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月染清波(下)

溶溶清辉漫洒碧波，月色湖光交相辉映。

宋婷和萧红漫步在湖畔的长堤上，二人边走边谈，“萧红，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吧？”

“什么实话？”萧红小声回道：“难道没结婚就不可以生孩子吗？”

“你…萧红，你不要转移话题！”宋婷的声调有所提高，“在现今这社会里，未婚生子的人多了去了，哪个不允许了？我现在要你说的是，你肚子里宝宝的爸爸究竟是谁的？请你别再王顾左右说那些没用的话了！”

萧红听了宋婷的话后，淡淡的一笑，停下身来望着湖面上远处的渔火，话音轻柔地说道：“宋婷，这一路上，你对我旁敲侧击地费尽了心思，你不就是想知道，我肚子里的宝宝是不是猛子的吗，现在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这个孩子只属于我一个人，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是不会拖累任何人的！这样说，你满意了吧？”

“你胡说！什么叫我满意了！”由于激动，宋婷那白嫩的粉脸上飘起一朵红云，她瞪大眼睛看着萧红的侧脸，高声说道：“你以为你不拖累任何人就够了吗？难道你想把由于自己的不检点而酿成的错误，带给你肚子里的宝宝吗？你想让那个可怜的孩子，出生后没有父亲吗？”

萧红慢慢转过身子，目光复杂地看着情绪激动的宋婷，淡淡地说道：“我作为女人的第一次，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荒唐不检点，但是，想要这个孩子的时候，我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现在，这个孩子就是我的一切，我会给这个孩子无尽的爱，以弥补孩子缺失的父爱…”

“你说得轻松，哼，就凭你？”宋婷小嘴一撇，眼中忽现一丝悯伤，把声音降低了少许。耐心地说道：“萧红，无论你给出生后的宝宝多少关爱，也不足以弥补宝宝那种缺失的父爱！为了你肚子里的宝宝着想。我看你还是如实地告诉我，孩子的爸爸是谁？”

“这孩子没有爸爸！”萧红面无表情地说道：“孩子的爸爸是谁，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觉得这个宝宝就是你与猛子的！”宋婷说完，大眼睛紧紧地盯在萧红的脸上。

萧红经受不住宋婷的目光。不由得低下了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宋婷，我承认自己与猛子之间发生过哪种关系。可那也是…你当时并没有和猛子相爱呀！宋婷，你就别再折磨我了…”

宋婷闻言。低头想了想，又轻声说道：“既然你已经承认跟猛子发生过…哪种关系，那…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萧红越说声音越小，“就是那次在猛子家喝酒…”

“那么早？”宋婷皱了皱眉，仍不死心地问道：“那…那…以后，有没有过？”

“没有！”萧红低声说道。

宋婷点点头，抓起萧红的一双小手。十分肯定的柔声说道：“如此看来，你肚子里的宝宝就应该是那次怀上的。”

“什么？你说什么呀！”萧红甩开宋婷的小手，愣愣地看着宋婷，“那都过去三四个月的时间了，可能吗？我看你是疯了！”

“我疯了！”宋婷忽然提高声调，一张小嘴有如机关枪般快速的说道：“如果这个宝宝跟猛子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见到猛子要晕倒，我今天在医院时已经详细问过那位老先生了，他说你可能是受到了什么震惊才会那样，再有，从猛子一脸关切的神情中，也可以看出他与你的关系不一般，你说自己只跟猛子做过一次那种事，谁相信呀！”

“你…你不信，我又能怎么办…”萧红低着头小声嘀咕道：“反正这孩子不是猛子的。”

“萧红，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哦！”宋婷真的生气了，俏脸粉红秀眼一闭，胡搅蛮缠地说道：“我认定这个宝宝就是猛子的，你不承认也不行！要不然你就说出宝宝的亲生爸爸是谁！”原本宋婷还要用说点软话来套一套萧红，可一听萧红怎么也不肯说出这孩子的爸爸是谁，不由得急了。

“你…你怎么这样啊！”萧红被宋婷急头酸脸的模样逗笑了，说道：“我都说过孩子不是猛子的，你应该高兴才对呀，呵呵，你这…”

