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品闺秀

第1章 逼婚

景月儿的目光移不开他的视线,那一身衣袍穿在身上竟毫无不适之感。这几个月,看惯了他穿着粗布麻衫。如今这身装束,却丝毫没有一点觉得不适。

满朝文武,唯有那一抹身影让她觉得。那般舒心!

刘俊并不算是什么绝世美男,但也的确是俊朗如玉。有一种让人过目难忘之感。

若说此刻那人便是和她一起相处了很久的刘俊,打死她都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那身影在雪亮的眼睛中若隐若现。歌舞升平中,景月儿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而那刚刚来到的身影,从坐下开始。便朝着景月儿看来,目光柔和。与以往的目光一样。一瞬间景月儿只觉得暴汗,看向颜玉箫。

淡定如他,坐在景月儿左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偶尔,又看着那歌舞之处。无趣的瞥过脸来,“月儿,那是夜世子。”

“额……”

景月儿眼睛眨了眨,又再次望着刘俊。半响之后又将视线撇向颜玉箫,不满的嘟着嘴:“不对吧,我还正准备问你。什么时候把我的救命恩人请进宫来。哥哥,你又耍我。”

“小丫头……”

颜玉箫不自觉的打了打她的头,“哥哥骗你做什么?他就是夜世子。”

景月儿揉了揉眼睛,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视觉有问题。

“他真的不是夜世子,他是……”景月儿辩驳道。

“你自己问问他,他是不是夜世子。”

颜玉箫白了她一眼,见那萌样不忍吐槽。

景月儿再一次看着夜云谢,抿了抿唇终是开口道:“你是夜世子吗?”

夜云谢一怔,望着景月儿婕羽间的一抹清透可人的目光。暮的一笑,点了点头。

“你看,是哥哥骗你不是?”颜玉箫抿唇笑道。

“可是……”景月儿咬牙,望着颜玉箫还是忍不住辩驳:“可是,我和他相处两个多月了。他明明就只是一个渔夫,怎么又成了尊贵的世子了?不可理喻!”

“月儿,不可理喻的是你。哥哥说他是夜世子,没说他就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颜玉箫一笑,无辜的望着纠结了好久的景月儿。他找到妹妹近一年多了,自然知道这丫头虽然做事敏捷。但在小事上总喜欢犯些小糊涂,傻傻的。让人觉得可爱至极。

当然,这话听到景月儿耳内顿时气得差点吐血。难道是因为在这皇宫一两日真将这里当作家了,以至于她越活越回去。被她哥哥戏耍?

“可是……哥哥……”

景月儿还是不能理解。

颜玉箫淡淡的喝了杯茶,望着景月儿和坐在景月儿身边的北帝:“这几年荣王府一直说夜世子病重,其实皇祖父不知道的是。他已经不再王府三年了……”

北帝蹙眉,一瞬间似乎有了些意思:“怎么回事?”

颜玉箫不紧不慢的将茶杯放回水晶玉盘上,笑了笑:“皇祖父有所不知,三年前绝尘大师去过荣王府。那时,子归兄才十五岁。一派少年风流,子归兄身边美女如云。那时,绝尘大师说了句话。”

“恩?”

景月儿不满的望着颜玉箫:“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一向淡定的她也忍不住催促颜玉箫,想知道为何一个贵族公子。世袭小王爷却选择渔村,而且一去便是三年。而且,住在那么破的茅屋中竟然一声不吭。景月儿多次试探都不曾知道他的身份。唯一知道的只是,刘俊若是锦衣华服。并不比那些贵族公子差。

“绝尘大师说……”颜玉箫看了看夜云谢,才又道:“他说,子归兄如今日日留念与花丛之中。有一日,却不得不为一个女子改变。自此专情!那绝尘大师说完,又忍不住摇摇头,接着说子归兄到底这辈子左右逃不过一个情字。”

景月儿听完忍不住笑了笑,“哥,这跟他去渔村有什么关系?”

