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究竟是谁
“雪馥！”南宫睿辰大吃一惊，然后不顾自己身上有伤，连忙把婉兮打横抱起，冲着外头喊道，“來人！快传御医！”
守在外头的宫人一听见南宫睿辰如此惊慌失措的声音，吓得连忙跑去通传御医，还有些宫人赶紧走了进來，见南宫睿辰抱着口里溢出鲜血的婉兮急冲冲地朝着寝宫走去，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服侍南宫睿辰多年，从來都沒有见过这冷静沉稳的帝皇有过如此紧张的神色。
御医很快就赶到了，第一时间，南宫睿辰就迎了上去，“婉贵人方才吐了一口血，马上替婉贵人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为首的御医点点头，同时看见南宫睿辰明黄色的龙袍之上也染了血迹，再仔细一看，才见南宫睿辰腹部竟然有被刀刺伤过的痕迹，忙惊道：“陛下受伤了，容微臣先替陛下止血！”
“朕不打紧，你们先看看婉贵人！”南宫睿辰无暇去理会自己的伤口，他如今心里头，一心只有婉兮。
“可是陛下......”御医有些为难，毕竟皇帝，才是他们的主子啊！
“朕说的话，你们也不听了吗？”南宫睿辰怒喝一声，然后所有的御医都不敢不从，全数走进了寝宫替婉兮检查。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南宫睿辰在外头已经担心得坐不定了，里头的御医才走了出來，朝着南宫睿辰施了一礼，“回陛下，婉贵人她......中的是砒霜之毒，幸好抢救及时，方保住了性命，如今已无生命之危，只要微臣等清除了婉贵人体内的余毒，便无恙了。”
“砒霜？”南宫睿辰又是吃了一惊，她就这么迫切地想要离开他的身边，让他从此以后与她阴阳永隔吗？还是想着在刺杀完他后，自己再自尽？难道她竟然爱南宫世易到这么深，深到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吗？
南宫睿辰一旦想到，自己一心想要保护，不顾一切也想留在身边的女子竟想着要刺杀自己，甚至还连死都不怕，就为了离开自己，心里就难过得快要窒息。
“陛下，您的伤口......容微臣替你包扎吧！”那御医又看了一眼南宫睿辰的伤口，忍不住道。
南宫睿辰这次沒说什么，只是坐了下來，让御医为他处理伤口，这伤口不到要害，又加上南宫睿辰以内力止血，所以并无大碍。
一切包扎完毕后，南宫睿辰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目光威严而寒冷，“今日之事，你们谁也不准泄露半句，否则，全部人头落地！”
全屋的人一听，连忙跪倒一片在地，“是，陛下。”
“都退下吧！”南宫睿辰到底是有些累了，挥了挥手，把所有人屏退，只留下自己和婉兮在寝宫之内。
南宫睿辰走到婉兮床头，只见婉兮一早已经醒來，正满眼含泪的看着南宫睿辰，眸底之下蕴藏着无限的不解和迷茫。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帮我......”婉兮喃喃地悲诉道，望着头顶的纱幔，整个人像是放空了一般，似乎已是一具行尸走肉。
“你竟爱他如斯，愿意为了他，与朕玉石俱焚？你为了他，连死都不怕？”南宫睿辰沒有回答婉兮的问題，反问反问道。
“我爱他？我有什么资格去爱任何人？我连我自己是谁我都不知道，却还要一直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充当着别人的替身......我究竟是谁？我究竟是谁？我恨，我恨这种无力之感，你能理解吗？你能理解一个人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却要当别人替身的那种感受吗？那种迷茫，那种无助，又有谁能懂？”
婉兮望着南宫睿辰，心里多么清醒的知道，自己能够苟延残活到今时今日，全因自己在他心中，是另外一个人的替身！她多么恨自己，要依靠着别人，要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才能活下來，若是如此，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一个人最大的悲哀或许并不是充当别人的替身，而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却还要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借助另外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苟延残活！
她的嘶喊令他心陡然一酸，再也沒有办法与她计较她究竟是为了南宫世易还是别的原因刺杀他的，忍不住上前怀抱住婉兮，心痛难受。
“所以这样，你就一直寻死，是吗？但是殷雪馥，朕告诉你，沒有朕的允许，朕绝不会让你死。沒错，朕已经承受过一次失去的滋味，所以这一次，不管你有多恨朕，朕也绝不会让你死，即使你要死，朕也会不顾一切地从阎王手中把你抢回來，不管上天入地，只要朕还在，你就只能陪在朕的身边！”
这是多么霸道的宣言啊！这也是多么令人感动的誓言啊！但是不知为何，婉兮内心底面却有一个声音在抗拒着，狠狠地反抗着，令她实在无法接受他这份深沉的爱意。
“让我离开......让我离开好吗？与其要我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还不如让我死，所以求求你，让我离开，好吗？”在他怀内，婉兮嘤嘤地哭着，说得好不可怜。
这样的她，叫他于心何忍呢？但是同时，他又怎么甘心，把好不容易填满他一颗心的女子，轻易放手呢？
他把她抱得更加的紧，坚定如磐石地道：“留下來，陪着朕，只要你想要的，朕都可以给你，甚至是朕的这一条命，只要你愿意一直陪在朕的身边。”
泪水就像火山喷发出來的热潮，模糊了婉兮的视线，也迷乱了婉兮的一颗心，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什么呢？她......最想要的，不过是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又是來自何方，为何看到这里的一切，竟会是......如此的心酸？
“我想要的？你能给么？我只想知道，我究竟是谁，我究竟是谁！为什么，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如此的熟悉，让我感到如此的痛苦和迷茫，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尊贵的皇帝陛下，你能告诉我吗？”
婉兮昂着头，楚楚可怜的看着南宫睿辰，这么一番话听得南宫睿辰的心狠狠的一窒，抚摸着婉兮的脸，“给朕一点时间，朕一定可以，一定可以告诉你，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