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阙歌

第七十五章 痴情司2

山玖月没有想到,她刚收到陈世子派人送来的密信,她和离岸就辞别了季海竹,日夜兼程赶来陈国,秘密进入陈王宫见陈世子还是晚了一步。倒不是说时间上晚了,算来陈世子的这位故友死去的时间到他们赶来的时间,也刚刚还是三日。这个时间对于山玖月来说,还是有令那位故友起死回生的把握的。只是,等到他们来时,陈世子要他们救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消失了。没错,是消失了,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陈国二皇子容珏。

若说陈世子秘密请他们前来救活一位被罚以鸩酒的罪人算是这陈王宫里的大事件,那么陈国二皇子悄然失踪则算的上是这陈王宫乃至整个陈国地界头等大事了。况且,这位二皇子行事可不像他的皇兄这样谨慎周密。他如此高调的行事作风为他在陈国民间女子心中最想拥有的男子票选中夺得了更高的人气,也使从前的许多他的黑粉转红粉,路人粉转脑残粉。俗话说的好“有故事的地方就有八卦”。如今这么大一桩可以称得上是事故的故事发生在陈国,自然,就会牵连出无数粉红的八卦来。

山玖月就是从陈王宫各个大大小小的旮旯听出了一些宫闱秘闻。相传,此次二皇子的消失其实并不是陈王对外宣布的那样,二皇子随师父远游去了。真实情况恐怕跟市井墙角流传的那般更贴合:二皇子其实是负气出走了。二皇子的负气出走还跟一个重要人物有关,这个人就正好是这回陈世子秘密传他们来的拯救的那位主儿。

这个名唤“莫语”的姑娘身世背景其实也挺简单的,了不起不过也就是唐国白雪公主的一个陪嫁婢女。可说这个婢女简单,她却又不简单。刚来陈国没多久就先后获得陈国两位皇子的倾心爱慕。试问陈国二位皇子,什么大风大浪倾国佳人没见过啊?但独独两位亲兄弟都倾心于她一人,并且还都跟老陈王请旨求娶过她。传闻中这位莫语姑娘就是这个王宫里的一块香饽饽,连容莞公主都拿她当个宝贝,一度险些将她捧成了自己的小妈。好么,爬得越高,摔得越重。这位莫语姑娘在她的人生顶峰,黄金时期,说是被猪油蒙蔽了心,竟然想出来了一个恶计,不仅想毒害自家主子唐国的白雪公主,而且还想嫁祸给世子妃。如此心如蛇蝎的女子是不能留在身边了,于是陈王一旨下去,问斩。

谁料就在问斩前一晚,这位美人离奇死于牢中,而她的死因是因为一杯鸩酒。这杯殇中鸩也不是其他什么普通的鸩酒,其中的毒正好是前不久查出了出自唐国的重连之毒。朝中大臣皆认为该女子此行不过是不想受那砍头之刑而畏罪服毒自尽了。陈王听闻此消息,看在唐公主,也就是他的儿媳的份上就赐莫语一个全尸了。就在运送莫语尸体出宫的时候,一伙不明来历的人出现劫走了莫语的尸体。再之后就是他们来了之后才得知的消息,二皇子无故消失了。

大家纷纷猜测,按照这时间轨迹如此吻合,劫走莫语尸体的,想必就是那不能对莫语忘情的二皇子殿下了。可山玖月知道,最初,劫走莫语尸体的,却并不是二皇子容珏,而应该是那发来密信请她过来救活莫语的陈世子容恒。至于之后,容珏是如何从他大哥手中将莫语二度劫走,她就不得而知也无从过问了。

雇主要救的人不见了,且不是出于山玖月她们这边的缘由,这单生意虽然没做成,但好歹他们千里迢迢依约赶来了陈国,这单生意已经算是完成了一半了。陈世子容恒出手很是阔绰,给出的五成酬金十分可观。具体可观到什么地步呢?举个浅显的例子吧,山玖月可以不依靠离岸的力量和不靠自己卖血而住进陈国皇城最好的客栈,吃最负盛名的酒楼,逛姑娘质量最高的窑子。

对于山玖月要逛窑子这件事,离岸曾提出过异议,但都被她以“反正来都来了,反正钱都拿了,不逛白不逛”为由驳回,最终,两人皆以大家公子妆扮进了青楼。青楼的姑娘们本来平日里为了钱多少忍受了那些腌臜男人的糟蹋消遣,难得有几分真心实意。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个丰神俊朗和粉雕玉琢的公子哥,心里都觉得这是千年等一回的福气,巴巴儿地全往两人身上挤。山玖月个子小,被这些莺莺燕燕们这么一折腾,陷进脂粉堆里呛得眼泪直流。

