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笔下神仙吴道子
第42章笔下神仙吴道子
吴道子的画究竟值多少钱，谁也不知道。
周成金暴怒，猛地松开叶天，后退一步，死死瞪着他。
“那幅画……你不懂，你不懂！”周成金绝望地叫了两声。
叶天暗自叹气，如果周成金知道站在面前的就是“五帝”之首，早就下跪磕头，口称“恩师”了。
收了这样有眼无珠、毫无天赋的徒弟，叶天觉得，自己有愧于“五帝”之名。
昨天，周成金命令小徒弟动手修画，自己坐在一边玩手机，已经犯了圈子里的大忌。
“莫以善小而不为”，这句话，古玩行里的大玩家才能明白什么意思。
捡漏，正是上面这句话的最高体现。
以为玩意儿不起眼，就瞧不上，看不起，实际上，所有的“捡漏”，都是从“不起眼”开始。
别人觉得“不起眼”，行家看上，又能机缘巧合，妙手偶得，那就是“捡漏”的佳话蓝本。
“那幅画，给我，你要多少钱都行，但是一千万，你是不是吃撑了没消化？”
“就是一千万，要么拿钱买画，要么赶紧走人。”
周成金急了：“喂，你他妈的……二龙堂是个黑店吗？就那么个破卷轴，还有个血手印。对了，昨天看你喷白醋的手法，挺纯熟的，是不是也学过修画？”
叶天叹气，如果周成金眼睛放亮点，就知道，昨天自己使用喷壶的手法非常眼熟。
“好了，没有画，去别家看看吧。这幅卷轴，我不卖了！”
叶天推着周成金往外走，外面又有人来。
这次，来的是昨天晚宴上见过的商涛。
“喂，叶老板，昨天那幅画大家没看够，你就带着走了，急匆匆的，就好像怕别人抢一样。哪有你这样的？得了，今天登门，还得麻烦你，借画一观，不知能否有这个荣幸？”
经过昨天的事，叶天知道，商涛有眼力，只不过，做事不够果断，拖泥带水，才会错失良机。
商涛和周成金碰面，都有点尴尬。
昨天，他们没认出好东西，今天再来，已经晚了。
“不好意思，那幅画是带给白老太太看的，人家没看上，就不卖了。”
商涛摇头：“不不，叶老板，白老太太没看上，我看上了。开个价，卖给我。”
周成金在一边冷笑：“商涛，刚刚我问了，他要一千万。”
商涛毕竟是海归派，听到“一千万”，仍然镇定：“好东西嘛，肯定价格居高不下。一千万？也不多。好东西，真值那个价，我就要了。”
按照叶天估算，吴道子的画作，世间留存极少，大部分都被各大博物馆收藏，不可能再度流通。
现在，他偶然得到这一幅，拿给拍卖会，价格能杠到天上去。
吴道子的画，在唐代已经被捧到至高境界。千年以来，价格已经无法估量。
“有了这幅画，金陵鉴宝大会的冠军，不会有别人的了。”这就是叶天的结论。
他摇摇头：“二位请回吧，这幅画不卖了。”
“一千万也不卖？”
“货卖识家，二位不识货，算了，算了。”叶天淡定地说。
吴道子的画是世界级的国宝，应该收藏，绝对不能让它从手里流通出去，那将是一辈子的罪过。
“你这人，真是怪了！昨天带画去卖，今天死活不卖？好了好了，我找老太太说情，等一等——”
商涛打电话给白老太太，对方在电话里笑起来：“好了，我来说，我来说，把电话给叶老板吧，我劝劝他。”
叶天接电话，白老太太语气温和：“那幅画到底有什么来历？到底多少钱？如果我想要，能否割爱转让？”
“老太太，谈这幅画之前，我有个问题，先请教——藏宝图、巫山枕、高唐镜、算盘……你买走了这些东西，为什么？高唐镜和巫山枕，到底有什么用？”
昨天，他到白家，想问这些问题，却没有找到机会。
“叶老板，古玩这一行，故事太多太多。我不想编故事骗你，没意思。”
“老太太，我要听真话，你说真话，这幅画就好说。”
“好，我说真话，你在古玩行里，有没有听过，金陵城有‘乾坤地理图’？”
那五个字，仿佛五把大锤，在叶天胸口上，狠狠地敲打下来，让他喘不动气。
“天下三分，蜀吴归晋”，这是中原三国的历史。
吴国投降时，国君献出金陵城，但却保留了吴国秘密，就是这“乾坤地理图”。
金陵王气，都在“乾坤地理图”。
图在，王气就永存不灭。
叶天当然明白“乾坤地理图”的伟大之处，但即便是“五帝”，也没有接触到那件绝代宝物。
“它们跟它有关？”
白老太太笑了：“叶老板，如果我明白这道理，就不乱碰乱撞了。我正在请朋友探访鉴宝界绝顶高手的消息，他们一定知道，高唐镜、算盘、藏宝图……天下宝物之多，唯有‘五帝’，才能……唉，扯远了，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有机会接触他们？”
