里没有!

倾城站在梨园的入口,头顶的月光洒在这片梨园中,让这飘飘洒洒落下的洁白花儿更加的圣洁

倾城的眼前似乎能分辨出颜色了,她好像看见了这些花瓣的透亮,也似乎看见了昨晚云漠站在这里时的情景……

——云漠,当时的你是不是也在想我们的过去?是不是心也在痛着?

小和尚领她来了这里后,转身见她出神的望着前处,也没有说什么,很自觉地默默离开了。

只有倾城在的梨园一下子竟然有了悲凉的感觉!

她望着不曾有过改变的地方,心里酸的彻底!

为什么世间上很多东西都不会改变,为什么偏偏要让他们有所改变呢?

倾城在心里问着,可这样的答案谁来告诉她?

她不想哭,却忍不住。眼里的**无法止住,她的心在痛,可眼下谁会在意?

——云漠!

她一遍一遍的呢喃,一遍一遍的轻唤,她想要回到过去,回到儿时,回到没有那个男人的地方!但是为什么却是那么难、那么难……

倾城在园中走着,每一步的迈出她都能感受到昨夜云漠的步伐,似乎冥冥之中他们两人都在想着同一件事,走着同一条路,问着同一个为什么……

君将远去,卿奈何,

卿心付君,君可明,

此生若是再难聚,

只望明月寄相思!

他们两人情深似海,却独独少了长相厮守下去的缘分!

倾城来的了一棵梨树下,这是她与云漠儿时认定的一棵。

她靠着树干坐了下来,仰首望着夜幕上的那轮明月开始述说着自己心里的相思之情

唯美的地方独有佳人在,幽幽的香气混合着丝丝的冷香,浓郁的味道独特而悲伤!

倾城在梨园待了很久,夜色渐深,小和尚其实一直不敢走远,他担心倾城刚才那个样子会有轻生的念头,所以他一直站在前处看着她。

眼下数个时辰已经过去,倾城一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样的安静让小和尚有些不放心。

他朝梨园走来,近距离的看了看倾城,见她闭着眼睛面容平静,以为她是睡着了!

“昨夜他有东西留下是吗?”倾城缓缓睁开了眼睛问着已是转身的小和尚,原来她并没有睡着。

“是的!”小和尚愣了愣答道。

“谢谢你!”倾城微侧首瞧着他说,嘴角漾开了笑。

有名曰: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而她浅浅一笑,令花失色、令月无光!

小和尚只是点点头走了。

他将这份安静重新还给她,他能体会到倾城身上的忧伤,也明白了昨夜云漠的箫声为何会如此凄凉了!

人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相许……

老和尚临死前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似乎是对他一生过往的感叹,又或是对小和尚的叮嘱,不过无论是哪一样,世间情爱若不自己经历一番,又有谁能知晓其中的刻骨与眷恋?

小和尚的身影渐渐隐没不见了,而梨树下的倾城也动了一下身体。

她的柔荑在地上轻抚着,稚嫩的掌心在感受大地的温度。

她仰首笑了,原来他真的将东西埋在这里了。

这个世上最明白他的人是她,同样的,最了解她的人也是他!

倾城将笑敛起,微微弯下腰肢去挖开云漠昨夜埋下的泥土

她不顾自己的指尖会被细石划伤,也不在意这些泥土弄脏她的指甲。她只想知道云漠把什么东西留下了,又有什么话要和她说!

不算厚实的土很快就被她挖了一个小坑,而云漠所埋得的东西也崭露头角。

倾城凝视里面的东西,眼前模糊了。

这就是他要和她说的吗?

——幸福!

这个荷包是她送给他的可,可如今他却将此物埋在了这里,是否是在告诉她,没有她在,他无法拥有幸福、也不会再拥有幸福了?

倾城失声痛哭了起来,她很委屈,很想告诉所有人她很累,她快要支持不住了,可是无人来听诉……

她紧紧抓着荷包将其按在心口,她在喊:“云漠……”

她一遍遍的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听不见,也再也不会想以前那样笑着和她说:“好听,再叫一次!”

我的爱人,为什么分离的要是我们?

这一夜倾城哭了很久,仿佛漫天飘飞的梨花是大地的眼泪,它不忍见那倾城女子哭泣,不忍见到人世间的生离死别一次又一次的上演……

清早的晨光晕染整片大地,小和尚来到梨园时倾城已经走了。他看着满地凋零的梨花,似乎这里从未有人来过,可他知道,昨夜有个伤心绝美的女子来过!

倾城天未亮就下山了,她不放弃的要找到云漠,她不想自己的一生一直都留有遗憾!

