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节:428人倒霉喝凉水也塞牙

海源也默然的抽着烟，看着面前年轻人的面色变幻，到最后的脸色黯然，轻轻地摇了摇头，慢慢道了句：一个领导干部，有两样东西永远不能沾，一个是色，一个是财！手不能伸得太长，伸手必被捉！

张里心下凛然地重重点了点头，他深有同感，作为这场事件从头至尾，均在旁亲眼旁观或经历的人，他相信，这样的警示作用，他将会记一辈子！

就在这种项州下下均是蠢蠢躁动中，市长姜一直没有出现在公众视线中，张里知道，这个老奸的精滑的老官场，正在与调查组进行拉锯战，目的无非是拖延时间，为身后的人伸手援他赢得更多空间，作风问题他是逃不掉了，但是有关举报的其他严重事情，他要为自己大事化小，大施缓兵之计！

也许俗话说得对，所谓祸不单行、福无双至！人要倒霉时，喝口凉水都要塞牙！市长姜此刻应该是属这种类型了。

市长销声匿迹，在项州又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恐慌，此人正是顺洁集团的董事长舒瑞东！

这几天对于这位大名鼎鼎的舒总来说，真是度日如年！

在几个经常厮混的人口中，舒总得知了市长姜被限制的确切消息，一开始他以为只是像上次那般，雷声大雨点小，走走过场而已，但是一连好几天，市长姜消息全无，再找几个圈内人了解，得知他们也难以接近内部情况，现在不甚明了！

但是那位亿万身家的林总郑重其事地对舒道：“不管怎样，姜哥是我们的好大哥，我们之间从来都是私人朋友关系，违法乱纪的事我们从来没有过！”

舒总心乱如麻，但还是顺从地点头应是，他知道，姜的后面还有省内大佬，一时半回不会有多大事，只要现在几个人咬紧了口，一如上次般，自然不会有实据落给调查组，没有证据，调查组也只能干瞪眼！

但是舒瑞东还是心下惴惴不安！

他不安的原因来自于他的企业，由于以前有姜安然在项州主持政府作工作，于是他舒总也成为市政府的常客，一众官员均知他与市长姜的关系非浅，各方面均给他三分薄面，现在姜要是真倒了，他可就有大麻烦了！

不说以后不能在官场上处处如鱼得水，关键在于企业的资金方面，就够他头疼的了！以前有市长姜在台上，银行等金融机构不敢过份，大批的贷款也只是象征性催促一下而已，而他则让集团也象征性的应付一下，大家都还能捏着鼻子将就过去，银行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现在市长姜要是不在了，他该怎么办？顺洁集团该怎么办？他的由商入仕的伟大人生蓝图谁来给他实现？

失去市长姜，等于也就失去了他个人和他的集团的最大政治靠山！

一个没有了政治权力庇护的集体企业，在目前的市场经济大潮中，以现如今顺洁的假大空的外表，如何能经得起经济自然规律的优胜劣汰？

想想都觉得可怕，舒总是惶惶而不可终日！

但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十一长期如期到来，在这个共和国生日的重大节日里，举国上下，各级党政机关、大小单位，纷纷举行了相关的□□，或座谈会，或欢乐热烈的娱乐活动，来表达心中的爱国热情。

但恰恰在这个举国欢庆的重要日子里，项州再爆恶劣事件！

十月一日的早上，项州市人民政府门前就陆陆续续聚集了大批人，来人无一例外均身着顺洁集团的工作制服，在市政府门前很快汇成了一大片红色的海洋，这些全市最出名的本地企业的职工们，默默地静坐在政府门前的广场上，长长的队伍完全堵住了大门，人群中打出好几个横幅，白底黑字，重重地写着“我们要生活、我们要工资”等等，蔚为壮观的场景引来了无数市民观望，指指点点，议论不已。

门前的武警守卫等工作人员很快发现了情况不对，快速地把情况向上汇报，经过一番周折，相关人员赶到，市政府里一众市长们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一把手现在情况不明，政府部门最近几天几个市长们也是心怀鬼胎各自面色无常的开展工作，但是就一些重大事情，均采取了拖拉的做法，能不表态的就不表态，都在暗中持观望态度，私下与各自人马暗议不已。总之，市长办公室停开，让他们有足够的理由去搪塞下属们。

他们也许在想许多，更重要的事，但毫无例外，没有人此刻还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但偏偏在如此**时刻，门前出现了这般的重大事件！