叶天禁不住苦笑，白老太太盼望“五帝”指点迷津，但他就是“五帝”之首，并且现在合五为一，成了真正的鉴宝之王。他不知道“乾坤地理图”的下落，其他人，更不要提了。
“巫山枕有些小问题，老太太，尽量把它束之高阁吧！”
这是他唯一能给对方的忠告。
白老太太笑了：“是吗？我并不觉得。”
巫山枕已经带走了两个人，如果再有其他人遭遇危机，叶天又没有出声提醒，那就大错特错了。
“老太太，我说的是实话。”
“叶老板，现在，它就在我的床头。”
叶天吃了一惊，急切间，不知道怎样说才合适。
“老太太，那个玉枕……那个玉枕有点古怪，不能放在床头。这种老玉，性情寒凉，对人体有害。听我的，把它拿走……”
商涛和周成金已经不耐烦，因为叶天和白老太太聊的，已经不是那幅画，而是成了其它的家长里短。
“老太太，说说那幅画，劝劝叶老板，把画卖给我们。”周成金叫起来。
“叶老板，那幅画舍得卖吗？到底多少钱？”
叶天沉吟了一下：“老太太，你要卖，我可以卖。别人买，不可能。”
白老太太的确爽快：“好，我让白雪过去，把画带过来，价格，随你开。我今天约了磨镜的师傅来，要让高唐镜重开天光。”
自从拿到高唐镜，叶天就明白，必须由专业的磨镜师上手，把镜子磨好，它才算得上一件好玩意儿。
不然，古镜蒙尘，毫无意义。
他认识几位磨镜师，都是历代传承，自古至今，每个人的磨镜手艺，都有独到之处。
如果不是白老太太买得急，拿走了高唐镜，他绝对会找磨镜师，搞定这件事。
“好，我等白小姐。”
通话结束，商涛知道没有指望，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喂，那幅画卖不卖？给个准价。你小子开口就一千万，他妈的以为这是韩币啊？”
叶天看看周成金，后悔以前，收了这么个傻玩意儿当徒弟。
“好了，二位请便吧。”他心平气和，不发脾气。
反正，画是他的，他不点头，谁都拿不走。
鬼市捡漏，无意中拿到“画圣”吴道子的画，简直是古玩行里的奇迹。
其实，以他现在的眼力，无论走到全国哪个城市的鬼市，都能成功捡漏。毕竟，“五帝”的鉴定能力和眼力，比普通玩家强太多了。
“你……我们诚心诚意过来，你这么不给面子，我算记住你二龙堂了，以后有事别求着我……”周成金气哼哼地走出去。
“叶老板，后会有期。”商涛抱拳，然后离去。
海归派做事，有始有终，绝对不跟周成金那样，一言不合，马上翻脸。
叶天坐在柜台里，满脑子都是吴道子那幅画。
吴道子的笔法妙到毫巅，简直不像是画师，更像是神仙附体，绘制自画像。
他能被尊称为“画圣”，绝对是实至名归。
中华上下五千年，能够称“圣”的，寥寥无几。无意中拿到他的画作，叶天的“捡漏”生涯，已经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把画卖给白老太太，其实是给这幅画找一个最好的归宿，免得流落风尘，最终不知所踪。
“价值几何？”这是困扰他的又一个问题。
他向周成金要价一千万，当然不能向白老太太要同样价格。
白雪登门的时候，叶天请她到后面卧室，看看已经揭开的三幅画。
“我拍照片，给老太太过目。”白雪一边说，一边把三幅画分别拍照，发送给白老太太。
白老太太的电话立刻打过来，并且命令白雪，把手机交给叶天。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把画揭开，变成三张……第二张怎么回事？民国高仿吴道子吗？”
“老太太，不是高仿，而是真迹。”
“那不可能，怎么可能？吴道子……天下哪有第二个吴道子？他画的神仙，就真的是神仙，天下谁能像他一样，画出神仙的神韵？叶天，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有画圣的大作？”
叶天没有解释，而是把三张画收拾起来，告诉白雪：“带我回去，我亲自交给白老太太。”
白雪皱眉：“老太太并未这样吩咐，你只要把画交给我就够了。我带回去，老太太点了头，我就给你转账。”
叶天感叹：“你不知道，这幅画事关重大，只有去别墅，亲自向老太太解释，她才明白。”
电话没有挂断，白老太太叫起来：“你们两个抓紧回来，把画带回来……吴道子的画，吴道子的笔下神仙……真是太意外了，怎么可能在金陵出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