曾经,她以为自己嫁入王府后就可以护得夜府上下人的周全,可事实却让自己最爱的人陷入了地狱中痛不欲生……

这个世上她最不想人受伤的是云漠,不想他痛苦的人也是云漠,但今日,她错了……。她的牺牲换来了他无尽的痛苦,更是令他要远赴他乡,从此与自己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倾城一人在昏暗的山林行走,她的身体很虚了,昨夜在梨园中她吐了好几次血,眼下再加上连夜赶路,体力都快透支了

如此单薄的身形在这一刻却显得尤为的坚强,眼下的她是凭着心里的那点信念在赶路,她不允许自己在没有见到云漠前倒下,不允许……

不知道她的这份执着能不能感动上天一次,令她可以如愿的见到云漠的最后一面。

倾城没有再去别的地方找了,此时此刻她也没有时间了。

当她回到皇城时天以微亮了,在她前往夜府的路上时已是听到了早起的行人在街道上谈及了云漠的名字!

“这次贤王领兵镇压,不知道能不能抵抗得了封国的五十万铁骑啊?”路人甲有些好奇的问,不知道云国的五十万大军与封国的五十万兵力到底谁比较厉害一点。

“一定行的,这次皇上命贤王出征临潼关,还到子夜才在全国颁布皇榜,为的就是要给封国一个措手不及。再说了,贤王文韬武略是云国不可多的将相之才,只要有他前往临潼关坐镇,这一战一定是我们赢!”路人乙对云漠很有信心,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向着云国的。

“嗯嗯嗯,听说贤王武功高的很,他的夫人还是蓝山城主的女儿,财力可谓富可敌国的!”路人甲又道,觉得路人乙说的很有道理。

“自古英雄陪美人,想必夜夫人也是位绝代佳人啊!”路人乙笑道,对以云漠的妻子尹伊水也夸奖了起来。

“那是一定的,刚才听闻店里的伙计说,这次贤王带兵临走时,夜夫人还送了一路,就连蓝山城的楼主也特意将自己当年用的麟龙剑送给了他。”

他们两人边走边说,似乎没有看见路对面的倾城,可他们所说的每一句有关云漠的话她却全都听在耳力。

——他走了!

倾城的心脏被敲击了无数下,脑子嗡嗡的在响个不停,胸口的郁结一下子急遽起来,令她咳血不断。

她的身子软下,瘫坐在地上只能轻轻呼吸,她紧紧捏住掌心,想让自己再清醒些,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

她还没有见到云漠,她不能倒下的,她要去追他,要去追他……

眼里的泪涌出了眼眶,她觉得自己悲哀极了,为什么自己与他总是错过呢?为什么明明是可以在一起的,却令彼此都那么的狼狈不堪?

倾城咽下喉间不断涌上的腥甜,单手扶着墙站了起来

。她听刚才的两人说云漠是刚走不久的,也许她能追上他!

就在她欲要出城门时她听到了马蹄的声音,她猛然回头见是慕容绝,他似乎也在那瞬间看见了她!

两人对视一秒,一个则是毫不犹豫的加速挥动马鞭,另一个则不顾街上还有行人在走动,运用起了轻灵双决逃开了他!

“拦下她!”慕容绝在马背上大吼,命令看守城门两名士兵将她拦下。

突然起来的吼声让众人闻声望去,就在他们反应过来时倾城已经飞出了城门。

她的心被悬紧,身体更是如风中柳叶羸弱不堪。可她不能停,不能停,因为魔王就在她身后……。

慕容绝心里大痛,她的逃离令寻了她一夜的他心火更旺。

“夜倾城,你逃不了的!”他喊着,如风一般从城门驾马离开,随后他也弃马跃身,利用轻功去追她!

慕容绝的武功一直深藏不露,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可这一次他为了抓回自己的王妃第一次不避忌的展露了身手!

倾城没有回头,她知道自己不能浪费时间,一旦自己被他抓到,她与云漠便再也无法相见了。

即使等待她的无边地狱,她也想为自己争取一次,哪怕这是最后一次,她也想试试……

轻灵双决并非浪得虚名,纵然倾城体虚气力不足,可一旦运用十足全力,武林中人很难追上她,即使是他——慕容绝!

两人间的距离一直保持着一段路程,慕容绝可以看见她,可就是追不上她。

在他穷追不舍数十里后,倾城的速度明显慢了,而他的眸光也这壮大步兵场面所吸引了

“云漠!”倾城站在山腰的上端喊,几许青丝因风的吹拂飘散在她唇瓣,而她只有一用气力,体内的气血就逆行,使得她的声音清亮不起来,更是令她险先来不及咽下喉间的血。

慕容绝眼色早已冷却,他不再让倾城沿着山间小道边跑边喊令他震怒的名字,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

他终于抓到她了,可他的心里得不到一点快慰,甚至是更加的恼怒!

“放开我!”倾城吼道,昔日的冷漠在此时化为虚浮!

