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6 防备

和萧影一道的时候，牛兵倒是心底显得轻松，可回到自己的家里，牛兵的心底却是显得沉重了起来，郭树清的事情，虽然他并不担心有任何的证据落在谁的手里，可是，他感觉着，那事情绝对不能算完。今天欧泽霖的问话，绝不是无缘无故的，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欧泽霖那是在试探，他感觉到，欧泽霖在怀疑他，也正是感觉到了欧泽霖的试探，他才故意的做的那么刻毒，不惜说一个死人的坏话，哦，应该叫做实话。

欧泽霖为什么会怀疑他，牛兵离开酒店就在考虑这个问题，如今也多少的有了一些眉目，郭树清失踪整整四年，一个成人不太可能无缘无故的失踪，尤其是郭树清这类人，郭树清自身并没什么能力，出去连生存都成问题，而且，在机械厂当他的配电房主任当的好好的，而且也不太可能有太大的经济问题，配电房那地方，就是一个闲职，就算有点问题，在机械厂那样的环境下也不成问题，至于惹到社会上的人或者类似的麻烦，那更不用考虑，他可是有着一个刑警大队副大队长的表哥在后面，无缘无故的，他绝不可能离开。就算他是离开了，也不可能完全不和家里联系，更不可能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因此，郭树清失踪，最大的可能是死亡，调查郭树清的死亡，必然会查到机械厂，而作为一个了解郭树清的人，必然会想到郭树清糟蹋过的女人身上。或者是郭树清想要打主意的女人的身上。很不幸的，云中燕就是这么一个女人，郭树清想打云中燕的注意，在机械厂并不是秘密，在配电房恐怕没有人不知道，自己和云中燕的关系，更不是秘密，无论是在机械厂的时候，还是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有着太多人知道。一旦怀疑到云中燕头上，恐怕，就难免怀疑到他头上了。首先，他有着那个能力，其次，他有着解决掉郭树清的理由，当然，他和欧泽霖之间的矛盾，也可能成为欧泽霖怀疑他的理由。一个人对自己反感的人，总是容易恶意的去揣测对方。

看来。这段时间得注意云中燕一点了！让他尽量晚上不要外出……牛兵虽然并不担心云中燕会说什么，云中燕虽然是女孩子，可性子却非常的刚硬；他更不担心欧泽霖找到什么证据，他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可是，他却不能不担心这欧泽霖对云中燕下黑手，欧泽霖的根底，他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这人可不是完全按照套路来的。自己这里，欧泽霖下黑手的可能性不大。即使下黑手，他也不怕，可云中燕却是对付不了那些黑手。

“我回去了！”牛兵正想着，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以及陆海铭的声音，却是陆海铭送云中燕回来了。

“恩！”云中燕打开门，半响。才关上门，推开了牛兵的房间，打开了牛兵屋子里的灯，“这么早就睡了。”

“我一个人不睡觉干啥。你以为都像你们……”牛兵翻了个白眼，说实在的，他倒是真有些羡慕云中燕他们的，天天小两口出去潇洒，日子过的滋滋润润的，他想要告诉云中燕事情的真相，却又感觉着这会给云中燕太大的压力，云中燕终究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子。

“你也可以像我们这样啊，只要你现在放弃你那不现实的幻想，转而追你身边现成的美女就成了……”这话云中燕可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虽然她不得不承认，孟若梦是一个好女孩，可是，那太遥远了，根本不现实，反倒是萧影这个女孩子，显得现实的多，她和萧影已经很熟悉了，她自然可以看得出，萧影是喜欢牛兵的，她一直觉得，这两人才是合适的一对儿。

“好了，美女，你大半夜的跑到我房间，不会就为了说这一番话吧？”牛兵赶紧的投降，他最怕的就是云中燕和她说孟若梦的事情了，其实，他心底也知道那可能是一场梦，可他还是固执的不愿意放弃。

“我们准备办证了，腊月八结婚，到时候，你可要去我家送我。”说起自己的婚姻大事，云中燕倒是没有多少不好意思，她一贯也就有些大大咧咧的性格。

“那先恭喜你们了，只要没特别要紧的事情，我肯定到。”云中燕的婚礼，他自然是要去的，此时，牛兵却是更不愿意说郭树清的事情了，这样的大喜事，他希望云中燕能够有一个好心情。

