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在嘉庆初年

第11章:暖春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春风吹走了寒冷的岁月,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嫩绿的草芽钻出松软的地面,如同一张绿地毯铺卧在满山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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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yle='display:none'》秀娘换上了薄薄的布衣裙,柳枝儿般娇柔窈窕的身段,亭亭玉立,丰满凸显的前胸,滑嫩光鲜的肌肤,真是天生的美人坯子,秀娘可称得上自己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位绝『色』美娇娘,时常另刘铭祺那颗蠢蠢欲动的心颤动不已。秀娘已经习惯了刘铭祺每次『色』光凌凌地眼神在自己的身上飘来晃去的,毕竟兄妹之间手足情深,爱和情有时候也真的很难分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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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yle='display:none'》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刘铭祺虽有『**』思邪想,终究不敢付诸行动,若秀娘不是他的亲妹妹,恐怕早已是羊入虎口。毕竟刘铭祺前世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也是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对付美女的手段,更是花样倍出,但唯独在秀娘面前,才不得不伪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完美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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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yle='display:none'》兄妹俩在年春二月的时候,便把身体越来越差的王大娘接过来同住,好好孝养。自从王大爷离世,王大娘思夫心切,一病不起,再加上多年的旧疾,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咳痰之中常见有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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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yle='display:none'》如今更是卧床不起,全凭秀娘伺候,秀娘眼见王大娘身体衰弱,病魔缠身,心里非常着急,多次跑到城里去请康襄城里名声显赫的名医古南风。医者父母心,古南风见秀娘一片孝心,甚被感动,同意到家中为王大娘登门医治。

古南风给王大娘把脉过后,挥笔开了几副『药』方,详细讲明熬用之法,又将兄妹俩拉到一边,面呈苦『色』地摇摇头,告诉兄妹俩,王大娘已是病入膏肓,实在是无法根除病根,只能先『药』养时日,若是能熬过三月,便可延寿一年,若是熬不过去,就只能让兄妹俩准备后事了,说完后叹然离去。

王大娘像是有所预兆一样,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常常拉着兄妹俩的手,嘴里经常叨咕着自己有福气,说兄妹俩孝敬懂事,自己这辈子虽没儿没女,但一点也不白活,兄妹俩比自己的亲生儿女还亲。说的秀娘每次都泪如泉涌,湿满衣襟。

秀娘身边除了相濡以沫的哥哥,就只剩下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王大娘了,有什么心里话都要和王大娘说说,秀娘心里早把王大娘当亲娘一样的看待。

刘铭祺想到王大娘含辛茹苦地将兄妹俩抚养**,并且还把自己的前生送进学堂读书识字,此等大恩大德,简直就是兄妹俩的再生父母。不禁心中暗暗感动,为王大娘的安危担心挂念。

秀娘每日都按时把草『药』熬好,端到王大娘的面前,一勺一勺地喂给王大娘喝,心里无时不在祈求老天爷保佑王大娘熬过三月,不要让自己失去亲人。

秀娘和刘铭祺背着王大娘一商量,兄妹俩决定到城里的『药』铺买一根千年人参,来给王大娘滋养虚弱的身体,说不定能让王大娘逃过鬼门关。

秀娘将家里的两个金元宝拿出来,交给刘铭祺,让哥哥到城里去买参,自己则留在家里照顾王大娘。

刘铭祺花了一百二十两的银子在城里的『药』铺买了一根千年人参回来,秀娘当天就将人参分为几份熬汤给王大娘喝。

不知道是千年人参起了作用还是回光返照,王大娘那几日,不但不咳了,而且还能下地走走,身体明显硬朗了起来。高兴的秀娘跟过年似的,开心劲就甭提了。

王大娘虽然身体有所好转,不过神情却越来越惆怅,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欲说又止,犹豫不决。

也许人上了年纪,再加上病魔缠身,会经常回味起自己这一生的经历吧!兄妹俩并没有多问,说不定有些事是王大娘难以启齿的痛苦回忆,以免让王大娘伤心。

绣娘依旧每天辛勤地『操』持着家务,刘铭祺也学会了跟在秀娘的身后打打下手,三月暖春过了一半,看着王大娘身体慢慢康复,秀娘时常在劳作之余还哼起了小曲,虽然曲短调单,但那甜美的嗓音,喜孜孜的媚人模样将刘铭祺的魂全勾了出来,禁不住魂飞魄扬。

