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视死如归垓下歌
第326章视死如归垓下歌
大明王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表情，叶天无法用语言形容那种感觉。
他仿佛看到一条丧家的野狗，正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敌人发动攻击。只不过，丧家之犬的失败显而易见，根本不可能获得任何成功。
“我不知道，呵呵，我不知道，这种结局最好了，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天地一起毁灭，一起毁灭……”
叶天知道，自己遇到了最大的难题。
如果大明王不开口，时间一点一点耗费下去，最后只能是玉石俱焚。
最可怕的是，寒泉之水连接地脉，一旦所有源泉遭到污染，天下几十亿人，无一幸免。人类面临大毁灭，整个星球都会因此而进入死寂时代。
其他人已经慌了，包括曾将军在内，都无法找到下一步的方向，全都无助地望着叶天。
“不要慌，我们慢慢来，慢慢来。”叶天轻轻地牵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如果对大明王使用酷刑，也是必然失败，因为镇长的水牢已经是世界上最可怕的行刑之地，大明王根本不为所动。
只有刺中大明王的要害，才能让他改变主意。
叶天在记忆中搜索，知道大明王自从金田起兵，就有一个女人跟随身边，始终不离不弃。
他记得，那个女人叫竹叶青。
这都是真实历史上出现过的人物，载入正史，绝不会错。
“那个女人去哪里了？”他望着大明王，语气淡定从容。
大明王冷笑一声，扭过头去，根本不加理睬。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我记得好像是……竹叶青？对不对？”叶天的口气越来越随和，仿佛老友聊天一般。
这个名字出口，大明王的嘴角轻轻一颤。
这种下意识的微表情，被叶天准确地捕捉到。他明白，自己已经找对了路子。
“城破之后，竹叶青去了哪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根本没有逃脱，仍旧在这里。只要活着，就要喝水，跟我们一样，毁灭……或者，她已经被俘，就在曾将军手里。怎么样，我们来做个交易，你救我们，我救她，怎么样？”
叶天找到了打开对方心锁的钥匙，自然事半功倍，无往而不利。
大明王的态度正在慢慢变化，仿佛一大块冰，一点一点融化。
叶天不着急，至少现在看来，着急也没有用。大明王不开口，大家盲目搜寻，只会变成无头苍蝇。
“你能找到她？”大明王问。
叶天摇头：“我找不到。”
大明王咬紧了牙关，死死瞪着叶天。
“我找不到，但他能。有曾将军在这里，从金陵城找个人，还是很容易的。”叶天笑起来。
对方越急躁，他就越沉得住气。
事实上，大明王的软肋就是那个神秘女人竹叶青。叶天通过曾将军，很容易就能找到她。
“现在就去找，找到她，我们交换。这是一笔好生意，我认了。”大明王的气势立刻被大幅度削弱，不敢再跟叶天硬碰硬叫板。
叶天点点头，告诉曾将军：“去找一个叫竹叶青的女人，告诉她，大明王就在这里。大家做个交易，就像一家人似的，可以精诚合作。通知你的人，要抓活的，不要死的。”
乱世之中，占领军的意志无法违抗。
叶天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找到竹叶青，跟大明王达成合作。
他想到过，阴物进入寒泉，对于世界的毁灭太大了。所以，无论哪一方势力，都必须阻止这些事。如果守城者毫不犹豫做了这种选择，只能说明，这些人已经泯灭人性，或者，根本就不是“人”。
此刻的情况，叶天似乎十分熟悉。
自古至今，人类中从来不乏丧心病狂者。这些人或者是利用核武，或者是利用超级炸弹，总之，愿意与世界同归于尽，好不吝惜自己的生命。
遇到这种人，是全世界的大麻烦。
曾将军长叹一声，转身出去安排。
“我们已经展开行动，我得看到你的诚意。不然，找到竹叶青容易，找到一个活的、完整的竹叶青，那就难了。”叶天淡淡地说。
他并不强迫大明王，但这些话只要说出来，就会对大明王形成强大的压迫力。
对方如果够聪明，就该老老实实合作。不然，就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又怎么知道，她还在城里？”
这些问题对于叶天来说，跟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简单，只要稍稍动动脑子，就能看清其中利害关系。
