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营州前卫指挥使
第281章 营州前卫指挥使
“别挤！别挤啊！”
“都给大爷起开！”
“你是找死吗？在军爷面前也敢自称大爷？”
从三河出来，前往通州，要经过鲍丘水，三河自所以称为三河，是因为此地有三条河流交汇，最大的河流就是洳水，其次是鲍丘水，沟水则是洳水的一条分支，因为鲍丘水的横在路上，使得南逃的百姓、溃军都被堵在这里。
杨齐放眼望去，难民们都是挖个地洞，在上面架个棚子挡风取暖，溃军也不知道从哪搞到的军需，勉强搭起了一片帐篷，可是军营外面却没有栅栏，拒马、陷马坑之类的防御手段就更没有了，杨齐大概估算了一下，这里聚集了不下二十万人。
“这可如何是好？”卢象晟看着眼前的景象叹了口气说道：“早知如此，还不如在三河城跟敌人拼了。”
“这不是冬天吗？”杨齐有些奇怪的说道：“我们来的时候这冰面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全破了？”
“大人，打探的人回来了。”高诚贞在旁边说道。
“启禀大人！这里之前还可以渡人，但前些天营州、东胜、兴州等部队撤退到这里的时候，由于红夷大炮太沉，冰面破裂导致了至今无法渡河，从这里上下百余里的范围，都被破冰将冰面冲毁。”哨兵禀报道。
“这可如何是好？”卢象晟急道：“不行就干脆在这里以冰筑城，跟他们拼了！”
“不急！”杨齐说道：“昨晚北方的火光，应该是杨越带着骑兵把敌人的粮仓烧掉了，七天之内，敌人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那这世间也太短了。”卢象晟说道：“你要知道女真人的骑兵可是很厉害的，他们甚至会突袭到距离本队百里以外进行侦查、破坏！”
“嗯！”杨齐点头赞同：“确实，这点不得不防。”
“老高，马上把工兵调上来，看看有没有额什么办法？另外派骑兵出去打探，在这附近寻找一下最窄的渡河之处，看看能不能寻找到一些船只。”杨齐说道：“还有，注意北方，骑兵打探到八十里，步兵在三十里外设立警戒线。”
“是！”高诚贞领命道。
杨齐一行人来到鲍丘水岸边，就见那里有一个简易渡口，河面上倒也并非无船，只是非常的少，只有十几艘小渔船，每次装的也不多，只有十几个人，就不能再装了，此时一大堆的军汉们早就把渡口占领，数万百姓围在一旁，貌似刚才的吵闹声，就是在这里传出来的，当兵的要上船，百姓们被他们强行赶下来，自然也是不愿意就此放弃渡河的机会，另外还有别的卫所兵也不愿意再次等候，不知道女真骑兵什么时候就会杀过来，到时候可没有人会跟你吵闹，直接人头落地。
“船来了！”正在几方人马对峙的时候，不知道是谁都喊了一声，本来相对稳定的局面，顿时剑拔弩张，军士们手中的武器纷纷抽了出来，百姓里面也有不少青壮联合起来，准备随时登船。
“都让一让，不然船没办法靠岸了！”渡船上的摆渡人喊道。
“兄弟！让我们先上吧，咱们都是当兵的，别误伤到彼此，就不好了。”一名军官说道。
“放屁！我们已经来了好几天了，你说先上，就先上啊？”对面的军官喊道。
“我们来的最早！”百姓里面一个小伙子说道：“要说登船，排队都轮到我们了。”
“就是，就是！”百姓纷纷开口。
“那就别怪咱们兄弟们手下不留情面了。”最先开口的军官说道：“尔等速速退去，不要被咱们兄弟的刀伤着。”他后面是对百姓说的，那些百姓很自觉的向后退去。
“啊～！”
“杀！”
杨齐刚看到这里，没发现两帮人马怎么动作，就有两个士兵倒地不起，紧接着双方人马就混战到了一起，百姓们吓得顿时想后面跑去，场地一下就空了出来，这时在三河南城碰到的东胜孙永才被躲开的人群让了出来，正好与杨齐二目相对，他顿时感到十分尴尬，本能的转过身子带着手下就想后面走去。
“站住！”杨齐突然大喊一声。
“啊！原来是杨将军！”孙永才硬着头皮转过身施礼道。
“怎么回事？”杨齐并没有阻拦下面厮杀的士兵。
“营州的跟兴州的打起来了。”孙永才说道。
“你们东胜卫怎么没参与？不怕走不了，被女真杀了吗？”杨齐问道。
