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记忆成体

一波浪花打过，带起一阵微风，微风吹动老妪的魔法袍，让老妪的脸庞一闪而逝。

如同身体一般，老妪的脸庞同样透露着一股长年不见阳光病态一般的死白，但是老妪皱巴巴的脸庞上，有着一双奇特的眼睛，这一双眼睛给人一种错觉，似乎老妪已经看透生死，看破一切情，所有的七情六欲在老妪眼中，都显得苍白无力,但是，而且刚刚的惊鸿一瞥，从老妪的眼神中，殇就感到到，那一瞬间，似乎有无数人同时看着八殇。

“一个老的快进棺材的老家伙，我还以为是什么强者。”看清老妪之后，四神系中，中位神巅峰级别的强者不屑道。。。

八殇真实之眼盯着老妪，却如同雾里看花，丝毫看不真切，尤其是老妪的实力，平平淡淡，没有一丝气息透露出，这也是四神系轻蔑老妪的原因。

“要上船么？”面对四神系强者的不屑，老妪面色平静，站在渡船船头上，依旧不急不躁重复之前的话。

“等我灭了他们，在灭了你，到时候，船都是我的，我想上就上，何须你到旁边啰嗦？”轻蔑一笑，四神系强者再次道。

“要上船么？”老妪依旧重复着，但是，这一次的重复，老妪的语气中似乎有着一股奇特的魔力。。。

“我都说了，杀了你，船都是我的……上船，当然要上船……”四神系强者依旧面带不屑，但是话还未说完，双眼中渐渐透着一丝迷茫，一步一步朝船上而去。

不仅仅是四神系的最强者，其余三人也跟随着一步一步踏上接引渡船。

八殇，艾瑞克斯，虎十三，包括火爆，千眸个体同样如此，一个接一个踏上接引渡船。

“踏上接引渡船，前尘往事不过是镜花水月，尘归尘，土归土，客人，请饮上一杯遗忘水。”八殇几人分别站立在一条骨骼上，老妪的声音再次响起，颇多感慨。。。

一个大浪打过来，老人的手中，凭空多上几杯遗忘河水。

遗忘河水，即使是上位神喝上一口，都要忘记一切，如果八殇几人喝上一口，就如同老妪所说一般，前尘往事，尽属镜花水月。

四神系强者木然的接过老妪递过的一杯遗忘水，一口饮下，当即双眼恢复清明，但是看向八殇时，居然丝毫不认识，双眼中，连一丝杀气都没有。

“饮过遗忘水，渡过遗忘之河，遗忘河彼岸是灵魂最好的归属，肉身不过是一个新生的累赘……”

四神系的强者饮过遗忘河水，老妪的声音再次响起，四神系强者在老妪的声音中，灵魂直接和**脱离，没有丝毫犹豫，四神系强者灵魂直接把自身的**透入无边的遗忘之河中。。。

一个中位神的**，落入遗忘之河中，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就被河水吞没，这一具肉身被河水吞没的瞬间，如果八殇现在清醒着，必然会惊讶，暗红色的遗忘河水中，居然漂浮着无数**，这些**在遗忘之河中，起伏沉荡，不知道经历多少年月。

