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路边开客栈

第36章

第36章

听得三秋如此说,王见兮惊讶的望着他,又朝着柏溪与金鸿看了来,随即笑着问道:“可以吗?”

三秋用力的点点头,指着柏溪道:“那个哥哥人可好了,他一定会让做你们的孩儿的。”

王见兮松开紧握着三秋的手,朝着柏溪与金鸿深深揖礼,随后起身道:“两位大人,今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今生欠三秋的,我想来生弥补他,还请大人答应,让三秋做我王家的孩儿。”

柏溪一愣,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随即点头应道:“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多谢大人。”王见兮感激的朝着柏溪与金鸿再次揖礼深拜。

倒是金鸿,侧眸凝望着柏溪侧脸漂亮的弧线,却不想柏溪连忙回首,正巧与他四目相对,金鸿若无其事的轻咳一声,转身走出了花厅。

柏溪见着王见兮与三秋依依不舍的作别,叹息一声,也走出花厅,在外头等着他。

“你倒是大胆,竟然私自应承他们的诉求。”金鸿听见柏溪走来的脚步声,不由负手而立,悠悠开口。

柏溪挠挠头,走到金鸿的面前的站定,抬首看着他陷在黑暗中的俊俏脸蛋,略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为了他们好嘛,况且,这人要过奈何桥,会喝孟婆汤,这前世的约定便都忘了,更何况新生的孩儿是继承了他父母的长相,与现在不同,他们也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三秋啊。”

“你倒是会撒谎。”金鸿凝望着柏溪的眼眸,视线却始终落在了他眉心的红色印记上:“你是否也不记得前世的事了?”

“难不成我前世欠了你的钱?”柏溪忽然觉得金鸿有些奇怪,连忙凑到他的面前,挑衅着说道。

气息扑在金鸿的唇上,有些痒痒的,惹得金鸿心头轻颤,仔细的瞧了柏溪的双眸,虽说转世后容貌变了,可那双眸子却是一模一样。

金鸿伸手搂紧柏溪的细腰拉进怀中贴着自己的身躯,不过颔首间,便是吻上了他的双唇,冰凉,软绵,刚刚好。

柏溪哪里会想到是这样的变故,张开手便要挣扎,却被金鸿死死地牵制住,待得嘴上的便宜被占尽了,金鸿才意犹未尽的将他松开。

却不想他这一松手,便被柏溪一巴掌打了过来:“别以为你是神我不敢打你。”

“你敢。”金鸿点头附和着他的那句话,脸上微微的痛觉,不过风一吹,便没了感觉。

“我就敢。”柏溪叉腰怒视着他,却瞧见王见兮将三秋送了出来,连忙收了势朝着三秋走了过去。

只是再见三秋时,他的眉心里便多了一个小红点,柏溪有些惊讶的指了指:“这是什么?”

“我听人说过,以血做记号,来生便能做胎记,这是我与三秋相认的方式。”王见兮轻抚过三秋的面容,柔柔的笑着。

三秋颔首,向他投以依依不舍的目光,走到了柏溪的身边:“我一定会成为你的孩子,让你老有所依。”

王见兮点头应下,纵使有万千不舍,他也该放手了。

柏溪握着三秋的手,瞧了一眼身边的金鸿,带着三秋便消失在了王家大宅。

而随后王家大宅外的结界便消失不见,而金鸿而出现在了柏溪的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伸手将一支金哨子递到了柏溪的面前:

“拿着,日后若是有危险,就吹响它,我便能来救你。”

柏溪有些不解:“怎么,想赔礼道歉啊,那这礼也薄了。”

金鸿并未皆是,不过伸手,这金哨子便挂在了柏溪的脖子里:“这金哨子是开天辟地是便有的,世间只有两只,一只在东华帝君哪儿,一只在本君这儿。”

一听到这哨子的来头不小,柏溪连忙低头仔细的瞧着这只精致的哨子,根本不想摘下来:“行,亲一口换个哨子,还能召唤你,不亏,不亏。”

金鸿望着柏溪那精明的模样,唇角微扬,随即消失在了柏溪的面前。

三秋望着柏溪,突然开口道:“哥哥,那位哥哥好像对你挺好啊。”

“那是,谁让我是冥府第一美男呢,就算是男人见着我,也腿软走不动。”柏溪骄傲的挑了挑眉,笑的得意洋洋。

“对了哥哥,我主人他们怎么办啊?”三秋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连忙回头望了过去,却被柏溪一把拽了回来:

“放心吧,结界一出,他们都会回到自己的**去,之前的事,他们只当是做了一场梦,至于那个秦三郎,放心吧,他死在结界里,魂魄已然去了客栈,结界一除,他的尸体依旧是完好无损的。”

柏溪拍了拍三秋的肩头,拉着他升上云端,往黄泉客栈而去:“不过说来……你还得感谢刚才那位哥哥,他的那粒丹药,让你的仇恨化形去杀人,这样杀孽便落不到你的头上,看来,他还挺好的。”

三秋低头思忖片刻,这才点了点头,随着柏溪回去了黄泉客栈,跟着摆渡人踏入了黄泉之门,前去了酆都城。

而黄泉客栈内,却是安静无比,一切如常,只是轮流来守客栈的摆渡人换成了白辞。

整理好了录死簿以后,白辞便发现柏溪不在客栈内,心里便也明白他又去了后院的屋顶,也不多说,取出柏溪不在时,他去人间买的佳酿,直奔后院屋顶而去。

柏溪一袭红衣,裳摆随风飘荡,他躺在屋顶上,双臂枕着头,便是一瞬不瞬的望着那浩瀚苍穹。

白辞跃身而起落在柏溪的身边,伸手将酒递了过去:“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柏溪望了一眼白辞,随即起身坐着,结果白辞手中的酒坛起了盖子,昂首便往往嘴里灌。

白辞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直到他将酒全部饮尽,就将酒坛扔到地上摔的细碎,这才心满意足的抹过唇边留下的酒渍,也顾不得衣衫上被酒湿了一片,只是含笑望着白辞:

“我突然想做人了。”

“为何?”白辞柔声询问。

“三秋等了十年,终于与王见兮再见,许下了来世再见的约定,可我呢,就这样等了五百年……”柏溪眼中满是疲惫,他爬起来站在屋顶上:

“我没有魂魄,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我是怕与他错过才做了这摆渡人,怕错过他的每一世,可到头来,他却依旧无影无踪。”

“阿溪……”白辞轻唤一声,柏溪便立时蹲了下来,将脑袋埋在了双臂之间,许久后,才仰起脸看着白辞,指了指眉心的印记道:

“胎记,是与人有约,胎记未散,便是约定为完成,长风的后腰也有这花的,会不会他是已经完成了跟我的约定,所以胎记消失不见了,我才找不到他。”

白辞望着柏溪那双含泪的双眸,心中更多的却是不忍,伸手将柏溪拽进自己的怀中紧紧抱着:“不要再去想那些了好不好?”

“不好!”柏溪挣扎着,将白辞用力推开,热泪也滚落了眼眶,他稳了稳语气,缓缓道:

“他们是父亲欠下赌债的赌坊差来的人,我被他们困了起来,送进了小倌馆里,说是能够买一个好价钱,他们冲过来撕扯我的衣服,我挣扎着,喊着,充满了绝望,是长风救了我,将我救出了赌坊。

可第二天醒来时他便不见了,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是因为杀人才逃跑了,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所以赌坊的人追来时,我跑啊,逃啊,最后跌落山崖……如果他真的觉得是我连累了他,我跟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