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堪折

第十六章 无意插柳

碰到比自己还不能喝的同性,不免让我感到高兴,这种机会并不常有,甚至可以说是很困难。

常大哥酒量之小,甚至超过了我的预想。

生日聚会才进行没多久,他的舌头听上去就比较直了。

说话似也不再经过大脑。

他还不是那种喝多了酒睡觉的人,而是变得比以前兴奋,话特别多。

没能成功把话引向[蔚然],却被他又拉到沙发上,说起了自己的痛苦。

虽然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但提起负心的妻子,他仍显伤心欲绝,足见对那个弃他而去的女子,仍然抱有很深的感情。

谈到他当年恋爱和初婚时的甜蜜,一幕幕似乎就如在眼前。

躺在故纸堆上,典范的难忘过去的美好岁月,也就无怪乎他这些年会始终一个人度日。

我静静地听他诉说,把这些听上去让人痛心的苦楚默默消化在心底。

真情流露证实了常式余一定是个非常重情的人。

这些事情涉及到他的隐私,我想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只当作男人之间的一个小秘密。

如此重情,一般不太可能是个坏人。

念及此处,我在心里已悄然萌生一个想法,要将常大哥当作自己的兄长看待。

痛哭流涕的常式余,哪还象个七尺男儿,我忍不住伸胳膊拥住他的肩,相伴着潸然泪下。

唉,这可与接近他时的初衷大相径庭。

时有时无的倾诉,让我早忘了要套问感兴趣的问题。

域某人虽有些贼性,却还不纯粹。

往往在紧要关头就会心软,看来做个好贼还真难哪!罗颂见两个大男人搞成这副样子,是想过来看看的,被云希拉住才作罢。

随着两个酒鬼越来越不成体统。

局势当然越来越失控。

云希蛮沉得住气,任凭风浪起,她还是拖着罗颂坐在桌旁。

自顾喁喁私语,不理会沙发上两个男人夕嘘而谈,醉态百出。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我和常式余渐生相见恨晚之意。

话题也离开他的伤心往事。

逐渐延伸。

天上,地下,山南海北,渐渐到到无所不谈地境界。

一瓶酒放在手边,说到高兴处,就拿起杯子相互碰一下。

然后喝点进去。

就这样喝喝停停,两人酒量都不大,却也不知道灌了进去多少。

到了后来,越说越投机,越喝越来劲,发展到了勾肩搭背抵首而谈。

幸好旁边还坐着两位异性,否则若有人经过,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余式常趴到我耳边。

自以为在说悄悄话。

但声音之巨,不要说云希和颂儿,就是从门外经过的人也能清楚听到。

到了此等时候,听到什么就随便点头,然后两人同声大笑,其实已经无法再接收对方话里地意思。

男人在这种状态下,一定非常可笑。

我总算理解了以前在网上流行的一笑话:酒杯一幽香书筑端,政策放宽。

这确实不假,喝到这种步数。

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又想起某位高人地就职宣言:酒桌上的话一律不算。

何等的英明啊。

罗颂实在感到没趣了。

提出要回去。

看看常式余,头都抬不起来了。

嘴里发出的声音几站成了梦呓此时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种情形下,常大哥显然无法自己回家了,而我们都不知道他地住在什么地方。

就算能找到他家,也不可能把这样的醉鬼自己丢在家里,唯一的选择,就是带回我们的住所。

记忆停留在上了车,感觉迷糊了没多久,就发现自己躺在**了。

也许是[清心吟]带来的效果吧,我虽然酒量不见长,但醒得却快。

最近一段时间,[清心吟]有时会私自行动,也许正睡觉时,就可能突然运行。

更大的益处目前还没有发现,但想来总不是坏事吧。

呵呵,虽然不知道怎么到**的并不光彩,但比俺以前已经很有长进了,这就算益处之一了吧。

耳边响着常式余重重的呼吸声,酒意已经消退得差不多,头仍有些昏沉沉地,却恰恰难以入眠。

再回思说过的话,就更乱,脑子里总翻腾着常式余的传奇经历。

当努力想忆起他是否透露过有价值信息时,才发现关于后来的记忆几乎成了空白,似乎就停留在他介绍的那些伤心往事上了。

而在这之前,我却好象把[痕消]的事情都一股脑说给了他听。

唉,有用的东西没套出来,倒把自己的老底给抖搂出去了。

清醒之后,就有些痛恨失去最好时机了。

象烙饼一样在**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才眯了一会儿。

感觉入睡时间并不长,感到胳膊被轻轻推动。

只好爬起来开了灯,原来常式余醒过来了。

“域兄弟,我这是在什么地方?”他用一只手在重重地揉着脑袋。

“我的住所。

常大哥,再睡一会儿吧。”

“唉,我睡眠一向很少地,今天睡这么长时间已经非常不错了。”

他看着我惺忪的睡眼,小心地问道,“老弟,你还行吗,能不能陪我说会儿吗?”看了看墙上的表,已近凌晨五点,难得他这么有雅兴,只是不知道他的酒怎么样了。

“常大哥,咱们干脆到外面去摆龙门阵得了。

省得吵了姑娘们,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常式余听了一笑,比哭也就难看那么一点:“没问题,反正现在又不冷。”

