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军师

第十六章 男人的嫉妒心

“记得上次你提到绿木和人比舞,是一年前的事了。”身边人轻轻一叹,神思似乎飘到很远,梁闵的神情也垮了下来,一年以前……

一年以前,还有人与他一起饮酒树下,畅谈将来。

那时,那人问他,日后可有什么打算,也劝告他,凡事看开,欲求先予。只是后来,那道云淡风轻的身影便直坠悬崖,阴阳两隔。

众人的叫好声,将他二人的思绪收回,原来是台上的霄兰已然飘然下来,身边的小侍女奔过去给她披上衣服,一时,场上竟然有些失控的态势,人群中蓦地多出几个彪形壮汉,守护在霄兰身边。

“左姨真够看重她,连八大金刚都派遣出来照顾。”有人在发点感慨。

八大金刚指的是醉湖庭独有的八位打手,个个都是一人半高,膀大腰圆,每个人的兵器都是板斧,抡起来两臂生风,孔武有力,令人生畏。

霄兰听见有人惊叹的声音,的确这几个人生的相貌奇特,走到哪里都是麻烦,难为他们刚刚在台子后面藏了那么久。

或许人的名声大了以后,自然会招致一些麻烦,而霄兰从升京的名气一路飙升到京城之后,这种麻烦就跟着晋级,当然,她现在还不知道一场麻烦正在悄然而至的过程之中。

其实,今天这场比试的结果,人们自然是一目了然,不用再做评判,但碍于梁闵在座,列为前排的资深前辈,还是互相讨论起来,到最后化为一句话,“请清王评断。”

被问到自己头上,梁闵飒爽的抖了抖衣服,看了看身边人,朗声道。

“小手别后垂无力,半曳素裙云欲生,凤舞九天。笛音清歌弄风间,”他挪动了下步子,一手挽起她如水的头发,轻嗅道:“一片红尘伴玉兰,仙子临凡。”

在这一片凉谧静寂的夜里,他回眸看着她,她亦不躲闪他的手,两人在重重发丝间互相对视,好像前世之中有着千般的宿命牵绊,难以割舍。

蓦地,有人惊呼一声,却是因为看清了霄兰此时的一身装束,忍不住发出的惊讶。

先前穿着的那身薄如蝉翼的舞衣,此时虽有外敞笼罩,但也是难掩薄纱下的娇躯,动作的开阖之间,幼嫩的肌肤隐隐可见,伴着兰花清雅的香气,让人想入非非。

梁闵眼眸深深的望着眼前这个女子,在她的身上,他莫名的感到熟悉和亲切,还有一点点控住不住的情愫。

“我等也是如此做想,两京第一美人,当属霄兰姑娘。”众人一致认同,复合之声四起,于是今晚的两京第一美人头衔就落在霄兰的头上。

当事人不可查觉得皱皱眉,刚刚支吾一声,“这只怕……”

“哎,”梁闵忽然抬手阻拦住了她后面的话,“只怕除了你没有第二人适合。”

另有一人出来,在她身旁说道,“清王说的极是,除了姑娘,实在没有人担得起两京第一美人的名头。”

众人见出来一个生面孔,不由多看几眼,霄兰也循声望去,只一眼,便差点让自己惊呼出声,声音滚到嗓子,堪堪被咽了下去,她实在想不到,他居然也来了这里。

说话的人自然不是九五至尊的梁筠而是他身边的近臣,陈杼,陈柏桓。霄兰讶异的看了这个年轻的男人几眼,一年不见,那人竟是成熟了许多,不见煮酒时的青涩和傲然,完全是一幅可以倚重的能臣之相。

收起赞许的眼光,霄兰默默将视线移到他身后一直静坐的男人身上,梁筠,依旧是沉稳端方,只是眉眼间的霸气比之从前的刻意隐忍而更加暴露在外,一时间,霄兰竟有些看不出他来。

他此时也抬头,对上那对探寻的目光,眼神一顿,微微晃动着她不熟悉的光,那两只明亮的双眸里映衬着的是别离之后的伤感,和悲哀。

这样的目光,她不曾在他身上见过。

“还未请教,姑娘刚才的舞蹈,叫做什么名字?”梁闵饶有兴趣的问道,“本王自问留恋芳丛,却是从没见过那样优美如仙的舞姿,音律也是极其难得。是姑娘自己所作的么?”

