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宋当王爷

第二百五十三章不怕噎死吗?

入夜,暮色低垂,凉风有信,但一早就从皇宫返回家中的枢密院使陈吊眼却是久久不能平复心中的怒火,在客厅中已经砸了不下数十个茶碗瓷碟,满地的疮痍。

一阵发泄之后,陈吊眼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想着在宫里杨太后的那番话,真是如夏日午后的巨响闷雷久久盘旋在耳边。

“雅子皇后虽为俘虏,但却是一国之后,连桓武天皇都被赦免封为国公,令人怎可圈禁其妻供己**乐享用呢?真是骇人听闻啊!”

“陈大人,令郎贵为大宋国公,堂堂枢密院副使,但却犯下如此丑陋恶劣的罪行,让哀家如何看待?让官家和皇室宗亲怎么看待?满朝文武百官如何看待?”

“念在陈家满门忠烈,此事不宜大肆宣扬,免得污了你陈家的名声。情急之下,哀家唯有将你和礼部尚书李伦大人请进宫来,也好让你二人给哀家出出主意。”

听着杨太后的句句肺腑之言,陈吊眼是丢尽了老脸,这个不肖子怎就那么的荒**无度呢?

与李伦出了皇宫分道之时,李伦那个老狐狸更是难得没有插科打诨,而是重重地跺了下脚叹了声唉便悄然登上马车离去,可见其心中对女婿的那份儿失望。

像他和李伦这样的人,完全可以接受大丈夫三妻四妾,谁都想着开枝散叶,子孙满堂。关键是这个混账也太胆大包天了,连堂堂一国皇后都敢暗中圈禁起来享乐。

此番杨太后的意思很明确,不对于陈靖元惩戒一番不足以平众怒,宁王鲁王还有杨廷玉翟国秀这些皇亲国戚的眼睛一直盯着呢。

什么叫保留爵位,闭门思过半年?

说得好听点是让不肖子安心在家呆上半年,等此事风头过去再行复出。

说得难听点就是夺了他的兵权和官职,让他做一个闲散的国公。

现在不是杨太后和皇帝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而是自己那个不肖子犯了大错在先,没有在大庭广众下张扬此事,而是与自己商量已经很是顾及陈家的脸面了,让他陈吊眼再如何替那个混球辩解庇护?

“砰!”

陈吊眼猛地一拳砸在八仙桌上,朝着门口怒吼道:“那个不肖子还没过来吗?难不成让老子亲自抬着大轿去请不成?”

这时厅外门人弱弱地回道:“少,少爷一早就过府了,现在正陪着夫人说话。”

这个夫人指的便是陈吊眼的续弦,陈靖元的继母,昔日红竹山数千畲家兵的女首领张三妹。

哼!陪着夫人聊天?

陈吊眼不由冷哼一声:“今天找谁都不好使,我看谁敢替他说话。”

“是吗?”

等得陈吊眼冷哼完,张三妹的声音接踵而至,在陈靖元的陪伴下走进了大厅。

这世上之事就是如此蹊跷,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这张三妹一进来,陈吊眼瞬间蔫了下来,上前厌恶地一把推开混球将张三妹搀到座位上,轻声问道:“夫人怎么来了?”

看着平日里雄风虎胆的父亲在继母面前那副唯唯诺诺小男人模样,陈靖元不禁莞尔,忍俊不禁一声轻笑。

嘶...

陈吊眼突兀一个回头,恶狠狠地盯着混球,恶声道:“你还有脸笑?你看你干的那叫什么事儿?你知不知道太后今日叫我与你岳丈进宫是为了何事?混账!”

“好了,”张三妹一把拽住陈吊眼的手臂,和声相劝道,“关于那倭国皇后之事靖元已经跟我说过了,哪里是太后说得那般粗鄙不堪啊。靖元软禁那倭国皇后的本意为了制衡投诚我大宋的桓武天皇,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虽说归顺我大宋,但是谁又知道他心里到底如何想的?万一是权宜之计归顺呢?”

陈吊眼一怔,不由得点点头。

张三妹起身将座位让给陈吊眼,然后继续说道:“而且咱们陈家与国舅等人本就不对路,这帮祸国奸臣趁机借着此事给靖元落井下石才是真。难道你宁可相信国舅那帮子小人也不信自家孩儿不成?靖元是有错,错就错在做事不够谨慎,被有心人查知。”

陈吊眼瞥了眼混球,慢条斯理地拖着长音问道:“当真?”

