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门女痞

第二百一十七章 诡异绯色

方袭人咧了咧嘴,鬼才和你一起来呢。受罪一次还不够吗?

从小船换了大船,船舱里已准备好了干净新衣。小路子这奴才果然贴心,给她拿的衣服居然与她身上所穿式样相差几,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不是她原来那件。

她出来重新和齐曦炎见礼,可能见多了他不雅的一面,实在对这位皇帝生不出多少敬意,只轻轻一福,便算揭过了。

齐曦炎也不喜欢她恭敬,一见面就把她捞进怀里,笑道:“一会儿让小路子熬些汤药,你喝了再走,小心着凉。”

方袭人头,问他,“皇上不是要在青竹小筑召见众家女眷吗?什么时候赶过去?”

齐曦炎咬牙,“朕才不会去呢,那是小路子假传圣旨,他惹出来的事,他自己解决,朕不治罪他已经够便宜了。”

小路子闻听,顿时痛哭流涕。今生他做的最错的事情有三件,第一件是不该为了一碗饭割了宝贝进宫,第二件是不该认识李浅还跟她结拜兄弟,第三件就是不该伺候了皇上这位主子。而其中最错的就是第三件了,这位主子什么时候能正常一些啊?

片刻之后,船停靠在码头。

方袭人一边捧着药碗灌下黑漆的汤药,一边欣赏小路子的哭相,脚底下不一会儿就湿乎乎一片,她也不在意,迅喝完药,对齐曦炎道:“皇上保重,小女告退了。”

齐曦炎没答,还在盯着眼前的药碗纠结不已,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还没下定决心是否捏着鼻子吃药。

方袭人只当他听到了,自顾下了船,以极快的度往青竹小筑走去。做皇上的可以不去,她这个小娘子却是不能不去的。

侯夫人也在青竹小筑里,见她急匆赶来。脸色不由一肃,喝问她问到底去哪儿了。

方袭人不敢实言,胡编两句,说自己迷路了。看她满脸狐疑的样子。应该是没信,不过这会儿也顾不得这个了。

等了许久,到了天黑宫门快要上钥也没等到皇上前来,就连皇上跟前的小路子也没露个脸。方袭人猜测,这会儿齐曦炎多半还在纠结那碗热了十几回,也不见得喝的下去的汤药。

对于这个应该很陌生的男人,很奇迹地。他的很多习惯她似乎都很清楚。不过他在水中对她说的那番心仪的话,却让她一时摸不清头脑。一想起来心中便一阵揪紧。说不震动是假的,但她也明白爱情的誓言是最不可信的,现在有几个女人相信誓言?若真有哪个男人的爱能至死不渝的地步,那才有鬼了。

宫外之人不得随便留宿宫中,又过半刻,有宫人来请她们离宫,这些被罚站了几个时辰的女人们才纷纷散去。她们进宫这几个时辰。唯一的收获就是一个绯色八卦和一双站痛了的小脚。

至此一场没有男人参与,只一群女人勾心斗角的宴会终于结束。

而世间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宫里清原湖捡到女子衣裙的事就被传得沸沸扬扬。当时不在船上的女眷一共五人,而临走时不是穿着自己衣服走的却没找到一个。花妃寻了多日都没找到裙子主人,自是气得鼻歪脸青。

与此同时还有个传说出现,那就是:十几年前曾有个娘子自湖中落水而亡,当时穿的就是一条白色裙子……

于是这事成了一件要命的诡异事件,阴森兮兮的叫人脖颈凉。

对于事生非的花妃,皇上降旨责罚,让她每天到湖里把所有飘入的垃圾水草捞起来,直捞到水里再也不会长草而已。

方袭人猜到这事背后少不了齐曦炎的推波助澜,想必那关于跳湖娘子经常会把裙子抛出水面的传闻。(就到悠ucm)也是他编造的。

其实这事是不是被揭出来,她并不担心,她担心的是他,自己恐怕很难摆脱这个皇上了……

三日之后是楚侯府家宴,上一次楚二夫人的寿宴因为不明原因被取消,京都好些接到请帖的娘子都大为惋惜。这一回听说楚二夫人亲自设宴赔罪。不仅延请了京都名门之女,还特别请了楚侯爷,第一公子付言明和刚刚回京的东鲁王齐曦鹏。

京都许多娘子们收到请帖,兴奋的好险没昏过去,比之参加宫内的盛宴更加细心的准备,甚至四处打听最近京都流行什么服饰妆容。

也不知从哪儿透出的消息,说当今皇上曾对一位娘子的浓黑的哭丧状大为赞赏,顿时在京里掀起一阵哭丧妆之风,方袭人燕脂铺的生意出乎寻常的好,许多人都慕名而来购买美颜圣品,还请花姨为她们亲手上妆。为此铺子里又大赚了一笔,生意好的让其他脂粉铺子眼红。

方袭人猜测,这多半是花姨在故弄玄虚。皇上赞她妆好看的笑话,她只跟她一个人说过,谁想竟然被当成赚钱的工具。不过能达到这目的,也是她梦寐以求的,谁会嫌钱赚的多呢?

