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妾贵妻

第二百零四章 苦命鸳鸯

多福没有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带人追上的所谓私奔的丫鬟,竟然是自家夫人刘静娴,而那个带着夫人私奔的男子他们亦都熟悉,正是玄府大小姐玄锦秋的老师――赫亚夫。

“赫亚夫不是辞馆了吗?”多福的脑子飞速地运转:“可是为什么却又出现在这里?夫人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大少爷是否知情?如果由自己揭开了这个秘密,会有什么后果?”

“命令所有人,撤到500米之外!”多福理智地下了命令。

“呼啦啦”那些护卫训练有素地调转了马头,在崎岖的山路上向后撤退。

“夫人······”多福骑在马上并没有下马,眼前的情形不用人解释也都明白。

“多福,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们!来吧!”刘静娴闭了闭眼,无比痛苦地伸出了双手。

“静娴!”赫亚夫嗓音喑哑叫道。同时抬起头来直视着多福:“是我挟持了夫人,如果你想抓人回去,就抓我吧,这件事跟夫人无关!”

“亚夫!”刘静娴睁开眼紧紧盯着赫亚夫:她果然没有选错男人!可是她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心爱的人为自己去承担玄家的惩罚?

“夫人,正如赫先生所说,请夫人注意自己玄家夫人的身份!”多福不想为难刘静娴,更不想让玄家蒙羞,他做出了选择。

“不行!”刘静娴说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让看!让我过去!”一个尖锐而刺耳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难以控制的怒气。

“队长,是二姨太,咱们实在挡不住她······”一名护卫走近多福身边低声报告着,转眼间林翠俏的马车亦已经到了眼前。

她扶着一名小丫鬟下了马车:“瑞喜是我的人,让我看看这小贱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是怎么,竟敢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来!”林翠俏嘴里责骂着,人便已经到了多福几人面前:

“哎呀,怎么会是夫人您啊?”她假装吃惊地说道:“哎呀呀,这是怎么回事?多福,不是说抓到了我那个要跟人私奔的贱丫鬟吗?这是······夫人和赫先生着大半夜的是要去哪里?难道要效仿我那贱婢也私奔不成?”

林翠俏用手捂着嘴巴,张大了眼睛,似乎真的万分惊讶一样。可她那小人得逞般掩饰不住的带笑的嘴角却出卖了她――她明明就是知情的!

多福心里怎能不明白:自己这次是着了别人的道,被别人利用当枪使了!

但他仍然冷静地说道:“请二姨太慎言!夫人只是被这位姓赫的劫持了!属下正要拿人带他们回去!”

“来人!把这个男人押回去!”多福命令护卫们,立刻有人上前来将赫亚夫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

赫亚夫知道,此时沉默是最好的选择,他目光坦然地接受了那些护卫的行为,清澈的眸子在刘静娴的脸上闪过,眸光中是不舍和自责。这一对苦命的鸳鸯还没有来得及双宿双飞,便已折翼。

“二姨太,还得麻烦您跟夫人共乘一车,夫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多福转向林翠俏声音低沉地说道。

“好说!好说!”林翠俏见多福维护刘静娴,恨得牙根直痒痒,不过她不着急,就算多福护着刘静娴,只要回到了玄家宅,自己煽风点火一番,刘静娴被劫持却带着随身的衣服和财务,量她也无法自圆其说。

想到这些,她又心情大好,竟然伸出手来扶着刘静娴:“哎呀夫人,您看我都被那贱婢气糊涂了,怎么能往别处瞎想呢?妹妹错了,就让妹妹服侍夫人上车,咱们回府,我为夫人压惊!”

林翠俏果然是能屈能伸,能哭能笑的戏子,转眼间已经该换了模样,笑嘻嘻地扶着刘静娴上了车。

“回到玄家一切就真的都完了!”刘静娴目光死死盯着被护卫们五花大绑的赫亚夫,眼里是痛苦和绝望,她身体颤抖,根本无法移动半步,林翠俏使了个眼神,立刻跟随她一起前来的小丫鬟跟着她一左一右把刘静娴扶上了车。

在护卫队的押送下,迅疾地向玄家集而去。

玄家宅内,富康园里依旧热闹非凡,玄老夫人不动如山。

红袖走进来悄悄地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玄老夫人脸上先是一愣,紧接着是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但看了眼旁边看戏的女眷,她随即神色如常,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多福押着赫亚夫去了玄承业的书房,书房内,玄承业铁青着脸坐在那里,屋里只有水梅一个丫鬟一声不响地伺候在侧。

在见到赫亚夫的刹那,玄承业握紧了拳头,他很想一拳狠狠地砸下去,可是理智控制了怒火,他只是冷冷地盯视着这个曾经被自己赞誉有加的男人。

而赫亚夫也坦然地面对着玄承业,两个在不同领域各自优秀着的男人,用目光进行着无声的交锋与厮杀。

“放我进去!放我进去!”刘静娴焦灼的声音传来,听得出来,护卫们一定是拦着书房的大门不允许她进院。

玄承业的目光没有从赫亚夫的脸上移开,语气却更加的冰冷:“放她进来!”

话音刚落,满面泪痕的刘静娴便走了进来:“承业······”她低低地叫道,语气却异常的坚定:“求你,求你放过他!”

“她在干什么?在为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求情吗?”玄承业眼里的怒火簇簇地燃烧着:

“你是我玄家的夫人,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听到玄承业冰冷的话语,刘静娴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更加的苍白:“承业,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这件事不是他的错!求你,求你放过他,你让我怎样都可以!”

“怎样都可以?”玄承业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只是语气之间充满了嘲讽:“让你死也可以吗?”

