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别逃,榻上请

第261章 不对等的较量

第261章 不对等的较量

夙璃很小的时候在学习散打,就被师傅和同伴教导着,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否则就没有办法在搏击台上站立下去,尤其是没有办法站立到对手倒下的那一刻

可是现在夙璃不得不放弃了对这一点的信念,由于害怕得不到爱的软弱。

夙璃的爱,现在对她自己来说,就好像她自己留给她自己的一道符咒,上面镌刻着连她自己都化解不了的禁制。

“坦白说,我毫不在意!”每天睡前,夙璃都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一遍,那就相当于是她每天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通留言。

没有了QQ、微信和手机的夙璃,她也不敢给写日记,在这么通透的小屋里,暴露自己的心思,并不明智。

夙璃就只有每天自己在心里跟自己说话,在自己对北宫鹄始终保持**的那一根神经上,一直闪烁不停着的,是夙璃没有勇气再打开来的记忆。

夜复一夜的,夙璃试图在入睡前说服自己,而尤其是经过昨夜,在大师姐的一番**之后,夙璃醒来时四周依旧一片黑暗,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留在无尘殿上。

此时已经是午夜过后,她不得不忍住疼痛,与自己进行了一番长谈,她问她自己还能这样坚持下去多久。

那次长谈过后,夙璃知道这一切都将是结果,不是别人给夙璃的,是她给她自己的。犹豫良久,夙璃终于在自己头脑中关闭了那根嗡嗡直响的神经,它一直只对着北宫鹄颤动着。

然而夙璃内心里确实还搁置着有关于北宫鹄的确实消息,尽管目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来自哪里,心早就只剩下不断扩大的缺口,任风蚀雨侵,这一夜于是无眠。

夙璃是第二天清晨阳光升起之前,终于鼓足勇气,她自己明确地再告诉她自己的一遍:“坦白说,我毫不在乎!”

一切都空了,白天她被拖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关上了禁闭,也没有人告诉夙璃,是谁把她从无尘殿里放了出来,而她在自己的小屋里要被关禁闭要关多久。

可是夙璃只是独自一人,呆呆的坐着,无尘殿里无形的黑暗仿佛还压在她的肩头,并且越来越沉重,到夕阳在窗台上的光芒逐渐消失,空气中的颜色变得冷淡而清黄的时候,夙璃才仿佛突然惊醒过来一样。

她长叹一声,夙璃俯在桌面上,不可遏制的喘息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如同离开水的鱼。

鱼没有眼睑,闭不上眼睛,因为疼痛,只能不断地流下大滴大滴的泪水,嘴巴拼命开合着,试图挣脱着逐渐沉重的黑暗吞噬,却又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一任泪水徒然划过脸颊。

从那以后,北宫鹄闪闪发光的形象,就像被无尘殿里的黑暗淹没了,对他的印像也再没有任何动静。

对夙璃来说,仿佛那最后一次的闪烁就是那段记忆里一口未尽的呼吸,最终就这样消逝,陷入死寂.

这次,夙璃知道她自己的心真的死了。然而夙璃无法反抗北宫鹄,就如同夙璃无从体会到疼痛的消失,即使身心片刻的抽离,也是奢侈的盛典。

夙璃轻轻哼着一首自己写给自己的歌,她在里面称呼着自己的名字,这就像是对着另外一个人在唱着:“建筑一座城堡,把夙璃自己关在里面,这样夙璃就不会一直求饶!”

