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在嘉庆初年

第79章:京城奇遇(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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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来往于街上的行人擦肩接踵,不愧是天子脚下,大清第一大城,处处都是繁华昌盛,比起塞外的康襄城来不知要热闹多少倍。

四辆马车在宅兵的护卫下,缓缓地穿行在京城的大街上,一路打听,朝着鸿胪寺卿府宅的方向而去。女眷们有心瞧瞧京城的繁华盛景,却见街边的百姓好奇地盯着车轿上下打量,又不得不放下车帘,『露』出一点的缝子,带着一脸欣喜和兴奋的神情偷偷朝外张望。

马背上的刘铭祺却是一脸的平静,好歹自己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能动不动就跟女孩子似的,稳不住神儿。再说京城自己也不是没来过,当初转世来此,还在这逗留过一阵子,那时候自己的身子轻的跟一阵风似的,基本上京城的大街小巷也算是转了个遍,眼下,大部分地段都跟自己刚来时看过的情景差不多,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鸿胪寺卿府宅内的宋二虎和张管家忙得可是脚打后脑勺,知道这几天老爷就要赶到,带领着丫环仆人宅兵们一通忙活,总算是把府宅收拾的窗明院子净,一尘不染,又把定制回来的门匾端端正正的挂在府宅门头上,两个金灿灿的“刘府”两字格外生辉耀眼。

一声长长的马啸,车轿缓缓停在刘府的门前,正在府门把守的宅兵们一见是老爷的车辆,老早就在府门前跪迎施礼,其中一个宅兵急忙撒腿跑进府内禀报管家。

正在府内忙碌的宋二虎和张管家俩人闻听后,神情顿喜,一前一后匆匆赶到府门外,丫环仆人也都纷纷跟在他们身后出府迎接。

“快快快,列队,不要『乱』。”在张管家指挥命令下,几百号人差不多像是排练过一阵子似的,紧张有序地排列组合起队形来,虽然显得有点吵杂,但能看得出阵脚未『乱』,一会儿,便调整出两大列的欢迎队形,跟欢迎国家领导人似的,搞得有模有样的。

站在队伍前面的宋二虎,一张黑脸看上去像是又多刷了一层墨似的,在阳光的照『射』下黑的发亮,正朝着刘铭祺咧着嘴笑,尽管笑的比哭还难看,但这张脸每次见到都会让刘铭祺感到踏实可靠,喜悦之情无以言表。

刘铭祺在宅兵的搀扶下下了马,笑呵呵地大声招呼道:“宋大哥!”

“哈哈哈……贤弟,哈哈……”宋二虎哈哈一笑,迎了上来。兄弟俩连续拥抱了三次,互相拍打着对方的后背,其紧密程度让两位美娇妻见了,心里都觉得酸溜溜的。

这时,张管家抖了抖精神,大声喝道:“所有人都有了,预备——齐!”

话音落地,只见刘府大门两旁列队的众奴仆们齐齐跪地恭道:“恭迎老爷夫人进府,老爷夫人一路辛苦了!”

见这阵势,高兴地刘铭祺把这几天的奔波劳累顿时解了一半,笑容满面地挥了挥手道:“好好好,都起来吧!你们也辛苦了。”

奴仆们夹道欢迎掌声四起,张管家带着女仆们将秀娘和薛碧贞迎进府内,刘铭祺和宋二虎肩并肩跟在她们的身后边走边聊。

“押送家财,任重道远,这几日来,让宋大哥一路受累了!”刘铭祺无不关心地切问道。

“贤弟,说的哪里话来,我这身子骨还在乎那点苦,倒是贤弟迟迟未能抵达京城,让为兄不时左盼右盼,好生担心牵挂啊!今个你要是再不到啊!为兄连夜就要带人寻你们去了!”

