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择

072青州府益都县【求推荐】

072青州府益都县

两位官员上朝的路上有些许的小摩擦,这种事情在古代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能算是什么新鲜事,尤其对于一个大国来说,甚少听说哪位大臣会把此种小事拿到朝堂上说事拣择。

可兵部尚书蔡武成偏偏就做了,而且做得理直气壮,用芝麻绿豆点儿的小事成功的引起了朝堂上众人心里惴惴,不得不说,蔡武成这招扮猪吃虎比那礼部尚书王海涛的溜须拍马成功多了。

至少那王海涛被人一眼识破了,而蔡武成此时扬起大脸盘,下巴上几缕胡子一翘一翘的倒真像是气不忿一样。

“徐爱卿,尚书大人告你逾礼,你可有话说?”江乐山扫了一眼宣政殿里的群臣,面色平静的开口。

“回禀陛下,没有话说。”声音中正平直,就像他的人一样,徐姜甚至自始自终都没有看一眼比他职位高的蔡武成。

“呃……”宣政殿上大臣们面面相觑,这位,还真是光棍啊,做臣子的做到他这个份上也算是奇葩,这也就当今陛下爱才,不然这样的人即使有大学问也很难居此高位。

“没有话说?”江乐山眉头微蹙,不悦的扫了一眼徐姜,这人忒的不识好歹,即使你清廉刚正平日里口碑极好,可这个时候这般开口却也是摆明了不给自己面子。

皇帝陛下不高兴了,当下脸色冷了下来,“尚书告你逾越,既然你没话说,那这件事……”

“陛下。臣的车轮当时坏在了路上,所以臣没话说。”徐姜终究在官场也厮混了几年,当年直隶府那件事差点丧命,知道陛下是怜他才华和民间的口碑,自任了大理寺卿之后做事愈发勤勉谨慎。之所以不喜多言却也是顾忌自己年纪轻怕站错队惹得陛下不快,又哪里真是个不通事理的糊涂蛋。

“车轮坏了?”江乐山怪异的瞧了一眼徐姜。

“陛下,臣能作证。徐大人的确是车轮坏了。”

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越众而出,众人的目光顺着声音望过去,有事先得到消息知道一些内幕的。见到此人出列心中暗自咂舌。

“哦。卫国公竟也知道?”见出列的是司徒依兰的父亲司徒之役,江乐山微微向后仰,不似刚刚的不悦声音平淡的开口让人摸不透。

“这……”老脸一红,尴尬的咳了一声,“陛下,是臣的马毛了不小心撞了一下徐大人的马车,想来车轮就是这么坏的……”

司徒之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清楚,这司徒之役是当朝一品。又身为国公,女儿还是仅次于皇后的四妃之一,怎么可能把三品的徐姜放在眼里。

“既如此。尚书大人可还要告徐姜逾越之罪。”皇帝陛下似乎不大高兴,声音明显冷了几分。

“既然是误会就算了。”众人本以为有场好戏看。谁想到雷声大雨点小,那兵部尚书蔡武成竟这么容易松了口。

“算了?”江乐山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蔡武成,“如此小事同僚之间还生嫌隙……蔡武成和徐姜每人罚俸一个月。”

“臣遵旨。”

那边蔡武成没事人一样应了下来,由不得别人不怀疑他最初的动机,这边徐姜可不管他什么动机不动机的,听到江乐山的话立马苦了脸,“陛下,徐姜家中拮据,每月就靠俸禄养活一家老小,如果再罚了俸禄,怕是哪日都无法上朝了。”

“怎么,爱卿还有意见?”江乐山立马拉下来脸来,徐姜这话说的好没水平,朝堂之上竟然口出威胁之言,这不是让君主下不来台嘛拣择。

“陛下误会了臣的意思,微臣没有意见,只是,陛下也知道,臣家中没有恒产,并不像尚书大人家大业大,臣又为官清廉没有一点儿积蓄,陛下今日罚了臣的俸禄,怕是明日家里就要揭不开锅了,饿个一两天尚且不成问题,这要是饿个七八天,下次朝会陛下可不就是见不到微臣了。”

难得徐姜这种铁面无私之人也有这般玩笑的时候,江乐山微微一笑摆摆手,“该罚还是要罚的,不过也不能真真饿死了朕的大臣,就从朕那拨几十担粮食过去,别把大理寺卿真给饿着了。”

