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又不认帐

【十八】蛊毒

游湖自然是泡了汤,慕容九只好跟着郝连桃夭一同回了太子府。

府里的人谁也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何事,只看着慕容九一脸的闷闷不乐,而他们太子爷却心情甚好,那勾魂的桃花眼都快笑得眯成丝了。

进门不久,郝连桃夭就被叫走了,慕容九有些疑惑,只听得前来汇报的人提到了北殇两字,像是说了什么北殇派人来了。

要是没听错,那来人会是谁呢?

慕容九独自回房洗了澡,换了衣服,可等她走出大厅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扶苏了,突然想起临走前扶苏那个怨恨的眼神,她突然后怕起来。她没由来的担心,可惜满大殿没一人能听得懂她的语言。

后悔,她后悔因为自己无意胡说的一句话而害扶苏失踪。

没过多久,郝连桃夭就让人来传话,说是晚上有个宴会,接待的贵宾是她所期盼的北殇人。

究竟会是谁呢?

北殇人,又是自己期盼的,莫非是月子衿?

慕容九有些激动,慌忙回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就想往大厅赶。

可转念一想来人有百分之九十可能是月子衿,所以在出门前她又慌忙在额间擦了不少珍珠粉,掩去了那小半朵殷虹的桃花祭。

慕容九满心焦急,只希望能够早些见到月子衿,然而正在此时,郝连天下却出乎意料特别热情地邀她同去看戏,于是慕容九不得不跟着一帮绿衣宫人往皇宫赶,甚至没来得及通知郝连桃夭就出了府。

看戏?天晓得是真是假。

慕容九正思忖着,那马车就停了下来,宫人们也转过身来,轻轻打开门,对她躬身用不是很标准的汉语道:“慕容姑娘请。”

兀自咽了一口唾沫,慕容九跨下马车,跟着坐进了一顶豪华的步撵,来到了一个装饰豪华的宫殿。

宫殿金碧辉煌,陈设极为奢侈,屋子中间一个气度不凡的紫衣龙袍之人正在认真地阅着一幅书函,宫人们不用吩咐便带门下去了,慕容九正呆愣着,郝连天下便回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姑娘来了。”

慕容九立马跪下请了个安,心中忐忑不安,温驯地垂目道:“不知皇上叫民女前来,有何吩咐?”

“你们北殇左相前来东寻之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吧?”郝连天下开门见山的问道。

“回皇上,民女确实已经听说。”

郝连天下点点头,在首坐上坐了下来,又指指椅子笑着说:“姑娘毕竟也是北殇皇妃,就不要站着了,快坐下说话。”

面对如此严肃清冷的一张脸,慕容九自是不敢坐,而他一摆手,亲自站起来:“看桃夭与姑娘的交情必是匪浅,姑娘就莫要与朕客气。”

慕容九心说其实除了上了次chuang外,自己和郝连桃夭还真没什么关系,比如今天游湖吧,老娘差点就被你那宝贝儿子害死,不过慕容九还是赶紧一屁股坐下:“谢皇上赐坐。”

他这才满意地回到坐位上,这时有小太监前来上茶,然后站在了郝连天下的身后。

郝连天下喝了一口茶,笑道,“姑娘真是好本事,不但让北殇皇帝时时挂心,还能让从小活在美人堆里的桃夭太子对姑娘如此上心!”

慕容九怎么可能没听出他话里讽刺的意思,可无奈只好惶恐以对:“皇上谬赞,慕容九不敢当。”

“姑娘乃北殇右相雪惊鸿之千金,朕听闻雪右相身负重伤,所以北殇皇帝急召着姑娘回宫……”

慕容九的心咯登一下,虽说自己与这父亲从未碰面,可好歹也是雪千寻的亲身之父啊。

所以,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必须要回去看看。

慕容九鼓起勇气看向郝连天下,果然他的温和眼神尽退,利芒乍现,仿若要扎进她的内心:“现在北殇与东寻两国水火不容,姑娘不可能不知吧?”

慕容九汗流狭背,努力保持镇定:“民女实为小女子,并不知国家大事,还请皇上明示。”

这该死的老狐狸该不是想让自己化作卧底去暗杀他们皇上吧,算了吧,她好不容易才逃出了北宫殇那狼窟,她可不想就自投罗网。

郝连天下倒是温笑不变:“姑娘毕竟还是北殇皇帝的一品贵妃,朕这也是为了东寻王朝着想。”

慕容九看着郝连天下,如被九天惊雷劈着一般,呆怔在那里,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朕毕竟也是过来人,自然也看出桃夭对姑娘的心意,所以,还望姑娘莫要教朕失望。

慕容九正要辨解,郝连天下唤了一声,那身后的小太监便捧着一个红泥漆托盘,上边放着一个小瓷瓶走了过来:“姑娘,为了东寻的国泰民安,还望姑娘服用。”

慕容九的手一抖,茶盅摔落在地,裂个粉碎,那阉狗嘴角一勾,露出一丝嘲讽,郝连天下那不容抗拒的声音响起:“姑娘,只要你对东寻没恶念,只要你不背叛桃夭,这药物对你也没什么坏处。”

郝连天下笑得云淡风清:“这瓶子里装的是一种蛊虫,只要你背叛东寻,就会身受蚀心之痛。”

他笑得如此和蔼,宛如一个慈父在殷殷叮嘱,全然不觉得他说出的是如何残忍的事:“如果你不愿意服,朕可以在夜宴上让左相月子衿服用另一种药丸,那种会让他一生痴痴呆呆,到时你也罢,北宫殇也罢,得到的不过是一个疯子罢了,姑娘是个聪明人,明白朕也不愿对左相大人如何,所以一切皆看你的决定了。”

“胆识过人,怪不得桃夭如此看重于你。”

慕容九看着丝娟上倒出的一粒乌黑的药丸,心中的恐惧如海浪翻滚。

蛊虫啊?这种毒好像只有在电视里见过,现在居然成真了。

忽地想起北宫殇给自己留的字条————万万不能轻信郝连桃夭!莫非当初他所怛心的,他们郝连一家要给自己下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