“哈哈……”兄弟见面,自然一通欢喜,互道牵挂。

秀娘和薛碧贞在张管家的护送下各自回房。刘铭祺则在宋二虎的陪同下,把新装修过的刘府大宅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参观了一番。

此刘府和彼刘府从占地面积上不能相比,相当于原来一半的面积,就如同大城市的地价和小县城的地价不能比是一样的,京城这可是寸土寸金的黄金宝地,不比康襄城的地阔人稀。

刘府地处京城的繁华之地,紧邻通往紫禁城的德门大街,日后上朝入宫更显得方便快捷,不像一些五品以下的弱官,府宅大多在离皇城较远的北大街一带,三更便要爬起来准备上早朝,心中无不叫苦连天。据说大清几个王爷的府邸也都在此一左一右,人高地贵,相比之下,刘府大宅可算是风水宝地。能得来这么好的地段还是靠九门提督在他来之前,没少上下打点才好不容易弄来的,说来说去,还算葛尔泰够义气,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吃水不忘打井人。

大宅内房屋布局精细,小桥流水,绿树成荫,气派之余,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四周围砌着一丈多高的府墙,把这恍如世外桃园般清静幽幽的景致遮挡其中,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深宅大院。

兄弟俩又把这一路上的情况简单地相互介绍了下,见刘铭祺一路奔波,显得有些疲惫,为了不影响兄弟休息,宋二虎借口去张罗晚上的接风宴故而离去。刘铭祺则回到寝房洗了个热水澡,美美地在**睡了一觉,直睡到华灯初上,才让自己缓过乏来。到了晚上,刘府上下摆了二十几桌酒宴,为刘大老爷接风洗尘,并恭贺刘大老爷步步高升,大展宏图,共同庆祝从康襄城凯旋入京。

想想在刘铭祺大清朝这半年来,也算的上是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的无敌穿越者。论名,人家都是付出十年寒窗苦读,辛酸备尝,好不容易才熬了个官,而他呢?却只用了半年的时间连任数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论利,谁又能同他一样的幸运,机缘巧遇,坐享其成呢!并且还娶了两个他心仪爱慕的女人为伴,一个温柔怜人,一个倾国倾城,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剩下的日子无非就是两个字:享受。说清楚点就是四个字:吃喝玩乐。尽情地享受荣华富贵,尽情地享受他在大清精彩绝伦的后半生。话虽如此,他能如愿以偿吗?

事隔二日,刘铭祺也不急着到鸿胪寺上任,整天带着宋二虎和张管家在京城里转悠,见什么买什么,什么贵买什么。

也难怪,这位刘大老爷除了吃喝玩乐在行外,其他的没一样在行的,这回到了京城后,有吃有喝有玩有乐的,正和他意。这下可把刘府的张大管家乐坏了,跟着刘铭祺后面可沾了大光,刘铭祺只要是买东西,从来不买单份的,连同她和宋二虎人人有份,这才真叫做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真朋友呢!这辈子跟着刘铭祺那叫一个爽,等着盼着为老爷立大功,一是报恩,二是为了能娶到夫人的贴身丫环……玉儿,那才叫幸福潇洒,美的冒泡呢!

话说这日,把兄弟宋二虎因在府上『操』练宅兵,刘铭祺只带着张管家一人出来玩乐。京城有名的广德隆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挤着人,人挨着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光听那百十来种带着京腔京味儿的叫卖声,足以让这条街上的行人感受到那种无比的繁华和热闹。

要是不介绍下,您还真认不出他俩来。只见刘铭祺戴着蓝缎瓜皮帽,穿着酱蓝『色』薄绸短褂,手拿着一柄泥金塑边的轻巧折扇,最打眼的是他还佩戴着在一家西洋店里买来的镶着金丝边框的黑『色』墨镜,说不出的风度翩翩潇洒自如。当然,随行其后的是他的张管家,同样带着副银丝边框的蛤蟆镜,俩人活灵活现的走在大街上,周围的老百姓一看,便知道这两位是银子多的花不掉的烧包,要么就是哪家官老爷的花花公子,总之看着不像好人。

俩人随便在街边找了家较宽敞,看样子人不是很多的馆子,便走了进去。

店内的小二肩头搭着块白手巾,头上戴着矮扁帽,眼倒是很尖,一见两位衣着光鲜的爷打扮不俗,急忙笑呵呵地迎了上来,连连躬身招呼道:“两位爷,楼上请!您要吃点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山上蹦的,小店一应俱全,保证让您二位爷吃好喝好。”小二一路介绍着上了楼。