见着父亲言语之中有了松动,陈靖元暗暗庆贺一声,总算是躲过一劫了。

其实当清平长公主离开皇宫神色匆匆跑到燕国公府来找李沅芷告密,陈靖元就注意到了事情的端倪,急忙让朱福派个丫鬟去李沅芷房中侍候顺便打听打听到底出了何事。

等着朱福将探听来的消息回报于他之后,他就大呼后悔了。

雅子皇后和归蝶妇夫人栖身的庄园竟然还让这帮孙子发现了,现在悔之晚矣。

果不其然,等他想将雅子皇后迅速转移之时,庄园那边的仆人就回府来报,说是御林军奉太后娘娘懿旨将雅子皇后强行带进了皇宫。

这下人赃俱获,事情算是大发了。

这不,一接到陈吊眼叫他过府的命令,他便急急忙忙离开了燕国公府直接杀了过去,不找陈吊眼,而是先找继母张三妹,巧舌如簧哄骗张三妹帮自己躲过父亲这一关。

别看他现在又是燕国公,又是枢密院副使,又是统率二十万将士的征北大都督府,可在陈吊眼面前还真不敢跳脚。

对于自己这个父亲,他还不知道吗?只要他说大嘴巴子扇你,大鞋拔子抽你,就真的下得去手。

现在算是躲过一个小劫,陈靖元暗暗庆幸之时也是松了口气。

接着陈吊眼把杨太后的决议再次说了一遍给陈靖元听,保留爵位,闭门思过半年。

张三妹看着父子二人接下去可能又有正事要谈,况且自己这个救火队员也履行了职责可以功成身退了,随即起身出厅说是给爷俩准备晚饭去了。

陈靖元今天算是大意失荆州,让国舅党诸人抓住了小辫,要说心里不舒服那是假的。

现在听着父亲复述杨太后的决议,不由冷笑道:“真是好大的胃口,张张嘴随便栽个赃,就将我踢出朝堂,还将京都城外二十万将士掌控到手中。他们也不怕吃不下活活给噎死了?”

这个他们到底是指国舅等人,还是杨太后,陈吊眼心知肚明。

看着突然一脸阴狠的陈靖元,他心中打了个突突,寻思这混球不会是又想干什么胆大包天之事吧?

随即断喝道:“我警告你,不许给老子出什么幺蛾子,忤逆造反之事想都不许想,听清楚没?”

陈靖元不悦道:“谁要造反了?只是父亲你有所不知,孩儿与文军师还有张迁侯他们早前商讨过攻打高丽国之事,如今夺了我的兵权,削了我的官职,这远征高丽之事如何自处?难道就无休止地搁置吗?”

陈吊眼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满朝文武就你一人懂得带兵打仗吗?你现在在太后心中已是不堪,被国舅等人将你推到了风口浪尖,以后给我老实在家呆着闭门思过,哪儿也不许去,军中之事有文廷玉张迁侯等人照应着,你担心个球?”

征北都督府下鹰扬,北洋两卫二十万将士可是陈靖元这几年的心血,让他拱手交与他人指挥,他如何舍得?

于是执拗地摇摇头,冷笑道:“我倒是想看看何人能指挥得动我陈家的二十万兵马?从今天开始,孩儿哪儿也不去,就在家养病,闭门谢客。”

说完,向陈吊眼说了句“走了”,便大步转身离去。

陈吊眼看着这个犟驴一样的混球,知道这小子肯定又要使坏,连忙喝道:“回来,给老子回来,你...”

这时听见客厅如此大动静的张三妹又从偏堂穿了过来,对着陈吊眼半脸埋怨道:“两父子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他现在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年被你吆五喝六的孩童了。再者说了,他是如今贵为大宋燕国公,荣耀集身,你怎得还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训斥于他。”

一听到这个,就是陈吊眼的伤痛啊,他奶奶的,儿子封了国公,当老子的两个侯爵都没捞到,真是丢大人了。

随即一甩袖袍,瓮声道:“国公算个球?他就是封了郡王爷,也是我儿子?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看着陈吊眼这死不认输的模样,张三妹不禁莞尔,对着陈吊眼轻轻摇头打趣道:“你啊,就是嘴硬。父子俩都一个德性。我不管你了,我去看看厨房的汤好了没有,一会儿给你盛出来,好让你败败火。”

说完,不理吃瘪的陈吊眼,又回后堂厨房而去。

这么一番风波过去,已是入夜许久。

深夜的皇宫大内,早已更深雾重,御花园旁边是一簇小树林,林中人影闪动,好似两人。

两人影牵手而行,在林中相互偎依,借着林边小溪的流水哗哗声的掩盖,偷偷说起话来。

“今日陈家小贼被削了兵权,泰哥哥可是解气?”

一记轻音嘹亮的女声特意压低了嗓子,变得有些沙哑。

话音一落,就听见一记公鸭嗓门响起:“哼,仅仅被削了兵权还真是便宜了他,如果不是那狗贼,我又怎会被断了*,来到这深宫大内做起内侍太监?我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嘿嘿,嘿嘿!”

最后的笑声犹如夜鹰在鸣叫一般来得阴恻。

但那女子不以为许,好似已习惯这个声音了一般,将头枕在对方怀中,旖旎喃喃道:“嗯,我一定会帮助泰哥哥完成心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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