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两年

第82章 就知道你在撒谎

“为什么不行,我们是合法夫妻。”如许面色平静。

“合法夫妻也不成!江如许,我只承认认识你,但我根本不记得我俩的关系!在没确定你的身份前,你给我到外头睡去!”白屹东胡乱地指了下方向:“这边,还有那边,都有一溜房间,随你选。”

真是风水轮流转么。如许又好气又好笑。她定定地看着他,直到他的脸颊慢慢红起来。

白屹东恼羞成怒,抱起靠垫挡在身前:“你……你别趁人之危!我会揍女人的,真会揍的!”

“因为什么……因为我跟你睡同张床?”如许扑哧一声笑出来:“白屹东,你要不要告我调戏青少年啊?”

“你!!”白屹东恶狠狠地瞪着她,片刻后,他赌气般地把靠垫扔在**:“行,你说的!你可别后悔!”

如许笑了。她忽然觉得,这样的白屹东其实也挺可爱的。

当晚,如许抱着一种复杂的心情,看白屹东气呼呼地刷牙,气呼呼得换睡衣,最后气呼呼地扑到**。

他睁着黝黑的眼,一瞬不瞬地看着房顶,双手紧握,有种视死如归的悲壮。

“屹东,其实你真该见见小南。他和你……挺像的。”如许微笑。

白屹东凉凉得斜了她一眼:“江如许,你真想好了?说不定半夜,我起来闷死你。”

如许用干脆的熄灯回答了他。

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身边的白屹东呼吸明显滞了几秒钟,接着又忽快忽慢得响起来。他在**不停地翻,被子被扯得悉悉索索地响。

过了会儿,他终于忍耐不住,用力推推她:“如许,哎,江如许!”

如许不理他。

“江如许,你怎么能这么没脸没皮的!你给我起来,出去睡!”

“不去。”

“那我……我出去!”白屹东气得掀开被子,一下按亮了壁灯。如许条件反射地坐起来,两人就那么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三秒钟。

白屹东突然喉头一动,捂着嘴就往外冲。如许急忙追出去,看他踉跄着扑进了洗手间。大少爷不住干呕,还不忘一个劲地向她挥手,叫她躲远点。

如许又心疼又好笑,接了杯热水,等在旁边。

白屹东揉着胃,一转身,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还在这儿?还穿成这样……那,那东西也戴上!真不嫌难看。”

“哪儿难看?不是挺好的么,当初,你还嫌……”如许抿嘴笑了笑:“算了。白屹东,你先把水喝了,我去换衣服。等会儿我睡沙发上。”

白屹东半信半疑得瞪着她,片刻后,扭过头,慢慢地去够那杯子。杯子一到手,他就立刻转过身,咕咚咕咚得一口喝完,像是不愿多看她一眼。

如许笑着摇摇头,抱着被子,铺到了沙发上。那沙发又宽又长,躺下去也不觉得难受。只是睡了会儿,刚朦朦胧胧地翻了□,就听到白屹东的低声嘟哝:“不愿意就直说,翻来翻去的,烦不烦?”

敢情大少爷还没睡呢。

如许迷迷糊糊地笑了笑:“对啊,你不在身边,我睡不好。可你敢来吗?”

白屹东大怒,正想骂回去,忽然听到那边的呼吸声越来越轻。他心头一凛,差点就想开灯。强忍了会儿,才又听见。可那呼吸平稳而悠长,明显是睡沉了。

江如许,就知道你在撒谎!这才过去几分钟啊……

白屹东气得用尽全身力气在**又挣又蹦。可如许睡得特别沉,床都叽叽嘎嘎地好像要塌了,她还是一动不动。

白屹东忍无可忍地跳起来,顺着朦胧的月光,慢慢地摸到沙发边。他准备狠狠地吓她一下。

忽然,如许“唔”地一声,翻了过来,一张脸正对着他。

白屹东不动了。

月光下,如许的肌肤白瓷一般。他看到她一只柔软的手臂,就那么不经意地垂在身前,正对着自己。从肩膀到手指,每条弧线优美动人。

白屹东的心也顺着那些线条,起起伏伏,慢慢聚到了半掩半盖的胸前。

此刻,他的脑子里犹如开了锅的水。夏天轻薄的睡衣,勾勒出如许胸前的一半轮廓。白屹东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半分钟后,他如同梦游般慢慢俯□。柔软细长的乌发,从他的唇边一擦而过。