“我有什么可高兴的？”宋婷白了萧红一眼，嗔道：“你不说…不，在我没有核实这宝宝的爸爸是谁之前，我永远也高兴不起来！好，萧红，你不是不说嘛，我今天就跟你杠上了，非得让你亲口说出这个宝宝的爸爸是谁不可！”

萧红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宋婷，你这是为啥呀？这孩子…”

“为啥！”宋婷摆摆小手打断了萧红的话，话语清脆地说道：“我决不能让康家的骨肉孤零零地生活在外面！你明白不？”说完，美丽的眼睛怒视着萧红。

从宋婷一席话，令萧红的内心受到极大的触动，她深深地感觉到宋婷对康猛的爱，深邃博大，是自己万不能及的，不由在心中暗暗为康猛感到欣喜，同时也羡慕着宋婷，他今天从康猛的眼神中也能读出，宋婷在康猛的心中也是无与伦比的。

沉吟了半晌，萧红才低声嗫嚅道：“反正我说的你也不信，如果你再逼我的话，我…我就把肚子里的孩子做…做掉…”

“你敢！”宋婷双手扶住萧红的肩头，盯着萧红的眼睛凶巴巴地说道：“萧红，你应该在看到咱们身后跟着的那个阿龙吧，只要你敢动肚子里的宝宝一根汗毛，我就让阿龙剥了你的皮！不信咱就走着瞧！”

萧红怔怔地看着满脸煞气的宋婷，她从没想到这个比自己年龄还小外表清幽娴雅的宋婷，生起气来会是这么可怕，心里虚虚的萧红不再敢看宋婷的那双喷火的秀眼。急忙低下头轻声嘟囔道：“人家…人家是孩子的妈妈，当然有权力决定了…”

“你有什么权力！”宋婷伸出嫩白的小手，托在萧红尖尖的下颏上，缓缓地将萧红低着的头抬起来面对着自己，咬着小牙，平缓的说道：“萧红，如果你还想当这个宝宝的妈妈，那你必须得听从我的安排！”

“什么…什么安排？”萧红真有点害怕宋婷，是那种从心底而来潜意识中的害怕，令萧红感到自己的声音好像都有些颤抖。

“呵呵，呵呵呵…”宋婷轻轻放开托在萧红下颏的小手，娇笑着轻轻搂住萧红的脖子，目光里闪过一丝狡诘，说道：“这么说你是承认这个宝宝是咱老公的了。”狡猾的小狐狸把咱老公加重了口气。

“咱老公？…”萧红顺嘴重复了一句。愣了一下，没有再搭言，心下却是一片***：“宋婷这是什么意思，她…她…唉，这怎么可能？可是…要说到猛子哪方面的能力，宋婷一个人肯定顶不住。我做个没名分的…倒也不是不可能…”

“嗯，看来你是默认了。”宋婷点了点头，收回搂在萧红脖子上的小手，面容霎时恢复了平和，好像刚才和萧红河东狮吼的那个人不是她一般，一双美目看着低头出神的萧红，语音平和地说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说…你让我说什么呀？”萧红还沉浸在思想斗争中。自然有点神情恍惚，愣愣地看着宋婷。

“说你是怎么怀孕的呀？出于什么动机啊？”宋婷催促道：“快点说，说完我好告诉你，今后怎么安排你呀！”

“这…这…哎哟！嘶！”萧红忽然紧紧夹住修长的双腿，柳眉微皱，一声轻叫。

“啊！萧红，你…你怎么啦！你可别吓我呀！”宋婷被萧红吓得身子有些颤抖，一边手足无措地摸向萧红的小腹，一边语无伦次的尖叫着：“阿龙！快！快过来！…小宝宝，哎哟，乖哦，都怪我…萧红你感觉怎么样？”急得宋婷的额头都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萧红看到宋婷对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是如此的关心，心中自然很感动，俏脸微红地向单腿跪在自己身前的宋婷小声说道：“宋婷，我没事，你快让那小子别过来！”