听到这个“死”字,赫亚夫眼里也出现了一丝慌乱:“玄承业,这是咱们男人之间的事,不要迁怒到女人身上。一切都是我赫亚夫做下的,有什么你冲我来!不要为难一个无辜的女人!”

听到赫亚夫的话,玄承业的目光更加的冷漠,带着没有任何温度的残忍:

“无辜!”玄承业继续冷笑,话语里的讽刺意味更加的鲜明:“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玄家的夫人却需要你这样一个外人替着说话!”

“我······”赫亚夫被玄承业一句话顶的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倔强地昂着头颅:

“要杀要剐你冲我来!”

“好!我会成全你的!”玄承业紧紧盯着赫亚夫,一字一顿地说道。

“没错,她之前是你玄家的夫人,可是我想问一句,你什么时候把这个女人当夫人看待过?她除了是你玄家的摆设之外,还是什么?你不爱她,作为她的丈夫你根本不爱她,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为难她?我赫亚夫一无所有,可是我有一颗心,我可以给她我的全部!而你呢?除了玄家夫人的称呼,还带给了她什么?”赫亚夫在听到玄承业的话的时候有些激动,以至于他的身子都在不停地颤抖。

“今天,今天自己就要把这条命交代在了这里吗?”

“即便如此,也是她愿意的,我并没有逼她!”听到赫亚夫的话,玄承业的口气略微有些缓和:其实赫亚夫说的没错,自己除了给了刘静娴一个名分之外,什么都没有给她,可是他们的行为是玄家更是自己的奇耻大辱,他不能忍耐!

“大少爷,属下有要事禀报!”门外是多福和多寿的声音传来。

“进来!”玄承业吩咐了一声,眼睛不再看面前的这对男女。

多福走近前来,在玄承业耳边低语了一番,只见玄承业瞬间脸色大变,再抬头时,看向赫亚夫和刘静娴的目光中便多了份“杀之而后快”的狰狞。

“多福,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他用手一指赫亚夫。

“水梅,唤两个婆子进来,把夫人关到后院去。没有我的话,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玄承业连看都没看刘静娴一眼,一边向外面走去一边吩咐水梅。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这么慌乱?就连脚步都有些虚浮!”刘静娴见玄承业并没有立刻处置自己跟赫亚夫,惊讶地微张了嘴巴猜想着。

看到走在玄承业身后的多福和多寿,刘静娴拉住了多福的衣袖悄悄问道:“小夫人,小夫人可还好?”

多福脚步停顿了一下:“夫人不要多问!”

说完紧随着玄承业出了书房的门。

立刻有人进来,将赫亚夫和刘静娴带了出去。

出了门,刘静娴和赫亚夫便被带上了不同的路,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回头望向彼此,眼神里是关切和欣慰――不管怎么说,他们终究是在一起了,并且没有辜负彼此的情意!

刘静娴站在那里,看着赫亚夫瘦削却昂然的身影坚定地走了,有一绺发丝从头上滑落了下来,迷了她的眼,刘静娴只觉得心头一热,泪水也便不由控制地流了下来。

可是赫亚夫没有看到,泪珠被着夏日的晚风轻轻一吹――风干了!整个过程是那样的简单和迅捷,迅捷的如同他们刚刚开始的爱情。

刘静娴不知道,为了他们所谓的爱情,不止是搭上了自己跟赫亚夫两个人,还有无辜的杜小娟。

“多福,到底怎么回事?小夫人怎么会失踪呢?”出了书房的门,玄承业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

没错,杜小娟失踪了,而且失踪的莫名其妙。

“大少爷,属下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入夜的时候,属下带人正要去巡逻,二姨太的丫鬟月喜来找属下,说是她们院里的小丫鬟瑞喜接触了外男别人引诱要私奔,强求属下到后花园去将他们抓回来,属下考虑到玄家宅的安全,带着兄弟们去了,却恰好看到三个人越过围墙逃走了!属下带人追到了墙外,发现了一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属下带人去追,一直追到了山里,发现马车停在了山路上,可是马车上已经没有人了,属下以为中了她们的计,带人分兵两路向不同的方向追赶,这才在半路上截下了夫人,可是另一路人却回来报告,小夫人随之失踪了!”

多福简单地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玄承业皱紧了眉头:“派人去找了没有?”

“找了!属下让人四处搜寻,可是小夫人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兄弟们只在山路上找到了这个······”多福说着,把一块淡绿的丝帕交到了玄承业的手上。

玄承业仔细看着:没错,这正是杜小娟平时惯用的帕子!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她不可能把帕子弄丢了。但让他不能明白的事,杜小娟怎么会出现在那辆马车上?她跟刘静娴和赫亚夫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些,他转身出了侧厅:“传我命令下去,除了留下一队人马护院,其他人都到山上去寻人,务必保证小夫人的安全!富康园里的戏一会要散了,记着,不要惊动了那些女眷。”

多福答应着出去了。

“多寿,陪我去后院!”玄承业知道,既然杜小娟跟赫亚夫和刘静娴在一起,他们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只有去问刘静娴,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此时,他心急如焚,刘静娴和赫亚夫带来的冲击还没有过去,杜小娟失踪的忧虑更是雪上加霜。

后院一处废弃的空宅子里,刘静娴静静地坐在残破的桌子前。

这里是玄家用来处罚那些犯错误的下人的地方,因为常年不开窗子,屋子里有一股发霉的气息,到处是灰尘,到处是蜘蛛网。

玄承业示意看门的妇人开了门。

屋内,如豆的灯光闪烁着不定的烛火,映照着刘静娴的脸色格外的苍白。

见玄承业进屋来,刘静娴没有抬头亦没有说话。

玄承业也不跟她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知道小娟怎么会跟你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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