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别逃,榻上请

第399章 阴将

第399章 阴将

并且不准任何一个阴童退出这样的战争:每一位能够战斗到战将级别的阴童,就叫做阴将。

在所有的阴童中,只有十二位阴将,并且也只有它们才能获得晋见夙璃的机会。目前只有夙璃能够使阴兵之力停止了。

“我不想再说什么。”夙璃说。“我已经厌恶了战争,若我必须发起另一场战争来淹没战争,那我会怎么做。”十二阴将们全都愣了,面面相觑,全部都做声不得。

“通知你们的属下,但首先是你们本人,进入无差别混战筛选,不分人数、不分场次,最后还能站在我面前的,将与我对决。”夙璃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继续说道:“就这样罢,即刻开始。”

阴兵之力内部衍发而出的寂灭也就由此开始了。对决中盛行的血腥和炽烈都已经不重要了,无论这一场对决胜负如何,彼此心里都很清楚,这一次一切将陷入最终的沉寂,在这个早已经被阴童们取消了时间和空间的无界里,也许这就将是一切最终的归宿。

夙璃仰头望向漆黑的天空,她脚下是同样漆黑的大地,她为自己下了最后一场阴兵之力的雨,沐浴在阴兵之力中,她隐约回想起曾经在阴湖里得以休憩的日子,可是这样的机会再也没有了,阴童们从彼此争斗的那一刻起,就不再会有任何归属了。

鏖战到了最后时刻,夙璃的对手是她曾经的座驾,她在与其她阴童们的战斗中,从无知无觉的被驱动的机械,逐渐汲取阴童们变幻的力量,开始生成属于它自己的活性。

夙璃的座驾一直以来伴随在夙璃左右,随其驱使,它就是夙璃的寂寞本身,有着不知疲倦的战斗力,永远不需要休息,即使她跟夙璃面对面站着的时候,只是一个三岁孩童跟五岁孩童之间的外形差异。

可是它们永不衰竭的变幻力,将一切都变成了战场,这个世界仅存的一切。眼胜长胜平再战在鏖战中却战意全无,寻找胜出的机会,挑战负荷以再次胜出也不可避免的阴兵之力枯竭干涸

夙璃在消逝前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在梦里她一次又一次的品尝着不断被打倒的滋味,直到她再也站不起来,就像现在一样。那么夙璃的现实与梦境得以完全一致,她最终选择了不再醒来。

残血拥抱着夙璃终于停止变化了的残骸,痛不欲生,他掬满一捧阴湖之水,将夙璃带回到了他自己一个人的国度里,将小小的她蓄养在阴湖水中,期盼着她再次复苏。

就是在夙璃逝去的那一刻,首先是苏醒过来的是大地,大地睁开了大地之眼,在双螺旋结构的眼神凝视着现在,而随之苏醒过来的人们与时间和空间,也将继续活在现在,活在你我相互凝视的眼神里,活下去。

即使肩负着独自长大的艰辛,即使成长并不意味着会得到幸福,也要好好的活下去:没有原因,也不需要任何结果,只是走向你我彼此凝视着的永恒。

也许正是由于夙璃和残血都有具不死之身,才会使得他们彼此之间,心底都浓重的悲伤,如无尽的夜。

任何战争都没有意义,哪怕在思想里夙璃的态度很明确,如果真的出于她自己的目的,那只能改变她自己,至于以外的人却不管出于什么样的意图,即使各有各的情绪和个性,意愿却从来不会优先于事态本身的发展,即使人拥有了超越神以及的力量。

在这一点上,北宫鹄不想了解夙璃,夙璃又不了解北宫鹄,然后北宫鹄却和夙璃说,他只想和她谈他们共同认识的一个人,哪一个都好,无非劫后余生的打发时间。

北宫鹄又说他比夙璃的情况好得多,不想自己这样一个人变成夙璃,控制力量的术类对他来说,虽然身为长生族人,去排斥控制力量好象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北宫鹄只是作为义务来执行,包括当初将所有地表径流全部变成活性金属,汇聚成邪恶之眼,那是人力对驾御物力的极限,他已经做到了极至,作为皇帝,他无愧于心。

同时,北宫鹄已经认定他和夙璃都是在折腾自己,那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如聊聊别人好了,北宫鹄的使命就是使人停止折腾,不管是对人对己,什么都不想,有义务就执行就好了。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真正的改变任何一个自己以外的人,除非这个人自己强行改变自己可以,对待他人如此,这就是战争的由来,不管以什么的名义。

残血这样告诉北宫鹄,他让北宫鹄仔细想想,再决定什么时候来探望夙璃,而今的夙璃已经非昔比,就如同这个重新颠倒过来的世界。

原灵让夙璃有些感动的是,它在夙璃即将逝去的时候挽留住了她,并且对她说,它其实一直在时刻关注着她,可是从来没有让反抗者发觉,甚至连对小翠都没有说过,它跟夙璃还保留着联系。

夙璃有这样关心她自己的朋友,本身是件很美好的事情,然而原灵始终让夙璃本人有些反感的是,虽然她一时说不太上来,原灵可能是夙璃最害怕的那种人。

原灵有点太过于老实,即使它与夙璃保持着联系,可是它却只忠诚于小翠,虽然是以它自己独特的方式,这让夙璃有些莫名其妙,她依旧想要维持变化的形态,她害怕在一个人身上固定下来。

夙璃只要认为是对的,就可以为他人的生活做决定或做良好的建议,甚至主导对方的一切。

虽然夙璃也知道这么做有些吃横霸道,哪怕她也明白事实是一个人就只能通过了解自己来了解他人,任何人不例外的,反过来始终雾里看花,也行不通的。

可是夙璃忍不住,她的变化是必须使周围的人保持固定形态,就像河流要有岸一样,可是她这时还不明白,正是她的双重标准,继续隔离着她与原灵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