没有人出动出头提议如何处理或擅作主张，市长们齐聚会议室，现如今，他们只能以政府的二号人物常务副市长钱运生为首了，而这位矮子里拔将军的钱副市长，此时也在闷坐抽烟，像是在苦恼着，思索着，但就是没有具体的话出来！

城关同在一个市区，张里等人很快就得知了这件重大新闻，经过充分考虑，张里稳坐办公室，随时待命，他知道，顺洁集团是开发区的企业，按理说，他这个管委会一把手应当理所当然地出现在事发现场，但是迟迟地市政府没有具体通知下来，于是，他也只好静坐候旨了！

他默坐在办公室里，慢慢地啜着茶水，而时不时的眼睛却扫向桌上的红色话机，身上的手机也摆在旧桌上，程向东也坐在其对面，默然的抽着烟，管委会办公室主任周长捷，也是面色忐忑不安地坐在旁边的消沙发上，腰挺得很直，屁股只沾着一半的沙发，好像随时在等待命令！

早上他一得知事情，立刻就从家里驱车赶到张家，气喘吁吁地汇报了事件，张里二话没说，直接下楼，二人一路往区机关大院而来，张里多了个心眼，他没有再主动往市政府门前去凑热闹。有了以往吃力不讨好的例子，宁可被批评几句，现在他可不想做这些破事了！而且在如此**时刻，他可不想招什么非议！

周长捷心下不解，但还是依言乖乖地把车开到了城关的机关大院里，此时正值法定假日，很多人都休息，尽情亨受国庆长假了，机关大院里也是一片安静，只有值班的领导程向东过来打招呼。

且说市里情况，市政府门前乱成了一锅粥，得知门前有□□上访，市公安局也紧急出动大批人员，用最快速度赶到了现场，维持秩序，严防出现什么乱子，他们是负责全市治安的人民卫士，遇到这种事，当然不能如同张里那样坐旁等候，他们要主动反应出击，先到位，然后再听领导指挥，这才是合格人民□□的职业素养！

但到了现场后，□□们也束手无策，市领导们一个不见，市政府大门紧紧关闭，门前守卫的武警也神色紧张在走来走去，眼睛不时警惕地看向人群，时刻注意现场动静，但是人群如同集体默哀般，红色制服的职工们，一个个盘腿如老僧入定般静坐不语，有人在脸色灰灰地抽着闷烟，除了打标语的，就是没有人闹事，甚至连大声叫嚷的都没有。

□□们只好三五成群地站在一旁，或抽烟或窃窃私语，时不时地指点静坐的人们，但是围观的人群却此时有些**了，这些都是看热闹的，看到这么多职工们静坐了好长时间，市政府里半天也没出来个领导什么的解决，有的群众小场子不忿道‘

“什么人民的政府啊？啊，老百姓坐了半天了，连个屁也不放，真他妈够狠心的！”

“算了算了，我们老百姓的事在他们眼里再大也是小事！现在这些当官的，都他妈没一个好东西！”

“对，说得对，没他妈一个好东西！平时看上去人五人六的，最后一查，全他妈的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百姓看不下去的人，越来越多，嘴里面的愤慨也说得有些难听，让几个站在旁边的□□脸上也难看起来，其中有两个脸色不愉，相止住众议，但是被人群的愤懑之色又逼得只好走开，离得远远的，只当没听见。

与此同时，市委书记海源也忙得满头汗，这两天应付省里卷土重来的调查组，与上次不同，这次人家是捏着实据而来，估计市长姜恐怕此次是凶多吉少了！海源为了应会即将产生的震动，正在忙着私下着手准备，副书记袁立国好在帮了他不少，很多事两人都凑到一起商议拿主意。

但是今天早上，突然接到市政府门前出事的消息，海源是大吃一惊！

这几天，市长姜暂被调查组留下配合调查谈话，此时市政府是群龙无首，海源也不便于在这样**时刻作出什么举动，虽然事情起因不在他，但他与姜是对手，这是人所共知的，这时若要是伸手过长，管到政府这边，必遭人非议！

经过紧张地与上级不断的联系和请示汇报，省里有关领导的最高指示也全面下达给了海源，大体意思一致：

及时处理并解决集体事件，保持项州大局稳定！稳定压倒一切！

特别是省委常委、省长陈豪远同志，在电话中措辞严厉而激烈：“项州大局出了问题，惟海源是问！所有处理均由项州市委及海源全权处理！务必圆满解决！”

挂了一通电话，海源心里有底了，其实他在这个时刻紧急联系上级，无非是也想讨个由头，而在所有领导面前，无疑这位陈老板的态度是至关重要的！此时这位大佬摞出这样的话，海源当然是心下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