她也收到楚家的请柬,去询问侯夫人的意见,居然同意让她去赴宴,还嘱咐她好好打扮。

她话里有话,这让方袭人很是意外。她盯着自己的眼神里富含深意,那莫名的意味儿让她的心狠狠颤了一下。分明只是一个娇柔弱女,为什么眼神这般吓人?

她到底想要拿她如何?

出门时天公不作美,今日并不是个晴天,细密如银毫的雨丝轻纱一般笼罩天地。

在这样的雨日,最适合的事情是倚而坐,看着雨露拂吹外挺秀细长的凤尾竹,当然,如果能吟一诗,就更应景了。只可惜这样的天气,她却要出门。

楚府门前已停了许多车,不时有窈窕女娘从车上款款而下。这座府邸是楚家二爷所居,比公主府略小一,但看那宽大的门楼,依然不是一般富贵世家所能比的。

方袭人下了车,撑起一把油纸伞,感觉雨滴从空中飞落,水晶断线一般,敲打在伞上,时断时续,清越如仕女轻击编钟。

多么动听的声音啊!她轻叹。

雨中漫步也有其美妙之处,可以欣赏雨景,感受雨丝的沁凉。当然,如果双脚不踩一脚泥水,那就更完美了。

她轻敛着衣裾,含缓步,一踏进楚家的大门,就被眼前惊奇的一幕吓了一跳。

庭院里有许多撑伞而立的娘子,白裙飘飘,花伞轻摇,或清雅、或妍丽、或馥郁、或柳弱、或丰腴、或娉婷……宛如阳春三月的百花苑,各色佳丽齐聚一亭,满目芬芳。

当然,从背影看是这样,可一旦她们转过头来,便会让人忍不住惊心肉跳,然后有一种错觉,自己要参加的不是什么宴会,而是某个大人物的葬礼。

哭丧妆?一水的哭丧妆,这丫的破妆容流传的也太邪乎了吧?

出门时看见方宝珠和方宝玲都是这种装扮,她还觉很巧合,这会儿看来,真像花姨所说的,她俨然已成了京都的流行风向标。

看看自己身上所穿所穿的衣服,掀起的裙摆上的绣满银色云纹,腰间白玉双佩窸窣摆动,压着左右的绯红裙摆,懒懒的悬在白绫腰带上。那腰间束素衬着牙色的上衣,如月华轮转、梨枝带露。

她今天用“玉女桃花粉”画了一个桃花妆,正是“朱唇一桃花殷”,想必明天起这桃花粉也会销路大好吧。

跟银子一挂上钩,心情忽然大好,向前迈动的步子也越优雅起来。不知哪个圣人曾经说过,女人若臭屁起来,绝对臭屁之极……

也就在同一时刻,站在楚府最高处静崖楼上,三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正在对着6续入府的女子评头论足。在看到第三十六个穿着白衣画着鬼装的女人时,付言明彻底崩溃了,他瞪楚天歌,“到底是谁告诉我这儿能看到美人的?”

楚天歌摇着他的桃花扇,笑得格外开心,“等卸了妆,那肯定个个都是美人。”

言外之意,上妆的这会儿,一个个全是女鬼。

付言明也被逗乐了,也就在这时,他们看见了方袭人,也瞧见她轻移莲步摇摆腰肢的装模作样。

“总算有一个正常的了。”付言明大声感慨。

楚天歌很有一种“吾家有女很窈窕”的得意,“那是当然,本侯看上的女人嘛。”

半天未语的齐曦鹏忽道:“这个女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付言明也摇着一把扇子,此刻扇尖指下面,“当然眼熟,如果你以前经常做噩梦,又碰巧梦到某个可恶的太监的话,肯定会觉得不仅眼熟……。”还很眼“恶”。

齐曦鹏唇角微扬,“我说呢,果然很像她。”

付言明问楚天歌,“你到底看上这女人什么了?”

楚天歌眯着眼,颇为享受地声音道:“她的美不是单纯的外表美,更重要的是内在的气质、谈吐、包括智慧。因为她举手投足、由内而外散的一种魅力,让人忍不住痴迷……。”

话音未落,就听到两个不约而同的呕吐声,因为付言明和齐曦鹏同时想到在某一天的某一刻,那个谈吐优雅,举手投足散魅力的人,似乎用那纤纤玉指抠鼻孔来着,还抠的格外享受。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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