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天书之灵
“臭小子，闭嘴！你嚎个什么劲儿，吵得爷爷不得安宁！”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的在空间里响起。那声音轰轰隆隆的，似乎是从四面八方而来，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声音中，满含着无上的威严。
雷战没有一丝的防备，被这一声呵斥，惊得面色大变。这里面竟然有人！十八年来，他曾无数次在里面搜寻，虽说很多地方无法kao近，但却从来没发现过任何人的踪迹，连一丝有人呆过的痕迹都未曾有过。这一刻却突兀的出现了人声，哪能不让他大吃一惊。
雷战霍然转身，全身功力急速的提聚。双脚不丁不八的一分，两手已是又掐上了五雷决。对于这个十八年未曾让自己发现的神秘人，雷战就算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其人的能力，定然是到了可畏可怖的境界了。此刻，他刚刚晋升御雷决高阶而已，很多术法，尚未来得及参透。唯一可依仗的，便也只有这个两次给了他巨大伤害的五雷决了。
“哪位前辈在此？小子乃是无意中闯入，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海涵。”他心中对这人大是忌惮，唯恐是什么千年老妖猫在这儿，自己可是有些不妙。故而虽是手掐五雷决，语气中却极是低调。
“哼，臭小子。无意？你这无意倒是无意的好。当初要不是你无意中，以血破开封印，这天书之界也打不开呢。你小子胆子倒是大的很啊，自己那点点狗屁都不是的修为，就敢擅自动用五雷决这等地级法决，怎么样？滋味好受不？哼哼，现在居然又想用这招，来对付我老人家是不是？就你那点修为，老夫劝你还是收起来的好。不然，打不死别人，自己可要变成烤猪的。”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意中满是不屑和调侃的味道。
雷战大惊，听这老家伙的意思，竟是认得出自己的功法。而且他话中的意思，这个空间叫什么天书之界，还是自己以血破开的封印，才打开的，这又是怎么回事？他原本只当这里是奥坦大陆上，某个隐秘的空间而已。此刻才知道，原来这里，根本和奥坦大陆，风马牛不相及。
他向来伶俐，既是发现这老人知道自己的功法，又对现在这个天书之界显得极是熟悉，想来一定是跟自己来自同一时空的。自己当时来的就是糊里糊涂的，这个天书之界又是奇诡难测的，而且这老家伙说了半天话，自己愣是锁定不住他的位置。如此来说，这人的修为要想对付自己，根本不需要费事，那么这十八年来都没动手，自然对自己并无什么恶意，至少是没有非要杀死自己的必要。那么，这许多的谜团，可是要从这人嘴里多问出些来才是。
想到这儿，不动声色的收了架势，对老者后面的嘲讽只当没听见，恭声道：“前辈，您所言的这什么天书之界是小子破开的，小子对此实在是迷惑的很，还请前辈能说明白些。再有，前辈既是识得小子的功法，想必定是和本门大有牵连了？不知前辈如何称呼？既是本门的前辈耆老，还请现身一见，以便小子大礼参见啊。”
他一番话说完，躬身而立，只道自己实是谦恭至极了，这老家伙应该会很顺气吧。哪知他话音才落，那个苍老的声音顿时暴跳如雷，如同被人突然踩到了尾巴。半空中一阵暴怒的大骂声传来：“我呸！呸呸呸！你个混账东西，自作聪明的小犊子，谁说老子跟五雷宗有关系了？没有！一点儿也没有！别跟老子提五雷宗！哼，要不是你小子这十八年来，以自身为炉鼎，为天书之界培育灵气，老子即刻劈杀了你！臭小子！混蛋！小王八蛋！再敢跟老子提五雷宗，老子。。。。。老子。。。。老子就让你狠狠的吃上一通大苦头。”说罢，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传来，显然很是激动。
这老人性子极是暴躁，只是最后那威胁的言语，却是大为软弱，好似有着极大的顾忌。雷战初时被他骂的心头大火，只是听到最后几句，心中不由一阵的激动，霍然抬头道：“你。。。。。你说什么？你说我做了十八年的炉鼎？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许多年来，我勤练不辍，但却没有存进，都是你这天书之界在作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番话急急的问出，身子不由微微的颤抖，两眼中已是冒出怒火。十八年吗？他不知道。但十年来，他被多少人嘲笑、讥讽，这却是他心底难言的伤痛。
虽说他平常显得并不在意，但天知道自己曾是多么的无助。几度想就此放弃，去练练那个什么修魂术，或者是干脆真的就当一个废物这么过一生算了。自己多少次的反复思索，总是不知究竟自身发生了什么事儿。是因为当年学的不扎实，出现疏漏了？还是自己灵魂穿越过来，导致了不能再修炼前世的功法？
种种的疑虑和犹疑，不知折磨了他多少个日日夜夜，今天却忽然发现，原来自己辛苦凝聚的修为，竟是给人当了炉鼎！这如何能不让他激动。
那个苍老的声音似是也感到自己说漏了嘴，急促的呼吸声忽的顿住，半天才轻咳一声，淡淡的道：“臭小子，你激动个什么劲儿？不错，你这些年修炼时纳入的天地元气，都给了这天书之界。但是，这本就是你自己搞的，又何必去怨别人？再说了，要是没有这天书之界，你这会儿早就跟那边那个人一样，变成烤猪了。正所谓一饮一啄莫非天定，你又恼怒个什么。”