楼上大概有**张桌子,其中有两张桌上坐着几个生意人打扮的人在一起吃吃喝喝,谈论着生意上的盈余。小二在靠近窗户的位置给刘铭祺和张管家找了个雅座,扯下肩头上的白『毛』巾在凳子上掸了掸,眉开眼笑地躬身道:“两位爷,上点什么菜,小的这就下去给您准备。”

俩人落座后,张管家扯了扯袖管,趾高气扬地吩咐道:“大鱼大肉吃多了,不免有些油腻,就上几样野味来给我身边的这位刘爷尝尝鲜,外加一壶好酒。”话毕,顺手又从袖袋里掏出五两碎银丢在小二的手里,道:“小二,拿着!这是赏你的。”

小二一看眼前的这位爷,出手那真阔绰,这辈子见过的达官贵人倒是不少,能给个几文钱作小费,都谢天谢地啦!今天可真是遇见活菩萨了,这赏钱足够自己跑一年的堂了。小二一激动,扑通一声跪地磕头谢赏:“谢谢爷!”

刘铭祺斜眼瞧了瞧张管家,心中十分诧异:平时无论买什么东西,他都要趁机跟人家讨价还价,生怕自己吃亏,今天张管家怎么如此大方起来,真让人不可思议。

张管家从来没受人如此尊敬过,忙把小二搀起来,笑呵呵地道:“甭谢我,要谢呀就谢我身边的这位刘爷,实话告诉你,半年前,我呀!和你一样没出息,也是在酒馆里跑堂,挣得银子连老娘都养不起。幸亏遇见了我身边的这位爷,才让我又重新做了一次人。我是见你和我当初差不多,惺惺相惜而已。希望你有朝一日也能像我一样,遇见位大贵人,让你一步登天!”

“爷的话小的记住了,小的给刘爷磕头了。”小二说完,又要起身来跪拜刘铭祺。

刘铭祺连忙阻止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快些将酒菜端来,我等吃过后还另有他事要办!”

小二连连鞠躬,答应道:“是,两位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后堂催菜。”

小二离去后,张管家挠了挠脑后勺,假惺惺地表态道:“小人替老爷又做了件好事!老爷您说小人做的对吗?”

刘铭祺脸上泛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点了点头,故意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嗯,广施钱财,积福积德,当然做的没错了。不过,福德之事老爷做的倒是不少,这次的福德就让给你吧!那五两银子就从你下个月的薪酬里扣除,你应该没意见吧?”

“啊……”张管家一听,身子一仰,差点没栽到地上去,眼下张管家正存钱当老婆本呢!可把他给心疼的够呛,不由得苦笑道:“亏了亏了,早知道赏他三两好了。”

“哈哈……”实在忍不住的刘铭祺大笑了起来。心道:早就猜到你这家伙的那点小心眼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娶媳『妇』,连做梦都不闲着,等过了这阵,还真的要给他张罗张罗,要不然非憋疯了不可。

没一会儿,饭菜到齐,主仆俩人边喝边聊起了逛庙会的好玩之处。

刚吃到一半,忽听楼梯处一片喧哗,又有一波客人蹬蹬蹬地从楼梯口走了上来,刘铭祺无意间搭了一眼,只见这波人前拥后继着一位面如冠玉,双眸炯亮,神态傲然的年轻人上了楼,此人穿着朴素得体,走路的姿势却显的气宇轩昂,气度不凡,在众人捧月般的簇拥下坐在了离刘铭祺大约二三丈远的地方。而跟在他身边的人一个个脚步轻盈,落地无声,一猜就知道是些练过武功的护卫。陪坐在这位年轻人身旁的还有一位年近四十,不,看他细皮嫩肉的样子却是三十岁的长相,一双蛤蟆眼镶贴在他胖嘟嘟的脸前,满面的媚笑时刻挂着,居然长时间的都没有一丝的变化,说话的腔调假声假气,闻之便会让人食欲不振,浑身掉鸡皮疙瘩,见此人长相,定是个非『奸』即诈的角『色』,满肚子都是坏心眼。

不过京城里什么身份的人都有,也没必要费心思猜他们是干什么,做什么的,大家素不相识,无非是打个照面罢了。

进来的这位年轻人同时也注意到了坐在窗边饮酒的刘铭祺,两个人眼光一对,那人从刘铭祺一身放『荡』的穿着和外表,以及遮挡在心灵窗口前的那副深黑『色』的墨镜,也能看出他是京城里那种富得流油,花钱无数,泡妞没完的花心阔少爷之类的人物。

待客人落座后,跟在身后的小二忙上前笑呵呵地招呼道:“各位爷,吃点什么?”

