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敌手
“他娘的！青蛮贱种们都在搞什么鬼！”希大人扔下望远镜，捂着耳朵，感觉全身血液倒流，极是难受。
普旺讨好地蹲在地上，靠着希大人耳边道：“这叫‘驱灵’，意思就是不让别族的灵主靠近。他们大概在做什么重要的祭祀吧……”
说着，他用贪婪的目光看着希大人手里的望远镜，吞了一口唾液，问：“如果您能借‘千里眼’让我看一眼的话……”
希大人蔑视地扫了一眼这条狗，心里本不乐意，但为了知道青蛮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站起身来，冷然道：“你只是个来投靠的下等花蛮，怎么配用我的宝器？”一见普旺脸上的失望之色，希大人又缓缓道，“但你可以宣誓效忠于我，这样，我可以考虑让你当我的人。”
“我宣誓，我宣誓！”普旺赶忙道。
“口头说说可不行，让你娘把她知道的蛊都告诉我们，还有解蛊的办法，我才知道你的忠心！”希大人眯着眼道。
普旺知道这个希大人灭了青蛮后，下一个目标就是花蛮。可是作为被蛊王舍弃的族人，他的自尊心全部都被狗吃了。如今两母子就巴拉着红蛮人过活，正所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老母亲的那点本事，就算贡献出来也不算什么。
于是普旺就连声许诺，一定把老母亲的家底全部贡献给最伟大的希大人。
希大人那与年龄毫不相关的阴冷脸上终于缓了缓，把手中的望远镜递了过去。
这个简陋的望远镜其实是他利用镜匠打磨的两片凹透镜做成的。只不过这个时代的人还没认识，所以显得特别玄乎。但他也十分懂得利用这种心理，尤其是蛮人信鬼信神的特点，一心把自己打造成“天择神人”的形象，连望远镜，也是他的“宝器”。神级妖孽
普旺的手刚搭到上面，就迫不及待地学着希大人的模样，单眼眯起，朝千里眼的深处望去。啊，果然神奇，远处的青蛮人的衣裳、他们的神态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埋伏在山顶上，居高临下，把下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太……太奇妙了！”普旺正在惊叹，忽觉脖子上一凉一小串血珠就这么沿着尖利的刀锋，滚落在他的脖子上。
他愕然地看着手持利刃的希大人，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觉脖子上的蝎子纹身被刀锋划过。犹如砍成两半。
希大人冷冷地盯着他，回转刀锋，伸出舌头，把上面残留的几粒血舐入嘴中。
那刀锋在月光下闪出蓝色光芒，显然异常锐利。可希大人毫不介意地用最柔弱又最危险的舌头在那上面游移，那种能够把人玩弄得彻彻底底的恶魔之相，令普旺胆颤心惊，却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着。
“你宣誓效忠我，很好。从今以后，你的血，你的肉，你的灵魂，都归我所有了！”希大人缓缓地伸出一只手腕。
如同被催眠一般，普旺屈膝跪下，把头伸向希大人的掌下。希大人摩挲着他的脑袋，好像在抚慰一头忠犬。
在这个相信神相信鬼的时代里，就应该用这样故弄玄虚的手段。希大人明白，“血液”对于任何一个相信巫术的民族都有特别重要的含义。而像他这样把手下的血吞下腹内，再向他们表明“主人”的身份，他们必定会乖乖听话。比帝国时期，他用“最优民族”的观念来迷惑人心的力量还强大。绝色倾城：逆天三小姐
仪式完成后，希大人问：“他们在干什么？”
普旺恭恭敬敬地放下千里眼，答道：“他们在强行选出一个蛙灵！”
希大人阴沉的脸上不见些许波澜，听完普旺的解释后，他才以一个长者的威严派头点了点头。
事情就这么按照他的布局，一步步地往前发展着。他背着双手，胸膛昂然挺起，双目望向天边星辰，心中油然一股重生的豪气。
普旺又拿起千里眼看了会儿，忽然叫了声：“怪了！他还活着……公主怎么也来了？”
“谁？”希大人严厉地问。
普旺咬牙切齿道：“就是那个翰人小子！他令山神发怒，害我们花蛮丢掉了自己的家园！还有黑蛮的云凤公主……”
希大人听过普旺说的经历，对那个能够引发泥石流的“翰人小子”感到不可思议，当时以为不过是时机凑巧而已，而且以一个孩子的能力，在那么巨大的泥石流面前，应该葬身深渊了。谁知，那小子居然不仅活了下来，还牵扯到自己的战争之中。
他拿过望远镜，从两片凸透镜中窥探着远处那个神奇的“翰人小子”。
火把熊熊，照得山下的人一个个都清清楚楚。那个翰人小子被一大群青蛮人围在中间。即使青蛮人手里捏着刀子和棍棒，神色十分凶狠，随时都能把他随时碎尸万段，可他的脸上镇定若素，似乎在向青蛮人们讲解些什么。哪怕他们向他吐口水、猛喝，或者作恶毒的手势，他浑然不在意，继续阐述着什么。他目光专注，沉静的态度令青蛮人渐渐平息下来。倒有几分相信的模样。少爷别耍我
“程广信的儿子？”希大人颇有兴趣地问。
“就是。程狗腿子的崽子！”一说到那个小子，普旺就想起自己被蛊王惩罚的痛苦，更加怨恨万分，巴不得希大人马上下令进攻青蛮寨子，好令他亲手把那小子宰了。
“那个公主呢？”希大人显然没有看到云凤扯着绳索跳进井里的一幕。
普旺奇怪地答：“刚才还在那小子的旁边……”
这时候，希大人看到，从青蛮人的坟山中奇怪地爬出三个人来。地里怎会裂开一个口子来呢？希大人思索了一阵便明白，冷哼一声，移动望远镜，望向满脸惶恐之色的德敬。
“他日踏平青蛮寨子，第一个就把德敬老头杀了。”希大人吩咐。
普旺不知就里，只知道德敬是青蛮的巫师，以为希大人要杀鸡儆猴，便献殷勤道：“希大人，其实德敬那老头子素来软弱，又贪，只要给他点儿好处，管保他不敢带头造反，还会妥妥帖帖地听咱们的话……”
这正是希大人原本的想法。可是在看到了坟地里裂出的口子后，希大人内心的愤怒就不可抑制了。
“既想要我的好处，又想留一手的奴才，我……是不需要的！”
普旺听得寒气森森，身上每一个毛孔都怂了起来。
希大人又把目光投向那个与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少年，喃喃自语：“在杀人这码事上，倒是个不错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