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线神兵

第六十六章 身世之谜

北秦兵马休整了一番之后,又立马启程追赶东胡人,但此时已经进入东胡草原,东胡人此时只怕已经回到了大本营,只要拓跋武振臂一呼,立马可以啸聚四五十万人马,倘若拓跋武要死战到底的话,那么东胡人的伤亡会相当地大,而且一旦东胡人几十万人一起冲杀上来,江雨寒必须让阿豹出手,要不然自己这边的士兵也会死伤很多人。

阿豹一旦出手就无法控制杀伤力,风刃一发出,沿途的生命都将迅速消逝,倘若东胡人被杀尽了,江雨寒便不好向慕容羽交代,而且他自己也觉得杀戮太重,不忍心。所以他必须快速地把拓跋武擒住,只要拿下了拓跋武,其他东胡人自然会放弃抵抗。

又是一日急行军,以金州马的脚力,北秦的骑兵们此时也已经越过了呼拉尔湖,逐渐地逼近了东胡人的大本营。拓跋武的皇宫就在呼拉尔湖以北不足十里的地方,虽然称为皇宫,但不过是比普通人宽大豪华一些的帐篷罢了,比起中原人恢弘气派的宫殿实在差距太大了。

江雨寒在呼拉尔湖扎下了营寨,直接断了东胡人的水源,原本拓跋武也想过要在呼拉尔设防,但被慕容羽劝阻了,在水源处设防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中原人拥有一头中阶异兽,在异兽的面前,东胡人的防线只不过是一层蜘蛛网,一捅就破了。

慕容羽让拓跋武把兵力集中在皇宫周围做最后的抵抗,拓跋武也是无奈,失去了异兽的帮助,他的军队就抵不上什么用了,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慕容羽的身上,希望这个良臣可以退敌保住东胡。

现在北秦的军队占据了呼拉尔湖,控制了水源,并且也不急着进攻了,拓跋武知道对方是想让他不战自降,如果长时间缺水的话,军队就会出现动乱,百姓也会跟着乱,到时候东胡就彻底完了。所以他实在无法忍受了,立马穿上铠甲,提起那杆许久未曾用过的亮银枪冲出营帐,然后翻身上马,点了二十万大军就要去呼拉尔湖与北秦决战。

慕容羽得知这个情况,急忙跑过来把拓跋武拦下,拓跋武坐在马上,一挺亮银枪,怒道:“慕容卿不肯为朕退敌,朕只好御驾讨敌。慕容卿又何必拦我!”慕容羽拱手行了个礼,道:“皇上可否听我一言?”

“说!”拓跋武喝道,慕容羽看了看左右,道:“只怕不便在此说,请皇上移驾宫中如何?”

“哼!就依你,倘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朕定会治你个欺君之罪。”拓跋武跳下马来,将亮银枪丢给亲兵,然后一拂袖回了他的皇宫。慕容羽叹了口气,随即便跟了进去。

到了营帐内,拓跋武又屏退了里面的宫女与太监,然后一屁股坐在雕龙鎏金的宝座上,摆出皇帝的威严,道:“现在你且说吧。”

慕容羽又行了个礼,然后负手而立,想了想措辞,然后道:“皇上,微臣想问皇上一个问题,希望皇上能够如实回答!”

“好,朕必定如实回答。”拓跋武道。

慕容羽点了点头,接着说:“皇上觉得是做皇帝重要还是自己的性命重要?”

“当然是性命重要,没了性命也做不成皇帝了!”拓跋武毫不犹豫地答道,慕容羽又问道:“那么是百姓的命重要还是皇上的命重要?”拓跋武闻言一愣,随即勃然大怒,重重地一拍宝座的把手,吼道:“慕容羽,你好大胆子,竟敢问朕这种大逆不道的问题!”

慕容羽面不改色,眼神锐利地看着拓跋武,道:“皇上,你只要回答就好,倘若要治微臣的罪也要渡过眼前的难关才行啊。”

“混账!这需要回答么?当然是朕的性命重要,朕是天子,九五之尊……”拓跋武越说越心虚,慕容羽不由地笑了起来,然后无比失望地道:“皇上,我原本以为皇上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同时也是一位爱民如子的仁君,更以为皇上每次出兵劫掠北秦的州县都是为了百姓,看来倒是我想错了,皇上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敢问皇上,倘若没有这些为你提供衣食的百姓,你当谁的皇帝?你去统治谁?”

拓跋武闻言顿时哑口无言,颓然地倒在宝座上,眼神涣散,无力地道:“朕说错了,朕应该多为百姓想些的……”慕容羽向前走了两步,道:“皇上,此时醒悟尚不算晚。如今东胡已经大不如前,无力与北秦对抗,皇上何不率众归顺北秦,他日北秦称霸大陆,皇上也占了先机,北秦皇帝必定不会亏待皇上。如果皇上一意孤行,非要抵抗的话,东胡百姓必将遭受灭顶之灾,而皇上也难逃一死,还会背上亡国灭种的骂名,毁了祖宗万世基业!”

拓跋武犹豫了许久,突然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越笑越疯狂,这一举动反倒让慕容羽茫然了,他一直看着拓跋武大笑,心里在猜测这阵笑声背后的意思。拓跋武笑够了,然后看着慕容羽,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他笑道:“慕容卿这番话怕是早已准备好了的吧,只是等到如今朕落了难才敢说出来。其实慕容卿一直就是中原人的奸细,枉我拓跋武聪明一世,在这最后关头竟然还选择相信你,以为你可以助我退敌。恨不该听你之言,放弃呼拉尔湖,否则朕如今怎么落得如此进退两难的境地,慕容卿,你……你当真可恨!”