“随便!”那年轻人风度翩翩地摇着折扇道了一声,好一个“随便”二字,看样子他们不像是来吃饭的,倒像是来此歇脚来的。

小二应了一声不敢多问,忙自作主张地请示道:“那就为几位爷上些咱京城的几样名吃小菜如何?”小二果真是非常的聪明历练,闻听刘铭祺他们口音来自关外的时候,就介绍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闻听这几位一口地地道道的京腔京调的时候,一猜是本地人,就介绍当地的名吃小点,也算是个够精灵的家伙。要不然碰上个“随便”的主还不好应对,没点基本技巧也是没法混的。

“我们家爷不喜欢辣的,口味要清淡,油星儿不能太腻,明白吗?”嫩皮老男人在一旁连声嘱咐道。把这位年轻人看的比他们家祖宗还尊贵。

“大爷您就放心吧!保证让您满意!”小二应了声后。转身跑下楼去。

殷勤的嫩皮老男人引起了刘铭祺的注意,自己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会讨好主子的狗,表情上百依百顺,说话上言听计从,即便是坐在那位公子的身边,却是连屁股都不敢坐实,随时准备起身伺候,这些献媚的基本功看来历练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真可谓一绝啊!

殷勤的嫩皮老男人起身从身后的侍从手里接过一个檀木箱子,小心翼翼地从里面端出几样玲珑剔透的玉茶碗和玉茶壶,看那玉碗玉壶均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绝对是价值不菲的稀有珍品。接着又端出一个小匣子,打开后,手持一双玉筷夹了些茶叶放到玉壶里,倒上小二送来滚烫的开水泡好,整间房里顿时飘『荡』起浓郁芬芳的茶香,至于是龙井还是碧螺春,刘铭祺便不曾识得了,但绝对不是普通的茶叶。

嫩皮老男人一边沏茶一边担忧道:“十五爷,这天儿还是有一阵没一阵的热,您可千万要注意身子骨啊!这要是出了点热疾,小的们可担当不起啊!”

少年公子倒是没那么娇气,脸『色』略有些凝重道:“无妨无妨!风吹日晒算不了什么!”说着,从怀中抽出一本书来,旁若无人地读了起来。

出门在外,竟然如此讲究,连自己这么有钱的主也没这等高贵的习惯啊!见他身后的侍从或背或扛,人人手里都带着个大木箱子,难不成连『尿』壶马桶也带着呢!头一次见到这么牛叉的人,初来京城还真开了眼界,真长见识。

刘铭祺看的出神,连吃饭都忘了,要不是张管家的提醒,不知道要欣赏到什么时候,才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吃完,刘铭祺和张管家喊来小二结账,聪明的小二知道这二位爷是贵客,便跟饭馆的老板加以回禀,做生意不可没有回头客,这饭馆的老板也是个做生意的场面人,见二位爷是贵客,更不敢怠慢,随着小二一块上楼来联络感情,一个劲的恭敬逢迎,犹然让刘铭祺主仆二人有种宾临如归的感觉。

要说啥事都是无巧不成书,正在酒馆老板和刘铭祺攀谈之时,楼下突然传来摔桌凳砸盘碗的声音,像是有人故意在楼下闹事。

随后,楼下的另一个小二模样的小伙子惊慌失措的跑上来,急道:“掌柜的,不好了,王二麻子正在楼下吵着嚷着要见掌柜的。”

“啊!”掌柜的一听,吓得话还没说出来,身子一颤,朝后栽了半步,要不是张管家及时搀扶,差点当即就瘫坐在地上。莫非王二麻子是恶鬼转世不成,竟然让掌柜的听到他的名字后,吓得六神无主起来。

刘铭祺正在纳闷之时,楼下便已传来咚咚咚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楼下冲上来几个人,上来后便气势汹汹的踹翻了几个桌椅,邪恶的眼神狠狠地虎视着楼上的众人,眼前这几个小喽啰刚一登场亮相,楼下又上来一位摇头摆尾的东西,仔细一看,嚯,果然够嚣张。

来人左手擒着个拳头大小的紫砂壶,右手拎着把黑面柄的宽折扇,一身绿皮甲袍,挽着两袢衣袖,再好的尊容只要是被一层密密麻麻的黑樵所覆盖,足够让人畏上三分,不用介绍,这位就是人见人怕,鬼见鬼逃,见面不如闻名的王二麻子喽。

王二麻子上楼后,翻翻眼皮,左右扫了一圈,似笑非笑的冲着掌柜的哼道:“钱掌柜的,生意不错吗?”