“王爷见笑了,那首曲子是霄兰从一位高人手中求来,并非奴家所作,只能算是缘分所致的偶遇。”霄兰微微浅笑,露出好看的牙齿。

寒风拂过,带起阵阵凉意,霄兰稍稍抱紧自己的围敞,躬身歉然道,“奴家衣衾单薄,不堪晚风,不能在此伺候王爷,请王爷赎罪。”

梁闵挑眉赞许的看了眼这个识礼数的女子,点点头,“姑娘今晚劳累,还请早些安置。”

对着如此温言浅笑的男子,在场的不少女子已经对这位王爷大为心折。霄兰对周遭妒忌的眼光恍若未见,朝梁闵报以柔媚的笑容,施礼退下。

当晚,众人极其有幸的见识了霄兰姑娘的绝世舞姿,倾城容颜,也看到了清王向这位姑娘抛出了橄榄枝。并且那个一向自视甚高的霄兰姑娘,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只怕日后又要开始一段风流佳话。

折腾了一夜的霄兰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红姑给她准备的房间,粗略看了一下,这房间倒算的上雅致。

只是窗户不是太厚实,隐约有寒风侵入,房间里点了两个火盆,也说不上暖和。窗帘帐幔也都是朴素的螺纹幔帐,轻纱床勾,霄兰看了一眼,便转身往外走。

“出去对外面的人说,今晚本姑娘打算出去游湖,有人愿意作陪么?”

小南瓜听了直咋舌头,乖乖,谁有她家姑娘有胆魄?明明是个雅姬,却口出狂言,对那些出银子的金主说,你们才是我的作陪之物……

她脚步刚动,身边就觉得有什么东西飘过,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慢慢扭动自己的脖颈颤声道,“姑娘我好像看到什么东西了。”

后面早已传来霄兰的娇喳之声,“大晚上你闹什么。”

小南瓜吓的大气不敢喘,“姑娘,我真看见了,刚才就这,”她指着一处地方,指头都打着颤,“就这儿,霍的一下冒出个东西,从我旁边窜过去……吓死我了。”

“好了好了,你别在这儿吓我了,我刚说的话记住了没有?现在就去传话吧。别让我久等。”

小南瓜嗯了一声提起脚来就往外走,只是,背上叭的一声响,瞬间,她的身躯就定在那里动弹不得了。

霄兰却丝毫不见诧异,她平静的脸孔上不见一丝波澜,眼睛都未动,就直接问道,“我就是说你大晚上闹什么。你倒还弄出点大动静来了。”

“怎么?早看见我了?”一道青灰色的身影蓦地飘来,在她身边停下,他的个子很高,足足比霄兰高出一头,这时候他的下巴垫在她的头顶,双臂一展开,将她的身躯抱在怀里。

“你来做什么?”她的口气平淡以及,男人微微收紧手臂,像是带着点惩罚似的,“今晚这么重要的时候,我不来,你的舞要跳给谁看?”

“本来也不是给你看的。”她像是在赌气。

“哎?”男人蓦地将头放到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吹着气,似是带着魅惑,“我能当做你是在生气么?还是……”他略微拉长了声调,“还是在埋怨我这几日没有来看你?”

这话说的,霄兰知道自己的力气弄不过他,干脆连动都不动,只当自己是被个南瓜抱着,不对啊,哪有那么好看邪魅的南瓜,忍不住又要睁开眼,看他俊逸的眉眼,邪魅的气息萦绕着这个男人,而现在,他看起来更加霸气天成,似乎之前的白净面庞,也是被药物特意处理过的,现在他的脸看起来,虽然大致的轮廓没有改变,但是仔细观瞧,又不难发现,他的五官棱角更加的分明,有些异域风情。

“看了那么久,是不是迷上我了?”他坏坏的笑了起来,继续在她耳边吹气如兰。

脸上是灼人的滚烫,霄兰肯定自己的脸一定是红的不能看像一只煮熟的虾子。只能勉强瞥过脸去,“你不是不会来了么,现在又做什么回来?”

话说出口,霄兰就后悔了,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小媳妇撒娇的味道。

摸上她的手臂,男人却没心思笑她,因为触手处事一片冰冷,“你总是穿得那么少。”他往前再踏半步,用自己的身体挨近她,似乎这样她就能暖一些。

霄兰终于对他这种行为忍无可忍,“萧印硕,你有完没完。”

“当然没完,”她在他的身前,自是看不到他眼中现在灼灼的深邃,似是要把她看化了一般,收紧在她腰腹上的手指抚摸上那只泫然欲飞的银凤,那里摸起来有一点微微的沙粒般的摩擦感。

“疼么?”

霄兰僵硬的身躯忽然软了一半,不为别的,就为了他这一句疼么。在那段日子里,她过得举步维艰,过得惊心动魄,最后她替山晓挨下的推心置腹掌,这个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酷刑,胸腹之上的皮肉被生生扯走,因为生鹿皮的毒性,而感染了伤口,久久不能愈合,还要在新肉长出之时,剜掉一层,重新再生长,才算是无毒。

那时候,也没有人问她一句:疼么。

直到这伤痕的始作俑者步殁,拿来银沙为她描摹的时候,也没有问她一句:疼么。

那么久,那么简单的两个字,却被抛弃在无声的角落,无人问津。

他们以为她是强大的,强大到不知痛楚。

可她心里的痛楚,又有谁知晓?

察觉到她的沉默,萧印硕爽朗笑道,“刚才不是说要去找人作陪游玩么?你看我陪你可好?”

说完,也不等霄兰回话,直接带着她从窗户一跃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