离岸斜瞥了眼躬身悄悄抹眼泪的山玖月,觉得她应该是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的时候也就适可而止了。伸手一把将她拉入自己的臂膀内,稳稳的将她禁锢在了自己身边。瞅着大金主迎上前来的老鸨见状,只稍稍咋舌,只道是原来公子好这口。感情两断袖来这儿寻情趣来了。立马摒退了围绕在他们两位身边还在抛手绢的姑娘们,领着他们进了间临湖的上房,退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替他们关好门,顺道儿谄媚的提醒一句“此房隔音效果甚好”。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山玖月想着刚刚老鸨走时说的那句话,难免羞红了脸色,好半天不敢正视离岸似笑非笑的眼睛,端了一壶小斯刚刚送上来的茶猛喝了几口。过了一阵觉得全身上下由内而外的燥热,头也有些晕眩。再看向对面坐着的离岸,怎么好像又比平时多出几分姿色来?只听说过醉酒,难道还能醉茶不成?

山玖月不信邪,揭开壶盖看了看壶内,并无什么玄机。盖上壶盖摇一摇又把茶壶递到离岸面前。

“这个茶你喝几口,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我怎么越喝越口渴。”山玖月最后一句近乎是如同蚊呐,却也让离岸听得仔细。只见他拿了茶壶,将里面的茶尽数倒掉,做完这一切若有所思的看向面带绯色的她。平日里只觉得她是小孩子心性,做事做人都稚气未脱,他对她也很少出现像现在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醉。明明醉的是人是她,可他却看着醉了的她而醉了。

他忽然抬起手来,缓缓伸向她,用食指勾住垫起她的下颌,拇指指腹仔细描摹她的粉唇。山玖月身子微微一颤,神思清明了一些,赶紧起身,一面儿走向唯一的一扇紧闭的窗户一面儿扯着繁缛的衣襟。

“怎么这么热?是不是要下雨啊?我把窗户开开通通风。”山玖月没有听见离岸急声叫唤的那句“别”,将窗户自内用力推开,外面猛地一阵夜风扑面而来,还夹杂了一些合欢的香气。

“呀,好大的一课合欢树!”山玖月激动的伸手将窗外那棵树干需要三人合抱的挺拔的合欢树指给端坐在桌旁的离岸看。却在看见离岸之后兀自脸红起来。她怎么觉得离岸穿这身黑衣服格外好看。可能是平常看离岸都是穿一些鲜艳颜色的衣裳,现在看他穿黑色,格外有范儿。以往离岸的银发都不肯束起来,肆意的飞扬在脑后,常常被风拂过遮住了他的面容,让她觉得他看起来就像是以前无崖子说过的风里的玉面罗刹,专门吸食人的魂魄。可现在,离岸为了跟她一起妆扮成公子哥,玉冠束发,更显得他眉目如画,棱角分明,线条俊美。看得她满心欢喜,蠢蠢欲动。

“离岸,你穿黑衣服真好看!”她由衷赞美。

“将窗子阖上吧。”离岸隐忍的闭眼沉声说到。本来掺了催情药物的茶至多只是让她醉了,可她将窗子一打开,合欢的香气扑进来,加重了她体内的催情药物的哦催发。他本想阻止她开窗的,可私心想见见她耽于欲海难以自持是个什么模样。如今见了她那醉猫样,像有只爪子在他心壁上挠啊挠,他忽然又改变了主意。怕只怕他的欲望倾泻而出,她会受不住。

“可是我好热啊,你不热吗?”山玖月果真是醉迷糊了,扯开自己腰带上,束身的男士衣袍就宽敞起来,里面大好的春光若隐若现。偏偏她还没完没了,脱完了自己的又来脱他的。那只手没个轻重缓急,毫无章法的在他身上胡**索了一阵,除了到处煽风点火之外,丝毫没有解开他衣服一星半点,反倒是让他渗出涔涔薄汗来。他捉住她犹不安分的酥手,眼里有冥冥幽火蹿升。

“你这是在?”

“奴家在替公子宽衣解带,伺候公子呀。”山玖月不知不觉就从嘴里蹦出了刚刚听一些姑娘说的情趣话,说完还学着人家姑娘故意推攘了他一下,吊梢眉,杏眼上抬,含情凝睼。离岸管不了那么多了,带领着她就顺势倒进了床榻。

离岸的衣服让不解风情的风月新手山玖月给打了个死结解不开了,看着山玖月跟那个死结已经纠缠许久,满头大汗。他的忍耐也算是到了极限,刚刚那点绮靡的暧昧早就飞走了,只剩下喷薄欲出的欲望之火灼热的燃烧着。他握住她的手,牵引着她的手缓缓移向腿间,哑着嗓音说:“伺候不是你那样的,应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