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短兵相接敢死队必死
第357章短兵相接敢死队必死
“真是糊涂，真是糊涂……”叶天实在忍不住，摇头叹息。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大明王依旧鼠目寸光，关注自身和竹叶青，浑然不觉，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变化。
如果他是曾将军的诱饵，一旦诱杀不成，立刻就会变成众矢之的。
就算诱杀成功，反叛军还没有被赶尽杀绝，卷土重来之时，他也是第一个猎杀目标。
做为叛徒，他将成为双方人马绞杀的目标，双重死亡概率，逃都逃不掉。
“为什么这么说？”大明王狐疑地问。
叶天不愿回答，解开了锁住大明王的铁链。
大明王软瘫在地，身上的十几个伤口又开始汩汩流血。
叶天拖着他，让他坐在侧面的石凳上。
叶天从来没有感觉到一个人如此愚蠢，大明王已经变成别人的诱饵，却把这件事看的重要无比，根本想不到，他对于交战双方来说无足轻重，既然是诱饵，最终就会被双方同时抛弃，根本没有机会在战场上存活下来。
这是一种真正的悲剧，叶天怜悯对方战友无话可说，因为他知道，永远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叶天，外面的情况怎样？”
看起来，大明王执迷不悟，已经完全站在了曾将军这一边，浑然不知地下水源遭到破坏。
“情况已经迫在眉睫，你留在这里只会自取灭亡，只有逃出去才有生路，包括竹叶青在内，已经是濒临绝路。”
这就是叶天给对方的处境做出的真实判断，但大明王很显然，已经被曾将军完全说动了心，仿佛关进笼子里的小鸟，再也不奢望重回天空。
“叶天，曾将军向我许诺，一定会让我在金陵重新扎下根，来成为他的人。外面的江湖已经一片混乱，根本没有反叛军生存的余地，我只有投靠曾将军，才能大树底下好乘凉，现在的选择一定正确，祝福我吧。”
叶天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打量大明王，过去，他以为大明王只是心机很深，企图用自己的秘密换取未来的利益，可是现在他才知道，战争中的每一个人都仿佛秋天的落叶，从树上飘落之后，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只能无奈落下，随波逐流。
不管大明王昔日的战绩，到了如今，都会变成任人宰割的走兽。
“如果现在放了你，让你去找竹叶青，能不能自己逃出城去？”
过去，如果叶天这么说，大明王眼里一定会放射出喜悦的光芒。
但是现在，叶天认真观察大明王的眼神，混沌一片，已经完全失去了逃生的信心。
“叶天，曾将军重用我，赏识我，为什么要逃走？就算出了城，像那位王爷一样一路向西，又有什么好结果？我只要帮助曾将军找到宝箱，消灭反叛军，维持城池的安定，就会为他立下大功一件，得到无数赏赐。朝廷要想统治四方，就得不断吸纳新血，我就是下一步曾将军眼中的红人，一定能够荣华富贵，光宗耀祖，哈哈哈哈……”
叶天深深的叹了口气，当他发现大明王已经吓破了胆子，完全依附于曾将军，仿佛藤萝缠绕在大树上，就知道，这个男人已经精神崩溃，失去未来，只能作为诱饵放在这里。
“那好吧，既然你这样想就留在这里，什么也不要做，等待战争结束。”
这就是叶天最后的忠告，留在曾将军的帅府里面，或许还有生路，一旦出门上了大街，就会被混乱的战火烧成灰烬。
他们坐在这里谈了很久，外面始终静悄悄的一片死寂，仿佛战争已经远离，再也不会有人冲杀进来，大砍大杀。
“那些人到底去了哪里？”
叶天一直惴惴不安，他希望那个男人带领的敢死队尽早出现，既然是孤注一掷的战斗，就得靠血与火的洗礼，才能最终画上句号。
纸里包不住火，该来的总会来，绝不会因为他的担忧而销声匿迹。
“曾将军说他已经有了一条妙计，足以消灭所有人，让整个城池重归平静。”
现在一提到曾将军，大明王眼中就有了亮光，仿佛那是他的救世主，战争已经让这个人变成了行尸走肉。
在叶天看来，整个城池里的所有人，或许都会重蹈大明王的覆辙，成为一群毫无头脑，只知道跟随曾将军一条道走到黑的人，这是一种巨大的悲剧，历史上不断重复。
叶天摇摇头，既然大明王已经演变成这种人，再想救他已经毫无意义。
“竹叶青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大明王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只要我能活着留在这座城池，她就一定没事。”