白屹东像被骤然惊醒一般,慌忙跑回**,把头缩进被子里。

许久后,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白屹东对如许渐渐有了种心照不宣的“少年情怀”。他经常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或者就沉默地站在不远处。偶尔的几句对话依旧又短又冷,但有时,如许用余光一瞟,会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那目光清澈温和,还带点小羞涩。

如许先是好笑,细想了想,又觉得感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放下心防,亲近自己,白屹东在潜意识里应该是很爱她的吧。

所以,她决定再试一次。

这天,吃完早饭,如许再次找了安自衡。挑明来意后,安自衡笑了:“行啊,既然你这么坚持要进去,可以。我看你这几天一直守在门外,也挺累的。不过,我要说一下——其实前几天并不是我故意拒绝你,而是那阶段东子必须独自接受治疗,不能受到任何干扰。现在,已经进入第二阶段了,而且今天他情绪也挺好。也许有你的陪同,会事半功倍。”

情绪挺好,从哪儿看出来的?监控?大清早的,你们可真不闲着。

如许凉凉得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想到,也许前几晚两人的别扭过程,都被某安保人员看到了。她立刻提出:“安医生,我希望你能把屹东卧房里的摄像头拆掉。我可以担保他在那儿的安全,也请你尊重我们的*。”

安自衡点点头:“江小姐,我很理解。不过,每晚10点后到清晨6点的录像,除非是出了事要调来做证据,否则,没人会去看。包括我在内。这也正是我和白夫人的分歧所在——她坚持觉得,与你同居,可能会刺激东子的情绪。我却认为恰恰相反……”他微微一笑:“虽然你对我的治疗方案好像挺有意见,但我还是要说:东子的病必须从药物和心理疏导两方面入手。你和他的关系曾非常亲密,所以,我衷心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帮他走出来。因为这次的难度,比上回高了许多。”

“放心,他一定能恢复。”如许冷声回答。

安自衡淡淡笑了笑,忽然抬头叫道:“东子?”

如许一回头,看到白屹东正冷冷得靠在门边:“今儿早点开始吧。有场10点的比赛。”

“可以啊,只要你配合的话。”安自衡微笑。

……

如许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整个治疗过程。明明用的都是合法手段,但当看到平时飞扬跋扈的白屹东被紧绑在座椅上,一脸淡漠、无奈时,她的心一阵阵绞痛。

他的头上、手上都连着仪器,三台摄像机从不同角度精密拍摄,医疗器械则显示出他的所有反应。

某一刻,如许觉得自己好像在看一出怪异的科幻剧。所有的颜色都褪去,只有一片绝望的白,在眼前来回晃动。

说实话,如许不太明白安自衡的做法。他只是随意地问了点日常问题,语气和缓,甚至带着点蛊惑。但白屹东的反应异常激烈。半小时后,已经开始绷直身体,汗流满面。

“记录:病人对系列5尤其**,明天的谈话,需更注意问题的穿插频率。系列10,对他几乎没有任何触动,可删去。”安自衡面色沉静地吩咐完助手,低头对微型话筒说:“谢谢各位,那今天先到这里。下午的治疗,2点开始。江小姐,你可以进来了。”

其实,不用他提醒,在助手打开隔离门的刹那,如许已经冲了进去。

她含着眼泪,和护士一起七手八脚地给白屹东松开绷带。白屹东茫然地看着,直到如许哭着抱住他,他才后知后觉地开始痛哼。

外间的安自衡转头惊讶地问助手:“怎么,你还没换药吗?”

“换了啊。您说那成分刺激太大,我们前晚就改良过了。也不知道,白先生为什么还有这么大的反应……”

“哦,没事,那你去整理记录吧。”安自衡微微挑了下眉。

有意思。

这边,白屹东由护工扶着,一路歪歪扭扭地回到房间。如许心疼他,就照顾得特别殷勤。一会儿给他揉头,一会儿给他喂水。等他脸色慢慢缓过来了,如许才算松了口气。

白屹东有气无力地瞥了她一眼,破天荒地说了一长串:“受不了,下午就别跟,又没人请你。给我遥控器,快开始了。”

如许无奈地递过去。白屹东靠在宽大的靠枕上,悠闲地看着篮球赛。看到精彩处,不住拍手叫好:“对,就这样!过人!!唉,有脑子没啊!江如许,你说这人有病吧,这么大一篮筐都灌不进!要是我……哎,你关电视干嘛,还没看完呢!江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