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品闺秀

第4章 相见军营

天地一线,天渐渐的暗下。近冬风寒,君澜风站在帐篷下。一袭黑色绣龙的披风,威风凛凛之下,却依旧有几丝难以察觉的苍白。

“咳咳~”

君澜风捂住嘴,尽量不让自己咳出来。单薄的身子,若非他浑厚的内力。怕是一阵风都能吹倒。行军一月,君澜风忘记吃饭,忘记睡觉。时常整夜的站在山上望月。消瘦得不成人形。消瘦到要靠药物维持身体的正常运转。那满头的银丝被黑冠束起,只能隐隐约约的见到他的墨发不复以前。

“爷,颜玉箫是个难缠的人物。怕是那个夜世子,也正在想办法从山上脱困。两边都不是好惹的人物,我们该如何是好?”青枫提醒道。

风过无声,只听到那翩翩衣袍被吹起的声响。君澜风沉默许久,将手里的帕子拿在眼前看了看。望着那抹殷红眉目微微蹙了蹙,旋即又收回袖中。

“北帝的性子本王一清二楚,至于那个荣王府世子也略知一二。但他要下山此刻除了有人援救,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至于这颜玉箫……明日一战,必须将他拿下。”

言语间,说不出的霸气与潇洒。仿佛军事在他手里拿捏着就像是什么一样,一瞬间便将局势分析得一清二楚。

“对了,听挽月国宫里的人传说。北帝最近得了个外孙女,还封为紫月公主。朕觉得这人……”

“爷是怀疑……”

君澜风暗叹一气,接着道:“月儿的身世朕了解过一些,与龙炎国先帝有关系。怕是和这挽月国也有关系……”

“若是真这样,爷如今的做法怕是又要让主母恨了。”青枫叹了叹。

“朕派人去挽月国皇宫找过她了,可她好像失踪了一样。没有谁知道她的下落。”

君澜风叹了叹,“她身边的下人就跟死侍一样,没有人透露半点消息。朕第一次感觉到无奈。”他阖了阖眸,提到景月儿他额头间终是无数个无奈。

“既然挽月国北帝是她长辈,主母知道前方交战怕是已经过来了。”青枫笑了笑,“若是这样,主子不是正好和她和好么?”

“她的性子朕知道,若是她真的担心北帝早就在北帝出战时。就吵着要来了。”君澜风冷笑,“她跟朕一样的冷血无情,但从来不对她关心的人,不对无辜的人下手。”

青枫缄默,在君澜风的挥手之下。转身离开。

君澜风独自走到外面,拿起桌上放着的酒。闭目间一饮而尽。

刚喝下一口,只见一个士兵滚到他面前。那一身的泥土直接沾到他的袍子。君澜风有些洁癖,冷冷的蹙起眉头。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那士兵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一下子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好半响才记起重要的事来,“外面有个女人。身着鹅黄色的披风,骑着枣红马。没说明原因便一个劲的往里面冲,如今已经打伤我们五十多个兄弟了。”

君澜风蹙了蹙眉:“哪里来的女人,如此大胆?”饶是此时,君澜风依旧平静得恍若无事。

“那女子……那女子……”士兵还未说完,只见一声马匹嘶嚎声传入。月光下,入目的便是一人一马,出奇的高大。那女子的容貌,君澜风只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精致如玉的鹅蛋脸上,柳眉如烟,凤眸星目,唇红齿白。披风内是海棠色的锦绣衣裙,而那一袭披风,明晃晃的一种压抑感。若是不注意,绝对会以为是哪个女王降世。

夜风中,静得恍若没有人那般。只听得到两个人哗啦啦的袍子吹动。

那一双凤眸含着无数怨恨,与君澜风四目交接之时,更是冷得令人发指。而君澜风,漆黑恍若夜里的湖水般的目光,却是有着深深的眷念。

两人持续了奖金一刻钟,竟然是一句话也没说。就那样看着对方。景月儿是因为恨,跟他压根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君澜风,深深的目光有着无数的思念。曾经独自在大殿之上私语泪绝,曾经独自在深夜望着月光心痛得令人发指。曾经无数次吐血,在梦中梦想着那抹身影。亦然曾经无数次的想念着,那柔软的身子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

那一抹深深的笑容,仿佛让世间的任何风景都瞬间失了颜色。那嚣张跋扈,令他无奈摇头甚至气得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景月儿的无数情绪都在他的脑海中清晰的活灵活现。

却与刺客的她,相差得不止一点点。

当然,他想过再次见到她不会有任何好颜色。当时当面对着那冰冷得仿佛让他觉得陌生的月儿时,一切的话都化作了眼底深深的波澜。

千言万语一瞬间,竟然不知该从何说起。以至于原本该波澜壮阔的,此刻却是风过无声。平静得那般的不真实!

