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愚蠢的两个人

天门两个字，不知道为何，让陆羽的心颤动了一下。

随后他笑了，说道："我们家乡几世务农，从不出山，倒是真没听过天门之说，不过这天门……呵呵，难不成还是能通到天上的大门吗？”

那路人嘿嘿一笑，颇为自豪的说道："这个啊，咱这天门能不能让我们爬上去，通到天上……这我真不知道，但咱这天门关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说是很多很多年以前呐，就是从这里，有天上的神灵下凡！嘿嘿，你不相信是不是？我也不太相信，但听老人们说，这旁边两座高山，原本没留这么大的缺口，就是那大神仅一拳之威，硬生生在这里砸出来的！后世人才用那些碎石建造起这座天门关来，啧啧……那叫个神奇！”

陆羽的眼角**两下，对于这样的传说，当然是不信的。若是世间真有神灵，世人又怎会生活的如此自由？

权者成皇，力者成王。若是有无尽的力量，怎能有那份大定力，对这大好河山无动于衷？

陆羽上一世拥有超然的力量，即便不愿，也拥有了超然的地位。世间太多不平事，忍不住便去踩一踩，明明好心，但事到临头……他反倒成了那最不平之人。

不管好心还是恶意，总会是不公平，不公平，就有怨。

只有无心，无心才能无欲，才能公允，才能留这世界一个原貌。但哪有无心？我们不是石头，并不知道石头到底有没有心。

所以陆羽不信，正如前世那些光怪陆离的传说，什么天有九日，被一个凡人给射掉八个。什么蛋生大神，蛇育万物，都是骗人的，或者被歪曲的不能再歪曲，夸大的不能再夸大的，原本出现的一个事实。

也许……这两座山峰之间的缺口，真的是某个人造成的，或者是一群人，或者是一个国家一个组织，更有可能是一次天灾，放在百姓眼中，几个毫无关联的巧合被融合在一起，然后越传越离奇，最终才有这神灵下凡，开天辟地之说。

这种事情，陆羽看过太多太多了。

所以根本就毫不在意。

冲那路人拱了拱手，陆羽笑道："那果然是十分神奇的呐，真是谢谢这位大哥为我们解惑呐。”

路人摆手道："这有啥？对了，你们要是对天门还好奇的话……我算算日子啊……哦！正巧今天，每个月一次开放参观，两位倒是可以去逛逛，若是运气好的话，被某位峰主看中的话，兴许能收进门去，当一个外门弟子，那……可就是一生富贵，衣食无忧，还能变成高来高去的神仙人物！”

陆羽一愣，随后笑道：“原来还有这种好事，倒是真要去碰碰运气。”

那人冲着他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不是那么十分热情，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冷漠，这是陆羽最喜欢的‘距离’。

原本就没什么事，计划是一个月后在城西集结，现在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只是在等待中，一方面陆羽想让自己真的轻松一下，另一方面，也想调查一下这个不管哪个国家的史料都无法躲过去的一个国度，在某些国家的典籍中，它是恶魔的化身，在另一些国家的典籍中，它却又是文明的表率，那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陆羽从不相信那些书本，他甚至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只相信自己的内心，所感受到的。

沿着大路向前，陆羽拉着小阮，在人群闹市中行走。那色彩缤纷的建筑物看起来很近，走起来，却极远。整整走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才走到。

而距离那么远，还有感受到它的恢弘，距离接近后，它更是变得伟岸，使劲仰起头，也不能看到顶端。真如通往上天的大门一样，让人生出一种高不可攀。

上面去不了，前面，也变得无比困难。

因为人太多了。

平视过去，都是后背和屁股。

陆羽现在才多大，再加上原本身材就比同龄的孩子要小，放在人群中，不用太多，三五成群便看不到他了。

如今看到前面都是人，突然怀念起曾经看到漫山遍野的后脑壳的时代了。

小阮忍不住轻轻一笑，便想要将他举起来，抗在自己的肩头，好让他能看的清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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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伸手，陆羽便赶忙躲过，苦笑着说道：“饶了我吧，尊严啊，男人的尊严呐！”

小阮更是发笑，建议道：“要不奴婢将这行人冲开，让少爷过去？”

陆羽赶忙又摇了摇头，撇嘴道：“小阮你最近是越来越不懂我了，我们现在要低调，低调你懂吗？就是千万不能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现如今我们是难民身份，若是施展出什么修为来，那还什么说服力？若是有心人来盘查我们，怕是轻易的就能知道我的身份……北疆啊，虽然北疆跟我真的是没什么仇怨，但终究被人知道所在，对我们是十分不利啊。”

说到这里，陆羽突然一愣，看着小阮戏谑的表情，他突然明白自己是被骗了。

嘴角一阵**，说道：“小阮你真的是变坏了！真是的……也是呐，要是你觉得我是那么想的，就根本不会问我，直接一刀切过去，给我开路了……”

陆羽知道最近小阮不知道因为什么，总想着要逗自己开心，或者说……想让自己的变得风趣一点。

但……小阮真的不适合。

她没有这个天赋的！

但这种想法就很奇怪，陆羽不明白，小阮到底要干什么。

小阮到底要干什么？

她的想法永远都是那么简单。

最近一些时间，陆羽真的有些长大了。

睡觉的时候，陆羽会像小狗一样在她的身上来回磨蹭，睡梦中爬来爬去的，自然某些部位就会磨蹭到小阮的身体，这样小阮觉得……自家少爷某些地方，可能是要长大了，能用了，那么她就需要变成一个能让自家少爷开心的人。

记得还在临江城的时候，陆府的下人们就总是这样打趣，说小阮要学会疼人，要学会让自家主子开心，这样才能一直留在主子的身边。

小阮对此深信不疑。

只是对‘开心’到底指代的是什么，小阮就真的是误解了，并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了解。

她笑着，看着自己的陆羽，满心以为自己明白，却真不明白。

而她看着的陆羽，同样也是满脸的明白，却……实在是明白不了。

愚蠢的两个人，在这闹市人群之中平静的对视，幸福的，好似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而已。

那么……为什么要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