“不管你有什么事，只要你还没死，就必须来。”云中燕很是霸道的道。

刑警队的工作，依旧一如既往的进行着，尽管已经是大队长了，牛兵的工作和以往也并没有本质的不同，毕竟，他兼着重案队队长，他工作的重点，依旧是重案队，只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之前是于国生放手的让他去干，现在，是他必须自己去干，杂七杂八的事务也多了许多，遇到大案子，他只要在刑警队，就得第一时间赶赴现场。而因为兼着副大队长的职务，重案队副队长自然也不会傻的去和他较劲，更何况，副队长乃是张瑞平，相互间也属于有着数年的交往了，虽然没有多深的私人交情，工作上还是能够互相配合的，之前牛兵担任副队长的时候，张瑞平还多少有着一些较劲的心思，此时牛兵直接升任副大队长了，张瑞平也是彻底的没有了一点较劲的念头了，反倒是积极的向着牛兵靠拢了，如此年轻的副大队长，那可绝对是前途无量的，本来对牛兵就有着几分佩服，这种情况下不靠拢那想做什么？

和欧泽霖的交锋，牛兵并没有玩什么花样，而是采取了最为正大光明的手段，那就是比成绩！他想着一切的办法，让重案队的民警卯足了劲投入了侦破之中，他依旧是翻查旧案，而出现场，也把表现的机会留给了重案队的民警，或者更应该说，他把出成绩的机会给了属下，而他只是在一些关键的地方提醒一下，或者说指点一下，他本人，则是去啃那些难啃的硬骨头。

重案队的成绩直线飙升，欧泽霖却是没法闲着了，刑警队争什么？那还不是拼破案，拼侦破率，即使你说的天花乱坠，没有成绩，说的再好也是一个笑话，欧泽霖自然不希望在成绩上输给牛兵，如此丢脸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因此，他也认真的扎入了侦破工作之中，而心思更多的用在了侦破上，用在其他方面的心思自然就少了。

我张浩平的福星，今年，或许能够挣个第一呢……这样的结果，无疑是让张浩平最喜闻乐见的，坐在去市里的车上，他的脸上满是笑容，今天，是去参加年终刑侦系统年底总结大会的，而刑警大队今年的成绩，那大概是要小小的放一个卫星了，他的眉头，也可以大大舒展开来，在领导面前，他也可以大大的挺起腰来。前两年，无论是案件侦破量，还是案件侦破率，或者是重大案件侦破率，几乎都是地区刑侦系统倒数几位的成绩，每次去地区，那都是挨批的对象，这一次，总算是可以扬眉吐气了，全年命案侦破率达到了百分百，其他各项案件的侦破率，也都比去年炀县地区最好成绩还好上不少。

只是……兵子这一次，终究还是……然而，想到牛兵，想到牛兵的成绩，他却又不能不想到牛兵这次的调动，牛兵能够升任副大队长，他当然高兴，牛兵升职，比他自己升职更让他高兴，然而，此次牛兵的升职，却让他高兴不起来，牛兵升职的真相，他无疑是最为清楚的；尽管，他并不觉得牛兵这么做有什么错，他们只是一个小人物，许多时候，不得不接受命运的安排，在普通人眼里，他这个刑警队长是个人物，可在那些大人物眼里，他什么都不是，他有权决定自己不好的命运，却无法决定自己渴望的命运，真要舍得一身剐，他们的确可以爆发出强大的能量，能够解决很多的问题，可自己以后怎么办？或许，自己就没有以后了，不仅自己，甚至还会连累自己的家人；为了一桩正义得到伸张，而毁掉自己的幸福，这样的行为虽然悲壮，虽然让人折服，可能给选择这样做的人，绝不是普通人，那不是圣人，就是傻子，他不希望牛兵是这样的人，牛兵这样的选择，他其实是很满意的。

可是，想起这样的事情，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无论他怎么解释，也无法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牛兵这次的升职，只不过是一场交易，一场见不得人的交易，这是无法狡辩的。他最担心的，还不是牛兵这次的交易，这一次的交易，虽然让人心底有些堵得慌，可终究也还有许多可以理解的地方，那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尤其是，受害者自己都已经不愿意再去揭露当初的事实了，这么一次交易，攻去也就过去了。他最担心的是，牛兵一步步的陷入这权力的深渊，从而一步步的喜欢上这种交易，成为权力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