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煞魔修

第三十一章 一丝真元

连闯三层,杜浚心中明白,此刻他所见所闻的莫不是这宝塔的创建者、留下的大道之气布下。前三层,皆是都有那血煞之气,由此可见,这宝塔创建之人,定然是血煞之道!

能以这血煞之道,造就万物,这份对道的感悟,端是让人畏惧,便是杜浚心中对这宝塔的主人都有了一分的尊敬,这尊敬乃是对先驱者的敬畏。

此刻,在杜浚的神念之中,那蝴蝶嗅花、美不胜收,只是为何蝴蝶的姿态是那般的僵硬,那花儿的香味是这般的做作?

为何,方才那白兔入狼口,却不挣扎,为何那苍狼捕获口食,眼中却无一丝的喜悦,有的只是一片空虚!

杜浚忽而觉得眼前的这时间好假,就宛如一幅可以随意出入的水墨画一般,却少的正是那一份源于生命的灵动与生机!

“纵然图画再美,没有感情,也是枉然!”

杜浚仰天叹息一声,道:“第一层问情,这天下之间,谁有能看破这一个字,纵然如你,可窥视这大道本质,又可看破了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杜浚长身而起,悲声道:“那一份痴,是一份哀,是一份等待,是一份债!”

“但也是一份担当!”

苍穹之上,轰然一声,乌云忽来,弥漫,宛如欲要凝现出什么一般,冥冥之中却好似缺少什么一般,难以彻底凝现!

“第二层,情浓,情到浓处,恨又生,这情渐渐淡去,唯留下一份怀念,只是你不懂,你不懂,有时候,怀念比经历更加醉人!”

随着杜浚的话语,天地之间轰然震动,狂风呼啸,天际之上,乌云更加剧烈的涌动,由厚重乌云凝现出了两个轮廓,宛如两个字一般,看不清!

“第三层,情殇,若无情,又怎会情殇?”

狂风呼啸之中,杜浚蓦然狂吼一声,怒道:“我明白,你是在叙述一个故事,一个怀春少女对情的迷茫,相恋,情浓,却无果而终,是为情殇!”

“这第四层,你无需凝现出字迹,我已然知晓!”杜浚一指乌云凝现的两个轮廓,怒道:“无情,你又何须凝现而出,我已经知晓!”

“我来告诉你!这一切不过是你的错,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一人的路是自己挑选的么?后悔么?无情么?“

杜浚冷笑,蓦然讥讽道:“若事到尽头,你当真做到了无情,又何须建造这石塔,你!还是忘不掉,还是在期盼,在胆怯!”

一声凄厉的哀嚎蓦然响彻天地,其中透出浓浓的不甘与伤悲。

苍穹的漫天乌云一窒,续而轰然迸射而去,紧接着,四周的天地轰轰崩溃,宛如天崩地裂一般,少顷,万物褪去,天地不在,杜浚举目一扫,却是来到一处宛如虚无一般的所在!

而在虚无之中,赫然漂浮着一抹血光!

“这是?”杜浚略作迟疑,蓦然狂喜:“真源,难道便是宝塔族人留下的一道真源!”

临近,杜浚凝目看去,却见这就是一滴血,一滴寻常的血液,不甘,神念扫过,几次,去再次的失望,眼前的,不过便是一滴普通的血液而已!

“不对!”杜浚失望之下,心中忽而一动,暗道:“这若真是一滴普通血液,怎能有造就万物天地的神通!”

他一步,欲要上前,临近血滴百丈,忽而一股狂躁的气息蜂涌而来,将他阻挡!杜浚目光一闪,当即盘膝坐下,神念蔓延在血滴之上,静心感悟!

岁月流逝,杜浚这一座,不知岁月流转,一年之后,他陷入那玄之又玄的奇妙境界之中。

三年之后的宝塔外,纵然已然离去,一年前还有女修不时前来缅怀,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杜浚闯情关已然变成了她们心中一份神话般的回忆了!

