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满城风雨
“品质极高的红纹火山晶，至少已经历练了一千五百年以上，而且是从海底火山的深处挖掘而出，是提高魔心意识的好东西……”
希伦伸手捻起那颗红色晶体，随手把玩道。
拉尔神官一见希伦似乎喜欢，不由面色一喜：“没错。魔法灵力固然重要，但灵力终归是能够修炼提高的，而魔心意识决定着灵力的感知，完全是天生而成。魔心意识越高，修炼灵力的速度就越快，这枚红纹火山晶，就是提高魔心意识的极品火系水晶！”
希伦浅浅一笑，气色沉定下去，在拉尔神官瞪叹的目光中，将手上的红色晶玉又放回了盒子里。
“东西不错。但是很可惜，你要求做的事，我恐怕无能为力。”
拉尔神官刚刚泛起一丝希望的脸，刷地一垮：“不……不不不，希伦大人，怎么会呢？您是这么强大的高阶魔宠，只要动用您的魔心意识，扫视一番包括艾尔达小城在内的边境，必定很快就能找到瑞丝娅殿下的下落……”
“你刚才一直在说，要找一个什么瑞丝娅殿下……她是谁？”希伦火红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拉尔神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希伦是在夏维满月的时候，才来到这里的，不禁拍了一下脑袋，解释道：“瑞丝娅殿下，是十几年前跟从火麒麟大人发动了震惊玛雅的海族叛乱的一位迦楼罗族公主，本来，大家都以为她跟火麒麟大人一道死在了无忧海谷，但是现在，海皇陛下说她没死，而且还隐藏了气息，躲在红莲海边境的某个角落。”
希伦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海皇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哈。既然人家愿意隐藏气息躲起来，他干嘛还非要赶尽杀绝，弄得这样满城风雨？”
拉尔神官听着希伦对海皇的称呼，不由再次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汗：“那……那个，陛下或许只是怕瑞丝娅公主还有所图谋。”
希伦沉默了一会，微点了一下头，算是认可了神官的这种解释，不过他眼中的笑意，已经是不知不觉浓郁到了喷薄欲出的地步，抬眉问道：“那么……你让我找的那位瑞丝娅公主，什么实力？”
拉尔神官见希伦话中有戏，急忙回答道：“上.位迦楼罗。”
希伦撇了一下嘴，叹气道：“那就麻烦了，我只是一只七阶魔兽，而海族的上.位迦楼罗，换算我们魔兽的品阶，是九阶，我的魔心意识，怎么可能穿透她的隐匿屏障探索到她的存在？”
“可是大人……”
希伦眼睛一闭：“好了。你走吧。三位小姐正朝着我这边来，看到一位神官出现在私人府邸，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三位小姐？”以希伦的魔心意识，感觉到夏维她们三个温蒂尼的气息，还是十分容易的，神官立刻上前拿回盒子，却踌躇着不愿意离开。
“我最近心情不太好，神官大人！”希伦双目猛地一睁，高傲而凌厉的火系力量四散而开，白衣神官撑不住那股强大的威压，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这次却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连滚带爬地夺门而出。
希伦扬了扬下巴，笑着轻哼了一声。
“红纹火山晶？提高魔心意识？呵呵，真是明珠蒙尘了，那可是稀有的上古红龙魔晶。嗯……要想办法弄到手才行，和红龙空间比起来，魔心意识……算什么？”
***
夏尔家族府邸的楼梯上，三个少女说说笑笑地走上来，扬声敲响希伦的房门。
“三位美丽的小姐，请进。”
希伦仍是端坐在书桌后面，只不过刚才冰冷和倨傲，已经完全消失无踪了，他抬起头来，轻轻掠开肩头挡住了俊容的红色长发，露出的是一双柔和的火红瞳眸和一脸温润如水的笑容。
刚刚还唧唧喳喳的两个少女，飞快地扫了希伦一眼，顿时都安静下来，躲在夏维身后，偷偷地拿眼睛的余光看着面前的红发少年，很明显是有些害怕。
或许普通人还只能感觉到希伦身上的气势，但爱丽丝和曼莎都是温蒂尼，拥有灵力潜质的她们，可以从跟魔宠的共鸣中，感觉出面前这个看上去温和的少年，其实透着一股子深切的寒意。
那种寒冷，不是实力造成的，而是一种冷漠到骨子里的傲然。