宋婷抬头满脸疑惑地看着萧红，发现萧红那张羞红的粉脸上除了些许的尴尬，并未见什么痛苦的表情，她站起身子又仔细看了看萧红，才回身对马上就要冲到身前的岩龙说道：“阿龙，没事了，虚惊一场，呵呵…”看到岩龙走远，宋婷才小声对萧红说道：“你搞什么鬼！刚才怎么了？”

萧红含羞一笑，红着脸说道：“刚才憋不住了，险些尿…裤子…”说完，又是弯腰一通干呕。

“呵呵呵…”宋婷看着萧红那个遭罪的模样，不由娇笑起来。

“你还笑！”萧红用手背擦了擦小嘴，白了宋婷一眼，万分委屈地嘟囔道：“还不都是被你吼的，刚才神经紧张也不觉得什么，结果一放松就…”

“呵呵，现在还想上厕所吗？”宋婷娇笑着问道。

“不想了，被刚才那小子给冲回去了…”萧红说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吃吃地笑了起来。

“行啦，别笑了。”宋婷收住笑声，强板着脸说道：“现在开始招供吧，一定要如实招来哟，不得有半点隐瞒！把你怎么勾搭我老公的那点事儿，都要详细地说出来。”

“招什么招？”萧红对付了一句，忽然反应过来宋婷又在口头上把老公抢了回去，于是，萧红嘟着嘴，说道：“我可没说这个孩子是猛子的呀！”

“少胡扯！识相的现在快点说，现在说条件还是很优惠的，哼！”宋婷冷哼一声，小嘴一撇，说道：“你现在不说，等你生下宝宝后，我立马就让猛子去做亲子鉴定，到时通过法院把孩子抢回来，真到了那个地步，你哭都没地方哭去！哼！快点抓紧时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喽，小偷！”说完，白了萧红一眼。

“干嘛说人家是小偷？”

宋婷脸一红，赧笑道：“你偷了我们家的种…”

萧红一看宋婷今天真是跟自己杠上了，既然自己被他们发现了，就是宋婷不理会她，康猛已经知道她怀孕了，也是绝不会放过她的，而她自己也不想再躲了，没办法，她只好对宋婷承认孩子确实是康猛的，至于自己和康猛的所有一切，萧红是无论如何也不说。

宋婷就知道从萧红这里问不出什么细节来，只要是问出孩子的秘密就算成功，最后，宋婷想了想，问道：“萧红，你如实地回答我，除了猛子以外，你还有多少个男人？”

“什么多少个！人家就跟过猛子一人…”萧红直视着宋婷，这件事，她一点也不心虚。

萧红说完后，宋婷仔细审视了一番萧红的神情，小嘴嘀咕道：“我就暂时相信你只有猛子一个男人，奇怪…二十四五岁，马上就要结婚了居然还是个**？”

“我当然是啦！”萧红情绪有些激动，嚷道：“就是因为被猛子…人家才没有结婚的！”

“噢，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是猛子破坏了你的婚姻，你一定特别恨猛子吧？”

“开始时是特别恨他，不过现在早已经不恨了。”萧红稍稍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宋婷，我的性格很特倔！既然猛子是我第一个男人，那也注定是我终生难忘的男人，你是女人，你应该清楚这一点，所以，我不能时常把一个男人装在心里，而又嫁给另一个男人，这不是我的性格…”萧红说到这里，眼睛不由有些湿润，叹息一声，又说道：“虽然猛子跟我…可我心里清楚，那不过是一场误会，或者说是一种失误，我们之间并没有感情，虽然事后猛子也答应要对我负责，可我没同意…这才想到既然猛子注定是一个令我终生难忘的人，而我们又不可能在一起，那我为什么不怀上一个他的孩子呢，对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安慰…”

“唉…”宋婷听后长叹一声，缓缓地向度假村的方向走去。

萧红跟在宋婷的身后，几次都想叫住宋婷，最后都忍住了，眼看着马上就要进入度假村酒店的大门了，萧红才鼓足勇气地说道：“宋婷，那…那我怎么办？”

宋婷一路默默走来，把心中的烦闷已经化解的差不多了，现在听到身后萧红的问话，宋婷转过身子，对着满眼期待的萧红浅浅一笑，“你的事，现在马上就开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