刘铭祺对秀娘暗生情愫,不顾纲常贵贱,『色』胆歪斜,『**』心『荡』漾,竟不自觉地越陷越深,难以自拔。刘铭祺时常怀疑自己可能是心里畸形?或者是转世的时候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还剩最后五天,王大娘便如名医古南风所说的,熬过三月,便可延寿一年之言。

当天中午,王大娘感觉有所不适,提前上炕睡了。秀娘和刘铭祺在院子里翻土刨地,打算三月一过,便可耕种些谷种,到了秋天也好收些糊口之粮。

此时,内房持续传出王大娘声嘶力竭的咳嗽声,秀娘身子一抖,手里的木锄顷然滑落,心里颇感不妙。

兄妹俩慌忙冲进内房,秀娘急忙伸手从炕上扶起骨瘦如柴的王大娘,不停地抚按着王大娘的后背,恐慌的小脸焦急不安。

王大娘摇颤着身子,手捂布巾挡口,依旧歇斯底里地咳声如雷,突然“哇”地一口鲜血从口中呕出。顿然将布巾染成鲜红『色』。

秀娘心里一惊,眼泪夺眶而出,大声呼泣道:“大娘,大娘……”

王大娘慢慢地抬起头,将头仰靠在秀娘的肩上,目光呆滞地看了看秀娘和刘铭祺,虚虚的声音安慰道:“秀娘……不要伤心,大娘老了,早晚都要走这一步。”

秀娘泣道:“大娘,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王大娘缓缓地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哼道:“…大娘……知足啦,别再为……我这个孤老婆子……『操』心啦!能看到你们两……兄妹**,我即使到了阴间……见了你们的父母也算……是有个交代啦!”

秀娘哽咽道:“大娘您可不能丢下我和哥哥呀!还有几天就熬过三月了,秀娘现在就去请古医生来。”秀娘的心里根本无法接受王大娘病情突转的事实。刘铭祺明知王大娘的病情已是无『药』可救,华佗在世也难逃一劫,但却不情愿拦住仍抱有一丝希望的秀娘。

王大娘轻拉住秀娘的衣袂,吭声道:“秀娘!大娘……知道时日不多了,阎王爷点了我的名,早晚……都得要走,我也该去陪陪我那个……孤老头子去了。来,你坐下,我有话对你们兄妹俩说。”

“大娘……”秀娘泪如雨下,悲痛欲绝地哭起来。生离死别,情难舍,意难却,刘铭祺鼻子一酸,也被感动的泪光粼粼,哽咽不止,转身坐到炕边,劝慰道:“大娘一定能熬过三月的,您可千万别这么想,阴曹地府也有搞错的时候,阎王说话也是经常不算数的。”刘铭祺心一急,想起自己曾经就是被搞错了投胎的地点,转世重生的事,希望王大娘也和自己一样,被阴间的牛头马面搞错了阳寿。

像刘铭祺这种错投胎的事,在阴界也不过是千万亿分之一的比例,要是牛头马面老是犯糊涂,恐怕早就撤职查办啦!

王大娘拉着刘铭祺和秀娘的手,微微地点了点头,喘声道:“铭祺啊!大娘知道你和秀娘孝敬。大娘这辈子没白活,死后也享福去了。大娘快不行了,临死前,我要拿你和秀娘的身世告诉你们……咳咳咳……”王大娘话说了一半,又剧烈地抖身咳嗽了起来。一口鲜血再次呕吐在地上。秀娘忙拿起布巾轻轻擦去王大娘嘴角的血迹,忍不住泪雨连连,一滴一滴地滴落不止。

刘铭祺心里一怔,十分关注地看着奄奄一息的王大娘,完全不知道王大娘要说什么?。

王大娘缓了口气,低声说道:“其实……其实你们并不是亲兄妹,这是你们的父母临死前告诉我的,铭祺是刘家的独子,而秀娘却是铭祺的父母当初收养来的。”

“秀娘是收养的?”刘铭祺满面疑『惑』地讶然道。秀娘也顿感震惊,兄妹俩一脸愕然相互对望了一眼,复杂的情愫溢于言表。

王大娘缓缓地点了点头,微微说道:“当初是一位贵『妇』人将秀娘送给铭祺的父母抚养的。而且,秀……秀娘的背后纹有一只凤,是秀娘亲生母亲纹上去的。秀娘小的时候,大娘也是亲眼见过秀娘身后纹着的那只凤鸟的。”

兄妹俩完全被王大娘所言吸引住了,竟一时回不过神来。

王大娘继续嘱咐道:“铭祺,你以后要好好对待秀娘,知道吗?这是你父母临终前的嘱托,你要铭记于心啊。咳咳咳……”

