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狭路相逢
第117章狭路相逢
白老太太和白雪的离去，已经让叶天明白，围绕这只玉枕，一定会发生很多惨烈的故事。
他和顾漫远远避开，而石大福却趋之若鹜，明摆着就是找死。
他没有告诉顾漫任何一句话，只是领着对方，欣赏着旁边小店橱窗里摆着的玉器。
远处，两人会面，一起上车，快速离去。
叶天不清楚他们要去干什么，仔细想想，刚刚来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当初出卖玉枕的地摊老板。
石大福果然有办法，竟然找到了最原始的线索，去追查玉枕的来历。
叶天有种预感，越接近玉枕，未来死的越难看。
“叶天，这里的小玩意儿很多，我进去看看。”
叶天笑着，陪着顾漫进了小店，随意的欣赏着柜台里的十几件玉器。
其实，二龙堂也有这些东西，但是产地不同，灯光下呈现出的状态就不同。
顾二爷去世之前，顾漫也曾经对鬼市充满了兴趣。
但是，没有足够的鉴宝常识，就算宝贝摆在面前，也认不出来。
叶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虽然站在小店里，视线却穿透橱窗，看着外面。
鬼市上的人渐渐多起来，越来越多摊位开张，在街道两边铺排开来。
“叶天，我们出去看看。”
顾漫看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
不过，叶天却在角落里发现一件东西，那是一枚残缺的印章，使用的是鸡血石材料。
印章的大小只有一寸高，印面的尺寸，约为两厘米见方。
即便是鸡血石，似乎也值不了多少钱。
叶天让老板把印章拿出来，在手上掂了掂，又看了看已经被印泥糊满了的印面。
他觉得，这枚印章很有来头，因为上面的印泥包括很多种，证明印章多次使用，到了最后，刻痕沟槽已经被填满，无法继续用下去，才被丢弃。
如果能清理干净，一定是好东西。
老板开价五百元，叶天心里惦记着石大福那边的事，还价到三百，立刻成交。
老板眉开眼笑，没想到角落里这么个小玩意儿，卖出了大价钱。
走出小店，顾漫有些不解：“这么个破印章，难道里面藏着故事？”
叶天笑了，实际上，这块鸡血石印章再次修整，还能加工为小块印章。
他的情绪还没完全调动起来，没有回应顾漫。
今天的鬼市，似乎人气格外兴旺，有好几个摊位围满了人，至少有十几个人，正在兴高采烈的砍价。
叶天看到很多玉器，都是西北来的。
按他的经验估计，肯定是有人挖掘了汉墓。
地摊上的玉器，真真假假，都带着汉墓的特征。
当然，假货是真货的数倍，每一个摊位上，最多有一两件是真的。
叶天看到，那些人的面孔十分陌生，但口音却相当接近。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些人的做法，无异于集体行骗，遇到那些鉴别技术不高的人，就会对假货照单全收，偏偏漏下了真货。
所以说，没有鉴宝能力的人，来鬼市就是给这些摊主送钱。
尤其是那些铲地皮的，打一枪就走，今天晚上卖掉东西，或许当晚就要离开金陵，去另一个城市。
受骗上当的人，想回来找都找不到。
“叶天，今天晚上鬼市这么热闹，正好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
顾漫的情绪终于慢慢好起来，但是，叶天的情绪正在低沉下去，两个人此消彼长，此起彼伏。
现在，叶天从更高的角度看待鬼市，这里不是个发财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高手行骗、低手上当的非法之地。
所以，即便是在鬼市里捡漏捡到宝贝，也不用兴高采烈。
巧合的是，两个人走到鬼市的中段，竟然遇到了佛爷。
佛爷一个人倒背着手，游游逛逛，每个摊位上都站一站。
看到叶天和顾漫，佛爷主动过来打招呼：“真巧，在这里碰见你们。叶天，我知道你来过这里很多次，收获颇丰，我也来看看。”
此刻，两个人停在一个卖字画的摊位前面。
三幅卷轴各打开一半，放在那里。
“叶天，来看看这些画——”
佛爷招呼，脸上皮笑肉不笑。
三幅画颜色泛黄，百分之百是民国高仿。
如果放在平时，叶天很有兴趣展开字画看一看，但现在，他觉得情绪不高，看不看无所谓。