他温润的笑了笑,望着景月儿宠溺的继续说道:“子归兄当时就觉得好奇啊,什么样的女子能够让他流年忘返。痴念一世?”

“那绝尘大师当时又说了,若他躲在这王府,自然便遇不上了。”

颜玉箫不紧不慢的一边吃茶,一边给景月儿说故事。景月儿也是第一次这般专注的听着,两人似乎完全忽略了那歌舞以及北帝还有夜云谢。

“啊?”景月儿蹙了蹙眉:“遇不上不是更好嘛,夜世子当时怎么回答的?”

“夜世子自然是想见见,和绝尘大师赌一把。看自己会不会流连忘返。”颜玉箫顿了顿,又道:“若是他输了,便跟着绝尘大师去修行。若是赢了,那也正如所愿。可以见见那位绝尘大师说的,让他流连忘返的女子。到底是怎样的。”

“唔……然后赌注是?”

景月儿好奇的望着颜玉箫。

“出府门,去渔村做三年的渔夫。必然能见到那位女子!”

颜玉箫笑了笑,“如今三年之约到了。”

“那夜世子见到那位姑娘了吗?”景月儿眨了眨眼睛,很难得的表现出小女儿般的气息。

颜玉箫不说话,而是转身望着夜云谢:“子归兄,你说。你见到了吗?”

夜云谢一怔,目光有些避闪。望着景月儿,许久才道:“三年之约到了,我的确是服了绝尘大师。如愿以偿,我见到了。”

“她……”

景月儿本来准备再问那姑娘是谁,可当见到夜云谢的目光看到的她时,指尖一颤。脸一下子红到了耳后。再也不说话了。

一瞬间,整个殿内鸦雀无声。那歌舞妙曼,落入景月儿的耳内。清晰悦耳。

“哈哈哈……”

北帝的一阵大笑,让景月儿再次回过神来:“云谢,人不风流枉少年。果然是个痴情种子,朕听闻云谢于月儿有救命之恩。莫非,这缘分是上天注定的?”

夜云谢看了一眼景月儿,白玉般的面容忽地一红:“紫月公主当时化名洛儿,身份比云谢尊贵十倍却从未嫌弃我那破茅屋简陋。只身一人,在海边历经风雨却依旧能够自保。的确如绝尘大师所言,紫月公主是独一份的。也是从那时起,云谢便对紫月公主倾慕有佳。”

景月儿低眉,一瞬间当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最可恶的是,满朝文武盯着她一个人看。背后议论纷纷,若是因为想一睹芳容她倒是无所谓。只是,如今却在心里把她和夜云谢扯在一起。当真让她有种想直接转身就走的冲动。

偏偏北帝还什么都没发觉,语重心长的对她道:“月儿,一个男人痴心等你三年。甘愿放弃荣华富贵,风雨兼程。甘愿清苦!只为了见你一面,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景月儿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一个女孩子表白。偏偏她外公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劝她接受这份感情,她当真是不知该如何说了。

“外公……”

景月儿抿了抿唇,一个男人执念如此的确是很难做到的。她曾经也的确是动过念头,就那样在渔村和那个刘俊生活一辈子。而如今她身份变了,他的身份也变了。

仿佛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一时间让她如何接受?

“月儿,若是哥哥是个女子。遇到这般痴情的男子,早就应承了。”

颜玉箫笑了笑,以景月儿和他之间能听到的话那样说道。

“我……”

景月儿当真无奈至极。满朝文武在这里,她自然知道哪个心里不是她哥哥的想法。都想成就一番美好姻缘。

人的内心就是这样的,看到一个男人痴情如此。总希望那个女子能够想明白然后下一瞬便应了。若是那女子不顺应,背地里指不定怎么说那个女子不知好歹,高傲。

当然这些她其实也不是很在乎,但景月儿在乎她外公和她哥哥看她的眼神。好像,这两个人也被世俗化了。

“月儿,夜世子不好吗?”北帝关切的问。

“没有!”

