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品闺秀

第78章 关于大婚之事(上)

她用目光告诉他,让她说下去。

“五岁那年,父王一心为主最后却也没有逃脱忠臣最终的命运。老皇帝刚刚羽翼丰满,便暗中陷害我那本就身受重伤的父王。母妃知道此事必然祸及家室。便带着我逃离京都,可在半路还是遇袭。”

“我与母妃全力抵抗,但最终母女两人都身重剧毒。母妃为了救我,拼尽最后一口气将一些毒转移到她身上。她用生命换了我暂时的存亡。可那时,我将母妃掩埋之后在大雪中躺了一天一夜。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后来是如何保住性命的。只是记得当时,我发现自己的房间内有一个女孩。我还记得,很大一段时间,都是那个女孩在照顾我。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我的表面。也就是你现在最恨的晴烟郡主。”

君澜风说完,不忘了看看景月儿的反应。见她没有任何发怒的痕迹,才继续道,“那时我很小,我醒来后才发现那几日为母妃堆起来的小坟墓因为雨水的冲刷已经了了无几。是舅父亲自派人掩埋母亲。我当时觉得惭愧,离开了一段时间。直到后来,晴烟的温婉如水让我再次回来。我发誓要为我的父王母妃报仇。也正是如此,孤立无援之下我选择了利用舅父和晴烟的力量去一步步的往上爬。”

君澜风将她身子再次揽在怀内,“我不知道是出于安葬母亲的感激,还是她照顾我时的感动,她要这龙岩帝国的江山,我便允了为她打下。至于婚约,那是母妃和父王早在几年前便指腹为婚的。”

那故事里,解释很多些。景月儿看在眼里,理解在心里。

“月儿,我会娶你。但那是在我能保护你的情况下。”

他长叹了一口气,望着眼前的天山绮丽景色,“等我,可好?”

“若我喜欢,会和他一起奋斗。”

景月儿将整个身子埋入她的怀里,她从小缺少感情。在他身上,可以找到几丝温存。她心疼他,心疼他的隐忍。

~

又是晨曦,刚起床景月儿伸了个懒腰。长陵王府的事,对外是绝对瞒不住的。她觉得,跟颜玉陌的婚事是该想办法推掉了。如今那婚约对她来说,没有丝毫作用。

景月儿想去给君澜风告别,走到书房门前。敲门而入。

他在忙,忙得没有看她一眼。直到她走进去之后,他才抬起头来。

“月儿。”

君澜风停下笔墨,冲她温润一笑。正欲说些什么,殿外传来敲门声。

“爷,紧急文书。”

青枫恭敬的递给景月儿。

君澜风慎重打开,但发现景月儿偏头在看。他神情凝重,又将那文书合上。恍若发生什么大事。

“不看就不看!”

景月儿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转身便准备离开。

“月儿,不是……”

君澜风追出去,她没有准备停下脚步。

“月儿,我听我解释。”

君澜风从不知道,这辈子会有一个女子。皱一下眉头就够让他心疼半天。

“不用解释啦,我要回去了。”

“月儿,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去?”

“不回去难道一辈子当你的地下女人啊。”

“月儿,你又何必说这些。”

君澜风想拦着她不让她回去,可想了很久,却不知该用什么方式挽留。的确,景月儿住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

景月儿爬山马车,在窗前挥手,“多谢款待,告辞。”

“月儿,我给你看还不行吗?”君澜风打开纸条,放在景月儿面前。

“我没兴趣了。”

景月儿渐渐的转身,让人驾车。

“月儿,我给你看……”

他豪没形象的追着那马车,后面青枫看到此刻发疯的君澜风。暗自替他捏了一把汗。他没有去劝阻,因为这种发疯的事以后见到的还多了去了。

可惜的是,倔强的景月儿硬是没有看一眼。仿佛在告诉君澜风,有些东西过了时候,就没了。

君澜风见马车消失转角之处,无奈转身,又再次恢复那一张沉冷如玉的脸容。

青枫尴尬的咳嗽两声,“爷……”

“进宫。”

君澜风拂袖,转身莫入谢园。青枫只觉得刚才那个主子,像是从梦境中走出来一般。让人心中沉沉的。爷,三小姐真的害人不浅呐。

“您确定不要考虑那书信主人的建议么?”

