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争抢买卖
第31章争抢买卖
叶天身为鉴宝界五帝之首，他的知识，几乎高于任何人。
巫山枕是西南宝物，当世难得一见。
巫山神女传说为南方天帝之女，名为瑶姬。
宋玉《高唐赋》中，称先王游高唐，梦见神女荐枕，临去时称自己“旦为朝云，暮为行雨”。
《渚宫旧事》引《襄阳耆旧记》记载，神女言：“将抚君苗裔，藩乎江汉之间。”
巫山枕，就是神女在高唐推荐给先王的枕头，但不应该有“黄粱”小章。
“如果这是巫山枕——”叶天说了半句话，竟然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老太太，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它。如果你想买，就找他！”
叶天皱眉，司机偷拍别人的东西，还振振有词，简直岂有此理？
“叶天，把它卖给我。”
“老太太，这东西还没定价。”叶天仍然用这个理由搪塞。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用意，不过就是想多卖一点钱，对不对？我先把东西拿走，扔下一百万。如果不够，打电话来，我再补给你。好了，带着我的司机，去把东西拿回来。”
老太太大度，叶天再想拒绝，就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红围巾跑过来，气喘吁吁，盯着叶天：“这东西……我朋友出二十万。”
“二十万？你刚刚不是说一百万吗？”
红围巾摇头：“一百万的品相，比这个玉枕的品相好很多。二十万，卖就拿走，不卖拉倒。”
叶天不愿跟这些斤斤计较的人打交道，古玩这一样，如果太看重价格，最后难免跟好东西失之交臂。
“喂，听见了没有？二十万价格，赶紧打电话告诉老板，东西我要了！”红围巾财大气粗，仿佛只要他出价，这东西就肯定归他了。
“叶天，赶紧的，把玉枕拿来给我。”白老太太也催促。
红围巾瞪起眼来：“喂，你是不是一物两卖？”
叶天摇头，两人要的东西，风马牛不相及。
“我可说了，高唐镜我要了，你卖给别人，我就毫不客气，砸你们招牌！”红围巾嚣张无比。
“什么高唐镜？叶天，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白老太太提高了声音。
红围巾瞪眼，凶神恶煞一样，死死盯着白老太太：“别问了，老太太，高唐镜我已经定下了。”
白老太太不理会对方，只看着叶天：“高唐镜在哪里？你怎么有这东西？”
白雪绕过车子，到了红围巾面前。
“喂，说话小声点，我家主人耳朵不聋！”
红围巾指着叶天：“高唐镜是我的，高唐镜是我的——你敢卖给别人，你就完了。”
“把高唐镜拿来，我们出高价。”白雪淡淡地说。
叶天夹在两帮人之间，情形有些尴尬。不过，他拿到高唐镜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这种场面。
“二十万，高唐镜是我的了！”红围巾大言不惭。
“一百万。”白老太太笑着，望着叶天。
二十万对标一百万，毫无疑问，红围巾完败。
“东西是我先看下的。”这是红围巾唯一的理由。
“白雪，去，高唐镜和巫山枕，拿来。”白老太太淡淡地说。
白雪向二龙堂里走过去，红围巾突然张开双臂，拦住去路。
“东西是我的，高唐镜——还有他妈的巫山枕，想抢，也不问问我是干什么的！”
突然间，白雪出手。
红围巾横着摔出去，唉哟连声，应该是摔着了胯骨，再也站不起来。
叶天看得清清楚楚，白雪使用了擒拿手和摔跤术，这两种功夫，一南一北，在一个人手上使出来，融合巧妙，速度飞快，看来已经练习多年。
“去吧，叶天，东西卖给我，不吃亏。”白老太太笑着叮嘱。
叶天带着白雪进了二龙堂，先把高唐镜拿出来，放在白雪手上。
“还有一个。”白雪淡淡地说。
“在我屋里，我去拿。”
“喂，不要说刚刚那件事，老太太不喜欢我跟人动手，但刚才，你也看到了，责任并不在我，对不对？”
“红围巾该死，二十万想买高唐镜，疯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起微笑。
红围巾的确过分，伸开双臂阻拦白雪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猥琐，活该受惩。
叶天进了自己的卧室，玉枕不在床底，而是摆在自己**，并且是枕头的位置。
那种情形，就好像有人刚刚躺在**睡过。
在他进来之前，人已经离开。
“这……他妈的怎么回事？”叶天倍感诧异。
他把玉枕抱起来，走到店堂，陪着白雪一起出去。