“君澜风,难道你连我最后的亲人和地位,都要灭尽吗?”

她的话冷得让人发指,好像是对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失望到了极点。

当然也正是这句话,将他丹凤眸中一切不被景月儿说明白的暮光光全部都收回来。他眉睫微微动了动,唇角划过一个许久没有出现的幅度。

“你来我身边,这天下都是你的。朕说过,许你母仪天下!”

君澜风站在原处不动,只是,心却已经飞到她面前。想要将她抱在怀里。

“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到这个时候你还有资格说这样的话?”景月儿挑眉。

周围的士兵瞬间风化,那高高在上的女人从来开始君澜风便神色不对。而此刻的情形,更是让人汗毛只竖。龙炎国有传言,夜卿王心中一直有一个女子,也一直对那女子疼宠得上了天。以至于后宫女子到如今竟没有一个人爬山过龙床。

但谁也没想到,如今这女子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第一次敢有人这样说君澜风这祖宗。而他,却是想听惯了一样毫无波澜起色。

“君澜风,你玩弄一个女人的感情可以玩弄到这个程度。你特么当真以为我是哈巴狗,你招之则来挥之即去吗?”景月儿冷笑,“那日你说不能娶我,我当时虽然心里一直不舒服但却无数次安慰自己相信你。你不是那样的人。可没想到,夜卿王当真是高明至极。一边哄着我这个傻得令人发指的女人,一边与自己的未婚妻翻云覆雨。”

“若是知道你此刻还这般不要脸的说这样的话,我当时就该把那东西留着。让天下人知道一下你这副恶心的嘴脸。”

她毫不留情的讽刺。话落,见君澜风没有反驳。心里的闷气终于是发出来了。

然而景月儿却不知,那些花就像是一支支箭。射在他的心上犹如万箭穿心一般,偏偏这箭他躲不了。只能就那样受着,挨着。

“本宫现在是挽月国的紫月公主,有外公疼着,哥哥宠着。还有一个未婚夫爱着!你若敢破坏,我就算杀不你毒也毒死你。”景月儿冷笑,眸光中有一种君澜风很少见到的杀气。这种杀气让君澜风畏惧。第一次的畏惧一个人。

天底下最让人害怕的,便是那种什么都不顾的人。而景月儿此刻,便是这样。

君澜风没有生气,没有命令。周围的人瞬间无声的消失。一瞬间整个帐篷只剩下两人。

君澜风的眸光有些黯淡,镇定片刻目光再次放在她身上,“我记得海棠花下,有个女子说。以后她疼我,爱我。于是我一直记到现在……”

“那些话从我跳下凤凰山的那一刻便消失了。”景月儿冷笑,话语如风般尖锐,刺痛人心,“你若真的还记得,就不会逼死疼你爱你的女人。”

那般无情,又一次刺痛人心。君澜风为了这件事无数次的折磨他自己,可此刻,当景月儿亲自说出来。疼一千倍,甚至一万倍。疼得他几乎窒息。

“月儿……”

他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些什么,“你下马,我们好好……”

“放了我的亲人,不然我踏平你这里的每一处地域。”景月儿眨了眨眼,有些不耐烦。仿佛跟他再说一句话就是浪费。

“朕看上的女人武功自然不弱,朕知道。”君澜风冷笑,淡淡道:“可你的能力达不到,如今你除了求我,你救不出你所谓的亲人。”

“无耻!”

景月儿咬牙,沉声骂道。

“我无耻你一直都知道,也只有你知道。”君澜风抿唇,笑得无害。

她只觉得一瞬间自己的整个脸火辣辣的,手里的缰绳紧了紧。望着君澜风当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仿佛从见面的那一刻起,这男人便一直吃定她。如今,她竟然没有看到半丝愧疚。

软硬不吃的男人,让她景月儿当真是很无奈。

君澜风不动声色的一步步靠近,唇角划开一抹淡笑。未待景月儿反应过来,只见马匹一声长嘶。景月儿的整个身子稳稳的落在君澜风的怀里。一阵心跳之后,对上的,是他那微显绝无仅有的倾世绝颜。

同样是那张脸,此刻看着却如此嫌弃。景月儿翻身便准备起身,却被他牢牢地桎梏在怀中。

“君澜风,你tm少恶心我。滚!”

一双睁得比什么还大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君澜风。那模样,让人恶寒。偏偏君澜风却是惯性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