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宋

第0639章 楚王骂宋

第0639章 楚王骂宋

在郢都的城头插上代表宋国的天命玄鸟的旌旗,归宋所有的同时,得到宋王偃的授意之后,匡章当即派人与寿春城的楚军开始磋商。

宋国同意寿春二十万楚国军民向宋军投降之后,不会羁押,使楚国军民的编制被打散,或者是流放到哪里去服劳役。并答应,宋楚两国的战事结束后,宋国当奉行人道主义,将楚国的降卒顺民尽数归还于楚国!

由此,寿春城内的楚国军民,在大司马景驹的带领下,开城献降。至此,宋楚两国之间的战事似乎就此结束,楚国灭亡在即。

连都城都被捣破,国君都被俘虏,焉能不亡国?

但是,让宋王偃万万没想到的是,楚国还真的没有就这样灭亡!

公元前307年冬末,楚国令尹昭阳、昭鱼等人在陈拥立太子熊横继位,改陈为郢都,同时遣使往朝歌,再一次想与宋国乞和。

“……”宋王偃对此表示很无语。

他本来是想放楚国一马,让楚国继续存在下去的,但这个前提是,楚国必须将长江以北的所有疆土尽数放弃,归于宋国!而现在,长江以北的城池土地,绝大多数都被宋军所占据,还插着楚国的旌旗的地方,不到十分之一!

白起在率军攻陷郢都之后,势如破竹,烧毁其先王陵墓夷陵(今湖北省宜昌市夷陵区),向东进兵至竟陵(今湖北省潜江市东北),威胁楚国的新都陈。

与此同时,匡章在接收了寿春城之后,又出兵,相继攻克六县、居巢、安阳等大片疆土,兵锋直逼楚国新都陈。

“楚王及其嫔妃都到哪儿了?”宋王偃垂询道。

“王上,已经过了邓地。押送楚王的队伍是走水路的,再过十天八天的,便到朝歌了。”刘霸回答道。

“好!给楚王修建的住所如何?”

“按照您的吩咐,昼夜不休地动工,加上原来的建筑,三五日便可竣工的。”

“不可太过简陋。”宋王偃摆了摆手道,“楚王到底是一国之君,客居我朝歌,不能怠慢了!传诏,再征发一千劳役,务必在楚王抵达朝歌之前,将一座封君规格的府邸修建好。府邸之名,牌匾上,上书‘楚君府’三字即可。”

“诺!”

宋王偃又垂询道:“贞妃这些日子都在做甚?何以不见人影?”

“王上,贞妃娘娘自从听闻宋军水淹鄢城,造成数十万楚国军民丧生的事情之后,便去了城外的东明观,日夜祈福。”

“祈福?为谁祈福?”

“不知。”

闻言,宋王偃叹了口气,随即命人起驾,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到东明观。

宋王偃不怎么理睬东明观的道士们,在微微颔首之后,便在一众宿卫的簇拥下,亦步亦趋地进入东明观,来到了贞姬所在的屋舍之外。

没成想,却被贞姬的飞凰军的一队女兵阻拦下来。

魏澜道:“请王上息怒。娘娘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搅娘娘祈福之事。”

“大胆!汝等怎敢阻拦……”

宋王偃挥了挥手,说道:“寡人知道了。不知贞妃可曾说过,何时会出来?”

“娘娘说过,她既为宋国祈福,也为楚国祈福,宋楚两国之战事彻底结束之日,就是娘娘出关之时。”

“好。寡人知道了,魏澜,请你转告贞妃,宋楚两国之战事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阶段,寡人将同意楚人议和之求,请她保重身体,勿让寡人忧虑。”

“诺!”

就在宋楚两国进行紧锣密鼓的谈判,据理力争的时候,押送楚王熊槐的队伍已经赶到了朝歌。

到底是理亏,宋王偃并没有出城相迎,只是派了相国苏秦以及群臣迎接楚王。宋王偃知道,心里愤愤不平的楚王熊槐,一定会当面唾骂他的,这大庭广众之下,宋王偃若是被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可想而知是多大的笑话!

到时候,不要说是宋王偃会不会一气之下,让人砍了熊槐的脑袋,附近的宋人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为了楚王熊槐的生命安全着想,为了宋楚两国之间的和谈着想,几经考虑之下,宋王偃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接见熊槐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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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楚王熊槐一见到苏秦的面,就开始破口大骂,什么恶毒的咒骂的话语都用上了,似乎宋王偃是十恶不赦的刽子手,坏到屁股生疮,脸上化脓一般的坏蛋。至于宋人和宋国,熊槐更是以“桀宋”称谓!

