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弃妃

第150章 陷入绝境

玉瑾瑶心里头大体也明白,白倾城之所以会说这番话,是怕她寻短见,她只不过是想让她更好的活下去。只是事已至此,就算不去寻死,玉瑾瑶也不想呆在这无情无义的地方了。父亲的前车之鉴在前,她深知,一个人的一生,终究是有诸多不想舍,却不得不舍弃的东西,有些感情,必定是深谙于心才是美好的。

若说龙珏轩的所作所为让玉瑾瑶心凉,那么如今,在知道访琴的种种之后,心灰意冷。

自幼一起在伯梁侯府的情分,玉瑾瑶自以为比天还高,如今细想,倒是她自以为是了。三年前先皇驾崩,玉鸿前往属地东林城,只带了玉瑾瑶一人,而玉瑾瑶,只带了访琴一人。

玉瑾瑶任性进宫,本已是替访琴指了夫家,打点好了一切。尚未进宫前,玉瑾瑶便把这场进宫当成心中最大的期许,她希望自个儿幸福的同时,访琴也能有个好归宿。是访琴,泪眼婆娑的跪在她跟前,“郡主去哪儿,奴婢就去哪儿!”

深宫险际,访琴无奈落入了江祺雪的手中,为救访琴,玉瑾瑶向太后许下承诺,今生都不要孩子。个中种种,如今早已不是那一句值不值得能够涵盖的。

玉瑾瑶并非为过去的决定有过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悔意,但对于访琴,时至今日,除了痛心,没有半分多余的情愫。除了冷笑,玉瑾瑶已经无法解释自个儿曾经为访琴所做的一切,她竟如此可笑的想给访琴报仇,而访琴,竟和她的仇人狼狈为奸!这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一份深埋于心的感情,一个手足姐妹,她用尽全力所维护的情义,现今将她一片片的凌迟,没有什么背叛,如同此刻一般让玉瑾瑶感觉失去了全世界,就连龙珏轩冷冷转身之后,也未曾有过。

许是哭累了,玉瑾瑶靠着软塌,看着屋内摇曳的烛火,本就清冷的冷宫愈发孤寂了。碧安站在门前,许久都不曾挪动脚步,半晌了才轻声叹气。

“公主,奴婢有负公主嘱托,梨妃娘娘至于如此境地,奴婢有罪。”

江祺雪自那日回宫后起,便召了整个太医院的所有太医,本念着江祺雪受伤,龙珏轩想瞧一瞧去,只没想,刚跨进凤仪宫,便听到江平劈头盖脸的斥骂玉瑾瑶,龙珏轩懒得进屋听这污言秽语,平白的招自个儿不痛快作甚,转身便离开了。

本以为此事也就此了了,不想,却再生事端。许是那日如霜手上的力用的过了,刀刃伤及了咽喉,本就失血过多的江祺雪暂时性的失语。若当真是暂时性失语倒也无妨,只可惜,她今生恐怕都无法开口了,宫中太医为求自保,怕皇后降罪,皆是不敢多言。

可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这江平爱女心切,毕竟,江祺雪牵系着江家所有的荣辱,这病,必然得治。从宫外带进了一个神医,这老头倒是实诚的很,什么话都是照实了说,这让江平愈发的气恼。

“混账!雪儿贵为一国之母!若非旁人授意!这宫中太医何以说这等没轻重的假话!一定是梨妃!伯梁侯都死了!她身单力薄还妄想跟我们江家斗!真是自不量力!雪儿,你安心养病!父亲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这事本就与玉瑾瑶无干,宫中太医的不实之言,全因江祺雪素日苛待下人而起,太医们怕无端招惹祸事,才只字不提,如今,倒成了玉瑾瑶的祸事。

江祺雪一言不发的躺着,双目空洞无神,没有半点聚焦。经此一事,江祺雪对玉瑾瑶的怨怼更甚,江平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让凤仪宫里头一时间冷到窒息。

这伯梁侯一死,让江家的地位顿时扶摇直上,直逼玉鸿生前,一时间,朝中大臣之中,可谓是一方独大,江平的气焰也不免有些旺起来。伯梁侯之死,在京城被传的沸沸扬扬,就算江平不动声色,玉瑾瑶的日子本也不好过,背负着弑父的罪名,时时刻刻被人戳着脊梁骨,举步维艰。

如今,更是无法言语。

江平虽是皇亲,但也不过属外朝,后宫之地,本也该避个讳,只是如今的江平,自诩不凡,早不把这些规矩放在眼中了。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径直的往冷宫走去。说来当真是可笑,在凤阳宫的那些日子,玉瑾瑶终日清冷,无人问津,却不想,来了这冷宫之后,这来来往往的人竟也变的多起来。

“娘娘!您快走吧!”

“娘娘!江大人来势汹汹,娘娘还是别耽搁着了!这儿有奴婢和碧安顶着,您暂且出去避避吧!”

碧安和如霜的意思,玉瑾瑶全然明白,她们二人的那份心,玉瑾瑶何尝不知,此次虽是因如霜伤了江祺雪而起,但如霜那股子维护她的劲儿,玉瑾瑶这辈子都不会忘。

“不必避了,我即是没做错什么,若是无故的躲了,岂非坐实了这不尽不实的罪名。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终究不能永远躲着,该面对的还是必须面对,走吧,去会会这江大人。”

江家祖上的功绩卓著,如此才得以江平这资质平庸的无才之将当了个世袭将军,江平到底是江家后人,功夫了得,只是头脑简单,很是愚笨。

“娘娘!”

“娘娘!”

循声而去,玉瑾瑶对着碧安和如霜莞尔一笑,她早已跌落人生的最低谷,父亲的离开,是她亲手葬送的,历经了这种痛,这世上许是没有什么,能够轻而易举伤的了她。

“不必担忧,江大人要作甚,我心里头大抵还是清楚的。”

江平要的,是她的命,玉瑾瑶何尝不知。

话语间,清冷的小院里头,响起了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彼时,一阵阵手掌大力拍着门的巨响传来,嘈杂的声音不断的涌入这一方小小的院落。

“玉瑾瑶!开门!既是敢做就要敢当!你弑父不说,竟还想谋害当今皇后!如此居心叵测!今日本官必要来讨个说法!不若这北越国来日岂非遭人耻笑!”