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欢:盛宠小蛮妻

第19章 迷蒙

开雪感觉自己的脑袋恍恍惚惚的。(首发)就在风沙飞扬的一瞬,他还清清楚楚地看到云凤就站在自己前面,两手正在飞快地把土掩上。可是时间已经过了好久,怎么她还蹲在那里,双手掩土呢?

他记得那个瓦罐旁只挖开了浅浅的一层土,云凤挖得毫不费力,一会儿就该搞定了。为什么重新掩盖起来,却要花上半天的功夫呢?

他知道不能说话,只得一步步地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云凤的肩膀。

这个云凤好像跟他刚才见到的不大一样了。

衣衫褴褛、模样肮脏,俨然就是当日在天母庙里所见的样子。她蹲着身子,两只手不停地把脚下的土向前堆去。诡异的是,她面前的那堆土,却始终也堆不满。

“这是怎么回事嘛?”看了无数次重复的场景后,他终于忍不住,迷迷糊糊地张口说了一句话。

听见他终于开口说话,云凤的身体突然颤跳起来。

她缓缓抬起脸来,又是黑不溜秋的一片,仿佛刚从泥地里挖出来似的,身上衣服又破又烂,只剩一双炯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你问我怎么回事?我倒要问你怎么回事呢!翰家娃娃……”她的手指像五条蠕动的虫子般爬到了他的脸上。

开雪感到那双手十分粗糙,完全不像一个小女孩的手,而且那种颤栗的蠕动,令他恶心得想吐。此外,她的声音也极古怪,沉闷而低窒,就像是腐烂的池塘中翻起的气泡,咕噜、咕噜,浑浊而含糊。

他想睁大眼再看清楚一些,周围的光线却诡秘地黯淡下去,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黎明前的黑暗。

“奇怪,明明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啊……怎么这么快又天黑了?”他神志尚算清醒,明白自己的手和脚似乎都在不停地往前行走,但到底要走向何方,却是毫无头绪。他的意志竟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脚。我欲封天

“云凤,你要把我带到哪里?”他唯一的记忆就是云凤拉着自己的手,引领自己一步步走在黑暗中。

云凤没有回答他。

越走,那地方就越是令人神志混沌。走了多久,连开雪自己也浑然不觉。一路上,他摔倒过、划伤过、被踢打过,也完全没有感觉。他只是瞪直了眼睛,直直愣愣地跟着那个“云凤”不断地往前走。

他们走过了几道山坳,前面就出现了一条异常寂静的山路。

在这里,没有虫鸣,也没有飞禽走兽。没有任何标记,也用不着什么标记。凡是蛮族的人,只要见到路边两旁的树木,都会远远避开。

时值夏末,别处的山坳里,都是绿影婆娑,漫山遍野的绿意盎然。可是这个地方,树干都似生病般诡异地弯曲,枝叶黄褐,枝桠像麻风病人般扭曲。越行越深,空气中开始弥漫出诱人的香味,那不是肉香或是香料,若有傻头傻脑的旅人,被这种香味吸引进寨子,第二天他的身体就会成为养蛊人的新“肉人”。

开雪即使在迷蒙中,也被这种香味诱得停住了脚步,鼻翼扇动,朝着寨门第一间木屋若有所思地张望。却被一只白骨嶙峋的手拉住。

“呵呵,翰家娃娃,别着急去当老阿盘的‘肉人’呀……乖乖跟婆婆走,等审明白了,婆婆就把新炼的蛊宝宝放在你身上,让你好好养大它们吧……”在前面一直领着他走的老太婆笑呵呵地道。

她衣衫褴褛,黑布蒙头,驼背弯腰,瘦得像一副骷颅,眼神却异常凶狠,仿佛藏在深山里吃人的妖魔。田园茶香之一品茶娘

她是花蛮的蛊婆。

然而开雪已没有分辨的意识。他如今只是一具被迷香弄失了意志的扯线木偶在蛊婆的眼中,一具能拿来塞满蛊虫的“肉人”罢了。

有穿着黑裙的婆娘在河流上洗衣服,她们脸色一律黑沉,脖子上纹着蝎子标记,见到他们,远远打招呼:“阿索婆今天又捉了个娃娃?啊呀,这衣裳……是黑蛮那边的!”“使不得啊!阿索婆!”

几个花蛮婆娘看清后,赶紧扔下衣服就跑过来,“咱们不能捉黑蛮的娃娃!蛊王吩咐过的!”“阿索婆,放了他吧!”

“放了他?”阿索婆满头花白,嘴巴一张,里面的牙齿也没剩几颗,说话漏风,神态却执拗倨傲:“你们……知道他干了啥子好事?狗崽子居然跑到咱们的蛊林挖咱们下的蛊罐!而且,他也不是什么黑蛮那边,他是个翰家娃娃!”

“翰家娃娃?”有个黑黑瘦瘦的花蛮婆娘怀疑地抓起开雪的手臂,扯开衣服,两边都仔细看过了,果然没看到黑蛮的标记森蚺纹身。

“他怎么穿着黑蛮的衣服?”另一个婆娘还是满面疑虑。

“就为这事,我要见蛮王,评理去!”阿索婆梗着脖子嘶吼。

众婆娘眼见有热闹可看,嘴里吃吃地笑了起来。那声音有的尖利,有的嘶哑,有的含糊,就是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如果开雪神志清醒,会以为自己站在一堆诡笑的妖魔鬼怪中间。

“可是,你别走这边……”一个婆娘阻住了阿索婆,“黑蛮的赞布刚送粮食来,还在蛊王的屋里呢!”

“是啊,别撞着了……不好看……”众婆娘倒是很明白“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这个道理。对于无偿供给他们粮食的黑蛮人,他们花蛮的确不敢公然得罪。重生之大叔的**

“怕什么!我就是灭灭他们的威风!看他们还敢不敢猖狂!”没想到阿索婆竟口出狂言。

众婆娘原本就没什么见识,这番看到阿索婆得意洋洋的模样,更觉稀奇,齐齐放下手里的活计,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挨挨挤挤地站到蛊王的高屋前,竖起耳朵,就等着看热闹。

阿索婆扯着迷迷糊糊的开雪昂首走入了蛊王的竹寮。

她原本背驼得厉害,如今又要强行仰首,走了几步,终于脖子先梗得受不住,唯有乖乖把头低下,摇摇晃晃地跨过了院子的门。

一道简单的篱笆桩后,那就是蛊王的家。

与其他蛮族最明显的分别就是,花蛮人的家异常洁净。没有农活的器具,也没有什么纺纱的机械,猫狗鸡鸭之类的也非常少。基本上整个村落静悄悄一片,似乎里面潜伏着的,并非活物。而是一群群面目模糊、沉默寡言的怪物。

赞布和几个手下其实就站在蛊王家的院子里。

按照蛮族的敬客的规矩,来了客人,主人无论如何也要请入屋里敬三道茶。可养蛊的人家规矩都很多,尤其蛊王的秘密更多。与其让蛊王刻意避讳,赞布觉得不如爽快地就在院子里把粮食交割好,寒暄几句就离开更好。

这一代的蛊王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是新近才击败了其他的寨子里的蛊师才坐上去的,比起前任蛊王,显得年富力强。对于赞布而言,交流起来更容易些。

“这就告辞了!”粮食交割完毕,赞布向蛊王行望礼正要上马。就在这个时候,他瞥到了跟在疯疯癫癫的老婆子后面,那个呈迷离状态的开雪。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