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漏

第37章 二龙堂的新主人

第37章二龙堂的新主人

“胡说八道,胡言乱语!”

叶天叹了口气:“我说的是真的,那个玉枕,的确有些问题。”

“不劳你费心。”

说完,白雪就挂了电话。

叶天倍感郁闷,这个电话,根本没有解决问题,反而引发了白雪的反感。

顾漫停止了哭泣,失去了爸爸,她的悲痛可想而知,但做为成年人,她必须面对这一切。

“叶天,你刚刚说,永远不会离开二龙堂?”

“没错,老板走了,二龙堂还要开下去。别担心经营问题,我会全力撑起来。”

枕头下,露出一角信纸。

叶天抽出信纸,发现那是一封没写完的信。

准确说,那是一份——遗嘱。

“顾漫、叶天,我要走了,玉枕让我看到了梦寐以求的桃花源。那里太美了,让我震撼,我必须去,这辈子,只要能到那里,我死都愿意。叶天,二龙堂交给你,帮我照料顾漫。你是个好孩子,捡漏这么多,卖掉宝贝后的钱款,全都交给我,你也毫无怨言。把顾漫交给你,我放心。最后,我要感谢你,你捡了大漏,让我的人生也能捡漏,巫山枕,高唐镜,镜花水月一场空,不如归去,世间再无我顾二……”

信没写完,连个落款都没有。

最后几笔,潦草到极点,可见顾二爷当时,心情浮动,已经急不可待。

“老板走得很匆忙,倒像是……有同伴在等他、催他。”

这些话,是顾二爷亲笔写下的。

叶天认得他的笔迹,绝对不会错。

“到底谁在等他?梦中的人吗?叶天,我爸难道的中邪了?”

顾二爷的死因扑朔迷离,二龙堂的归属,却清清楚楚。

现在,叶天是二龙堂的新主人。

按照顾二爷的遗嘱,叶天拥有了二龙堂,顾漫变成了他甜蜜的负担。

两天内,顾二爷的骨灰盒送入公墓,一方墓碑,一张二寸黑白照片,就了结了他的一生。

站在墓前,顾漫哭红了眼睛。

幸好有叶天的扶持,她才不至于肝肠寸断,昏厥过去。

“人死不能复生,顾漫,节哀顺变。”

顾二爷离去,端午节鉴宝大会委员会委员的位子,就顺延给了叶天。

他去见了鉴宝大会组委会的主席,带着那幅《山居图》。

组委会主席姓张,虽然在全国的古玩圈子里排不上号,眼力倒也是不差。

“这不是王摩诃的画,山水、树木、石头也还罢了,主要差别在于人物。王摩诃笔下的人物,全都是大写意,不见细节,只见狂放笔画,人如竹叶,有其形,无其实。”

张主席说得对,王摩诃的《山居图》还有另外几幅,都是不同年龄、不同地点留下的。

人物只是画中的点缀,山水才是主角。

“那是谁的?”

“民国高仿,高仿而已,不值钱。而且,后面还有这个血手印。这东西,还是别拿到鉴宝大会上来丢人了。叶天,再回去找找,二龙堂是大店,不可能连件镇店之宝都没有。”

张主席笑着揶揄,叶天坦然面对。

“张主席,这幅画应该还行,我回去把血手印清除,可能品相会好一点。”

“叶天,你怎么不明白呢?民国高仿的画,说到了天,也就是五万元。你又不是张大千仿画别人的作品,对不对?”

叶天没再多说,这种情形,如果说这幅画是吴道子的,恐怕张主席就要笑掉大牙了。

“那好,我回去再找找。”叶天告辞。

张主席的办公室里,挂着一幅《公孙大娘舞剑器行》的画,看落款,也是民国高仿。

“这幅画,花了我二十万,不过现在外面的报价,已经变成了五十万。有鉴定师说,这幅画是唐朝末年,从国库里流出来的。”

叶天看着那幅画,想象唐朝女剑侠舞剑时的绰约风姿。

同样的画,国家博物院里也有,不过那是唐人的真迹。

民国高仿,报价再高,也是有价无市。

他翻过那幅画,看看背面的装裱痕迹。

画上共有五枚印章,右侧置顶一枚,左侧落款处四枚。

“这幅画是民国高仿,最多值五万,再高,就是有猫腻了。”

张主席脸色一变:“这几枚印章的价值,就超过五万了!”

“五万元,你要是想卖,就卖给我。”

张主席愣了愣:“你真的想要?”

叶天点头:“非常想,但资金只有五万,还得东挪西借。”

“五万,卖给你了,民国高仿,挂出来吧?让人笑话,不挂吧,放在家里又看着难受。”

原来,这幅画已经遭到虫蛀,不能及时处理,就会造成大麻烦。最终,卷轴拿出来,画就变成齑粉。

叶天付款五万,带着这幅画离开组委会。

“一百万到五百万。”这就是叶天对这幅画的估值。

如果虫蛀不那么明显,的确能卖个高价钱。可是,现在,整幅画都完了。

他匆匆回到二龙堂,把遭到虫蛀的画取出来,挂在墙上,先用杀虫喷雾剂,在画上来回喷了四五遍。

画面濡湿,突然间,整幅画活了起来。

尤其是舞剑的女子身上穿的衣服,衣带飘飞,纤腰束素,凸出和凹进,都不像是笔画,而像是真正的衣服布料。

这是工笔美人画里面,最高级的笔法“织锦法”。

有了这一招,这幅画的年代就不是北宋之后。

“织锦法”宋朝失传,至今,没能重新发掘,是中国绘画里的最大损失之一。

当叶天小心翼翼地拿起卷轴一端,感到卷轴里有**流动。

他把卷轴拧开,发现那里面竟然灌着水银。

刚刚的**流动,就是水银**漾。

水银里面,裹着一颗绿色的珠子。色泽青碧,浑圆无瑕。

看到它,叶天想到的是算盘里面找到的金丸。两颗珠子,大小一致,只不过,颜色截然不同。

“水银剧毒,在水银里浸泡着,恐怕这珠子也有巨大毒性了。”叶天感叹。

他之所以敢买下这幅画,就是看中了它的年代。

四枚印章都是闲章,其中一枚上面刻着的是“小楼昨夜又东风”,另一枚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还有两枚,刻的是“沉腰潘鬓消磨”和“卧薪尝胆”两句话。

有这些印章佐证,这幅画跟南唐后主李煜的关系,必然不浅。

“李煜的画、章、字——”

印章旁边的落款,写着几行字。

“罪臣待诏驿站之内,草草而就。古人公孙大娘握剑器而舞,吾辈只能囚在车中,上表请罪。请罪,请罪,何罪之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好东西啊,好东西!”叶天感叹。

李煜文采风流,冠绝一时,最后成了历朝历代昏君们的榜样。(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