青枫小心翼翼的询问。有些时候青枫想化身为景月儿,因为那样说话就不用这么低声下气的了。多爽!

奈何,每次提到这样的建议的时候。面对的绝对是君澜风那阴晴不定的表情,与难以抉择的无奈。许久,他负手而立。独自走回谢园内,并没有再留下任何指示。

~

“磬竹,这几日颐欣苑有什么动静?”

景月儿靠在软榻上,对自己召唤出来的磬竹吩咐道。

“没有!尚书府最近一直很安定,没有人闹什么矛盾。”

磬竹回答道。

“哦。”

景月儿轻轻闭目。

“倒是太子爷,挺想你的。每一次都想着去夜卿王府抢人呢。只是怕你不高兴。”她说完,看了看景月儿的表情。

而她以手撑着额头,有些入睡的意思。

“主子,我们家主子自从遇到你后。整日心思重重的,他不希望你和君澜风在一起厮混啊。”

见景月儿没有反应,她却是更加肆无忌惮的开始为自己的主子说话。

“好了!”

景月儿将话语中注了些内力,“磬竹到底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本小姐自己的事情,别说是你。就算是你家太子爷也休想管。”

磬竹不语,只是低着头任由景月儿说。

“以后没事别出来,说话这么不中听。你若是不喜欢这里,随时可以离开。”

她说完,继续闭目养神,“那药我已经准备好了,晚点你让颜玉箫亲自来取。本小姐累了,让我休息下。”

“是!”

磬竹满腔怨气,无奈的叹息一声。消失在马车内。

尚书府内安静如常,景月儿下了马车,便径直的朝着颐欣苑奔去。待她更衣完毕时,她内院的房间内放着一个精致的宝盒。而打开那盒子,厚厚的一叠银票盛放在景月儿面前。大约的数了数,五十万两银票一分不少。

她甚至觉得颜玉箫会读心术,居然能猜透她的心思。

而在了最后一张银票后面,是一张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的纸条。打开,却只见这纸条上写着:“辛苦了,今晚翠云楼晚宴。”

景月儿收回纸条,放在掌心狠狠一捏。纸条瞬间化为纸屑,如尘土飞扬。

她不觉大为一惊,一共她才打坐五天不到。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内力突飞猛进。怪不得那日,她靠着一举之力在那狭小的空间内支撑了一个时辰呢。

看来,那凤于九天跟她很有缘分。若是想在这个时空立足,内力这东西必不可少。景月儿清楚。

~

翠云楼

帘风微动,豪华的天字一号房内颜玉箫独自靠在软榻上。美人如玉,阖目养神。大门轻轻打开,进来的脚步轻而缓。

“月儿,来了?”

他慵懒的漾起轻笑,带着宠溺。

那人站定之后没有说话,颜玉箫不禁一怔。轻轻的睁开眼睛,而站在她面前的却是……

“太子!”

磬竹一袭黑衣,低首喃喃道。

“月儿呢?”颜玉箫坐起身子,轻声问道。

“她说让属下将这解毒丸交给太子,饭,便不吃了。”

磬竹从怀中拿出一枚紫楠木刻有纹饰的盒子,恭恭敬敬的摆在他面前。

颜玉箫玉容失色,深深的望着那桌前的四十多道菜色。不曾言语。

入夜 尚书府一如既往。平静的躺详在京都的官邸街中。

而在大门左边百米之处,一辆纯黑色的马车寂静的立着。那马车的左边车帘之处,有一束用竹子做成的标志。那是夜卿王府特有的标记。

清风划开车帘,那双白皙如雪,指节分明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车窗的边缘之处。马车不前不退,已经两个时辰有余。

“爷,这来了不进去。实在是不像爷得风格啊。”

青枫靠在马车上,百无聊赖的望着星空。他在担心什么时候能滚回去睡觉。

“进去了又能怎样?”

