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之并蒂莲

053 错药

龙侑看似柔弱,实则坚韧,她强我数百倍,无论我再如何努力,我都不及她。

我微微仰头看了看天空,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宥光明明那么痛苦,明明那么寂寞,却什么都不表现出来,始终一副**不羁,无所谓的模样,为何,他从不让人看见他的难,或许,只有他才能做到这样。

我抽回了视线,发现宥光早已进了药房,未免他等待,我也赶紧走了进去,龙贵朝我行了个礼,便候在门外。

一进药房,一股浓厚的药香扑鼻而来,我不禁蹙眉。

我找了一处空处坐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宥光忙碌的身影,想试图说点什么,缓解下这既尴尬又沉闷的气氛,发现竟然无话可说。

我竭尽脑汁的想着一些笑点子,好说出来逗宥光开心,可想了半天,也还是无果,只得垂头丧气的看着宥光忙碌。

似乎觉得我有些无聊,宥光忙里偷闲与我闲聊了几句。

宥光熟练的将天仙草去叶捣烂,又加上些不知名的药末,隐隐的,我闻到了辛辣的味道。

我狐疑的看着宥光将这些东西都倒进了药盅里,却没使劲的捣鼓起来,而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捣着药盅,宥光,他心不在焉。

时间在慢慢流逝,我等得有些心焦了,又不知那药弄好了没,于是便犹犹豫豫的开口道,“宥光哥哥,都捣了这么久的药,可否做好了?”

听到我的声音,宥光似乎才猛然回过神来,看了看一脸疑惑的我,又看了看手上的药盅,才恍然大悟。

我假意咳嗽了声,取笑道,“宥光哥哥,你这捣个药也能出神,这神医的名号怕是要改一改了吧”

宥光失笑,但又认真道,“那敢情好,等下我就将门口那神医牌匾用斧头劈了,送去膳房当柴火,还能起些作用”

我吓了一跳,赶忙说,“这万万使不得,这牌匾乃父王所赐,你若将它劈了,等下父王怪罪,宥光哥哥受了责罚,我就会自责难过死的,你可千万不能将这牌匾劈了”

宥光哈哈大笑,说道,“这破牌匾,你比我还宝贝,阿七,救不了想救之人,这神医名号不要也罢”

宥光突然黯然伤神起来,脸上笑容顿失,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觉得他很反常,便问道,“宥光哥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没事,没事,方才想着如何才能治好你的伤,就走了神”宥光又笑道,小心翼翼将我的手放在桌上,开始清创伤口来。

“宥光哥哥,这伤劳你费神了”我感激道。

既然宥光说没事,我也不好再问,我紧紧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总想瞧出些端倪出来,但宥光总是有意无意的避过了我的探寻,让我毫无所获。

宥光的动作轻柔又仔细,看到这么认真做事的他,我又想笑了。

当药抹上去的瞬间,完全没有清凉之感,反而是剧烈的疼痛袭来,疼得我两眼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趁自己还有几分清醒,我想抽回手来,又想开口告诉宥光我疼得死去活来,可我却没有半点气力开口,手掌心内似有千万根针在扎刺,刺得我鲜血淋淋,血肉模糊,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痛得无法动弹,头脑也一片空白。

对面桌台上的铜镜里,倒影着的我,冷汗淋淋,脸色惨白似鬼魅,嘴唇的鲜血似乎在嘲笑我的无用与坚持。

我很想告诉全神贯注在上药的宥光,我已经疼得快要昏厥了,可宥光并无发现我的异样,依旧在专心致志的替我上药。

血滑进了嘴里,腥咸得苦涩。

冷汗从额头上滑到脸上又滴落下去,再跌落在宥光手上时,他动作猛然一滞,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我。

当他看到面目扭曲脸色惨白的我时,顿时脸色骤变,一把捞过药盅,涂了一把在手背上,立刻感觉到一股刺辣。

宥光大为惊骇,连忙看向他刚刚调配的药瓶,才发现他犯下的失误。

宥光惊慌失措的拭去我手上的药膏,不住的自责道,“阿七,你怎么这般逞强?痛成这样了都不说,阿七,你可不可以像从前一样,可不可以不必这么坚强,可不可像从前一样哭着同我喊痛,你这个样子,只会让我心碎肠断”

宥光泪如雨下,痛苦的语无伦次。

我同样心疼得不是滋味,在我心中,宥光是个若梨花般张扬的男子,不拘一格,心细若玉,**不羁的男子,却为了我轻易流泪,都是我的错,我触及了宥光心底最深的痛楚,还什么都不知情。

“今日宥光哥哥为了我流泪,他日若是哥哥有难,我定当舍命相救,宥光哥哥,别难过···”我强忍着剧痛安慰宥光,艰难的去擦拭他脸上的泪,可我已经撑到了极限了,已经不能再保持清醒,看着痛不欲生的宥光,我内疚不已,最后,眼前一黑,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宥光又一惊,慌忙抱住直直倒下的我,连连呼唤,“阿七,阿七···”

我虚弱的再次睁开眼,朝他微微一笑,又昏昏沉沉的昏了过去。

宥光怔了片刻,迅速走至一角,疯狂将一堆东西扫在地上,经这么一扫,就露出一简陋的床来,他叹了口气,抱起我放在**。

随后,宥光走到屋外,低头唤龙贵取一盆冷却的开水送来,嘱咐务必要快。

龙贵听到屋内乒乒乓乓的声音,隐约知道屋里头发生了什么事,但宥光在内,他也不便进去,等了片刻,又见宥光黑着脸走了出来,但他也没有多问,只是匆忙去取水。

宥光又折回了屋内,用极快的速度重制了一份药膏,他无比自责,因他的疏忽大意,居然下错了药,真是愧对于他神医的称号,那药虽无害处,却辛辣无比,就算涂在完好的肌肤上,尚且难以忍受,更何况涂于伤口处,那疼痛简直可以夺人性命,但我却一声不吭的忍受了,这令他更加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