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煞魔修

第三十七章 其善难舍

有了去处,杜浚当即不再迟疑,丹田中的睚眦虚影轰然破碎,化为一股澎湃的生机涌入丹田中的九煞莲花印中。

金黑相间的莲花印一遭这生机,其上的黑雾漩涡登时轰鸣作响,气势暴涨,沿着隐脉,渡入了杀将之中,杀将得此大力,竟然一窒,旋即砰然有声,撕破虚空,轰隆而行!

急行一月,眼见那情冢已然不远,却在此刻,杜浚丹田中的元气告罄,而睚眦破碎之下,再无后力!

此一刻,杜浚的面色不禁阴沉了下来,探手从双眉之间的艮卦中祭出众多抢来的丹药,塞入口中,化为澎湃的元气,却又坚持了一日!

次日,杜浚艮卦中的丹药已然不足,此刻距离情冢也不过千里,只是这千里,却宛如天沟一般,难以逾越,这般之下,恐怕不过一个时辰,那老道便能追来!

却在此刻,杜浚面前的虚空忽而一阵波动,这涟漪甚是奇特,随着他的行进,也在向前推进,端是让杜浚的一怔,目光一凝,望着面前的这波澜。

不多时,波澜之中忽而有一条人影破出,准确的来说,是一个残留神念形成的虚幻的人影。

杜浚看去,不禁苦笑一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鹤发老道,以鹤发老道的修士,便是这一道残念,挥手之间,也能斩杀了他!

到此,杜浚索性停下了遁势,望着鹤发老道,面色平淡,不语。

残念所化的鹤发老道凝望杜浚,忽而一笑,道:“好胆识!”

杜浚冷哼一声,道:“以你的修为,我再做无谓的挣扎,却是被人小瞧了!”

“生不可弃,死不足惧!好好好!”

鹤发老道笑道:“不愧是我师弟戴真人的儿子。”

杜浚面色平淡,不语。

鹤发老道眺望了一眼杜浚的后方,忽而探手一点,将杜浚禁锢,续而一股澎湃的生机蜂涌进入了杜浚的丹田中,不但补助了杜浚的元气,且湓溢的生机,更是让睚眦虚影再次凝聚而出!

杜浚一怔,惑然望着鹤发老道。

鹤发老道不过是一道残念,此刻给了杜浚莫大的生机,其身影已然模糊,望着杜浚,他一笑:“你毕竟是中原之人,心中那一丝的怜悯之心,怎可泯灭?”

几近消弭之时,鹤发老道别有深意的看了杜浚一眼,轻声道:“我算准,来日你对着天下,必有一场造化!”

杜浚面色阴冷,对着鹤发老道消弭的身影,怒吼一声:“我的善只对我的亲,我是魔宗弟子,我是邪魔,便是这天下之人都死去,与我何干?届时我双目一垂,不闻不动!”

“其善难舍……”

鹤发老道说出这最后一句,身躯便消弭在了半空!

杜浚目光阴寒,回望一眼,那老道等人的身影已然依稀可见,当下不再滞留,丹田中充沛的黑雾轰然而动,脚下的杀将厉鸣一声,破空而去!

又一日,杜浚终于来到了那凶地,破入迷雾中,一头撞入了情冢之中!

就在其进入情冢不多时,老道等人也是纷自来到,天青蹙眉望着那坍塌大半的情冢,忍不住向老道问道:“红鹤师伯,这……”

“追!”红鹤老道面色不善,当先向情冢遁去,口中有话道:“此子身怀九煞,又是逆修,若不诛杀,恐怕来日要生灵涂炭了!”

红鹤一去,天青几人不敢耽搁,纷自追随而去。

情冢之前,稍作静默,旋即迷雾之中,道魔子悄无声息的凝现而出,望着情冢眉头一蹙,沉吟了一下,却也是进入了情冢之中!

情冢之中,那石室中,杜浚旧地重游,心中悲戚,忆起当年往事,不禁叹息一声,往年之物犹在,昔日之人却已然阴阳两隔,却是连魂魄都为曾留下。

那少女宫清,留给杜浚只是悲痛,与一具尸骸,只是少女冥冥之中的一抹烙印却并未散去,待到来日杜浚修为高绝,可、与天争命!

屏风、那问情屏风依旧矗立,只是其上却是混沌一片,杜浚凝目望去,一眼之下,那混沌忽而扭动了起来,其上,宫清的身姿凝现,宛如天人一般。

屏风之上的伊人好似有灵,竟然对着杜浚温和一笑,只是双眸之中,却有着数不尽的苦涩与莫名的复杂,她张张嘴,好似有千万语说,却无声。

杜浚失神,双眸中不禁流下两行清泪,这泪水生不可流,死不可溢,为那忘去的少女,却可倾泻而出!

“不对!”杜浚心中忽而一动,蓦然暴喝一声,双眸如电,凝望这屏风,一时间好似抓到了什么,细想之下,却是什么都没有!