出去的时候,天还黑乎乎的,连习惯早起锻炼的人们也还没有出来。

我们就在楼下的花坛里坐着,天南海北的聊起来。

“好过瘾。

我已经很久没有喝成这个样子啦。

人家都知道我酒量不行,喝酒的时候也不爱带我。”

常式余自嘲地笑着为自己开脱。

“呵呵,大哥不说二哥。

咱兄弟都差不多。”

我说这话地时候,我们两个都不停地用手揉着太阳穴,互相看着笑起来。

“想不到我也会醉到夜不归宿。

真是不可思议。

现在头还痛着呢,说起来让兄弟笑话。

我摇着头:“这有什么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我酒量这么小?碰到投机的人,还不照样喝得昏天黑地。”

#65533;“唉,我以前可从不这样。

要不是最近心情太坏,大概也不会这样,咱们都是男人倒好说,可让人家女孩子看了笑话就不应该了。”

常式余很懊恼失了态。

昨晚根本没有机会详谈,想不到现在说的却格外投机。

有些东西我还没想好怎么打听,也觉得时机不算成熟。

现在倒好,不用我主动去问,常式余就自发地讲直工作中地苦恼来。

大概平时难得有个人说说心里话。

也许觉得我只是个在校学生,他也没太多的戒心。

除了个别地方一带而过,还是没有太多隐瞒。

这些不为人知的内幕,听得我是暗暗心惊:原来[蔚然]分公司的背后,还有如此隐情。

跟常大哥相谈甚秘,不知不觉间天光早已大亮,晨起锻炼的人群都已经开始慢慢散去。

“常大哥,咱们上楼去坐吧,想不到一拉就这么时间坐得腿都酸了。”

我揉着发麻的膝盖说道。

“不了。

我就不上去了,再让女孩子们笑话。

赶紧回去换衣服,洗个澡,还得上班呢。”

常式余指了指自己身上。

看到他那花花绿绿的西装,我忍不住笑起来,昨晚开始闹得可真够凶的。

人被拖回来之后,怎么样上地床是不知道了。

出来时他顺手抓过皱巴巴的衣服,也不怎么注意就披上了。

起的太早了,也没开灯,就出来了。

刚才又说话开心,也不知道路过的“观众”看到他这副尊容会怎么评价。

见他执意要走,确实也不好挽留,就此在楼下分手。

这次收获不小,除了上次留下的手机号码,他还给了单位和家里的详细联系方式。

一直目送着他上了出租车,我才顺便买了点吃的上去。

“哟,我们的大小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我还悄悄地开门呢,想不到里面居然已经有了各种声响,罗颂在卫生间开始洗涮,弄出很大的声响。

“太好了,你都买吃的回来了,我热点牛奶一会儿就好。”

云希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罗颂嘴里吐着牙膏泡泡:“还不都怪你嘛,一清早的就电话响,费了好大功夫爬起来,才发现你早不在了。

害得人家懒觉都没睡成,昨晚又跟云希姐姐说话那么晚。”

是啊,昨晚我和常式余都喝醉了,有得她们忙活。

我当然比常大哥幸运的多,身上那脏兮兮的衣服被换了下来。

如果没有猜错,应是云希所为。

“噢,谁的电话,这么大清早就打来了?”我有些紧张地问题。

在这儿待的时间可不短了,不定会有什么事儿呢。

想到这里,赶紧到处去寻手机。

“不用看了,是雯雯姐姐打来的,我已经把电话接了,替你跟她说过了话。”

“是小雯呀,她有什么事吗?”“当然有事,我已经帮你约好了,她这两天就过来了。”

罗颂理所当然地应道。

好家伙,什么事情她都替我做主了,也不知道什么小雯为的什么呢。

“到底什么事呀?””等有时间再告诉你吧,没见人家事还没干完呢。

“罗颂转过身继续未竞地事业,拿起牙刷在嘴里搅和。

云希把牛奶端来:”算了,别问了,这臭丫头连我也不告诉。

两个小姑奶奶也不知道捣腾什么。”

就在这时,刚刚找出来的手机又响起来。

“我接!我接!”罗颂这会儿倒不忙了,丢下牙刷跑过去看我的手机,生怕会抢了她什么买卖。

罗颂拿着手机看了半天:“不知道谁的电话,还是你自己接吧。”

“域兄弟,是我呀。”

常式余的声音。

刚刚留下的他的电话,还没得及输上姓名呢,也就刚分开没多久,怎么这么快就打电话回来了:“常大哥有什么急事吗?”“嗨,兄弟快看看我的包是不是忘你那儿了?”常式余听起来很着急。

男人要么不带包,否则里面一定有比较重要的东西。

“云希,看到常大哥的包了吗?”正好云希在身边。

“噢,那个是不是?”云希顺手一指。

一个黑色皮包就扔在靠门的小几上,应该就是他的。

“在呢常大哥,我一会儿给你送过去好了。”

我承诺着慌嘿嘿,我还别有所图呢,正好还可以顺便去[蔚然]里面转转,打探一下消息。

“那怎么好意思,还是等我下班过去拿。”

“左右我也是没事儿,就当溜溜腿好了。”

“真不好意思,麻烦兄弟啦。

幸好刚才钥匙还随身放着,要不连门也进不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