楚王熊槐的这一番言行举止,真是气得在场的宋人暴跳如雷,恨不能冲上去将这厮暴打一顿!

一国之君驾临,虽是被生擒的,但宋王偃不接见的话似乎说不过去。

于是宋王偃在甘露殿接见了楚王熊槐。

“子偃!你这个卑鄙小人!无耻独夫!你忘记了昔日寡人,昔日楚国对你和你宋国的恩情了吗?当年若不是有我楚国,你宋国早被齐人灭亡了!”

熊槐还匹自怒骂道:“你这个无耻之徒!子偃,你纵容白起率军水淹鄢城,造成我楚国军民四十多万人尽数丧生!你这个屠夫!刽子手!你不得好死!还有你的那个小杂种子楚!气煞我也!竟然诓骗寡人!寡人要你们都不得好死!”

为了避免熊槐自杀,或者是有什么别的动作,他的四周都是身强力壮,衣甲鲜亮的宿卫,一旦楚王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们可以随时阻止。

而熊槐则是大踏步地上了甘露殿的台阶,过了御道,出言不逊,一直在唾骂着宋王偃。

虽然众人都很想将熊槐的嘴巴缝上,但是这于礼不合,传扬出去,又会影响宋楚两国之间的谈判,故而大家都不敢这么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熊槐辱骂自家王上。

原本宋王偃是在甘露殿里坐着的,此时,这一听到楚王熊槐这么辱骂自己,顿时哭笑不得地站起身,出到大殿的门口。

“楚王,老哥哥,你骂够了没有?”

“寡人还没骂够!”熊槐直接上前去,指着宋王偃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气急败坏地道,“子偃,你今日要么杀了寡人,要么寡人一定骂死你!你这个无耻之徒,卑鄙小人!寡人恨不能吃了你的肉,扒了你的皮!”

宋王偃摇了摇头,随即搀扶着楚王熊槐的手臂,说道:“还没骂够就接着骂。今日寡人让你骂个够!来,老哥哥,咱们兄弟两个好多年未见,寡人对你是想念得紧呀。”

“放开!”熊槐甩开了宋王偃挽着自己的胳膊,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

“老哥哥,你翻来覆去就是骂那么几句,累不累啊?”

“再累寡人也要骂!”熊槐气得跳脚。

宋王偃随即将熊槐请到一侧坐下,与他对席而坐。

宋王偃一边煮茶,一边轻声道:“老哥哥,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行事还如此冲动?是,白起水淹鄢城,又焚毁你楚国历代先王的陵墓夷陵的事情,寡人要向你道歉。但这又是何苦?寡人本不欲做得那么过分,若是老哥哥你识趣一点,早点让出郢都,让出长江以北的大片疆土,不就没有这些糟心的事情发生了吗?”

“寡人听你在胡扯!”

熊槐还是不依不饶地道:“子偃,说吧,你想要怎么处置寡人?要杀要剐,寡人绝不皱一下眉头!”

“老哥哥言重了。”宋王偃唏嘘不已地道,“咱俩是什么交情?不是手足,却胜似亲兄弟!老哥哥,寡人请你暂且在朝歌住下,寡人为你修建了一座行宫,虽不比你在郢都的章华宫那般富丽堂皇,穷奢极侈,但是不会辱没了你的楚王之尊的。”

“哈哈。子偃,你别以为寡人什么都不知道,你给寡人修建的这座行宫,名为‘楚君府’!还是封君的规格!这不是将寡人这个大楚之王,当做了你的封君对待吗?岂有此理!寡人岂能为你的南藩之臣?你今日就是打死寡人,寡人都不会住进你的那个什么楚君府的!休要痴心妄想!”

嗯,真香。

过了没多久,苦于没有住处的楚王熊槐,最后还是灰溜溜地住进了楚君府,让人啼笑皆非。

不过现在的熊槐还是表现得极为硬气的,令宋王偃都不得不刮目相看。

“子偃,你软禁寡人在此,意欲何为?寡人奉劝你不要异想天开,认为凭着寡人作为人质,就能换取我楚国的大片疆土!寡人就是死,亦不会让你这般称心如意的!”

闻言,宋王偃苦笑着道:“老哥哥,你误会寡人了。寡人只是让你暂时居住在朝歌而已!等宋楚两国之间的谈判结束,寡人自然会将你送回楚地的。”

“当真?”

“绝无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