叶天摇摇头：“那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跟我合作，就能找回竹叶青，那就足够了。我猜，你一定把她扮成了平民百姓，企图蒙混过关。可是，乱世之中，即使是平民百姓，又有几个能逃脱厄运？”
阅读各个朝代通史的时候，叶天就意识到了，战乱年代，黎民百姓如同无根浮萍，兴亡之间，遭到最大戕害的，往往就是百姓。
金陵这座城市曾经给全世界带来巨大的灾难，叶天当然明白，曾将军的人马入城之后，将会产生什么样的骚乱。
如果竹叶青也陷入其中，大明王就会永远失去那个女人。
“你——你，算你狠，帮帮我，找到她。”大明王的自信心被扫**一空，再也无法支撑。
叶天轻轻点头，没有进一步逼迫对方。
谈话进行到这种程度，叶天已经获得了控制权，折服大明王，只是时间问题。
他坐下来，背靠墙壁，不再出声。
恍惚之中，他觉得自己也进入了打坐冥想状态，不由自主地对最近做的所有事情进行梳理。
当然，这是在一个漫长而奇怪的梦境当中，不知从而而来，不知去往何方。
金陵，始终就像一个巨大的套索，套住了他的一生。他必须解开所有谜题，才能挣脱这条套索。
不然的话，这一生都不会安稳。即使回到五帝的年代，也会遭受心灵的种种折磨。
“你帮帮忙，亲自去找，我担心曾将军的人，会……会伤害竹叶青……”
叶天睁开眼，大明王近在咫尺，眼睛里竟然有一丝湿润。
“你放心，我知道曾将军的人会怎么做。城内虽然混乱，但曾将军治军严明，只要传令下去，就能完好地保护竹叶青，把她送回你身边。”
叶天有这种把握，也有这种预感。
他相信曾将军的能力，对方既然答应去做，就一定能够做到。
“我还是……唉，算了，败军之将何以言勇？我既然到了今天的地步，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还有什么意思？”大明王哀叹起来。
他的模样，让叶天想到了垓下被困的西楚霸王项羽。
那时，项羽**有马，掌中有枪，身边有人，外面有援，本来可以杀出重围，卷土重来，把刘邦的人杀得片甲不存。但是，他身边有个女人，美人虞姬。正是因为虞姬的哀伤，将项羽的战斗力消耗殆尽。
最终，霸王项羽失去美人，也失去了东山再起的勇气。
垓下之战，是英雄的谢幕，也是江湖人的一曲悲歌。
如今，大明王失去了竹叶青，就像一个人失去了五脏六腑、精神灵魂，已经无法站起来。
“找到阴物，把它带回来，永远地远离寒泉，怎么样？”这已经是叶天第十几次跟大明王商量。
只有如此，才能让这座城市远离邪恶威胁。
“看到竹叶青，我就会答应你所有要求。”大明王已经铁了心。
叶天近距离盯着大明王，这个已经在历史上转战半生的枭雄，在攻守双方的眼里，具有不一样的地位。
他的胡须很久没有刮过，仿佛泛白的钢针，一根根向外直刺着。
如此粗豪的外貌，偏偏内心里有最柔软的部分，那就是对竹叶青的牵挂。一旦男人有了软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你现在没有谈判的筹码，就算我们找到竹叶青——你明白吗？到了那个时候，她也是我们的阶下囚，没有任何谈判的可能性。大明王，我给你那么多机会，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明白现在的局势？谁能救你，只有你自己。”
叶天用尽了全身力气，想要救援大明王，为守城者留下一线血脉，但大明王毫不配合，已经让叶天伤透了脑筋。
大明王沉默下去，双拳紧紧攥着，仿佛两只沉重的铁锤。
没有人上来劝阻，所有人应该是得到了曾将军的指令，一切全都交给叶天处理，其他人不得插手。
叶天深深感到，自己任重道远。大明王不配合，随之而来的，很可能是曾将军对竹叶青下死手，彻底断绝大明王的后路。
“告诉我，你会怎样对待竹叶青？”叶天又问。
“我？她是我最心爱的女人，如果我们脱困，当然是远走高飞，浪迹天涯。叶天，你放心，我的情报价值连城，一定能和曾将军合作。”
到了此刻，叶天不得不说出实话：“你以为曾将军跟你合作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消灭守城者吗？错错错，曾将军只是为了自己未来的功勋。至于哪一方死多少人，多少田园荒芜无人，都不是他愿意去想的。他攻下了金陵城，获得了这里的一切，就证明他是所有军队里战斗力最强悍的。即便是寒泉发生惨剧，他都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大明王，不要管别人，先管好自己可以吗？你想想西楚霸王在垓下发生了什么，就应该明白，如今的你，不过是另一个霸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