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作妃为:误惹殿下

第一百三十四章 所谓情

听着琉璃的话,洛水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对于琉璃,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最初知道重伤狐狸的是琉璃时,她是很气愤的,因为,只有救了狐狸的她才知道,当时的狐狸伤的有多重,差一点就要死了!差一点就要死了啊!

而在这之后,琉璃还如此若无其事地回来找狐狸,更让她为之鄙视!口口声声说着喜欢狐狸,但是伤狐狸最重的却是她!她凭什么在狠狠伤了狐狸的身心之后,还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地赖在狐狸的怀中?!

可是,在自流火口中得知琉璃的责任与无奈后,她不禁又有些同情起琉璃来,琉璃不是不爱,只是要顾忌的事太多,背负的也太多,而在两者的天平上,她倾向了责任,放弃了爱人,而现在,她又后悔了。

知道琉璃仍爱着狐狸,又看着狐狸对琉璃仍有情,洛水才会选择退出离开。

即便是现在,洛水也并不奢望太多,不管狐狸是否还喜欢琉璃,至少,在狐狸心中也有了她的一席之地,便也够了。

她其实是很容易满足的。

而琉璃所说的话,她似乎有些明白却又似不明白。

“……为什么说只有我能够救他,也只有我能够杀死他?”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琉璃看着她,唇边的笑意多了些寂寥之色,“他只会为你一人不顾性命,为了你他可以动用‘元神出窍’这样危险的禁术,你那日去太子府,他不惜元神俱灭也要冲破结界去救你,而后你离开,他宁可不回归身体也要先找到你,若是你真仍不肯回来,他便真会就这般魂飞魄散了……水水,你还不明白么?你活他便活,你死他便死……呵,这便是所谓的生死相随吧……”

而她,则是永远失去了这样深重的感情与羁绊。

生死相随……

听着琉璃的话,洛水不由怔忡了半晌,终于消化完全了琉璃的话后,才呐呐开口:“……狐狸果然是个大笨蛋。”

还总说她傻,狐狸也傻!做啥子总这般冒险?!

“水水……”琉璃望着洛水,眼中的风云瞬息万变,一时落寞,忽然又轻柔浅笑,“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伤害绯月,一定不要像我一样……”

因为,如果是你的话,他一定不会防备也不会逃避……

能杀死他的,只有他最爱的人。

而她此生最心痛亦最后悔之事便是亲手刺伤了绯月,虽然那个时候是无可奈何,但是,伤了他却仍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正是那一剑,彻底斩断了她与绯月之间的所有羁绊!

洛水抿紧了唇,十分郑重地点头:“不会的!一定不会有那天的!就算我死,我也绝对不会伤害狐狸半分!”

只是,此时的洛水永远也想不到,这样的一天竟然很快便到来了。

琉璃微微笑了笑,起身:“想说的我也已经说完了,今后,你不必再对我与绯月之间的事有所顾忌,虽然作为人,你不过只有百余年的光景,但是,绯月既然认为值得,那么,便好好珍惜这段时光吧。”

百余年……这便是人类一生的寿命。

而对于妖来说,百年不过是眨眼的一瞬间。

绯月不惜一切只为守住这短短的一瞬间,他不悔,更认为值得,那么,还有什么比这一瞬间更值得人珍惜的呢?

走出屋子,琉璃面上一直保持着仪态万分的微笑,却在看见站在回廊之上的那袭雪白软袍时,不由怔住。

“苍雪……你怎的站在这里?”笑容重新浮上美丽的面庞,琉璃缓步走了过去。

苍雪看着她,表情依旧如平日般的平静,眼神看不出冷暖和喜怒,“你决定放手了?”

琉璃又是怔了怔,随即云淡风清地笑了笑:“由不得我不放了。”

“但你心中却仍未放下。”

“……”

“但是,不管你是否放下,你如今是银狐族王妃的事实却已无法更改,所以,你今后只能与我一起。”

“我……知道。”

苍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忽然问了一句:“今夜为何要替我挡招?可能会死。”

琉璃微微别开眼去,浅笑道:“我的命本便是你救的,死,也不过是还给你罢了,何况,狐族还需要你,你是绝计不能有事的。”

“果然如此。”泠泠的语声,苍雪看着她的金眸中却莫名闪过一抹黯色。

“怎么?”琉璃没明白他此话的意思,何谓“果然如此”?

苍雪却是已然负手转过身去,淡淡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可以等你。”

“……”琉璃看着他,目光里多了一些困惑。

“等到你放下,完全忘记他为止。”

琉璃怔忡了一下,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起来:“苍雪,你……”

苍雪转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们的时间还很长,我相信足够你淡忘了。”

琉璃轻抿着唇,沉默了。

苍雪果真是对她……

而她却从来都未曾看透过他的心思,仍记得与苍雪的第一次相见,是在她去银狐族王宫找绯月的时候。

纷飞的大雪中,她看见庭园内那静静站着的一袭雪白修长的身影,与漫天的雪花和遍地的白几乎容为了一体,不经意下,甚至难以察觉到他的存在。

孤傲而冰冷,这便是她对他的第一印象。

看着他望过来的目光,她朝他浅浅一笑,然后走过去,用术法做了一个结界伞,替他遮起了头顶落下的雪花。

“太冷了。”她笑着对他说。

他只是淡淡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也不再多说,离开去找绯月。

回去之时,她又一次经过这个庭院,他仍站在雪地之中,她为他做的结界伞已经被除去了。

看来是不打算领她的情。

她却是性子上来,又走过去重做了一个结界伞:“自虐不好。”

他依旧又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眉宇间却多了一丝复杂之色:“你看得见我?”

“当然。”她只觉着这个问题十分好笑。

然而,在不久后知晓他的身份后,她才终于明白了他为何会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