雷战听到他的回答，终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不由气苦。只是听这老人说到最后，却也不能否认。可是如果早让自己正常的练下去，这会儿自己说不定也不会这么狼狈啊。不过那毕竟是说不定，也许自己只是稍有提升呢。唉。
雷战一时间有些默然，忽的想起这老人刚才的语气很是软弱，似乎是有些愧疚的味道。心中一转，不由冷声道：“哼，老头儿，你不用说的那么轻巧。这天书之界固然是帮了我这次，但我之所以到这个地步，可也是它造成的。还有，你究竟是谁？这天书之界又是怎么回事？就算我的修为转给了这天书之界，但它毕竟是个死物，要是没有人操纵，它又怎么能吸取我辛苦练来的灵气？你别说跟你没关系啊，这话就是连三岁孩子也不会信的。”
那人听他的诘问，不由一窒，随即才轻叹一声，道：“好吧，老夫就告诉你。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偷看的那片玉牍吗？那就是这天书之界的载体。当日你擅自使动五雷决，五雷俱降之时，你的肉身化为齑粉，但这之前，你的精血却喷到了玉牍上。若你是个普通人也就罢了，偏偏你小子却是罕世难逢的九灵之体。这玉牍转为天书之界的钥匙，就是九灵之体的精血。所以，在你肉身消散之前，天书之界便已被你激活，进入你的命魂之中。也正因如此，才能保的你灵魂不灭，到了这个异次元空间。天书之界一旦开启，便与持有之人命魂相连，神物自有规则，它既与你为一体，那么就当然要从你身上吸取灵力，温养自身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你十余年来，不能寸进的原因。”
说到这儿，顿了顿，微一迟疑，才又道：“至于老夫，唉，你便叫我书灵吧。如今我只是魂灵之体，成了这天书之界的护界之灵。天书在，则我在。天书毁，在我亦亡。魂魄相系，再也难分彼此。你转来的灵气，对老夫也是大有帮助，若不是你的灵气滋养，老夫只能是无意识的死灵而已。如今得你灵气温养，这才能重拾灵慧，尽复神识。算起来，也算我老头子欠了你的人情了。不过，也因为这样，老夫的命运却也和你相系在一起了。你小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天书之界顿时就会关闭，老夫必将再次沦入沉睡，直到下次有人开启这天书，得到温养才能醒来。老夫这解释，你可满意？”
雷战听这书灵一通解释，不由的心底哇凉哇凉的，颓然坐倒，泄气的道：“照你这么说，我这辈子也不用想再提升修为了？我就算是天才，再是什么九灵之体，也受不住这么个吸法啊。以我目前这种身手，在现在这个奥坦大陆上，对付个魂士级别的，大概还能勉强对付，要是碰上那些魂师和大魂师什么的，还不是等着让人直接捏死啊。老头儿，你也甭费事了，直接捏死我得了，也别指望我能再给你们吸纳灵气了。要知道现在这外面，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了。”
书灵听了他这一番话，不由的一阵无语，半响，雷战身前的空间忽的一阵扭曲，一个淡淡的身影显现出来。
雷战凝目看去，却见这是一个矮小的老者，一身不知是什么时代的中式古服，宽袍大袖，明显也是个道家的打扮，倒是有十分的出尘之气。
此刻一撮儿山羊胡子气的直撅，围着雷战来回转了两圈，这才怒声道：“你这么笨的小子，怎么会是九灵之体？这种万世难逢的灵慧之体，怎么就能在你这种笨小子身上出现！你笨就笨吧，但居然还如此没有志气，真真气死老夫了。”
雷战坐在地上，听着他一通臭骂，不由的翻翻白眼，气道：“老头儿，这跟我笨不笨有什么关系？你换个认为聪明的来试试，还不是一样被活活吸死。”
书灵闻言，不由气的伸手猛拽自己的胡须，怒道：“说你笨，你就是笨。难道你没发现你已经晋升一级了吗？你刚才晋升这一级，不知吸纳了多少灵气，这会儿可被吸去了半分没有？你这个蠢笨如驴的小子，你可知自己练得是什么功法？这般一等一的功法，又怎么会是外面那什么狗屁的修魂术能比的？混蛋！笨小子！没志气的小王八蛋。”
书灵一通的大骂，雷战却是不恼了。想想自己的情况，不由的疑惑的看着书灵等他解释。
书灵哀声叹气半天，才恨恨的道：“这天书之界自成一界，只是封印太久，需要一定的外力激发才能开启。一旦开启后，自会衍生变化，自给自足。要不是你这蠢驴，把那功法练得颠三倒四的，搞得那狗屁修为太低的话，又怎么需用得十八年之久？”
雷战一呆，随即大喜，也不理这老头对自己的臭骂，急急问道：“这么说，现在这天书之界已经完全开启了？那以后不会再来吸我的灵气了？”自己问完，看到书灵看自己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神色，不由的又是尴尬的摸摸鼻子，嘿嘿一笑。
只是想到刚才书灵说自己练功颠三倒四，不由的大是羞愧。他当日学道之时，本就学的三心二意，这一世重新拾起来练，就需反复摸索，这才能缓缓而进，那进度可想而知，当然是快不到哪去了。只是他心中虽知是自己当日惫懒，这会儿却是不肯输嘴。当下撇撇嘴，低声嘟囔道：“你也说了这御雷决是一等一的功法嘛，练起来慢一些又有什么奇怪。”
书灵听到他的嘟囔声，不由的脸上忽的显出一份奇异之色。看着他的目光中似笑非笑，里面似无奈、似嘲讽、似气愤、似失望，还有着一丝丝淡淡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