景月儿蹙了蹙眉,无声的应道。

“那月儿,夜世子对你好吗?”北帝又问。

“好,很好。”

景月儿不得不点头,那段时间她生病躺在**浑身无力。是他每日将东西送到她面前,还为她洗衣服,烧茶做饭。那手艺,竟然让景月儿觉得虽然是粗茶淡饭但的确是无可挑剔。

“那你觉得云谢这孩子怎么样?”北帝又问。

“无可挑剔。”

景月儿老实的回答。

“你是朕的外孙女,而如今这整个挽月国。朕觉得云谢是最适合你的……所以,外公有个想法。”北帝顿了顿,望着景月儿小心翼翼的道:“朕觉得,你和云谢是百里挑一的。”

北帝想了很久,终是拿定主意:“如今你母亲和你父亲都已不在,外公和你哥哥便是你唯一的亲人。外公若是将你许配给云谢,你觉得……”

景月儿心中狠狠的一颤,望了眼北帝。又将视线移向颜玉箫,最后,却定定的落在夜云谢身上。这一场册封典礼,就好像是设计好的。哥哥想将她塞给别人。

她自然知道,君澜风他哥哥一直是不喜欢的。如今,她也不喜欢了。而她哥哥却似乎总认为,若是她见到了君澜风禁不住他的软言软语。说不定会妥协!

所以想着提前给她订婚。

用心设计的哥哥啊,她能说些什么?

虽然她不喜欢这样,但又如何?她如今当真是对君澜风还抱有幻想吗?那若是没有,如今眼前这个男子也的确是够优秀的。她又能以什么样的理由推却?

夜云谢无声的走上台去,与景月儿的目光对视。半响之后,身子忽然倾斜向下,轻轻的蹲了下来。

景月儿一惊,忽地蹙眉:“干嘛?”

“紫月公主的鞋上有一粒果渍。”

夜云谢的声音不大,但在整个摒住呼吸的殿内却是格外响亮。他拿出一丝方娟,轻轻的将景月儿绣鞋上鲜红的果渍擦净,他动作很细心,擦拭一次又一次。直到擦尽之后,才扬起头来望着景月儿:“公主可还满意?”

颜玉箫撇了撇眸,不经意的笑了笑:“子归兄,男人的手都极其金贵。我的妹妹虽然金贵,但你做的也的确是太过娇宠。从来都自由女人伺候男人,你这般做法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夜云谢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同样是男人,有的男人一辈子只能埋在土里干活。而有的男人,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所以,男人分三六九等,女人也分三六九等。什么样的女人应该得到什么样的待遇。在云谢看来,紫月公主是独一无二的。自然要用独一无二的态度去对待。”

在场的女子,一瞬间呆怔住了。望着此刻依旧蹲着身子的夜云谢,无数艳羡的目光传来。

这一下,原本还淡定的满朝文武瞬间便淡定不下来了。

“紫月公主,如此良胥若不应下。实在是有些可惜啊。”

有人道。

“是啊,您知道有多少大家闺秀艳羡你此刻拥有如此良胥吗?要知道,一个男人能为女子描眉便已算是极致的宠爱了。更何况是碰您的鞋,我们这辈子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又有一贵妇说道。

“夜世子可是我们挽月国最年轻,最有学识的男子了。若是您连这都不喜欢,我们就不知道您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了。”

又有女子忍不住劝说:“若是您不要,那么这挽月国可是抢着要的。”

“抢着要?”景月儿蹙了蹙眉。

“那当然,夜世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承载着这挽月国的半壁江山!乃是皇上最得力的助手呢。”

景月儿忽地沉思,忽然想到北帝想要她嫁给夜云谢。其实也算是一种拉拢,不过天底下的皇帝能够主动争取当事人的同意,倒是很少。外公当真是疼爱她到了极致。没有将她全部当成是战利品出卖。

那么,婚姻这东西如今对她来说。若说有任何利用价值,又何必在乎?何况!眼前这个男人,从未想过要皇位。也从未像那个男子那般傲娇,而是,真正的将她捧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