“如此,臣谢主隆恩。”这哪里是罚臣子啊,分明就是变相奖赏,从皇帝自己的粮食里赏赐,东西虽然不贵重可却看出陛下对此人的重视程度,有那之前幸灾乐祸之人此时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年仅三十一岁的大理寺卿。

“司徒……”

“陛下,臣有本启奏。”

江乐山刚要开口,不料都察院一个年轻御史越众而出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眼球。

众位大臣本还在为兵部尚书闹的那一出绞尽脑汁想着其中的关窍,不料突然一个如刀削般的声音直愣愣的响起,倒是把习惯了平声静气说话的许多大臣唬了一跳。

“这人是谁?”有那站在角落里的没有看清楚那人样貌忍不住问着周遭的同僚。

“不知道……”偷眼打量,许多人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看他肤色黝黑,又穿着都察院的官服,想来应该是一位都察院的御史吧。”有那眼尖的一眼看出了问题所在。

“嘿!”有人似不屑的似嘲讽又似在幸灾乐祸一般,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

“尚书大人,您这是?”

见大家的视线都被自己吸引过来,那之前引起大家注意的老者连连摆手,“不要看我不要看我,老夫今日偶感风寒,不过清了清嗓子,大家别介意别介意。”

“呃……”见那老狐狸不愿多说,大家一副讪讪然。

那老者见大家不再注意自己,一本正经的转过身偷偷吁了口气,“好险好险,那都察院的御史哪个是省油的灯,被他们盯上无理也要闹三分,老夫可不招惹这麻烦……”想到家中几房貌美的小妾,老者轻捋胡子笑得一脸坦然。

嘴角微翘瞥了一眼那边被大家目光洗礼的年轻御史,王海涛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这人啊,过刚易折,王海涛还记得那御史叫做无散文,本是青州府出来的进士,记得当年自己看中一小户女子欲纳为妾侍,不料与那女子父母因些银子发生了些小摩擦,不知怎地事情被这新入都察院的黑小子知道了,居然告了自己一状,害的自己最后终究跟美人无缘。

如今想来这事,王海涛不禁唏嘘,当年不过一件小事,本不必惊动皇帝,谁想到那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不畏权势的青天老爷,也不仔细打听打听情况再上奏……

谈不上记恨,不过是人生中些许一件小事,不过因此王海涛对这吴三文印象深刻,也不知道这黑小子在青州府待了一段时间又有谁要倒霉了?

那边厢礼部尚书王海涛兀自感慨,这边大家的视线都被那年轻的御史吸引。

“陛下,天佑十一年三月,青州府下辖县城益都县城县令巧置名目,在当地加收税目,令的当地百姓苦不堪言……有不堪忍受的百姓准备来晋安告御状,不料那县令强行扣押……已经有百姓不堪毒打死于狱中,但那县令依旧我行我素,各种名目下来,青州百姓苦不堪言。”

“吏部尚书,那益都县县令姓甚名谁,考核如何?”

一个富态的中年人偷偷的擦了一把两颊的汗水越众而出,“回禀陛下,益都县县令往年考核都不错,最近吏部整理档案,臣观之,往年这敬敏政绩虽不甚突出但做事也算勤勉,小小益都县虽不至夜不拾遗,但往年也没有特大案件发生,官声倒也算得上不错。”

听到吏部尚书一语叫破益都县县令的名字,江乐山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要为难吏部尚书的意思。

“吴三文,朝廷设置监察御史就是要你等监察百官,但污蔑的事情在本朝却是不允许发生的。”江乐山冷着脸沉声开口,哪个皇帝手底下出了这样的官员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这等于说青圜吏治不清,江乐山心中隐隐愤怒,此时却也不好表现出来。

虽然期待那吴三文是所查所思不够,但此时冷冷的扫了一眼文武百官却也是话锋一转,“朝廷开科取士,为的就是寻找贤德良才为百姓做事,如今身为父母官竟然做出此等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旦落实此人当诛。”

宣政殿里鸦雀无声,不管与此事有没有关系,认不认识那益都县县令敬敏的官员,一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一时间宽阔的大殿上落针可闻。

“吴三文,检举当地父母官,你可有什么证据?”

吴三文躬身站在宣政殿里,没有因为江乐山突然的高声而惊慌,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叠好的包裹,双手举过头顶,“陛下,臣在青州府多日,收集到了几份证据,请陛下一观。”

“呈上来!”

福生抱着拂尘快走几步接过了吴三文手中的包裹,规规矩矩的放在江乐山面前的龙案上,小心的打开包裹,里面一张张显得皱皱巴巴的纸张出现在江乐山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