王二麻子在这条街上是一霸,整天以挑刺,找茬,欺人,闹事打架为主,白吃白喝还白拿,这也倒罢了。还常常借机勒索点银子花花,仗着自己的堂兄在顺天府谋差,更是有持无恐,胡作非为,老百姓不敢告,官府不来缉,整条街上臭名昭著。人送别称:王爷。括号:不是皇宫里的王爷。括号完了。

钱掌柜见王二麻子又来闹事,无可一避,强打起精神,随后挤出一脸讨好人的笑容,拱手道:“王爷您先坐下歇歇脚,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王爷多多包涵。”钱掌柜见了他比见了真王爷还怕,这年头挣点银子不容易,王二麻子要是多来几趟,自己挣的银子都不够孝敬他的。

王二麻子阴着脸哼了一声,故意找茬道:“别跟老子来这套,老子在楼下点了几个菜,还没吃几口,你看,你他娘的过来看看,好好的一颗前门牙愣是给崩掉了,这笔帐该他娘的怎么算啊?”王二麻子要是不说,真还没人注意,只见他嘴里的前门牙果真少了一颗,连说话都出溜风。不过,这颗前门牙早已在若干年前,曾经就被一位见义勇为的江湖大侠打掉的。从此以后,他不但不洗心革面从新做人,反而变本加厉,到处以此为借口勒索钱财,也算是给自己的无赖行径找个冠冕堂皇的说辞。

钱掌柜心里有数,忙躬身道:“王爷息怒,钱某这就把做菜的师傅辞退,另外在给王爷从新安排一桌酒菜算作赔罪。最近的生意不景气,确实没那么多银子孝敬您的,要不您看这样,账面上还有三十几两的碎银,全当是给王爷您疗伤看病的赔偿,您高抬贵手,多多包涵!”

“他娘的,你打发要饭的呢?”王二麻子听后,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钱掌柜在原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体,摔趴在地上,不远处的小二忙跑过来搀扶,也被王二麻子的手下三拳两脚打倒在地。

钱掌柜捂着腮帮子,晕头转向地从地上爬起来,苦着脸道:“钱某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银子来孝敬王爷,您就行行好吧!”

“行行好?老子的这颗牙少说也值一百两银子,今儿拿不出银子来,老子就叫你残废。”王二麻子大有以物袭人之势,举起手里的紫金茶壶便要朝钱掌柜的头上砸。

不料,却被另外一只虎掌牢牢地钳住,回头一望,见身后的这位长得肌肤白皙,油头粉面,看样子跟自己同属于流氓类的人,却偏偏有热闹不看,跟自己较上了劲。

此人正是外表潇洒,内在正义的美男子刘铭祺是也,只见他把王二麻子的手臂一推,那只紫金茶壶随即丢落在一旁,“啪”的一声摔的粉碎。刘铭祺很有礼貌地阻拦道:“喂,哥们!京城之地,天子脚下,你也敢如此撒野,未免有些过分了吧!”当着刘铭祺的面欺负人,这事自己总不能一走了之吧!

王二麻子斜睨了刘铭祺一眼,撇着嘴凶道:“你是哪头蒜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竟然教训起你家王爷来了,识数的,滚远点,惹恼了老子,连你一块揍。”

刘铭祺闻听他自称王爷,故装惊讶的模样,手扶着镜框,抬眼朝王二麻子仔细望了望,一脸讥笑地羞辱道:“哦,原来是王爷大人,幸会幸会!王爷大人不会穷的到大街上当泼皮无赖、到处吃老巴来了吧?”