唯有一人,这些年死死地守在宝塔之外,静静的等待,脸上的热切渐渐化去,变作平淡,双眸中的期待,随着时间的流逝,变作了一份哀伤与绝望,她还是没有走,绝望到了现在,已然变成了一份莫名的坚持。

只是,便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三年来,她为何会在死守在此,塔中的男子与她半点的关系都没有,生死与她何关?

或许,她只是希望,希望在有生之年里能看到有人闯过这石塔,闯过这女州先祖亲手戴着女州族人身上的诅咒!

“他已经进入了第四层,不会死的,一定没有死,他一定遇到了一些变故,所以不得不滞留!”居天如是想到,三年以来,她便是依仗这念头挺过来的!

宝塔之中,三年的时光流逝没有在男子身上留下一丝的痕迹,不会老去,或许,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寂寞,源于岁月的寂寞。

杜浚眉头紧蹙,望着眼前的血滴,他想看到这血滴的本质——普通的一滴鲜血,为何能够造就出一个天地万物来!

只是,每当他的目光欲要深入这血滴至深之处,却会出现一股力量,阻挡了他的目光的深入,便是神念也是一般!

杜浚再次闭上双眼,不动,不闻,便是呼吸心跳都停滞,神念不动,心无半点的杂质,如此再一年,男子蓦然张开了双眼,其双眼之中有杀机一闪而过!

其无形的目光轰隆刺入血滴之中,眼前出现了一片血红,目光轰隆深入,在前方,朦胧的出现了一丝莫名,近了,近了,马上就可以看到了!

谁知便在此刻,那宛如来自冥冥的力量再次出现,轰然将杜浚的目光推了出来!

杜浚身躯一震,双眸之中,有血流下,他却宛如疯了一般,怒吼一声,双眸之中瞬间弥漫出一股强大的气息,旋即,这气息一敛,在其双眸中凝现两个逆字!

“给我现!”杜浚狂吼一声,其目光宛如凝现实质一般,砰然刺入那一滴鲜血之中,续而,轰隆隆男子眼前出现了一片血海!

上无天,下无地,唯有这一片汹涌的血海澎湃!

“小小的一滴血滴,其中竟然蕴含了这么多的血煞之气!”杜浚心中一震,却发现他此刻就宛如一道神念一般,游荡在血海之中,心中一动,前行而去!

半晌,在其前方出现了一抹血光,纵然这血海之中,也是如此的显眼,杜浚加快速度,奔息而去,片刻,却发现,随着他的前行,俺血光仿若也在移动一般!

距离并无拉近!

杜浚诧异,再行了约莫万丈,那血光却依旧的在远方闪动,他略作思量,静默下来,用心感悟这一片血海,渐渐的化去身体,没了神智,融入这血海之中。

半年之后,杜浚蓦然而动,一步之下,便来到了那血光一丈之处,看去,这血光竟然又是一滴血液,杜浚却笑,道:“果然如此!”

话语中,眼前的无尽的血海忽而汹涌起来,倒流而去,不到一息,便凝缩到了那一滴血光之中,在杜浚的面前,再次出现了虚无,虚无中,依旧的飘荡着一滴鲜血!

只是此刻,在杜浚的眼中,这哪里是一滴鲜血,分明就是无尽的血煞之气,那血煞之气如海一般澎湃!

他探手,有无尽雾气灌入他的手中,此刻看来,这雾气却不再是一片片的,而是一个个颗粒一般,正是这些数不清的颗粒组成了大片的雾气!

雾气灌入他的手中,凝现一寸,垂头看去,刺破那一寸雾气的外表,可见其中无限凝缩的颗粒,寻常雾气中,一寸之地,或可有千万颗粒,而此刻,杜浚却在手中一寸雾气中,看到了万亿、甚至更多的颗粒!

“这便是至虚么?看破本源!”

杜浚轻笑一声,抬手,一寸雾气脱手,散开,化为漫天的雾气,续而消弭,令他不禁狂笑而起,周身轰然爆发一股浩天之威,轰轰席卷了整个宝塔,激荡半日不息!