夙璃继续哼唱着:“用青春,用笑容,用态度和成绩以及温顺的表现,从学校到工作岗位,从家人朋友到爱人身边……”

夙璃唱着唱着,眼角泪水滚滚而下,她连她自己原先那一世的名字都忘记了,可是以往自己从小一直独立着、独自支撑着自己长大的痛苦记忆,却依旧还在。

夙璃在前一世里学习散打,也只是为了自我保护,她是这样善于将伤口里的血液转化成鲜红而滚烫的奖励:无论是学校里老师的奖励,得到高分的奖状,而工作过后,则是银行里的存款以及保险单上的金额。

然而她辛辛苦苦做的这一切,都停止在她死亡的那一刻,在这一世里,以上所有这些,都是夙璃没能做到的,只在她的白日梦里出现过,用于转移对目前自身疼痛的注意力。

这一世的夙璃除了对北宫鹄的这一点情伤之外,周游在小候爷和三小姐的性别身份之间,悠游自在,受到的最厉害的这一次伤害恐怕就是被大师姐的这一顿鞭打。

可是前世的她自己都一一做到了,那么坚强的支撑着她自己,于是夙璃十分羡慕以往还没有穿越过来的她自己。

然而夙璃前世只有**着伤口,任谁经过都可以致疼,哪怕只是毫不相干的走开,留下的风也能拂起一片冷凉的疼痛。

这样的伤害一再愈合,一再开裂,越裂越深,直到愈合也变成痛苦本身,永无休止。于是她就只有在搏击台上找到发泄的出口,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晋升到散打搏击教练。

夙璃望着桌子上那一面模糊的铜镜里自己的影像,就在她自己影像的目光与夙璃相接的那一刻,夙璃身上蓄积的嘈杂的痛苦空白了一秒,如同骤然断电的电视机,眼际只留有一点淤白的滞像,夙璃在不适的眩晕中恍惚听到镜子中的她自己说了些什么。

可是夙璃什么都听不见,不管她当时怎么试图听清楚,都只能在重又席卷而来的痛苦,继续在开机重启中,如同无来由不断转台的电视,接收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信息。

也正是这个时候,小屋的房门又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一脚踢开了,大师姐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这次大师姐是一个人来的。

不管如何,大师姐带夙璃回到大师姐单独的寝宫,亲自喂夙璃东西吃。夙璃不肯吃,对现在的夙璃来说,嘴只是另一个不得不保持开裂的伤口,它与其它伤口的区别仅仅在于,嘴里的食物,会维持继续受伤所需要的能量而已。

此时的夙璃只是一个伤口的蓄养者,她背上所有的伤口都绽裂着,根本合不上口。夙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北宫鹄对自己不闻不问,用这样痛苦的方式对待着夙璃,偏偏谁都看不到,而夙璃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的时候夙璃甚至连听自己说的话都听不不太清楚。即使大师姐在检查她的听力时,也回答不出为什么会是这样,夙璃明明口里说听不见,却又能够准确地指出耳边两只手里有声音在作响的那一只。

那是站在夙璃背后的大师姐,捏在夙璃双耳旁的双手,其中一只手里有着发卡轻微的咔哒做响。夙璃自入派以来就是长生派里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现在又加上撒谎的嫌疑。

大师姐牵起夙璃的手的时候,俯下身子凝视着夙璃,那眼神空洞而炽烈,在那一刻似乎有火舌窜出,怒视着她,并猛的制住夙璃的双臂,夙璃用力挣脱,可是大师姐却不动声色地将双手从夙璃的双臂滑下,并拢夙璃双手的手腕,腕骨疼痛欲裂!

夙璃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大师姐就提前一步挡在夙璃面前,将夙璃与寝宫里伺候着的众人的目光隔开,直起腰来向夙璃身后的一位不知道什么等级上的师妹说了一句话,使夙璃喊疼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瞬间冰凉,浑身上下如置冰窖。

";从今往后,夙璃归我管!";大师姐话音未落, 众人再次将无奈的眼神落在夙璃身上,果然大师姐不负重望地笑着,将夙璃从地板上扶起,半是拖拽半是劝戒地带离当场,带上大师姐自己的卧榻。

人们再次惊讶于夙璃一反常态的驯顺,而夙璃却只是还沉浸在大师姐在自己耳边的一句低语的震惊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