“客人，请饮上一杯遗忘水吧！”四神系的四个强者依次饮过遗忘河水，老妪的身影也站在八殇面前。。。

“饮上一杯遗忘河水，前尘往事尽化为烟，尘归尘，土归土，一切不过是一个新的开始而已。”八殇接过老妪递过的遗忘河水，口中重复着老妪的话，就要一口饮下。

“到了，这就是遗忘之河，如果没有千眸的传话，加上殇留下的一道分身，三途路，还不知道能不能过。”遗忘之河旁，再次出现两道身影，一只眼珠。

“是啊，不过哥哥那个分身好奇怪，居然一遍又一遍吟唱着一个字符，好在有这个字符，我们才不至于迷失，最后居然化成了一滴血。。。”这二人就是妮儿还岚。

有千眸的转述，当初八殇僵尸血液滴落在三途路中，八殇通过三途路之后，依旧留下一滴血液，化作八殇的摸样，一遍一遍吟唱九字真言，妮儿他们才能安全通过。

“千眸说过，殇已经抵达遗忘河边，只要我们来这里，必然能见到他，这一艘船，就是千眸所说的接引渡船，咦，殇已经上船了？”来到遗忘河边，岚首先看到的就是接引渡船。

“是哥哥。”与岚比较起来，妮儿眼神中闪过一丝丝激动，身体快速飞舞，就要上船。。。

“妮儿小心。”岚的阅历何其丰富，稍加思索，就看出八殇的状态不对劲。

“不对劲，我每只眼睛都能互通音讯，但是，出了三途路之后，我就感觉到我和船上那只眼珠的联系若有如无的被中断。”千眸的另外一只个体也开口道。

“是哪个老婆婆，他要害哥哥？”妮儿看着老妪，一声亲喝，一道蓝色电芒闪过，八殇手中的遗忘河水瞬间被化为虚无。

“所感，所听，所见，共享。”千眸个体也在一瞬间吟唱，一幅幅画面出现在妮儿和岚面前，这些画面，就是八殇如何上船的画面。。。

“要上船么？”八殇手中的遗忘河水被妮儿毁灭，老妪依旧不急不躁，转过头来开口道。

“我所审判之人，凡有过杀戮，有过凌辱，有过任何罪孽，都将受到制裁。”千眸个体清晰传递的画面然妮儿明白所发生的事情，想也不想，闪电标枪直接指向老妪。

审判之力，在一夕手中，有着无上威能，妮儿在岚的指导下，自然知道如何使用审判之力，轻声吟唱，想要一击灭杀老妪。

但是，在审判之力中，老妪的身影，没有丝毫改变，丝毫不受审判之力的影响，似乎老妪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犯过丝毫罪，口中依旧重复道：“要上船么？”

“居然连审判之力都不能伤害他分毫？”这一次，却是岚惊道，审判之力，在百族中，顶尖的战力，天空以审判一族为尊，是经过无数次证实而得来，纵然妮儿境界没有一夕强，但是一个小石头丢入水中还能泛起一丝波浪，老妪在这股力量下，却分毫不损，连抵抗的动作都没有。。。

“我所审判之人，其罪以重量论，其功以重量论，如果功大于罪，则赦免尔一切罪，如果罪大于功，则赐尔万劫不复。。。”一击失败，妮儿天真的脸庞上也凝重起来，手中的闪电标枪收起，转而拿出一把天枰。

这一把天枰，全身由蓝色电芒组成，天枰中间，有一颗类似神格一般的晶体镶嵌，妮儿的小手轻轻握在这个晶体上，天枰两端，连接着两个蓝色的电钩，但是电钩显得极为虚幻，完全是那种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

显然，闪电标枪不过是八殇给妮儿找到的一把女武神使用过的武器，这一杆类似天枰一般的器物，才是妮儿自身进阶半神时，依靠规则凝聚的灵武器，随着妮儿的封神，灵武器也进阶到神武器。

妮儿的喊怒吟唱，天枰两端，虚幻的电钩慢慢变淡，似乎延伸到无数虚空中，蓝色电芒也不停延伸，知道两个蓝色电钩似乎钩到什么东西之后，以妮儿的小手为支架的天枰开始不停左右摇摆起来，到最后，居然恰前平等。

“这个老妪，所犯下的罪，所立下的功，居然恰好平等。”

“而且，我能感应到，我的神武器中，所连接的居然是无数人的记忆，无数人的罪，无数人的功，这是怎么回事？”天枰安静下来，妮儿脸上第一次惊讶。

妮儿的手段虽然不能击杀老妪，同样，仅仅是凭借一句话就能让中位神巅峰上船的老妪，在妮儿的这种手段下，也暂时停顿下来，黑色魔法袍下，干瘦的身体居然产生无数凹凸不平的点。

老妪的停顿，瞬间八殇从迷茫中清醒过来，顾不得和妮儿打招呼，真实之眼开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向老妪。

透过真实之眼，老妪凹凸不平的身体上，居然是由无数的记忆组成，也就是说，老妪整个人都是由无数人的记忆演化而来。

记忆成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