“住口,跟我回去!”慕容绝怒喝,第一次没有在她面前称自己是本王。

“放开我放开我!”倾城不断挣扎,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漠就这样离开,她要和他说话,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和他说!

“云漠……云漠……。”她哭喊着,用尽所有力气喊他的名字,只希望下山道的他能听见。

“住口!”慕容绝猩红了眼,为什么她要这么在意这个男人,为什么她的眼里就只看得见那个男人?

他强硬的将她拉扯在怀里,森冷的眼眸里气焰如暗夜的鬼魅包裹着她,不容她再有挣扎反抗。

但眼下的倾城岂会如他所愿?她的云漠就在眼下,今日就要与她分离,她如何还能对他听之任之?

倾城眼里湿润,不会武功的她只能咬住他的手背来挣脱他的对自己的钳制。

太快的身影令慕容绝来不及抓住,倾城纵身而下飞到了山间的第二个转弯处,这样一来她与云漠的距离又拉近了些。

“夜倾城!”慕容绝大喊,也紧跟她跃下。

“云漠……云漠……。”倾城将身后男人的呼叫声跑诸脑后、置之不理,她只想云漠能应声她!

三个人的追逐游戏终是要有个了结的,云漠驾马在前,一身铠甲银装威武不凡,阵阵的马蹄声与步兵的整齐踏步声盖住了倾城并不算响亮的呐喊,但他的心里似乎也在渴望自己在远征前能见她一面

刚才那声声熟悉的呼唤云漠以为是自己心里的幻觉,所以他没有回头没有勒马止步,可就在刚才慕容绝跃下山腰的那声怒吼声使得他停了下来!

——夜倾城!

这三个字是他刻入心脉的名字,即使是自己的幻觉他也不想错过转头回眸的机会!

当他停下后,身后紧跟的士兵也全都止步不前。

一身戎装的他是倾城所没见过的,可他还是他,是永远不会变的云漠,是她最爱的男人!

“云漠!”她又喊,泪珠儿止也止不住的落下。她不顾无数双眼睛投来的惊艳,也不顾慕容绝就在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在云漠看见倾城以后慕容绝竟然僵在了原地,他没有再上前去阻止她,也没有暴怒的拉着她带她离开。这一刻的心情他不知道是怎样的,仿佛五脏六腑都不是自己的了。

慕容绝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无论他怎么将她困在自己的身边,无论昨夜他多么疯狂的寻找她,她的心都不会向自己靠拢一分……。

刚刚被她咬的手表还在隐隐作痛,上面的齿印还很清晰。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说明了她想要逃开他,不顾一切的想要回到那个男人那里!

“云漠……”倾城喊,嗓音干涩,和着喉间的血,一声比一声的低!

她有很多话要说,可她现在却只能一遍又一边的喊着他的名字!

云漠的目光也是复杂的,他看见了倾城自然也就看见了她身后的慕容绝。

“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云漠喊着,但他后面的那句话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自己的倾城会明白的,会懂他眼里的意思!

“云漠……”倾城瘫坐在了地上,她轻喊,轻轻摇首泪如雨下。她已是没有力气来大声的喊他的名字了,她只能这样一声声的低喃,一声声的流连,带着一声声的不舍,一声声的绝望……

——云漠,我怕我等不了你了

倾城心里喃喃着,她怕自己没有勇气与毅力等到他回来的那一天!

她很累了,想要休息,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她不想没日没夜的再活在地狱中与魔共舞,她想要自由,一如儿时在梨园那样可以自由的起舞……

云漠高喊了一声后,没有在停留,他拉扯马缰用力一挥,喊道:“出发!”

所有停下的步兵再次阔步起来,阵阵的脚步是属于男儿的刚强,亦是代表了他们保家卫国的铿锵与决心。

倾城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她只能看他远行,即使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即使她分不清眼前的颜色,可她却不舍的转移眼眸,不想就这么看着他离开,但她无能无力,无法改变什么!

——云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幸福!

她一直瞧着前处,直到那里再也看不见他……

一直立在她后面的慕容绝也是山道恢复了平静后,他才走到她的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地上的她,眸色森森,讽刺道:“你最好能看到他活着回来的时候!”

倾城在泊泊流血的心被他无情的践踏了,他是在诅咒她的云漠!

她缓缓抬起了头仰视他,所有噩梦的开始都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都是因为他……

“最该死的人……是你!”她淡声道,没有起伏的声线却掀起了慕容绝心里的骇浪!

“夜倾城!”他吼,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提起,自己俯下身盯着她的眸,“既然你那么想他,本王现在就把他的人头砍下来!”他狂怒的睁大了眸,眼中猩红是嗜血!

“不,不要!”她唉呼,她不能让云漠有事、不能!

可她不知道,她越是在意、越是为云漠求情,反而只会令他更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