“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叶天撒了个谎：“老板弄来的，我就是个伙计，不知道哪儿来的。”
白雪叹气：“你的东西越多，老太太就越……烦躁，时常在屋里发脾气，总是说，少了一件东西，少了一件东西！”
“少了？少了什么？”
白雪摇头：“我问过，连老太太都不知道少了什么。
叶天敏锐，立刻意识到，老太太寻找的，很有可能是算盘里的血书。
“以前，也来过二龙堂，但从没买过东西。老太太说，现在的古玩一条街，都是卖货的，没有卖文物的。”
叶天点点头，货和“文物”，天壤之别。
大部分贩子，把文物当货物，只有真正的高手，才会重视“文物”的价值。
走到车边，红围巾还在地上躺着，不停地呻吟。
两人把高唐镜和巫山枕递给白老太太，白老太太接过去，看了几眼，满意地笑了。
“太棒了，高唐镜和巫山枕，最美好的东西……想不到啊想不到，竟然在二龙堂找到了！叶天，你放心，如果老板对价格不满意，白雪就马上给你补齐，走了，走了！”
白雪上车，向叶天挥了挥手，汽车缓缓离去。
叶天把红围巾扶起来，对方已经没了嚣张气焰，只是捂着胯骨，大声呻吟。
“高唐镜，我的高唐镜……你不地道，高唐镜是我先看上的，你们都不知道，古镜重光，会带来灾难，这一次，不知道谁会遭灾？”
红围巾说的事，叶天都懂。
他甚至能够想到，高唐镜上的十字划痕，根本就是故意弄上去的，就是为了避免，有美人经过镜子，随意一照，现了原形。
“拿回去吧，看看老太太有什么用处。”叶天笑着，暂时忘记刚刚的不快。
他捡漏成功，连连卖出，每一次都获利极大。
这其实是不正常的，即便是国内最知名的捡漏专家“王大嘴”，也仅仅是一个月、一年有那么七八次、七八十次而已。
像他这样屡屡成功，只能说明，金陵到处是宝，就连鬼市上，也藏着各种民间瑰宝。
业精于勤荒于嬉，按照顾二爷的说法，他已经做得很好，应该做到更好。
他把店堂里擦拭一遍，地面又拖了一遍。
回想起那只玉枕，他仍然有些不舍。
“玉枕给人带来噩梦，噩梦跟现实、历史之间，又似乎另有联系……岳先生的死，究竟……”
叶天想不明白，脑子里一阵清醒一阵糊涂，最后，混沌一片，再也分不清是真是假。
他拿出抽屉里的金陵地图册，从上面找到清末民初老地图，很顺利地找到了噩梦中法场的位置，接着是牌坊和小桥。
“我梦见了真正的石桥，难道，我的前世，就跟这个梦有关？”
顾二爷摇摇晃晃地从后面出来，脸色蜡黄，十分诡异。
“叶天，那个玉枕呢？”
“已经卖掉，卖给白老太太了。”
顾二爷坐下，双眼空洞无神，仿佛大病一场之后，刚刚起来。
“卖了也好，卖了也好，这东西，不吉利，枕着它睡觉，总是梦见法场，被人砍头……”
“老板，您也梦见刑场了？”
顾二爷犹豫了一阵，才开口讲述自己的梦境。
原来，叶天在店堂里清洗小炕桌，顾二爷就进了叶天的卧室，把玉枕放在**，轻轻躺下来。
岳先生的死，让他受了刺激。
叶天做的那个怪梦，让他痛定思痛，再次使用了玉枕。
“叶天，我一进梦里去，就站在木笼囚车内，跟着大队向前。到了刑场，所有人下囚车上台。我很慌，因为我知道今天无法独善其身，如果真被人砍头，那就麻烦了！”
既然是在梦里，当然不会砍头。
叶天觉得，顾二爷的担忧，并不必要。
“我看到，十几个刽子手，赤着上身，捧着红绸子包裹的鬼头刀，整齐地排成一队。远处，大旗飘摇，绣着一个曾字。”
清军横行的年代，只要是“曾”，指的一定是曾国藩。
“刽子手就位，准备砍头。”顾二爷学着梦里的情形，大声叫起来。
那声音十分诡异，应该是湘南口音。
听到那声音，叶天脑海中浮现的，是一个黑瘦冷峻、杀人如麻的军官形象。
“一刀下来，我就……我就人头落地，向前滚落。”
叶天吓了一跳：“老板，你真梦见自己被砍头了？”
“那还有假？”顾二爷急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都被押上了刑场，难道是在同一队囚车里？”
顾二爷猛然惊醒：“对对，如果是在同一队囚车，我们至少可以沟通一下，想办法逃走。”
叶天用力按压自己的太阳穴，他觉得自己头大。
一个玉枕，引发了这么大麻烦，早知如此，就应该把它封存起来，直接卖给白老太太，让她回去慢慢研究。
“白老太太说，这是巫山枕。”叶天介绍。
这一次，轮到顾二爷吃惊了：“这……是巫山枕？那么，肯定还有其它东西，我听说，快哉风、打神鞭也跟巫山枕在一起，那都是当世珍宝——叶天，还等什么，赶紧披挂整齐，去捡漏吧，赶紧去！”
叶天明白，快哉风和打神鞭，都是远古就失传的好东西，如果通过捡漏，把这两件宝贝也弄来，为二龙堂再次做出巨大贡献，他就心安理得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