“叶天，咱们估估价格，看看谁说得准确？”
佛爷的兴致很高，拉着叶天的袖子，不容他离开。
实际上见到佛爷之后，顾漫的情绪也受到影响，毕竟佛骨斋和二龙堂，现在争的就是首届金陵鉴宝大会冠军。
顾漫这边得到的消息，佛骨斋志在必得，二龙堂愿望落空，所以看到佛爷，一定是气不打一出来。
“叶天，你就看一看，这些画值不值钱，没什么了不起，反正我们也不急着走。”
佛爷哈哈大笑：“你看，顾漫都替你答应了。赶紧，我们把画展开看看——”
佛爷抄起了一幅卷轴，里面画的是貂蝉拜月。
叶天扫了一眼，就知道这幅画不值钱。
佛爷看了一分钟，又仔细看了看落款，才确定这是高仿中的普通货色。
摊主的要价也说明了这一点，一幅卷轴仅仅开价一千元。
这个摊位上，一共有二十幅画，有些展开一尺，有些则放在塑料袋里，没有打开。
叶天很快就看完了全部商品，那些卷着的，根本不用打开，他就从装裱色泽、保管程度看得出，没有任何一张是精品。
相比他的超快速度，佛爷必须一张一张看过去，才知道真假，评定出价格高低。
如果以这种速度，到鬼市这边来捡漏，那实在是太笨拙了。
叶天觉得，佛爷今天过来，就是为了与他偶遇。
两个人在鉴定字画上比拼，佛爷也是为了杀杀他的锐气。
当然，以佛爷的资历和眼力，距离叶天十万八千里，根本不上档次。
“叶天，看起来，我们还得换一家摊位，另外找些东西看看，到底谁一眼就能识别宝贝？”
顾漫冷笑一声：“那我们就换一家——叶天，打起精神来，不要给二龙堂丢脸！”
两个男人之间的比拼，全在眼力上，不在口舌上。所以，顾漫说那句话，佛爷根本不为所动，脸上表情沉着如水。
两个人向前走了五个摊位，在一个卖玉器的摊位前站住。
佛爷手疾眼快，抓住了一把玉如意。
那的确是好东西，虽然年代并不久远，最多是清末民初，可是，玉器的雕工相当了得，一看就知道是宫廷货色。
“叶天，这次我终于抢先一步了，这把玉如意，成色不错，值得购买。”
旁边的摊主，立刻报价：“一万元。”
按照玉如意的尺寸，一尺半左右，加上雕工，的确值这个钱。不过，佛爷出手太快，来不及辨别玉如意的缺陷，这正是鬼市捡漏的大忌。
有些玉器已经被修补过，晚上看不清楚，必须使用强光手电反复照过，才能确定。
出手太急，只会上当受骗。
“佛爷，你还没有看清楚，就把东西拿起来，如果失手走了眼，那就贻笑大方了。”
佛爷的脸一红，他也知道自己的确是着急了一些，但是要想抢在叶天前面，不得不冒着风险。
他从口袋里取出手电，仔仔细细照着那把又玉如意。
这一次，叶天看得更清楚，玉如意的中部，有不太容易发现的两个补丁。很明显，它曾经从中间摔断过，又接了起来，中间使用了胶水和铁钉。
那么，这把玉如意值不了一千元，已经是个废品。
佛爷的脸更红，刚才，他拿起玉如意，以为稳操胜券，实际上，这个摊位上很多东西价值远远超过玉如意。
叶天没有出手，其他的玉器过于笨重，虽然价值也许能超过千元，但以他的身份，胜之不武。
“佛爷，你还是另外选一件吧，这件玩意儿，不值得出手。”
佛爷放开手，看看其他玉器，缓缓的摇了摇头，除了玉如意，他真的挑不出其他宝贝。
“叶天，你怎么不出手？”
叶天摇摇头：“没有好东西怎么出手？老板真是小气，还有一些东西藏在箱子里面，没拿出来。”
他的经验丰富，从旁边放着的皮箱缝隙里已经看到里面的两个木盒。
不用看里面的宝贝，单单看看盒子就知道，价值不菲。
盒子颜色暗红，上面的锁扣古色古香，是个紫檀木盒子，锁扣的样式来自于泰国，也就是说，这件东西原产地不是中原。
老板拉开了箱子，把两个木盒拿出来，摆在地上。
看着箱子，佛爷感叹：“叶天，还是年轻人眼力好，隔着这么远，天色又暗，你都看清了？”
“这是真正的好东西，没遇见高手，不想拿出来。”地摊老板有些不好意思。
叶天打开木盒上的锁扣，锁扣声音相当清脆，仿佛一只朗声打火机。
木盒子里放着一尊玉像，在暗夜里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夜光玉佛！”叶天的心猛地狂跳起来。
摊主说得没错，这的确是好东西。
泰国王宫中的至宝——夜光玉佛，果然是好东西。
佛爷打开另外一只木盒，里面的东西更让叶天震惊——“金刚钻袈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