王二麻子脸『色』发青,晃了晃脑袋,狠道:“『操』!来人啊!揍他。”

钱掌柜的担心为自己出头的侠士英雄刘铭祺会吃亏,急忙上前阻劝道:“慢着,王爷息怒,都是小人的错,有气您就冲着我撒,千万别难为这位客人啊!”

这边剑拔弩张的大动干戈,一旁的小宝可稳不住神了,一看老爷爱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急得直跺脚,眼下只有自己和老爷两个人在此,王二麻子人多势众,这要是打起来,老爷哪是人家的对手,非吃大亏不可。特别是宋二虎又不在,自己除了被打之外,如何才能保护老爷脱险啊!关键时刻,考验自己时候到了。

想到此,立功心切的张管家眼珠一转,顿时急中生智,来了主意。转身跑到窗口,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冲着大街上过往的行人大声喊道:“大家都注意啦!楼上恶霸闹事,有愿意见义勇为的兄弟,大侠,爷们,请上来帮忙打架喽。铲除恶霸,人人有责,谁上来打一次,我家老爷赏一百两银子,当场兑现喽。”他这一咋呼不要紧,楼下的老百姓全围过来了,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传达。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百两银子折合后世的人民币相当于一万元人民币,打一架就有一万块。这钱哪挣去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片刻儿,真的从楼下冲上来七八条壮汉来,其中两位手里还拎着尖刀,看样子是在附近菜市场杀猪路过的屠夫,全然一副大侠般的模样。张管家高兴的直跳脚,赶紧招呼他们过来助阵,人多力量大,再大的困难都不怕,东风吹战鼓擂,比武打架谁怕谁。张管家笑呵呵的当场给每人发了一百两的银票,只要有人助阵,老爷就不会吃亏,说不定还能帮老爷一起为民除害呢。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几位壮汉收了张管家的银票,更是尽心尽责,毫不含糊,随手抄起身旁的几条板凳,摆出一副随时应战的架势。

王二麻子也有些发懵,眼前这小子真他娘的有钱,现场花重金雇人打架,肯定是大有来头。如今自己骑虎难下,即惹不起又躲不起,你想啊!自己在这条街上混了那么多年,在道上混的,最重要的要有脸面,自己要是灰溜溜的走了,日后岂不是成了百姓的笑柄,哪好意思再出来作威作福。

王二麻子虽然有些心虚,但见刘铭祺一副书生秀才般的模样,顿时灵机一动,狠道:“有种单挑!”一言既出,刘铭祺轻蔑地瞥了一下嘴角,一副傲慢的神态爬上了俊美的面部,完全没把王二麻子放在眼里。心中暗道:“从来没听说过动不动就跟人家单挑的黑社会老大,刚开始还真以为在京城碰到了黑社会了呢?原来是个小地痞小混混而已。”

见身后有人护驾,刘铭祺底气十足,略带骄傲,讥诮地骂道:“瞧你那『操』『性』,打你小丫里的,单挑就单调!”此事既然让刘铭祺给碰上了,就不能不教训一下胡作非为的王二麻子,让他长点记『性』,也为钱掌柜的出口气。

众人纷纷向后退了几步,让出中间一块空场子,王二麻子扭了一下脑袋,松了松浑身的筋骨,在刘铭祺面前拉开架势,嘴里狠道:“今儿王爷我就好好地收拾你一顿,再送你一口棺材当见面礼。”刘铭祺一贯打架出手的作风都是先下手为强,从来不手软,别说是王二麻子,当想初在康襄城,把个叱咤一时的黑社会老大雷霸天打得不也是满地找牙吗!

话音未落,“啪”一声,王二麻子左脸上便已狠狠地挨了一记重拳,打得他两眼直冒金星,顿时肿胀起来。王二麻子心里这个骂呀!都他娘的说自己是泼皮,没想到这小子比自己还无赖,真他娘的下黑手啊!

“你他娘的,还没开始就动手啊?”王二麻子捂着眼眶子窝了一肚子的火,如同被激怒的疯狗般嚎叫着扑了上来,抡起拳头朝刘铭祺砸来。

刘铭祺此时倒也颇懂礼貌,不好意思回了一句道:“恕罪恕罪,本公子一进入临战状态,实在是兴奋的不得了,再来,再来!”边说边跳动着灵活的脚步左闪右躲让了王二麻子三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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