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

第一百零五章 说客临门

先听小喜说明一下:答应亲们双更,偶没有食言哦,这一章是六千字的大章,算是双更了吧。 只是时间上...汗...小喜是出了名的码字龟速,只要有点儿别的事,更新就得拖到后半夜,对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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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山间溪水,清清浅浅地流过。 秋去冬来,转眼年过了,春天又要临近了。

乐以珍跟着怀远驹来凤州,已经有大半年时间了。 梦儿已经快一岁了,粉嘟嘟的一个小姑娘,扶着桌椅床沿,她自己已经能笨笨地挪出好远的距离了。

让乐以珍微觉遗憾的是,梦儿越长越像怀远驹,眉眼神情之间,除了那张圆圆的小脸蛋儿,再找不出一处与她相像的地方。

而且这位怀家五小姐与她的哥哥姐姐们不同,特别地粘怀远驹。 从她嘴巴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单字是“爹”,而不是“娘”。 只要怀远驹从外面回来,她就会跌跌撞撞地往他那里扑。 一向与儿女关系冷清的怀远驹,终于体会到有女儿绕膝厮磨的乐趣了,一见了女儿马上眉开眼笑的,对梦儿已经到了无原则的溺爱地程度。

这让乐以珍多少有些妒嫉,怎么说女儿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多。 而且还是她亲自哺育长大的,怎么会对她不如对怀远驹亲近呢?

一定是父女天*,而不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好。 她这样安慰自己。

自从乐以珍接手这个家,怀远驹便将外头那些生意上的营收往家里的帐上入。 乐以珍初时看着那帐目上的数字陡然增加,突然想起自己上学时,和同宿舍地姐妹凑在一起看穿越小说,似乎那些穿越女到了另一个时空。 总是能很容易地做一只富贵米虫。 如今想想,那种构想是有一定道理的。 只不过她这份米虫生活来得不容易。 正经吃了不少地苦头。

她也动过心思,想要展现一下自己现代女*的魄力,自己做些事来打发过于闲散时光。 可是她只跟怀远驹略提了一句要去他的货行里看看,就被怀远驹一口回绝了:“好好在家呆着,女人家抛头lou面,像什么样子?”

她磨了他几次,可是在这个问题上。 他是坚决不肯让步的。 想一想,当年怀家的老老太太那么地精明能干,听说也只是垂帘把政,抛头lou面的事,还是老老太爷在做。 而如今家里的老太太,也是一个能主事地厉害角色,但是因为老太爷的强势,她更是一辈子窝在家里。 没出过头。

依怀远驹的秉*,如果她敢抛头lou面地给他丢脸,他绝对会将她抓回来锁进屋里,关她一阵子。 这样一想,她成就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在被他打击了几次。 便淡下去了。

可是坐在家里数银子的日子,实在是太过无聊,她感觉自己快要发霉了。 闲得实在发慌,她开始教梦儿认字。 因此梦儿从会说话开始,就已经认识不少的字了。

心情好的时候,她会将咖啡豆拿出一些炒了,磨成咖啡粉,加上鲜奶和糖,给自己冲一杯咖啡喝。

第一次她煮咖啡的时候,还真邀请了几个相熟地人来。 打算让大家尝尝这稀奇的东西。 可是当她兴冲冲地将煮好的咖啡倒进她亲自挑选的白瓷金边的杯子里。 呈到每一个人的面前,等着大家夸赞她地手艺时。 那些人却给了她沉重的打击。

第一个lou出奇怪表情的是怀远驹,他将一口咖啡含在嘴里,要吐不吐地忍了半天,最后皱着眉头咽下去,说一句:“这是什么味儿?像油茶面炒糊了一样。 ”

其他几个人本来都不好意思驳乐以珍的面子,强忍着喝了两口。 此时听怀远驹这样说,便释然地放下杯子,笑哈哈地说道:“这个东西…味道还真是特别…”

然后大家招呼着,都喝酒去了。

那天晚上,乐以珍独自喝光了整壶的咖啡,害得她半夜睡不着觉,爬起来到院子里看月亮。 从此以后,那一袋的咖啡豆就成了她的私有物品,心情好的时候煮一壶,连定儿不肯陪她喝。

怀远驹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喜欢喝这种炒糊了的油茶面,可是既然她爱喝,他就专门请石匠给她做了一个小型的石磨,虽然也是手动地,但是比拿着杵在石臼中捣豆子,还是要方便多了。