君澜风凄冷一笑,闭目道,“回去吧。”

青枫暗自叹息,拿起鞭子对着马匹轻轻一挥。马车便倒转过来。蓦然回头,竟然发现宽大的街道上,一辆同样豪华的马车与其对面而过。

车帘深处微微露出一角,青枫蹙眉有些不悦的叫了一声:“原来是太子爷啊。”

“夜卿王府的马车如此高贵,也会来这尚书府?”

颜玉箫带着及其讽刺的意味,目光深深的望着马车内清风朗月般又极具魅惑的男子。一瞟一顿之间都像是和马车内的男子有着极其深的仇恨,如同一把刀,极其锋锐恨不得刺入对方的咽喉。

“太子说笑了,既然太子也能来。本王为何又不能来?”

君澜风挑开帘子,唇角勾起一个轻快的角度。

“夜卿王既然喜欢,为何来了又不进去?”颜玉箫明知故问。

“本王的事,还轮不到太子来管。本王劝太子先将自己的事管好,否则后果堪忧。”君澜风悠然的放下帘子,摆了摆手示意青枫离开。

马车碾在地上发出“碌碌的”声音,颜玉箫闭目,心中此起彼伏难以平复。

“君澜风,即便你能得到月儿的心。你以为父皇真的会将月儿嫁给你?”

颜玉箫的声音不大,但用空谷传音。刚刚可以听入君澜风的耳内。

“为何不会?”

君澜风沉目,依旧用空谷之音传入他的耳内。

“月儿虽然顽劣但的确是聪颖过人,稍加打磨必然会成为颜玉陌最有力的帮手。我相信经过那几次,父皇也与母后有同样的看法。他自然会给他最爱的儿子。又如何会让你如愿?”

颜玉箫的话不禁让君澜风心中一沉,炎帝一直视他为心腹大患。若非这兵权于他一人独揽,举国上下目前没有人能够动得了他。君澜风相信,炎帝不会死现在这种态度。

当然,即便是如今这种局面。朝野之中水火不容,一旦他君澜风的弱点暴露。这绝对是炎帝可以利用最佳把柄。

“你对本王说这些做什么?”他眉睫之处轻轻的蹙起。

“月儿可以嫁给任何人,但绝对不能嫁给你。”颜玉箫沉声道。

“颜玉箫!”

君澜风蓦然揭开帘子,将车帘一把抓在后面,“本王一直敬重你是个人才,可你为何偏偏要与本王作对。”

颜玉箫没有回答

“也对,你是皇家的人。你父皇老谋深算,为权利不惜一切。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君澜风冷笑,轻轻的放下珠帘。黑色的玉珠瞬间滚落一地。

颜玉箫沉默

“青枫,我们走。”

君澜风风轻云淡的命令。

马车渐渐消失在夜色中,颜玉箫的马车却没有动。只是沉声道:“君澜风,即便是娶到月儿,你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幸福。因为你不配!”

“你拭目以待!”

风中,强势的声音传入颜玉箫的耳内。

一夜无话

翌日颐欣苑的前院内,灯火通明。帘幔微微吹起一角,双腿盘坐的女子玉指微微一动。轻轻睁开眼睛。

“小姐!”

漠然的声音传入耳内。

景月儿望着院内的已经大亮,竟觉诧异,“进来。”

“小姐,你昨天睡觉没熄灯啊。”漠然将洗脸水放在她面前,旋即立刻去把等灭了。

“你管我呢?”