“那个，我们就不进去了，希伦大人。”年纪比较大的爱丽丝，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不敢再往前踏哪怕一步，但因为夏维在身边，想说的话，还是鼓起勇气说出口来了，“只是，莉薇娜小姐已经快成年了，我们想陪她去海面上看看，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帮忙。”
夏维虽然没有开口，但心情也跟爱丽丝和曼莎一样紧张起来，她这一世生在这个奇异的玛雅海族，可是骨子里，她到底还是个人，在海底呆了十五年，当然也十分想去看看真正的阳光。
希伦火红的目光灼热地盯在爱丽丝脸上，在这种强大的力量压迫之下，她不自主地埋下头去。
“怎么？不行吗？”曼莎见希伦笑容收拢了些许，有些紧张地问道。
在夏维的面前，希伦仍是十分温柔，语气平淡道：“我有能力带你们去大陆，但是，你们没有能力承受大陆之上稀薄的灵气，这件事，我以前就跟小姐说过，只有你们成为了沙罗曼，才能在灵气非常微弱的大陆上生活。”
“灵气稀薄？可是……我听说大陆之上，也有很多强大的法师啊……”爱丽丝跟曼莎仿佛完全忘记了敌对立场，也顾不上希伦的实力，竟然同时开口反驳了一句。
“那些法师，如何跟玛雅海族法师相比？大陆上实力最为强大的火系圣魔导，最多也就只是下位迦楼罗的水准。这就是因为大陆之上的灵气稀薄，而且不纯净，并不适合修炼灵力。你们在灵力精纯的海底长大，又怎么可能一下子能承受那种环境？”
爱丽丝和曼莎同时努了努嘴，知道希伦是为她们好，也不敢再任性地多说什么。
这两个丫头从小也听说过，海水里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可以生生将一个人撕成碎片，没有高阶职业者帮助，谁敢轻涉海域？可是，希伦拒绝她们的理由，并不是无法通行，而是——她们的实力不够！
这是很直接的蔑视，包括夏维在内，也没得希伦的半点通融。
“嗯，那等我们成为沙罗曼的时候，再去吧。”夏维的态度比起那两个失望的少女来说，显得平静了许多，本来陪着她们来这里，她也没有想过会获得希伦的同意。
虽然希伦十分宠溺夏维，但如果事关她的安全，他也是绝对不会妥协半步的。
闲聊了一会，希伦给爱丽丝和曼莎的伴生魔宠都指点了一番修炼心得，随后，两个女孩满目含羞地转身告辞。
“喝茶吗？”希伦目送两个失望而归的少女回去休息，温柔地朝留在原地的夏维笑了笑。
“绿茶，谢谢。”夏维走进书房，在松软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希伦应了一声，微笑着取出茶叶来：“你喜欢的东西还真的是很刁钻，整个艾尔达城里，大概也只有我这里，能喝的到绿茶了。”
“最主要的不是茶，而是……”夏维看着希伦操控起几团火焰，眯着眼睛笑道，“每次看你释放火焰煮茶，总会有种很奇异的感觉。”
希伦有些不理解地歪了歪脑袋，十五年的时间，他看着夏维长大，可是却越来越搞不清楚她了，她拥有的气度，完全不似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言语之间，跟平常人的思维，似乎也有很大的不一样。
“只要能释放一个小火球的法师，都会有随手用火的习惯。里拜亚森族的魔法师也会顺手冰封食物，这很正常，会有什么很奇异的感觉吗？”
夏维摇头，只淡淡笑了一下，随后到书架边取下两本书，回到沙发上：“可能是因为，我还放不出小火球，所以羡慕你随手用火的习惯吧，呵呵。”
“你从我这里拿去的灵力修炼功法，在练习吗？”听到夏维的回答，希伦的诧异也消散了开去，同时，他托在空中的茶壶里的水也开始沸腾起来，小壶里顿时泛出一股清新淡雅的芬芳。
夏维自己拿起茶杯，点了点头：“每天都在练习，但是……”
“如何？”希伦的笑容里带着一抹紧张，生怕夏维出什么问题。
夏维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每次修炼的时候，气海收紧，灵力仿佛都在围绕着什么东西变成一个漩涡，十五年来，一直如此……
但是，对于这个体内的异状，夏维不但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而且，也并不感到排斥。
希伦的目光落在夏维下意识放在小腹处的右手上，眼中火红倏地急跳了几分，目光不受控制地深邃了下去，但却没有开口再追问。
“我也说不清楚，没事。”夏维想了想，还是算了，索性摇着头，“我能感觉到，我的灵力，基础已经被打的十分牢固了，这次的灵力测试，我应该能得到不错的成绩。好了，喝茶吧……”说着，夏维放下茶杯，拿起刚才从书架上取下的书，坐在沙发上慢慢翻看了起来。
“嗯。”希伦微微颔首。清淡的茶香，在书房里轻缓地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