有一次她觉得自己穿着襦袄罗裙坐在院子里喝咖啡,是一副很不协调地风景。 于是她心血**,请来裁缝给自己做了一件民国风情的旗袍。

那天下午,旗袍送来后,她在自己屋子里试穿,对着镜子一瞧,马上想起了《花样年华》里地张曼玉和《色戒》里的汤唯,她心里好一阵激动。

于是她让定儿将所有的下人都撵到后院,将院门落上锁。 她自己煮一壶咖啡,穿着旗袍,盘着民国时那种燕眉式的髻发,袅袅婷婷地来到院子里,喝着咖啡,望着蓝天白云,心中真是风情无限。

可惜她正徜徉在自己无限曼妙的遐思之中,前院的门被推开了,怀远驹那天无事,居然早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乐以珍穿一件比小衣还贴身的长袍,雪藕一样的手臂和小腿白生生地lou在外面,正端着一杯咖啡,跷着二郎腿,一脸陶醉地仰望着天空。

他本能地环顾四周,还好没人!然后他大步蹿到她眼前儿。 将她往腋下一夹,连拖带抱回了屋里,往椅子上一丢:“你这是哪里来的怪衣服?穿成这样就出屋?你…”

他气得不知道用什么词来表达才妥当。 乐以珍也悻悻地,自己刚才恰好要来情调地时候,被他给破坏掉了,果然是她的克星:“我在自己家里穿,又没有穿出去!再说了。 下人们都在后院呢,这院子里只有我和定儿。 怕什么?”

“你…你大家出身的小姐,竟不知道妇德妇容吗?有没有人,你穿成这样出屋,就是不守妇道!”怀远驹气得脸都红了。

乐以珍也知道这一身实在不合时宜,可是怀远驹这样说她,她还是不高兴。 于是气哼哼地去拿自己的袄裙:“知道啦!要守妇道!要注意自己的妇德妇容!我把自己包成粽子!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那身旗袍收腰削肩,虽然开衩很低。 可是她一旋身之间,还是将她曼妙的腰身和白嫩的小腿展lou无遗。 怀远驹经不起这种视觉刺激,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其实…这身衣服挺好看地,以后你只在屋里穿,穿给我看,别出去就好…”

他声音越来越低,呼吸越来越急促,干脆直接抱起乐以珍。 往床边走去…

从那儿以后,那身旗袍就被乐以珍雪藏了起来,再未上过身。

怀远驹则越来越像个居家男人,有事出去,他会尽早赶回来,没事他就不出门。 在家里陪梦儿玩。 在街上看到小孩子的玩意儿,他会悉数买下,拿回来讨梦儿地欢心。 梦儿的童年,虽然没有洋娃娃电动车,可是那个时代小孩子该有的玩具,她一样也不缺。 搞到后来,乐以珍不得不单独分出一间房子来,做梦儿的玩具房。

有时候她想一想,就冲这份心思,梦儿跟爹亲近也是有道理的。

两个人之间。 经常小吵小闹。 乐以珍不能容忍怀远驹的大男人态度。 怀远驹不能接受乐以珍偶尔的小出格行为。 不过吵归吵,底线两个人都守得住。 怀远驹通常当乐以珍是年纪小贪玩,教训两句也就算了。 乐以珍则想着他当大家长已经习惯了,想改变他几乎不可能,所以抱怨几句也就过去了。

总之凤州地日子是安宁平和的,并且已经渐渐地入了正轨。 偶尔想想安平大府里的日子,乐以珍会觉得那仿佛不是半年前的事,而是很久以前了。

春暖花开的时节,乐以珍再次怀孕了。 得知这个消息那天,怀远驹无比激动,拉着她的手说道:“这次你一定要给我生个儿子!”

乐以珍不以为然地回道:“你又不缺儿子,为什么非要生个儿子呢?我喜欢女儿。 ”

怀远驹听她提自己的儿子,脸上暗沉了一下,随即又笑起来:“我想要你生的儿子,明瑞庸钝,明辉刁顽,都不成器,你给我生一个有出息地儿子,好不好?”