叶天突然感觉到，院内院外涌起了一阵看不见的杀机，他已经预感到，那个男人带领的敢死队就在附近隐藏在黑暗中，对着曾将军的帅府虎视眈眈。
“我们现在还是到屋里去吧。”
叶天搀起了大明王，一直向里面去穿过两重门，到了黑暗深处。
大明王也感受到了那种莫名的杀机，浑身颤抖，连连哆嗦……
“不要出声，不管外面出现什么情况，你都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大明王说话断断续续，如同风中落叶：“我知道他们是来杀我的，这些人以为我向曾将军吐露了最高的秘密，但他们根本不了解，那个秘密是我的护身符，一旦说出来，我就变得毫无价值。叶天，如果你看到他们，就替我说句话，告诉他们那个秘密，就算海枯石烂也不会从我嘴里说出去。”
黑暗中，大明王的眼睛闪闪发光，如同暗夜里的狼烟。
大明王就是一个悲剧，如果死心塌地的投靠曾将军，或者是咬牙坚持顽抗到底，总有一条活路，但现在他在生与死之间反复徘徊，方向变动，很可能把自己陷进去，最终一无所有，一无所得。
叶天在大明王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然后靠近窗户透过窗缝向外面望着。
大门开着门前静悄悄的，没人经过。
猛然间，有十几个人翻过了墙头，轻轻的落地，左手握着洋枪，右手拎着腰刀，他们贴着墙根快速接近北屋的门口，一眨眼间就闯进来。
叶天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这些人应该意识到，曾将军的帅府里空无一人，跟平时大不相同，所以他们站在原地，暂时失去了进攻的方向。
叶天没有看到那个男人，就知道这仅仅是第一波攻击，不过是在试探曾将军的虚实。
叶天相信，曾将军避实击虚，或许此刻已经到了那所院子，把藏在那里的人一网打尽。
“赶紧发信号，告诉大人这里空无一人，似乎中了埋伏。有人低声吩咐。”
接着，黑暗之中射出一只红色的火箭飞向天空，上升三丈，“砰”的一声炸开，在天空中爆发出一团火球，照亮了黑暗。
这些人暴露自己的行踪，几乎就已经有来无回，在这个年代，洋枪队控制一切，二十步之内无可逃窜，可以绞杀任何目标。
“大家都不要动，只要不离开屋子，敌人的洋枪队就没有用处。”
下达命令的人十分庆幸，他知道越是在开阔地带，洋枪队越能发挥作用，只要他们出了屋门，恐怕立刻就会遭到射杀。
隔着两重门，叶天听到那些人急促的呼吸声，一旦面临危险，任何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紧张情绪。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有人走漏了风声？我们来刺杀曾将军，除了大人谁还知道？”有人低声的质问。
叶天静静地听着，战乱年代消息走路已经是常态，就算追查也根本找不到结果，当务之急，这些人应该做的就是反其道而行之，突破敌人的预料，从另外的方向撤离。
刚才他就观察过，院子里还有一个北门，一个西北门。
只要从窗子里冲出去，兵分两路，沿着两个门逃离，或许就有生路。
当下，这支敢死队的领袖必须作出决定，从哪个门离开？这种抉择能够决定这些人的命运和归宿。
“听我的命令，走西北门，出去之后兵分两路，各奔东西。”
带队的人低声下令，其他人保持沉默。看起来，每个人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人说，我们这次来的目标还有一个，就是杀了大明王，保留秘密，最早就有人说过，大明王和竹叶青最后一定成为叛徒，不然的话，他为什么把那个女人藏起来？”
听到这种对话，大明王浑身一颤。
叶天立刻伸手，捂住了大明王的嘴，防止他发出任何动静。
黑暗中，如果敢死队的人把他们当做敌人，径直冲进来，将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带队的人表示赞同：“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我相信大人说的，杀了大明王才是正确的选择。至于那个女人，呵呵，女人是最靠不住的，这一次几位大王的内讧起步也是女人引起的。”
叶天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历史上并没有记录这种线索，通常史学家都认为几位大王为了权利分配而反目成仇，导致了最终决裂，从未提到有什么女人。
“没错，红颜祸水，自古如此，杀了大明王和竹叶青也是大功一件。”
