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欢:盛宠小蛮妻

第68章 入局

秋分,是秋天的第一天,也是盛夏的终结。

这一天,老枭城的平民百姓都被翰家的兵士们清逐出去。幸好只是一个小城镇,拖家带口的也不过数百人。大家早就听说此地要成为翰蛮两家互证修好的地方,但总比成为战争的炮灰好,即使有点不情愿,也早早收拾好自己的家当,搭着马车或牛车出了城。

比这几百个平头百姓更紧张的是双方数十万的兵士。他们分别阵列在老枭城两边的河流上,猎猎的山风无畏地冲进刀枪剑戟的海洋中,立刻被那些利器撕割成悲戚的尖叫。密林中将旗摇动,马匹虽然上了衔铁,却在不安地左右抖动。

空气中带着汗臭味。数十万人齐聚,每个人的心都似被铁钩子挂在半空,每双眼睛都紧紧地盯住那座小小的土城,生怕燎原的火星一触即发。

“报……蛮家的探子已进入城内。”

“报……翰家在河对岸安营扎寨,人数在二十万以上!”

“报……蛮家的将领有赞布、铁龙、突蝎等。均是我军交过手的大将!”

“报……翰家只有少量骑兵,步兵营中备有不少竹筏!”

两家的探子在不停地出入主帅的帐篷,不停地禀报探听来的消息。

秋天的暖阳慷慨地撒落在兵刃之上,宛如抹上了银闪闪的色泽。

大蛮王抬头眯着眼,看着太阳的照耀的方向,心中飞速作出判断。

由太阳照射的方向来判断,他们入城绝不能拖到午后。因为到了午后,阳光就会强烈地向自己这边射来,势必影响战斗力。

这时,入城勘探的两百个先锋已经回来了。禀报的结果是,城里只剩下几十个戴上枷锁的土司,还有三个行刑的刀斧手,果真再也没别的人。婚外缠情·老公,要够没!

那两百个先锋里面,有不少老练的兵士。他们不仅把所有的房屋都检查过一遍,还反复敲打过街道,勘察有没有地道,看有没有埋伏着人。最后,去了上游勘探的人回来,说翰家并没有在上游布置能放水淹城的闸口,大蛮王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出发进城!”

看着蛮家的旗帜高扬进城,程广信也立即下令,兵卒保持临战状态,诸将领谨守岗位。而他本人,则只带着几个随从,轻装上马,同样入了城。

在他的随从之中,有个身形略显矮小的,那便是开雪。他说服了父亲,也跟着进了城。

在不远的山丘上,本应留在翰家军营中照应的王硕立独自一人站在山崖上。他手里擎着一架千里眼,正密切地注视着城里的动静。

“他们都进去了吗?”他身后的竹林传出一个充满邪恶的声音。一阵索索声后,希大人身披着一条绿色的毯子缓步而出。

当然,这层毯子全是会活动的绿蛛。

“都进去了。”在所有人面前都神气活现的王硕立独独对这个邪性十足的小孩膜顶崇拜。说来十分诡异,不知为何,当他第一眼见到这个不同寻常的小孩,再听到那种低沉地如同黑夜帝王般的声音,整个人的灵魄都似绷紧起来。好似,在前世的某个时候,听过,并匍匐过在这声音之下。

“那他们就开始入局了。”失去了蛛皇的希大人只能脚踏实地地步行了。他不喜欢骑马,也不喜欢乘舟,盘膝坐在蛛皇那晶亮如镜的背甲上,有种乘坐汽车的感觉,所以他喜欢。而且,坐在蛛皇背上,他人就只能怀着战战兢兢地心来仰视自己,这使他更为喜悦。

不过蛛皇已经让那小子给毁了。短期之内,不可能再驯养出那么巨大的一只来。他就如同一个被掀翻在地的神祗,只能带着深深的屈辱,步行前来。末世女配逆袭

王硕立是那只狐狸的转世。希大人也第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

那只狐狸在前世,曾担任过帝国“魔鬼之师”的师长,也因为战功彪炳,擢升为帝国陆军元帅,被誉为希大人的左右手。可惜在他的巅峰时期,被怀疑参与了反对元首的叛逆之中,被希大人处死。

希大人还记得前世,那只狐狸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对元首的忠心,只有时间能为我证明。”

“如今,我就给你一个证明的机会。”转世重逢后,希大人对王硕立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

王硕立顿时感到脑袋一阵轰鸣,如同一把剑插入头颅,那种翻天覆地的颤抖,透彻全身。

“我……愿意听命于您,即使在……这个时空……”一瞬间恢复了前世记忆的王硕立跪倒在地,喃喃地道,“我会向你证明我的忠心。就如前世一样,我对帝国和元首的忠心,是经得起任何考验的……”

这次的棋局,自然就是希大人的出色安排。

看着应劫双方都一如所料地落到自己布置的樊网内,希大人嘴角露出钩子形状的冷笑。

秋风吹起了两家主帅的衣襟。

一身浅褐色平装打扮的儒将程广信。

黑色披风,手腕上刻着森蚺刺青的大蛮王。

两人几乎是同时向对方伸出了手,“请……”

在老枭城这个翰蛮交界的地域,谁也说不上谁是真正的主人。刑场的高台上并排摆着两张高椅,都是为身份最高的监斩人而设的。闻蛇色变:蛇王大大请爬开!

两个在战场上就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仇敌并排坐在一起。没有一句多余的寒暄,连程广信也不作儒生的高谈阔论,只一挥手,刀斧手便推了一个惊恐万分的土司上前,摘去他后颈后的木牌。

这时,土司却膝行过来,不住磕头,“不不……程大人,我是冤枉……冤枉啊!”

“那就是老枭城的土司宫答?”大蛮王眯着眼看了他两眼,“上个月,你不是才刚把不肯纳税的红蛮商人的皮扒下来,晒在你家的谷场上么?再上个月,你为了让白蛮把最漂亮的姑娘送来,派人绑了白蛮的一位寨主,还活活把他投到火里烧死么?你说冤枉,哪里冤枉?”

“我……”宫答土司吓得魂都丢了,偏偏大蛮王指着其他几个土司,像流水般不紧不缓地把他们的罪状一一道出,最后问:“你们还要不要到你们的翰家主子面前多喊几句冤?还要不要多流几滴眼泪,多放几个狗屁?”

程广信看着这肠满肚圆的土司如同烂泥被摊在地上,被即将到来的处决吓得屁滚尿流,想到他是曾被朝廷委以重任的人,一时感到难堪之极,摇了摇头。

大蛮王立刻察觉到,尖利地质问:“翰家这是要放过这群畜生么?”

“不,一切如您之要求,斩!”程广信对刀斧手下了一个劈砍的手势。

刀斧手得令,一口烧酒喷在大斧上,挥起来正要往下砍去,却被大蛮王一个手势制止了。

“你说什么?”大蛮王立刻刷地站起,眼中闪烁着重重的疑虑,“这场处决,不是你主动要求,并一定要让我来监斩的么?”

面对着如此质问,程广信的脸上也露出了疑惑之色,他正想说句什么,却听见自己儿子的惊叫:“爹,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