“你怎么不提二少爷?二少爷不正是你想要的那种有出息的儿子吗?”乐以珍不经意地说道。

怀远驹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总之,我就想要一个你生的儿子…”

乐以珍当时没有体会到他说这话时的心情,有多么的迫切。 直到后来,他居然请了道婆来家里,给她做什么求子法会,她才明白他好像真地迫切希望自己能给他生个儿子。

他还从民间求了好多的方子,只要谁告诉他,吃某一样东西就能生儿子,他会毫不迟疑地搞到那样东西,回家逼着乐以珍吃。

虽然乐以珍知道是男是女,早就确定了,可是她跟怀远驹解释不清这其中的道理。

起先她体谅他盼子的心情,牵就了他两回,到后来频频发生这种状况,她就有些烦了。 最过分的一次,李媳妇听人说凤州城外的果郎山上,长着一种叫郎桃的果子,只要能找到长**形的这种果子,吃下去就能生儿子。

怀远驹当即让小杨带着几个人上山去寻,还真让他们弄回来两只人形的郎桃果。 乐以珍一见那果子地形状就害怕,可是考虑到费了这么多地人力找来地。 不吃的话辜负了这些人地一番力气。

于是她闭着眼睛,将那两只味道怪怪的果子吃进肚子里。 结果没过一刻钟的功夫,她就一阵恶心,接着就吐得一塌糊涂,吓得怀远驹赶紧找大夫。 大夫来看,也找不出原因来,也只开了幅止吐地药。

从那以后。 乐以珍拒绝任何传说吃了会生儿子的东西。 怀远驹也被吓到了,再也不敢叫她乱吃东西了。

夏天到了。 乐以珍已经开始显怀了。 炎热地天气里带着那么沉重的身子,乐以珍的脾气开始有些躁。 她本来就怕热,肚子大起来后,经常在晚间热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怀远驹不敢给她用冰,只好亲自给她扇扇子。 晚间只要感觉到她翻身了,他就会拿起枕边的扇子,给她扇了一阵子。 如此一来。 他的睡眠就有些不足,没多久人就瘦了一圈。

可是他精神还是很饱满的,每天睡觉前,都要摸着乐以珍的肚子跟他地“儿子”说会儿话,每天出门做事,也是精神抖擞的样子。

乐以珍觉得很奇怪,就算他喜欢自己,爱屋及乌。 也不至于对一个未出生的孩子有这么深的感情吧?自从她怀孕之后,这个男人简直就如同被镀上了一层神光,每天都神采奕奕的。

因为怀远驹的在意,下人们就跟着紧张,连平时走起路来都是轻手轻脚的,生怕脚步声重了。 惊了乐以珍的胎。

乐以珍就在这种重点保护地境况下,过了一个炎热的夏天。

当凤州开始出现南归的雁群,秋风也开始凉起来的时候,乐以珍发现,怀远驹的情绪越来越差,经常自己坐在书房里,关着门,半天也不出来。

她问他,他也不说,只让她别操闲心。 养好身体就是真格的。 她又去问怀禄。 怀禄笑着告诉她,没什么事。 只是生意上出了点儿小问题,会解决地。

怀禄的话一向可信,乐以珍就真当是生意上出了问题。 因此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她觉得只要是生意上的事,应该没有怀远驹解决不了的事情。

再说了,家里帐上的收入并没有减少,就说明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样一直持续了半个月,第一场秋霜降下来的时候,凤州城的宅子里迎来了两个人---一位是沈达同,奉西省总督,怀远驹的岳丈大人;另一位是白胡子老者,乐以珍并不认得,直到小杨凑近了低声说与她听,她才知道这位老人便是深居简出的怀氏族长,五老太爷怀鼎连。

两位重量级的人物同时出现在乐以珍地面前,她知道自己预感地事情要发生了。

怀远驹不在家,她不得不出面接待。 沈达同看她的眼神,就如同两道冷箭,而五老太爷看她地眼神,则是探究的,意味深长的。 她被四道意味迥异的目光盯住,如芒刺在背。

五老太爷眯着眼睛打量她半天后,从袖子掏出一封信来:“这是我临行前,你们老太太给我的一封信,让我亲手交与你。 ”

乐以珍恭敬地上前接了信,捏在手里,心中开始发沉。 好不容易捱到了怀远驹回来,她赶紧撤退。

怀远驹似乎早就知道这二位要来,当他被人从货行里喊回来的时候,他的表情是镇定的。 他淡淡地对乐以珍说一句:“你回房歇息吧。 ”便送她出了客堂,在她的背后关上了门。

乐以珍在门外站了好久,她虽然听不到三人在屋子里说什么,但是她却能猜得**不离十。 直到定儿来扶她,她才慢慢地挪回了自己的卧房,坐到桌边,启开了老太太捎给她的那封信,认真地读了起来。