这气息中,一股狂躁的意味颇为浓重,同时,在杜浚的身后,饿鬼浮现,狰狞,宛如融化一般,渐渐化为一蓬混沌之气,激荡不止!

“畜生道!”杜浚笑声蓦然一窒,低吼一声。在其身后,那一蓬鬼气轰然拔天而去,散布虚空,少顷疯狂倒流而来,却再无鬼气,其上生机澎湃,凝现一只万丈苍龙!

杜浚张口一吸,便将这苍龙纳入了口中,续而一步而去,消失在了虚无之中,唯有声音留下:“余修炼千年,迈入这饿鬼道,于今日,终为这饿鬼修的肉身!”

“天下生灵,以鬼最为悲惨,便是那畜生,也有肉身之喜,也比饿鬼胜上一筹!”

宝塔外。

居天静默而坐,忽有一人来,却是女城城主,乃元婴巅峰修士,她临近居天百丈,静默半晌,道:“玄祖,回去吧,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居天摇摇头,久不出声,声音沙哑:“我在等!”

城主叹息一声,她明白,居天真正等的不是那男子,而是心中的一份执念,她叹息,道:“已经五年没有动静了,他……或许已经死在了第四层……”

便在她笃定杜浚已然死去,说话之间,那封尘已久的石塔蓦然一震,其上在第四层之上的巅峰楼阁、蓦然轰轰震动起来,一股蛮横狂躁之气轰隆倾泻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女城,惊的无数女修纷自奔出据说,恐慌的望向石塔方向!

这气息半晌方才静默!

“畜生道!这是畜生道!”

居天蓦然站了起来,震惊的望着石塔,口中失语:“突破了,他竟然在情关中突破了!这……这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岂止是难以置信,简直有些吓人,这怎么可能!?”城主喃喃道:“别人闯情关,莫不是拼了性命,他倒好,这些年静默如死,竟然是在修炼,这……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居天双眸中,那朵熄灭已久的火焰再次燃烧起来,如此疯狂,如此期盼!

这是一道狭小的楼道,其起始连同第四层的虚无,杜浚站在楼道前,看着蜿蜒而上的楼道,抬手之间,拿出了四把钥匙,稍作静默,举步而上!

楼道中静默一片,唯有男子的脚步声回荡,让人顿感寂寞,杜浚心中却是一片的安详,不多时,楼道一转,调转了一个方向,杜浚再上,片刻之后,在其面前出现了一个门扉,正是他在先前所看到的。

门扉之上,却仅有一个钥匙孔,杜浚一怔,不禁失笑,暗道:“这不是多此一举么……不对,难道四个钥匙其中有一个是假的?而打开门扉的机会只有一个,若是用错了钥匙,便会有不可预测的事情发生?”

一念到此,杜浚面色不禁凝重起来,目光在手中的四把钥匙上一扫,钥匙一摸一样,毫无区别,略作思量,杜浚祭出一众法宝护在周身,随意的拿起了一把钥匙,探入了钥匙孔中!

门没有打开,显然钥匙不对,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异变发生,不禁让杜浚心中自嘲一笑,续而试了几次,不得不说,他先前好似把运气都用光了,此刻,轮到最后一柄钥匙,方才将锁打开。

锁打开了,门却依旧的紧闭,其上却开了一尺方圆的一个小门,其中出现了两个钥匙孔,不禁让杜浚一怔,不禁好奇这门中到底是什么,竟然如此郑重!

三柄钥匙,杜浚试了几次,终于同时用对了两把钥匙,将这两把锁同时打开,然后,门便悄无声息的自行敞开了!

而,此刻杜浚手中仅存的一把钥匙又有什么作用呢?

(以前,小冷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摸样,一下子结婚,一下子有了女儿,心态却还是之前单身的时候,没有扭转过来,经历了女儿的住院,我才忽然明悟过来,我已经为人父了……幸好,这份责任的察觉,不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