“嗯,我一定会对秀娘好的。”刘铭祺郑重地点了点头。

王大娘心安地笑了笑,连着喘了几口气,道:“我本想,若……若是真的能熬过三月,再将你们的身世和盘说出,然后再将秀娘嫁给铭祺,这是大娘唯一的心愿,你们俩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是份好姻缘啊!”王大娘说完,将秀娘的热乎乎的小手放在了刘铭祺的手上。

俗话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刘铭祺和秀娘两人顿时明白了王大娘的意思。秀娘尽管面带梨雨,心里却是慌慌地跳个不停,身份的骤然转变让这位温柔可人的美娇娘忽然间不知所措起来。

王大娘缓了几口气,又笑着对秀娘问道:“秀娘啊!你愿不愿意嫁给铭祺呢?”秀娘神『色』一慌,抬眼看了看一脸期望的刘铭祺,朝王大娘默声点了点头。

王大娘的脸上爬上来几分喜『色』,低声道:“选时不如撞时,大娘的柜子里有我几年前给秀娘准备好的拜堂成亲时穿的嫁衣,大娘给你们做主,今日就把天地拜了,让我老婆子临死前也能闭上眼。”王大娘说完,硬撑起身子,满面强颜地看着刘铭祺和秀娘。

天地一拜,男女间便有了夫妻名分,这也正是王大娘的遗愿。

“嗯……”秀娘眼含泪花,微微地点了点头。

刘铭祺一阵感激,若不是王大娘将此事说出,自己和秀娘这辈子都会蒙在鼓里,哪能娶到如花似玉、楚楚动人的秀娘做老婆。

刘铭祺急忙从柜子里翻出压在箱底下的大红嫁衣。帮着秀娘穿戴在身,秀娘又将大红盖头披在头上,心头无不串上一丝欣喜,清朝的妙龄女子哪个不想嫁个如意郎君,但却逃不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婚姻制度,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甚至是出嫁前连相公的长相都是一不清二不楚的,任由命运的安排。秀娘能嫁给刘铭祺这样十里八村闻名的秀才,一表人才,潇洒飘逸不说,而且又是朝夕相伴的至情至爱的人。亲情、友情、爱情,交融在一起,更是万般滋味于心头。

刘铭祺胸前佩戴大红绸花,两人并肩而立。王大娘坐在炕上呵呵笑道:“我老婆子,终于看到这一天啦!”

刘铭祺学着古时拜天地的步骤,大声吆喝道:“一拜天地。”

刘铭祺和秀娘面南背北,双膝落地,躬身磕了三个头。

“二拜高堂。”

刘铭祺和秀娘起身,双双跪在王大娘的面前,又躬身磕了三个头,王大娘有如神助,笑得合不拢嘴。

“夫妻对拜。”

刘铭祺和秀娘转过身,再次面对面相跪,彼此间躬身磕了三个头。

婚礼很简单,甚至有些哀伤,但是命运就是命运,总是在无情地捉弄世间上的人们。

天地刚刚拜完,笑颜逐开的王大娘忍不住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巨咳,几口鲜血涌出后,身子一歪,倒了下去,手疾----的刘铭祺冲上前去,双手急忙扶住奄奄一息的王大娘。秀娘掀开红盖头,也跟着扑将到王大娘的身旁。

王大娘彻底熬到了灯枯油尽,竭力使自己在剧烈的颤抖中缓复了过来,斜眼向窗外望了望,转回头,浅浅地『露』出一丝笑意,断断续续地微声道:“铭祺……秀娘,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夫妻了,不再是兄妹了,你们……以后要好好的……过日子,相敬如宾,相濡以沫。大娘的心愿……也了了,牛头马面都在……外面等着我呢?大娘走了……”说完,王大娘身子一软,握着秀娘的手缓缓地松滑在炕沿上,双目安详地合上。

“大娘,你不要走啊,你不要撇下秀娘,大娘……”秀娘哭喊着泪如泉涌,悲泣长哀。

……

这一天,大悲大喜的事都来得太过突然,太让人无法预料和避免。从小就在王大娘身边长大的秀娘,还没尽到孝心,便已两世相隔,这对秀娘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让刘铭祺看在眼中,疼在心里。

守孝七天后,刘铭祺做出了去康襄城生活的打算。理由很简单,一是带秀娘离开这个伤心的山窝窝,以免睹物思人。二是自己已经和秀娘拜堂成亲。但十里八村的乡邻哪家不知道他俩是兄妹,到时候又不能挨家去解释,是必传出流言蜚语,人言可畏。

刘铭祺和秀娘收整好行囊,雇了辆马车,一路向康襄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