“唉，毕竟都是大明子民，我是混蛋了一些，但还有人性。”孙永才可怜巴巴的说道。
“得了吧你，少在老子面前装可怜。”杨齐说道：“你把队伍收拢一下，跟着我们吧。”杨齐见他还有些良知，也就不再跟他计较，就如他说的一样，毕竟都是大明的子民。
“砰～！”杨齐朝天扣动了扳机。
打成一团的两支人马这才停下手来，不过此时地上已经倒下了几十号人，有的已经死透，更多的是受伤倒地，哀嚎不止。
“把他们都分开！”杨齐对身边的田辉、管弘二人说道。
“走！”二人躬身领命，一挥手带着各自的部下快速河边，数百军士持枪将两伙人马分开。
“谁是领头的？”田辉说道。
“你们是哪部分的？”这时有一个浑身泥泞，满身血污的人站出来说道，此时单看衣着已经看不出来他是何职位。
“在下，昭勇将军旗下营官：田辉！”田辉自我介绍道：“你们呢？”
“哼，老子乃是营州前卫都指挥使：孙奉章。”孙奉章不屑的说道：“叫你们将军过来回话！”
“放肆！”田辉怒吼道：“没人敢对将军不敬。”
“老实点！”随着田辉的怒吼声，周围的十几个军汉，手持火铳整齐的向前一步，手指也放在了扳机上面，随时准备开枪射击，在他们心里，没有什么比杨齐更重要的。
“哼！”孙奉章冷哼一声说道：“怎么？尔等还敢开枪不成？都是溃军，别在老子面前充大个儿！”
“啊！”突然兴州卫那边传来一声暴吼。
“孙奉章！你个龟孙儿！还我兄弟命来！”喊完，一个壮汉就要冲上前来与孙奉章拼命。
“站住！”管弘瞬间就锁定了这个汉子，下令道：“拿下！”
“放开我！放开我！”那汉子瞬间被左右军士抓住胳膊，反手一扭顿是动弹不得，突自在那里叫喊。
“得了吧！你一个小小千户，还想在这里出头？我呸！”李奉章丝毫不把眼前的事情放在眼里，在他看来，都是溃军，无所谓，即便放在平时，自己想杀几个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把他们各自主事的带上来！”高诚贞带着一队士兵上前喝道，要知道这里正在发生兵变，一个不好，就得血流当场，所以他们都很重视，老高传的自然是杨齐的将领。
“带走！”田辉丝毫没有因为孙奉章是指挥使就惯着他，冷着脸喝道。
“你敢！”孙奉章大喊一声，身后的家丁亲卫顿时一拥而上，与田辉的手下对峙起来。
“全体都有！”田辉喝道：“谁敢动，就直接开枪射杀！”
“是！”周围百十号人突然暴吼一声，这气势顿时把孙奉章的人给压了过去。
所有士兵都把枪对准了对面的士兵，那架势只要他们动一下，那就是当场射杀。
“带走！”田辉再次喊道。
“走！”田辉身边走上前四个军士，两个人直取孙奉章，另外二人保持警戒。
“上！”这时有一个家丁亲卫大喊一声，抽刀就冲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一刀就把抓着孙奉章的军士腹部捅了一刀。
“开枪！”田辉双眼直往外冒火大声喊道，喊完直接掏枪就是一枪，虽然他很愤怒，但还是保持着理智，这一枪只打在了他的腿上，可如此近距离的射击，那家丁亲卫的腿，可想而知，就算治好了，也是个残废。
“砰砰砰！”周围十几号军士纷纷开枪，几个蠢蠢欲动的军汉纷纷中枪倒地，那杀猪般的嚎叫声，顿时盖过了之前倒地受伤的伤员们。
“再动，打死你们！”跟在田辉身边的一名总旗官借着射杀的威压果断喊道，然后一挥手，刚才开枪的军士们纷纷后撤装弹，后面的军士立刻替补，盯上前来，继续拿枪保持警戒，本来以为有机可乘的几个家丁互相看了一眼，把刚举起的战刀又放了下去。
“啪～！”田辉上去就给了孙奉章一巴掌冷声喝道：“带走！不老实就给他一枪。”
“是！”
孙奉章这下才意识到，今天遇到了比自己还横的主儿，但那颗骄傲的头颅依然好好的昂着，就算刚才那个营官打了自己一巴掌，待会见到正主，肯定还得把自己放了，毕竟大家都是朝廷命管，何况自己的官职、品级并不低。
“你营州卫何人？”杨齐冷冷的看着他问道。
“你是何人？”孙奉章一看杨齐这张略显稚嫩的小脸更是轻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