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欢:盛宠小蛮妻

第259章 雷鸣时刻

天边陡然爆发一响惊雷。

半夏从深甜的睡眠中猛地睁开眼,杀手的警觉使她一醒来,全身的肌肉都高度警戒起来。

她好久没有睡过这么长的安稳觉了。从杀光了官家小姐的一家后,她就没有过一宿的安稳,反复做梦。噩梦连连。

耳中传来雨点滴滴答答地打落在青瓦的脆响,而幽暗的室内,那个身材高挑的黑蛮婆正背着自己,好似去关窗户。

这里是她们在宝丽宫的暂时住处。

“我怎会在这里?”半夏遽然从榻上直起身,疑虑不定。她明明记得意识模糊之前自己和那家伙就在库玛利的第三层小楼上,正被赤蛇围困。至于后来看到的双蛇撼天,还有在高处俯瞰天地一色的壮丽情景,她尚可以当成中了蛇毒后的幻觉。

“公主派人送你回来的。”金娣关好的窗户,叹了口气,安详地坐在她面前。眸中似在怜惜之意。

“看什么看?我脸上又没有长着花!”半夏怄气地盘着膝,双臂抱得紧紧的。

金娣黑玉般的脸庞隐约地笑了一下,忽然手腕制住了她的颈项,好像拎着一只小猫咪般,把她滴溜溜地转了个向。

“你想干什么?想干我的话,好歹也要逗逗老娘开心!”半夏真的像小猫似的举起双爪,作挠挠状。

“给你敷药!”金娣含着笑,一把扯下了她背后的衣襟,露出伤痕累累的背部,全是一口口细细的牙印——赤练蛇并非幻觉。金娣一手拿着郭文新留下的药膏,一手按定她的肩膀,把她整个摁在被褥上,手指抹起一点,慢慢地涂抹。

“啊呀,疼死老娘了!你不能下手轻点,鬼蛮婆!”半夏在被褥中轻微地挣扎了几下。穿越之红尘是非多

“是么,那我不来了,你自己动手吧。”金娣垂下了手,故意道。

半夏恨恨不已:“伤在背后,我怎么动手?我是为你那公主受的伤,你怎能撒手不管,太没人性了!”

“对你?女魔头,再痛也是活该。”金娣不接她那匝,“想想死在你手下的人,你就不冤!”

半夏顿时没了声息。

金娣把她背后的伤口都抹了一遍后,怕她不等干好就乱动,用嘴轻轻吹起,好令膏药快点渗入。

“鬼蛮婆,你这是要折磨死老娘么?”半夏终于按捺不住,翻身捉住了金娣的双臂,想把她揉进了薄薄的被单里。

不料金娣早有防备,一下反手扭住了她的手腕,夹着她的臂,咬着她的发,像驯马师对付一匹烈马般,不顾她如何顶撞反抗,只是不放。

“是你招惹了我!”金娣冷笑,满脸生厉。

半夏用嘴死死咬住枕头,方能堵住咽喉内那一声堪比雷鸣的惊叫。

雷声阵阵,云凤在富丽堂皇的毗湿奴天神殿里接待了库玛利。

经历了一夜的辗转思量,库玛利终于垂着头,乘着软椅来到云凤的面前。

她浓妆重彩,眉心中间象征第三只眼的那枚红光闪闪的“裼卡”印记格外醒目。一袭鲜红的丝织锦衣束紧紧地裹着身躯。描金的红色纱丽披盖在头顶,遮去了大部分的脸容。连眼眸,也看得模模糊糊。

身上黄金装饰品重重叠叠,遮掩了她的凹凸起伏。若不是昨晚亲眼所见,云凤不敢相信这些冰冷的金饰下,她身段如此火辣。花旗村风云

她端庄地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地直视前方,没有一丝恐惧,也没有一丝笑容。那看破红尘的超然,与她十四五岁的年纪绝不相称。

“她的眼睛比金娣和半夏还低沉。”云凤如此思忖。

金娣是生过三个孩子的妇人,半夏是孤身失意的魔族杀手,各自都有各自的凄凉经历,但是这个锦衣玉食的小女孩,却有着比中年女人更深沉的悲哀。

“我不想向您出手的。毗湿奴天……”库玛利声音冷清如碎冰,悲哀的语调像鲜花上蒙的一层灰,“请您原谅我……”她双手伏地,额头触碰在手心,向云凤行了个大礼。周身的金饰叮叮当当地响。

“很吵呢。”云凤忽然道。没有看她,脸朝着打开的窗户,好似在观看雨势。

库玛利细眸顿时萎缩下去,犹如一注干枯的井,嘴唇颤栗得像庭院里被暴雨鞭打的花瓣。

“我说的是你身上戴的那些东西,好繁重,听起来好吵!”云凤回眸一笑,风清气爽。

库玛利一滞,全身像被突然抽去了所有力量般瘫软在地板上。

“你怎么了?昨晚用了太多的力量吧?”云凤赶紧去扶起她,发觉她却在笑。

“你笑什么?”云凤觉得太怪了,刚才还一副行将就木的悲惨神色,怎么忽然就笑得那么动人呢?

库玛利早以修行之名,就让所有的女官和仆役回避。所以如今在空阔的神殿上,只有她俩。

雷声轰隆,风声呼啸,雨点噼噼啪啪,也不用担心有人偷听。

“你可以原谅我了?”库玛利悄声问。

“我本来就没讨厌过你呀!”云凤眨眨眼,“是你的蛇咬我的人,我才出手的。”唯美的五重奏

库玛利脸都红了,比纱丽还红,“我那时怕得很啊,你不知道,如果是被别人看见,我……和他就完了!”

“他是谁啊?”云凤扯着她的手臂坐下,两人挨得紧紧的,好似冬日取暖,才能对抗得了世界的寒冷。

“你没看见?”库玛利有些意外,用疑虑的目光注视着云凤。

云凤摇了摇头,“我醒来后,看见你和半夏姑姑都晕了,只好去叫人。那时候,楼上没有别人了。我肯定。”

库玛利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娇美的脸上,又蒙了一层暗暗的尘埃。

“他先走了罢……如果被别人看见,他……他……”库玛利哀怨地说不出话来,“原谅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他的名字,是插在我心脏的刀子,如果拔出来,血就会涌出来,休想活命了!”

“嗯。我不问。”云凤郑重地点了点头。

库玛利安心地把脑袋搁在她的腿上,全身蜷缩,好像累极的蛇。

云凤抚着她的额,柔声问:“你卸任后,会跟他在一起一辈子吗?”

库玛利摇了摇头,眼泪涌出:“我们在任时虽然尊贵无比,可一旦卸任,身上就带有毒咒!”

“什么?”云凤大惊失色。

“传说男子如果娶当过库玛利的女子,就会七孔流血而死。所以我的好多前任,都是孤独终老……而且,当我们离开宝丽宫的时候,得到的只有微薄的报酬,只能依赖父母为生。我家族清苦,他们……他们说不定会……”

骤然间,云凤记起龚吉临走前,给她描述过在白沙城外平民窟的见闻,彷如被雷电劈中,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