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欢:盛宠小蛮妻

第2章 祈愿

外面前来进香的妇人足足灯了一个时辰,庙里的主持才让她们进去。妇人们早已老大不满,在天母像前就发起牢骚来。

“人家是程大总督的夫人嘛,官宦世家,怪不得排场这么大!:”

“哼,有什么了不起,等我儿子考中了状元,再当了当朝驸马,官可要比他大多了!”

众妇人吱吱喳喳了半天,又有人问:“那两个小的是程家的公子吧?看着倒挺机灵的。”

“可不是。不过大的那个不是任氏生的。原配张氏生下大的那个就走了。据说那孩子八字极硬,算命先生说他要克死所有的亲人才罢休……”

“呸呸,邪门!”

“所以呀,程大总督跟任氏都不甚搭理他。”

也有妇人发出廉价的微叹:“倒也可怜,这么小的孩子,没个人疼着。”

“哼,一出生就克死娘亲,谁知道还会不会……”

这沸沸腾腾的的议论一直到了庙门关上,掌灯时刻,方才罢休。

黑夜给这个宽阔的香堂涂上了更凄冷的色泽。几点微弱的烛火随风摇曳,或明或暗。香火袅袅。从天母像背后传来老鼠磨牙般的嚯嚯声,在凄冷的夜里倍显诡异。

庙里的客房,任氏正搂着开寅谈事儿,开雪在一旁站立听着。

“开寅,你年纪也不小啦,以后要跟着沈先生好好儿念书。沈先生学问大,你爹对他也佩服得很,老念他的好,直把他夸到天上去了。你以后要是能……”妖羽驯夫

开寅扭动手脚,鼓着腮帮子一个劲儿道:“不好不好,我脑袋一看着书就发晕,我要跟开雪哥哥玩,不要念书!”

任氏眉头一皱,“念书才能当大官,像你爹那样威风八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阿娘才享福啊……”

开寅立即摇头摆脑:“你叫开雪当大官好了,我才不当什么大官呢!”

任氏又求又哄,开寅总是一副不长进的模样,她就怒了,把满腹的怒气发泄到一直默坐无声的开雪身上,“开雪,看你把弟弟带成个什么样子了?以前我瞧你可怜,从小没了阿娘,这才答应老爷把你收在身边,可你要是再这样心毒,教唆你弟弟不念书,我可不放过你!”

开雪圆润的额头上,两条浓黑的眉毛紧紧皱起。

“还有,你以后就搬到你娘过去住的西院去,不要再带坏开寅了。”

开雪一惊:“阿娘,那我还能去沈先生那里念书吗?”

任氏冷哼道:“不必了,你以后就只管玩儿,逗逗鸟、弄弄笛子,骑骑马,做个富贵人家的大少爷,等你长大了,我再给你指一门婚事,你给程家留个后也就罢了。开寅啊,他跟你可不一样,要做大大的官。对不对,宝贝心肝儿?”

开寅仰脸问道:“做大大的官,就可以叫开雪天天做马给我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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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平日,不过是他们哥俩玩的游戏,可任氏却笑得十分开心,把他搂得紧紧的,一双厚唇吧嗒吧嗒地亲着他的脸蛋,“当然可以,开雪他就是给我宝贝儿做牛做马的命……”

开寅哈哈大笑,拍起手掌:“那我一定要当很大很大的官,天天叫开雪做马!”

母子齐笑,开雪在旁边垂着头,眼泪快要掉下来了,“阿娘,我也想跟沈先生念书,求你……”

任氏没再理他,自顾自地跟儿子拉起家常来。

开雪扯住任氏的袖子,委委屈屈地叫:“阿娘……”

“哭什么!滚出去,我才不是你娘。你娘早被你这煞星克死了。倒在这儿哭!想把霉气传给我母子吗?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听见了吗?出去!”任氏叉腰呵斥,那斗鸡似的凶悍架势把开寅吓得哇哇大叫,蹬手蹬脚一阵哭闹。任氏连忙安慰:“没事儿,心肝儿,娘亲亲你啊……”

开雪默默地退了出去。

庭院中月色朦胧,树影森森。

程家是天母庙的主要赞助者之一,因此一年之中,除了诞辰外,任氏也有好几回要留在此处敬神。所以开雪对这个地方也颇为熟悉。

开雪一路走,眼眶里的泪就充盈起来。想到要离开对他很好的先生,他就难受极了,如今只想找个地方痛哭一场。转来转去,竟回到了下午到过的天母香堂。

他心中委屈之极,暗里觉得只有微笑慈祥的天母才是唯一可倾诉的对象,于是不顾黑暗的森然,穿过回廊,来到堂前,轻轻打开了门。王爷咱们双修吧

“天母娘娘……”他在蒲团前跪了下去,眼泪就忍不住掉满衣襟,“怎么每个人都说我克死阿娘,还要刑克爹爹,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开寅可以继续跟先生做学问,我却不可以……呜呜……”

正在抽噎中,忽然从天母像处传来一把清如玎铃的声音,这声音义正词严道:“程开雪,我瞧你可怜得很,就帮你一次罢。不过,你要向我磕三十个响头,个个要响,不许使诈,你肯么?”

开雪大吃一惊,举头望着天母像,只见那尊慈祥的伸向正微笑地俯看着自己,难道……真是神明显灵了?

小小的开雪未能理解。但他听到只要三十个响头就能换得天母娘娘的神迹,心中却是欣喜无限。他虔诚地硬石上“咚咚”地磕起来,结结实实的三十响头后,想想还不够,于是又多磕了六个。他脑袋上肿起一大块,细嫩的皮肉也流出血来。

三十六个葱爆响的响头磕完后,他充满希望地抬起头,忽然从天母像后有一团黑影一闪而出。他吓得差点从地上爬开,颤颤地问:“你……你就是……天母娘娘?”

那黑影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你这小孩子真有意思,叫你磕头你就磕头,还生生多了六个~”

开雪听见是女孩子的声音,脸上一红,跑到案头拿过一枝蜡烛朝那边照了照。嗐!哪是什么天母娘娘呢,却是一个披头散发、满身破烂、肮脏无比的小姑娘,身高、年纪都与他相仿。烛光下,这脏兮兮的女孩长着两道粗粗的剑眉,有种与年纪不相符的英气,眉下有水晶般闪闪发亮的圆眼睛,还有一双狡黠的酒窝。

她把手别在背后,好似在看戏般朝他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