慕容羽闻言惨笑一声,道:“微臣绝不是中原人的奸细,皇上,你是否还记得当年在桑兰救我时的情形?”桑兰是东胡一个比较大的人口聚集地,相当于北秦的一个州,距离呼拉尔湖有几百里,是个水草很繁茂的地方,所以很多牧民聚集在那里,不过那里是属于西域王的势力范围。

说起慕容羽的身世就不得不提到桑兰,当初拓跋武还只是拓跋部族的新任族长,刚刚当上族长的他立马前往当时势力最为庞大的西域王那里联络感情,双方制定盟约。当时西域王的宫帐就设在桑兰,拓跋武在去桑兰的路上遇到了一个道人,这个道人本领高强,略施手段就让拓跋武对其顶礼膜拜,然后那道人就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交给了拓跋武,拜托拓跋武将其养大成人,还说日后这个婴孩必定会助他成就东胡草原上的霸业,他将成为草原十三部的共主。

素来便有雄心壮志的拓跋武信以为真,立刻收养了那名婴孩,当时那名婴孩有伤在身,不知道被什么人用重手法打伤了内脏,如果不及时救治,只怕活不过半个月。拓跋武立马叫人将婴孩送回拓跋部,并且找了东胡最好的医师加以救治,总算保住了那名婴孩的性命。

那名婴孩的襁褓当中有一块长方形的翠玉,上面刻着慕容二字,东胡人都崇拜雄鹰,羡慕它们的羽翼,于是拓跋武便将这婴孩取名为慕容羽。其后拓跋武便让人悉心照顾慕容羽,等其稍微大些了,又找了良师悉心教导。

慕容羽长大成人之后,显示出超卓的军事才能,第一次带兵便将当时一个实力还算强大的部落打得落花流水,并擒住那个部落的族长,使得那个部落归顺了拓跋武,其后又在一系列的统一战争当中表现出非凡的指挥才能,打出过几场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为东胡的统一立下大功。所以后来他作为一个外族人,能够受到拓跋武的器重,成为东胡举足轻重的大将。

由于慕容羽的卓越表现,使得拓跋武更加相信那名道人的话,所以对慕容羽也就没有半分怀疑。当时他看到那块翠玉的时候,也以为慕容羽是南燕国的人,但他派人去南燕国查探过,南燕国的皇室成员当中根本没有慕容羽这号人,而那道人又有许多神奇的本事,拓跋武只能认为慕容羽是上天赐给他的良将,要辅佐他成就霸业的。

现在听到慕容羽提起当年的事情,拓跋武也沉默了,如果没有慕容羽,就没有他今天的地位,如果慕容羽真是中原人的奸细的话,那么他没有必要辅佐自己统一东胡,何况慕容羽是自己一手养大,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外人,怎么可能是奸细?只是如今这慕容羽竟然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还劝自己投降,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此时拓跋武很希望再见到当年的那个道人,希望那个道人能够再次给自己指点迷津,但是时隔二十多年,那道人只怕也已经作古了,除非他是神仙!有那般神奇本事的,大概也离神仙不远了。拓跋武突然振奋起精神,然后拔出腰间的宝剑,道:“那道人骗得我好苦,你是帮助我成就了霸业,但如今毁我霸业的也是你!倘若我杀了你,那道人必定会再次出现,我倒要问问他为什么这般戏耍于我!”

慕容羽苦笑着将插在腰间的玉箫取了下来,道:“这支玉箫是你赐予我的,曾是我心头最爱之物,如今我将它还予你,你我恩情就此了断!你始终没有明白,毁你霸业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你太自私,所作所为都是为自己着想,完全不是为自己的臣民百姓和国家,只是这一点,你就永远无法成为一个千古帝王!”

“哈哈哈哈……了断恩情……慕容羽,你可记得是谁救你性命,是谁将你养大?这种恩情你能够了断吗?”拓跋武怒极反笑。慕容羽垂下了头,手一翻,一把折扇出现在手里,他甩开折扇,道:“这些年我替你攻城拔寨,南征北战,灭掉无数部落,攻陷北秦不少城池,如果没有我,焉有你今日的帝位?你的恩情我早已经还清了!每次攻陷北秦城池,你总是不听我劝诫,枉杀平民百姓,使得东胡名声臭不可闻,中原人一提及东胡人就只有几个形容词,嗜杀,残忍,滥杀无辜。东胡的生存环境本就不如中原人,一旦水源枯竭,东胡就会陷入危机,所以我才带领大家向中原讨要一个生存空间,可惜你却是为了自己,可笑我竟然被你利用了二十多年!”

“好好……好得很!你总算说出了心中的怨恨,也罢,听你今日一言,我才知道自己竟是一个这般昏庸的君王,来吧,你我厮杀一番,看看活到最后的是谁?”拓跋武愤怒之下说话已经乱了章法,连朕也不说了,他说完提剑向着慕容羽冲了上来。

慕容羽手中折扇一收,用扇子侧面架住拓跋武的宝剑,然后扇子突然打开,顺着宝剑划向拓跋武的手臂,拓跋武急忙撤剑,惊讶地道:“原来你的武器一直是这把折扇,我还当你只是为了文雅,嘿嘿,你隐藏得真深啊!看来你果真是慕容家的人,这多情扇的招式不传外姓,只传你们慕容氏!”

“看来我解释也是多余的了,也罢,不管你如何看我,今日为了全东胡的百姓,我必定要绑了你献于北秦平虏大将军的帐下!本来你我君臣不用搞成这般地步,你若能率众归顺北秦,又何须我动手。”慕容羽无奈地道。

“废话无须再说!要绑我且看你是否有那个本事!看剑!”拓跋武又扬剑攻了上来,慕容羽知道此时已无法再劝,拓跋武已经铁了心要拼到底了,于是他也再没了顾虑,全力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