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推销员

第四章 【圆谎】

这天,周无成他表舅终于知道了周无成所说的――市场不好,没人买木梳。

气得他表舅回家时,差点儿栽倒在路旁的池塘中。

一路上,他表舅一直在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个砍三刀的,白白浪费了我将近一千块钱车旅费!你个砍三刀的,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你个砍三刀的……”

他表舅妈站在门前见他表舅回来时,嘴里一直在叨咕着什么,于是便迎上前,问道:“你在叨咕什么呢?”

“哦~~~”他表舅愣了,一时无话。

哪能将去桑拿屋的事情讲给老婆听呢?这样,岂不是不打自招?

所以他表舅正在想着美丽的谎言。

愣了好一会儿,他表舅搪塞道:“哦,没什么,我在算库房里还积压多少把木梳。”

“不是早就算过了吗?一直也没卖,还是那两万多把。你就别算了,越算越一肚子气,还欠工人五千块钱工资呐。”

“我不正在为这事发愁嘛。不过听小周说,再过些日子,应该可以卖出去几千把,所以我在算着积压的木梳数量。”

他表舅也算骗人的技艺高超,总算搪塞了过去,且无蛛丝马迹。

夫妻俩正在屋门前发愁,不觉夕阳斜照,已是傍晚时分,该到周无成归来的时候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周无成正在沿着屋对面的田埂走来,背着一兜子木梳归来。

可想着桑拿屋的那一幕,他多少有些心虚、有些胆怯,所以一路上,他一直攥着胸前的那道心想事成符,在默念着:“让表舅忘了那事,让表舅忘了那事,让表舅忘了那事……”

他表舅妈看他又背着一兜子木梳回来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失落、失望、失意、失趣……全都搅和到了一块儿――心想,看来这木梳厂该宣布破产了。

女人嘛,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她哪知道周无成很快就要谈成一笔大买卖了啊?

待周无成渐渐接近他表舅时,偷偷看了看他表舅那脸乌云密布的天气,就知道该下什么雨了。

所以他便机灵地从他表舅妈的身侧绕过,直接回到了屋里,放下肩上那兜子木梳,然后默默回他的房间了。

可他万万没有算到,这正好给了他表舅和他单独谈话的机会。

不一会儿,他表舅推门进到了他房间,见他像个没事人似的躺在**,更是一肚子火。

可还没等他表舅开口,他先把话说了:“我今天请客户洗桑拿了。”

“请什么鬼客户了?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你个砍三刀的!”他表舅就差给他一巴掌了。

“真的。你不信啊?”他忙从兜里掏出三块钱递向他表舅,“这是今天卖的一把木梳,三块钱。”

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提成一块钱,给你两块钱。”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句话,气得他表舅差点儿喷血而亡。

“哼~~~”他表舅喘了一大口粗气,总算活过来了,“卖一把木梳就请客户洗桑拿,我岂不是要……赔得个老b朝天?!!”

“后面还有买卖呐。”

“什么买卖?”

为了能让他表舅把去桑拿屋的事忘了,消消气,他只好『摸』着石头过河,夸下海口:“明天我能订出两万把木梳。”

其实他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梦主持到底要不要采购木梳?

他表舅好歹也是个熟透了的成年人,哪会相信他这话,不禁回道:“你要是真能订出两万把木梳,我一厘钱都不要,全归你。”

“真的?说话算话?”

“真的。”他表舅回道,不料从他手中拿过了那两块钱,“先把这两块钱给我了吧。”

“你看,两块钱都不放过。”

“但你明天真能订出两万把木梳,我绝对一厘钱不要。”

“那好吧。我们就打这赌吧。”

“赌就赌。”

这么一来,总算是缓和了气氛,让他表舅忘却去桑拿屋的事情。

那么他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如此看来,那心想事成符还算管点儿用?他心想。

但第二天早上出门前,他也就不敢再张嘴向他表舅要什么车旅费了。

不过这天上午,他依旧背着一兜子木梳,晃晃悠悠的,如约到了神仙山寺庙后面的长廊处。

那个法号为无聊的小和尚,与昨天上午一样,已在此等候。

周无成见无聊小和尚又在这儿等着他,于是快走了几步,上前去,说道:“哥们,你那个什么心想事成符还真管用。”

说着,他将去桑拿屋的事情给无聊小和尚说了一通,听得无聊小和尚心痒痒的,然而只得一笑了事,装作正经道:“阿弥陀佛,我已说过,信者有,不信者无。”

可他看无聊小和尚笑得有点儿邪念,不禁试探地打趣道:“等这买卖谈成了,赚了钱,我请你去桑拿屋玩玩?”

“阿弥陀佛,周施主请自个享受吧,我庙内和尚不近女『色』。”不料,无聊小和尚左右环顾了一眼,见四周无他人,倏然在周无成耳旁小声道,“等去庙外时,再商量这事吧。”

周无成不觉会意的笑了,用手指了指无聊小和尚,道:“你小子~~~”

无聊小和尚看这小子最解心意,不禁也用手指了指他,道:“哥们,够意思!”

话完后,无聊小和尚又装作正经道:“周施主,请随贫僧来吧。”

“去哪儿?”周无成懵怔地问道。

“我带你去见我们的梦主持啊。”

“哦。怎么样?你昨晚让他试用木梳了吗?”

“他昨晚回来得很晚,我已经休息了,所以没让他试用,等会儿,就看你的造化了。”

“哦~~~”周无成忽然没了底气,像个漏了气的皮球一般。

他只好随着无聊小和尚,『迷』离模糊地进了朱『色』小门(因为他们从后门进的),然后顺着朱『色』走廊七弯八拐的往前走去。

最后,无聊小和尚领他进了一间静心阁内,只见一个岁数约莫五十的老和尚盘坐在地,身穿道袍,胸前挂着一大串深褐『色』佛珠,正在闭目念经。

周无成心想,想必他就是梦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