他额头白芒一闪,碧穹凝现,亦是望着那屏风,久久不语。

杜浚目露沉思,口口声声道着不对,半晌他身躯一震,在望那屏风中的少女,心中明悟之下,悲痛再也难忍,放声悲泣三声。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男子恸哭,心神激荡之下,气机轰然宣泄而出,激荡他的衣衫摆荡,长发飘舞,周身更是有黑气缭绕。

他道:“为何,为何,为何我以前没有明悟,为何啊,这天道不公啊!”

他道:“若是我之前便能明悟,或许宫清便不会死,便会不魂飞湮灭!”

他道:“当日在玄阴之中,宫清身死,魂魄却也随之溃散,这不通,这不通,人死之下,必有灵魂留下,我为何没有想到?”

他道:“为何没有人告诉我,为何没有人告诉?”

他忽而怒然望着碧穹,道:“为何?为何?为何?”

他道:“为何先前我没有想到,这情冢便是天道所化,便是天道的恶,便是天道的诅咒?”

他霍然回身,神态狰狞,望着错愕在入口出的红鹤等人,怒然问道:“为何?你们告诉为何?为何我与宫清偏偏遇到了这问情屏风?为何要让我们受到天道的诅咒?为何宫清死,其魂魄还要被这问情屏风收入其中?”

他怒然,道:“为何?为何当年我明明看到了问情屏风的预言,却没有想到宫清真的会死?”

“为何!!!?”

狂发乱舞之中,男子蓦然仰头狂吼,双眼中泪水沁溢而出,神态更是疯狂,口中怒号:“这一切都怪我啊!”

轰隆一声,一股属于逆修的澎湃气势从杜浚的身上轰然倾盆倾泻而出,宛如那无止尽的滔天巨澜一般,轰隆拍打在石室之中,久久不息!

“该!这就是报应!”

一个尖锐的声音忽而响彻在石室中,却是董宏魂魄凝现,痛快的望着杜浚。

“死!”杜浚此一刻宛如疯了一般,轰然一步踏向董宏的魂魄,一步去,狂怒之下,其身上更是散发出一股不同于天道的气势,这是逆修,这是杜浚自己的道!

在这气势之中,加上杜浚狰狞恐怖的神情,一时间竟然将红鹤等人骇住了,那董宏更是惊骇一声,魂身飘飞闪躲数丈!

就在所有的人以为杜浚要动手的时候,杜浚忽而狂然一笑:“这一切必定还有解!”

说罢,他忽而身体一闪,痛快的掉头向那东方墓道而去。

这一变故,登时让红鹤等人傻了,面面相视,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诧异,便是那郁香此刻也是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楞然的望着东方墓道道:“杜浚怎么能这样呢?”

“这厮太狡诈了!”红鹤心中愤慨,却也忍不住笑骂一声,只是一句话刚说出,忽而色变,望了一眼虚空,蓦然叫道:“快走,杜浚这厮原来是这幅心思!”

话语中,他身躯一闪,也是向东方墓道而去,余下之人,一见他色变,登时慌了,立刻随行而去。

同一时刻,在墓室中,道魔子的身形凝现,阴森一笑,望着奔息向墓道的众人,大袖一甩,一股大力凭空凝现,轰然袭向红鹤等人。

红鹤色变,一扫周身的晚辈,身势一缓,暴喝一声,一掌迎去,但闻轰隆一声,红鹤忍不住的喷出一口鲜血,拿眼一瞄,但见郁香等人已然进入了东方墓道,便借着这一掌之力,便要退东方墓道。

道魔子冷哼一声,虚空一步,大袖连连甩出,却是要将红鹤的去势拦住!

红鹤色变,却在此刻,但见东方墓道之中一股磅礴的天威之气轰然而出,激荡在石室之中,续而那问情屏风轰然一声,竟然崩溃,化作了虚无,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紧接着,石室轰然作响,在情冢不知之处,一片漆黑中,一声凶历之声轰然响起,其中、隐隐仿若有铁链之声响起!

东方墓道之中,杜浚一到此处,其双眉之间白芒莫名的一闪,艮卦之中,那大道支脉之气轰然宣泄而出,久久不息,好似遇到了什么指引一般!

杜浚眉头一蹙,不及多想,便要向这东方墓室深处而去,只是举目抬头一看,不禁一愣,昔日他在此初遇宫清之时,此地乃是一个偌大的深潭,在深潭之上有着一颗斜歪的大树。

而此刻,他举目一扫,视线之中,某不是浩瀚的秋水,就宛如面对那大海一半,不见其边际,隐隐之间这无尽的秋水更是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在其身侧,一条百丈的树枝斜斜探来,杜浚举目看去,不见其根部,只看这树枝,便不难揣测这树干有多大了。

忽而墓道之中遥遥传来几声惊慌之声,杜浚目光一闪,驾着杀将顿空而起,向这大水深处而去,心中暗道:“这变化定然与大道支脉有关!如此问情屏风必定有解,这情冢之中必定有不凡的所在!”

如此遁行了半日,杜浚望及这澎湃的浩水,不禁心中一动,暗道:“弱水,这难道便是那三千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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