她一边拧着洗脸帕,轻轻的擦拭着脸。一边与漠然斗嘴。

“这样很浪费耶。”

漠然正儿八经的说。

一味的教训口吻让景月儿心中很不爽快,将帕子放回原处:“君澜风身边,居然有你这么罗嗦的小丫头。你敢这样跟他说话么?”

“小姐,谢园没有女人。奴婢是爷最新培育的暗卫,因为取得最优异的成绩才被送到您这里来的。”漠然解释道。

景月儿轻叹一口气,又看了眼漠然旋即抬步走出房间,“澜风当真是有心了,把你送到我这里来。”她撇了撇嘴,经过暗卫培训居然还能这般油滑。当真是够坚强的。

“小姐,我怎么听不出你这话的夸我还是贬我呢。”

漠然苦着一张脸。

“哦,那我换句话说。我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她转身走进院内,坐在秋千之上。

“小姐,这绝对是好事啊。很好的事。”

漠然讨好的将茶放在一旁,“你让我跟在您身边吧,我可以给你解闷。还可以保护你。我不仅会武功,还会绝技。不信我耍两段给你看!”

她说着,拔出软剑放在景月儿面前让她过目。而旋即,扯过一块布将那软剑盖住。片刻之后,那软剑竟然变成了一朵花。

“小姐,送给你。”

漠然走过去,将那花放在景月儿面前。然后又将那布盖上,在扯开依然是那把软件。再次让景月儿过目之后,又将那布盖上。再次打开之后竟然是一杯茶放在手中。而刚才漠然放在景月儿身边的茶水已经消失无痕。

景月儿看了很久,才看明白。不禁轻笑,“漠然,有两下子呢。”

“呵呵,小姐。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漠然继续讨好的献上茶水。

“为什么要跟着我?”景月儿轻叹,接过茶水:“我随时随地都在遇到危险,跟着我其实还不如在这颐欣苑好。”

“咱爷说,想办法跟在您身边保护好您。便为我娘请最好的大夫看病。”

漠然轻叹,“奴婢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母亲的眼睛能再复明。双腿能再次站起来。”

“漠然……”

景月儿指尖一颤,“你就是因为你母亲,才去做暗卫的吗?”

“奴婢小时候曾跟一个师父学过武艺,能得到夜卿王府的赏识奴婢很高兴。奴婢要么让母亲自自在在的在活着,要么,一辈子不回去。”

漠然含恨发誓,大指深深的嵌进手心。

她秋水横波瞩目着那双手,看了很久。无奈至极又仰头看天,她不知道漠然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前世今生,她便只有三姨娘一个母亲。同是干杀手这行的,她又如何不理解漠然。

“若是愿意,便跟着我吧。”景月儿笑。

这话,无疑像是给了漠然莫大的鼓舞。漠然站起来,她嘴角勾起感恩的笑,“平日里看小姐冷漠无常的,不知为何,奴婢便相信小姐其实是心地善良的。”

“这两个字跟我好像挨不着边吧。”

景月儿周身一抖,对漠然道:“对了,君澜风让你跟在我身边除了保护我。还有没有别的企图?”

“没有!”

漠然摇摇头,一本正经的道:“爷绝对没有让漠然打听小姐的喜好。”

“噗……”

景月儿一口茶碰了出来,差点含着一口老血一起吐出来。无奈的摇摇头。

漠然尴尬的递过手帕,正擦拭着嘴角间。院子的墙楼上一群乌鸦飞过,景月儿只觉整个精神都不好了。

“三小姐,陛下传旨宣三小姐立刻进宫。”

颐欣苑外传来一声高呼。

旋即,进来的人一身橙黄色的朝服。花白的头发高高束起,一手持一拂尘。而另外一只手拿着明黄色的圣旨。后面跟随着的,是一群黑衣小太监。

“三小姐,请跟咱家走一趟吧。”来人扭动着脖子,献媚的说道。

景月儿撇头,这才知道所谓的乌鸦原来指的是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