信中的语气倒还客气,可是乐以珍却从那客气的字里行间,读出了责备的意思:“…自远驹离家,家中生意多处漏失,他人无法补救。 远驹身为怀氏当家,丢家撇业近一年之久,实为失责失当之举。 汝身为怀家一员,当力劝他早日回府,修拾家业为要…”

力劝他回府?她想起离开净水庵之前,沈夫人也是拉着她的手。 这样要求过她。 可是自从她来了凤州,呼吸到自由地空气后,她就将沈夫人的这一要求抛诸脑后了。

从客堂里那两位说客出现在她眼前开始,那些在她脑海中正在逐渐淡化的关于安平大府里的生活片段,又开始逐一被拉了回来。

阴郁而多疑的老太太,沉默而隐忍的沈夫人,用目光追得她无处可逃的怀明弘。 要强好胜地二少奶奶,宽厚乐观的大少奶奶。 愚顽跋扈地姑奶奶,还有那形形**的住在群芳院中的姨娘,甚至包括痴怨的冬儿,憨厚的月儿…

她的眼前有一个一个的分镜头闪过,将这些人地音容话语一一地在她的脑海中播放。 她在凤州清静惯了,一时之间经不起这么多人在她的脑子里吵嚷。 她头痛地歪倒在**,心乱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她听那脚步声,知道是怀远驹回来了。 她没有动,依然蜷缩着歪躺在**。

一阵悉索的拖靴子的声音之后,怀远驹躺到了她的身后,伸手揽住她的肩,将脸贴在她的后背上。

“我们…要回去了吗?”乐以珍出声问道。

背后半天没有动静,好一会儿。 怀远驹才反问道:“你想不想回去?”

“不想。 ”乐以珍答得很快。

这个答案似乎让怀远驹很欣慰,他搂在她肩上地手不由地紧了紧,然后他说:“我也不想。 ”

乐以珍捧着自己的肚子,费劲地翻过身来,对上他的眼睛,认真地问道:“沈大人和五老太爷一齐来当说客。 府里必然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难道你不在府里,就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挑起大梁吗?”

怀远驹摊平了身子,目光盯住床顶,幽幽地叹出一口气:“我走之后,老太太本来是属意弘儿接手当家。 可是他…从净水庵回去后没几天,就回淮安府了…本来三哥和五弟都跃跃欲试,想抓住这个机会,怎奈老太太一贯多疑多虑,让她在晚年的时候将自己争了守了一辈子的东西,交与三老太太的儿子去掌管。 她如何能甘心?因此她提携地是明瑞。 好歹是自己的孙子,不会对她有二心。 明瑞本来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又天生资质平庸,让他管怀氏那各行各业千头万绪的一摊生意,实在是难为了他。 年底分帐的时候,红利竟比去年少了三分之一,有几处生意甚至还亏了,唉…分到的银子少了,有几个大的股东就不干了,再加上老三和老五在背后煽风点火,闹得老太太快要扛不住了,所以…”

“所以她又想起你来了,原来还是她的四儿子能干,是吗?”乐以珍的语气里,不自觉地透出一丝怨气来。

怀远驹皱了眉头,不说话了。

乐以珍坐起身来,端详着他的表情,然后说道:“我想老爷最近一直忧心忡忡,一定是为这事。 老爷应该早就接到书信了,只是你迟迟不肯回去,而老太太又要顶不住那些人地攻讧了,所以才情急之下出狠招,搬出沈大人和五老爷两座泰山压你,是不是?”

怀远驹看了她一眼,沉默地点点头。

“老爷为此事忧心,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那不光是老太太争守了一辈子地一笔财富,还是老爷苦心经营二十年的一项事业。 我理解老爷地心情…不如这样,你跟着沈大人和五老太爷回去吧,我和梦儿留在凤州,好吗?”

“不行!”怀远驹“噌”地弹坐起来,很坚决地看着她,“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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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相公上错床》

书号:1371784

简介:相公上错床?

温润如玉的相公突然变成了小叔子?

风流浪荡的大伯竟然成了她的相公?

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