虽然这么说，但敢死队的人一动不动，根本没有向四处搜索的意思。
叶天沉住气，屏住呼吸，如果这些人冲进来，近在咫尺搏斗，他就不得不为了保护大明王而大开杀戒，但这一切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猛然间，大门外有了火光，十几只火把扔进来，在院子里打起了一个火堆，把黑暗的阴影赶得无影无踪。
随即，曾将军带人冲进来占据了院子，足有百十人。
叶天看到，曾将军浑身穿着牛皮软甲，上面嵌着巴掌大的铜钉，足以抵挡洋枪子弹和弓箭，确保万无一失，即使敢死队从黑暗中发动袭击，他也安然无恙。
“好了，里面的人出来，老老实实跪地投降，就饶你们一命。如果愿意跟随我剿匪，日后功名利禄必不可少——”
曾将军大声宣布，已经给了这些人一条活路。
叶天感叹，曾将军实在太强大了，在金陵城已经无人掩盖他的光辉，所有人见到他瑟瑟发抖，跪拜在地，已经没有了抗争的念头。
敢死队的人保持沉默，这一次他们失去了超生的机会，要么冲出来硬拼，要么在屋内被围剿，最终结果只是一个死字。
所谓敢死队，最终命运一向如此，他们接受命令的时候，就把生命置之度外。
“里面的人听着，赶紧投降，不然的话，洋枪射击一个都别想活！”曾将军身边的人大声下令。
立刻，几十支洋枪对准了屋子。
叶天轻轻的后退，离开了窗子，避免被流弹所伤。
他感觉到，大明王喘吸急促，精神极度紧张。
于是，他凑近大明王的耳朵，低声告诫他：“稍安勿躁，很快就会结束。”
外面，曾将军的人无比嚣张，这些洋枪在攻克金陵城的过程中，产生了巨大作用，让这些人尝到了甜头，所以围剿敢死队的时候，洋枪队就冲在前面。
终于，敢死队的头目沉不住气，大声回应：“我们宁愿站着死，不能跪着生，让我们投降，绝不可能！有本事的话，放下洋枪，我们一对一肉搏，公平决斗。”
叶天再次皱眉，他知道这种要求近乎笑话，曾将军的人稳操胜券，根本没有必要多费一些力气。
曾将军哈哈大笑：“你们以为朝廷军队只靠着洋枪横扫南北，恰恰错了，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全都出来公平决斗。”
他挥了挥手，洋枪队后退，几十个身材强壮的年轻士兵大步向前，站在院子中央。
敢死队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悄然出去，站在台阶下。
如果双方放下洋枪，的确是一场公平决斗，但是敢死队的人首先破坏了规矩，他们左手的洋枪一直背在身后，刚刚站定，突然转身，十几支洋枪全都对准了曾将军。
叶天感叹，实力悬殊如此巨大的情况下，他们突然破坏规矩，就等于是给了对方射杀他们的理由。
果不其然，曾将军豪迈的大笑，已经后退的洋枪队突然发射，随着啪啪啪的枪声，敢死队全部倒下，无一例外，每人胸口平均重弹三颗以上。
原来，墙头上也有伏兵，至少有百十支洋枪对准了这些人，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等于是曾将军对敢死队的屠杀。
叶天亲眼目睹这一切，就明白，曾将军绝对不会在公开战场上，给这些人公平决斗的机会。
而是已经做好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准备，屠杀再多人他也毫不在乎。
“传令下去，全部街道进行宵禁，任何人出没立刻抓捕，绝不宽恕，等到明天再行处理。”曾将军大声下令，四周几十人一起答应迅速撤离。
曾将军站在火把旁边，倒背着手，火光把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无比巨大，摇摇晃晃，诡异无比。
不知为什么，叶天突然想到了埃及的血月之夜。
他看到天空中那轮诡异莫名的红色月亮，也有一种巨大的压抑感，跟此刻曾将军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你们这些人，就算我给你决斗的机会，你们也不敢应战，胆小鬼、应声虫，以为我不是武将，只是文官，那就大错特错了！攻下金陵不过是牛刀小试，未来的天下我已经夺得三分——”
曾将军高举双臂攥紧，双拳在空中挥舞，霸气毕露，威风凛凛。
叶天点头，暗暗的承认，曾将军才是这个年代不可忽视的大老虎之一，幸好每天韬光养晦，才不会引起其他同僚的嫉妒，反叛军的人只看他的外貌，忽视了他的实力，才会导致接二连三的失败。
“既然如此，面对宝箱和寒泉带来的威胁，曾将军是不是已经成竹在胸，早有应对之策？”
一时间，叶天也变得犹豫不安起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